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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氧折流板反應器處理N,N-二甲基乙酰胺效能及其微生物群落特征*

2021-10-11 01:08王萬鑫王建芳錢飛躍王弄潮馮新宇
環境污染與防治 2021年9期
關鍵詞:氨化水解氨氮

王萬鑫 王建芳,2,3# 錢飛躍,3,4 王弄潮 馮新宇

(1.蘇州科技大學環境科學與工程學院,江蘇 蘇州 215009;2.蘇州科技大學天平學院,江蘇 蘇州215009;3.城市生活污水資源化利用技術國家地方聯合工程實驗室,江蘇 蘇州215009;4.江蘇高校水處理技術與材料協同創新中心,江蘇 蘇州 215009)

N,N-二甲基乙酰胺(DMAC)是良好的極性溶劑,廣泛應用于合成纖維材料和石油化工原料、涂料、醫藥[1]。DMAC廢水生物毒性較高,目前主要通過超臨界水氧化法[2]、Fenton氧化法[3-4]、光催化氧化法[5]、鐵碳內解法[6]和吸附法[7]等進行預處理。然而這些預處理技術存在能耗高、設備投入大、與后續生物法耦合效果不佳等缺點,因此非常有必要開發適合DMAC廢水特征的污水處理工藝。

DMAC在厭氧條件下能發生水解,轉化成小分子有機物,有機氮轉化成無機氨氮,厭氧后的水質也從高濃度有機廢水變成低碳氮比廢水,后續可采用短程硝化/反硝化、以厭氧氨氧化為核心的完全自養脫氮技術進行深度處理,避開傳統厭氧/好氧生物脫氮的矛盾[8]。厭氧折流板反應器(ABR)利用污泥在水流、生物氣及自身重力的攪拌下與廢水充分混合,顆粒污泥在不同厭氧單元截留并實現相分離,極大地提高了反應器的處理效率[9-11],適用于中高濃度工業廢水處理。

關于DMAC廢水在厭氧條件下轉化規律的研究不多。本研究擬采用ABR預處理DMAC廢水,利用ABR的相分離特征,分析DMAC水解氨化和有機物降解過程,考察運行控制條件對DMAC降解效能和轉化規律以及對出水碳氮比的影響,進行ABR不同隔室污泥和微生物特征分析,為后續完全自養生物脫氮工藝提供良好的基質,實現高效低耗的生物處理,為工程應用提供技術參數。

1 研究方法

1.1 試驗裝置及試驗設計

試驗裝置如圖1所示,反應器由有機玻璃制成,包括4個隔室和1個沉淀區,有效容積為7.1 L(沉淀區不計為有效容積),隔室內升流、降流體積比為5∶1,隔室寬為10 cm,平均有效高度為20 cm。反應器通過水浴控制溫度在(33±1) ℃。

圖1 ABR試驗裝置示意圖Fig.1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ABR experimental equipment

本試驗期間維持穩定的進水DMAC濃度,厭氧污泥經過DMAC廢水適應性馴化15 d,運行穩定后,通過逐級縮短水力停留時間(HRT)調控反應器運行負荷,在每個HRT條件下穩定運行30 d,考察DMAC降解、氨化的變化規律以及微生物特征。具體運行調控參數見表1。

表1 反應器不同階段運行參數

1.2 接種污泥及進水水質

接種初始污泥取自某氨綸廢水處理廠上流式厭氧污泥床(UASB)反應器,初始接種污泥質量濃度為15 g/L左右。試驗進水為人工配制,DMAC等水質指標模擬某氨綸廢水處理廠出水,通過添加碳酸氫鈉調節pH,具體進水水質見表2。

表2 廢水水質特征

1.3 分析方法

DMAC濃度采用紫外分光光度法測定,通過全波段掃描后確定在196 nm波長條件下測定吸光度。

COD采用重鉻酸鉀法測定;pH采用pH計(PB-10型)測定;氨氮采用納氏試劑分光光度法測定;污泥粒徑采用篩分法測定。

微生物多樣性高通量測序方法:ABR在HRT為22 h穩定運行條件下,取4個隔室的顆粒污泥,采用DNA提取試劑盒抽提基因組DNA。用16S rRNA基因引物338F(ACTCCTACGGGAGGCAGCAG)和806R(GGACTACHVGGGT-WTCTAAT)對細菌16S rRNA基因進行聚合酶鏈式反應(PCR)擴增[12]。使用DNA凝膠回收試劑盒切膠回收PCR產物,由上海美吉生物醫藥科技有限公司完成對PCR擴增產物的高通量測序。

2 結果與討論

2.1 HRT對DMAC厭氧降解過程的影響

HRT影響污泥截留性能、反應器流態和運行效能,是重要的運行調控參數[13]。HRT決定了微生物與污染物的接觸反應時間,合理的HRT是維持反應器處理效率的基本要求[14],較短的HRT有利于保持污泥床的流化狀態及反應器的穩定。

不同HRT條件下,DMAC在ABR中濃度變化見圖2。經過4個厭氧隔室逐級降解,出水DMAC濃度逐漸下降,當HRT為25 h時,DMAC降解率達99%左右;HRT縮短至22、19 h,DMAC降解率略有下降;HRT為16 h,DMAC平均降解率仍達93%。整體上看,DMAC平均降解率為95%。這表明DMAC在ABR中有著良好的降解性能,且通過控制合理的運行負荷,DMAC有望完全分解。

圖2 反應器中各隔室DMAC質量濃度和降解率變化Fig.2 Variation of DMAC concentration and degradation rate in each compartment in the ABR

DMAC是含有氨基結構的有機物,在厭氧條件下有機氮水解轉化成無機氨氮,甲基、乙?;裙倌軋F水解成小分子有機物和二氧化碳[15],因此COD和氨氮作為廢水重要的污染指標,其濃度變化規律能更好反映DMAC的降解轉化過程。

COD的去除規律與DMAC的降解有很好的一致性(見圖3)。當HRT為25 h,OLR為2.50 kg/(m3·d)時,COD幾乎完全去除,去除率達到99%,說明在較低的OLR下,ABR有能力完全降解DMAC和水解產物。隨著HRT縮短,OLR提高,COD去除率小幅下降;HRT為16 h,OLR為4.06 kg/(m3·d)時,COD去除率仍可達93%。段妮妮[16]采用UASB反應器處理DMAC廢水,進水DMAC為903 mg/L、COD為1 813 mg/L,當HRT為18 h、OLR為2.41 kg/(m3·d)時,反應器的DMAC降解率僅為87.1%;當OLR逐步提高到4.06 kg/(m3·d)時,UASB反應器內COD去除率更是下降到了50%左右。相比之下,本研究結果優于UASB反應器中DMAC的降解結果。

圖3 ABR中COD去除率及去除負荷變化Fig.3 Variation of COD degradation rate and load removal in the ABR

隨著HRT的縮短,COD去除率雖略有下降,但ABR對COD去除負荷有顯著提升。HRT從25 h逐級縮短至16 h,ABR中COD去除負荷從2.4 kg/(m3·d)提升至3.5 kg/(m3·d)。反應器中COD的高效去除結果表明,DMAC在ABR中的降解效率完全可以達到或超過其他物化、生化處理系統。

但本研究不以OLR去除量為主要指標,更關注DMAC預處理后水質變化。通過觀察ABR各個隔室的氨化率,可以從另一視角了解DMAC降解進程。

DMAC水解過程中氮元素的轉化過程如圖4所示,當HRT為25、22 h時,出水平均氨氮高達230 mg/L,氨化率為90%左右。相對于DMAC和COD的濃度變化,第一隔室氨氮濃度相對較低,第二隔室氨氮濃度快速上升。這主要歸因于碳氮鍵水解斷裂,有機氮先轉化成胺等,再生成氨氮,氨化率略滯后于DMAC降解速率??s短HRT至19、16 h,OLR隨之提高,會導致部分DMAC未完全水解,氨化率分別逐漸下降至86%和77%。

圖4 ABR各隔室氨氮質量濃度及氨化率隨運行時間的變化Fig.4 Variation of ammonia nitrogen concentration and ammoniation rate in each compartment with operation time in the ABR

DMAC厭氧水解過程中,COD快速下降,氨氮濃度逐漸增加,廢水的水質由原來的高濃度有機廢水轉化成低碳氮比的高氨氮廢水。HRT為25 h,氨化充分,有機物降解徹底,COD/氨氮(質量比)僅0.14左右。HRT縮短至16 h,COD/氨氮逐漸提高至0.9左右(見圖5)。ABR可以通過改變HRT來調整COD/氨氮,對耦合后續完全自養脫氮工藝提供了良好的調控空間。

圖5 COD/氨氮隨運行時間的變化Fig.5 Variation of COD/ammonia nitrogen with operation time

2.2 ABR中不同隔室對DMAC降解的影響

ABR相當于由多個UASB構成,污泥在各個隔室中能夠實現良好的相分離,各個隔室在污染物降解過程中發揮不同作用,污染物在各隔室中濃度不斷下降。由圖6可知,DMAC的降解主要集中于前兩個隔室。HRT為25 h,約95%的DMAC在前兩個隔室中降解,且第一隔室中DMAC的降解貢獻率達82%,占據絕對優勢。隨著HRT縮短,OLR提高,第一隔室對DMAC降解的貢獻率逐漸下降,后續隔室的貢獻率提升,但前兩個隔室的貢獻率仍占明顯優勢。這一結果表明,ABR相分離結構有利于前置隔室高效厭氧降解有機物,當OLR提升時,后續隔室可有效應對負荷沖擊。

圖6 不同HRT下ABR各隔室DMAC降解貢獻率、COD去除貢獻率、COD/氨氮與pH變化Fig.6 Contribution rate of DMAC degradation and COD removal,as well as COD/ammonia nitrogen and pH for each compartment of the ABR under different HRT

ABR各隔室的COD去除貢獻率與DMAC降解貢獻率的變化規律相似,第一隔室對COD的去除也占絕對優勢。

ABR第一隔室作為污染物降解最大貢獻者,不同HRT條件下COD和DMAC平均出水濃度,以及出水中殘余DMAC對COD的貢獻見表3。第一隔室出水中COD主要是由殘余DMAC引起的,占87%以上,表明DMAC水解易被直接礦化成二氧化碳,小分子有機物的積累率很低。HRT越短,殘余DMAC對出水COD的貢獻率越高。當HRT為16 h,DMAC對COD貢獻率超過100%,說明DMAC在ABR中首先被厭氧顆粒污泥快速吸附,當HRT較短時,吸附的DMAC未完全降解,逐漸釋放到水體中,導致貢獻率偏高。在后續的隔室中,隨著DMAC負荷的下降,吸附的DMAC被逐漸水解。

表3 不同HRT條件下ABR第一隔室出水DMAC、COD質量濃度及DMAC的COD貢獻率1)

過高的COD/氨氮不利于自養脫氮。第一隔室COD/氨氮相對較高,在第二隔室以后,這一比值快速下降,說明氨化過程相對滯后于COD去除。通過HRT調控和ABR相分離,DMAC降解過程中,COD/氨氮可降到0.5以下,與后續自養生物脫氮反應器耦合時,不會對后續自養脫氮微生物產生抑制,并具有更好的調控空間。

高負荷運行的厭氧系統易因水解酸化性能下降,pH通常作為傳統高濃度廢水厭氧水解的重要指標。在DMAC水解過程中,pH略有波動,污水pH從第一隔室至第四隔室,先下降后回升,但穩定在7.2~7.5,幾乎不受HRT的影響。這主要歸因于DMAC水解產生無機氨氮,可形成有效緩沖體系,維持穩定的pH。

2.3 ABR中不同隔室顆粒污泥粒徑與COD去除負荷的關系

自反應器運行第60天(HRT=22 h)取出部分污泥進行分析,如圖7所示,各個隔室顆粒污泥粒徑與COD去除負荷大致呈正向關系,ABR隨污水推流,COD去除負荷下降,厭氧顆粒污泥的平均粒徑逐漸減小。第一隔室中,COD去除負荷為1.99 kg/(m3·d),顆粒污泥平均粒徑為1.24 mm,粒徑0.8 mm以上的顆粒污泥占76.7%。第二隔室污泥粒徑集中于>0.50~1.25 mm,該粒徑范圍內的顆粒污泥占75.7%,后續兩個隔室COD去除負荷為0.02~0.13 kg/(m3·d),顆粒污泥粒徑明顯變小,>0.20~0.50 mm的顆粒污泥約占64%。ABR隔室相當于1個獨立的小型UASB反應器,厭氧產生的氣流推動污泥床上浮,為顆粒污泥生長提供有力的水力條件,且基質濃度高,促進基質向顆粒污泥縱向傳質。在后續隔室,顆粒污泥粒徑變小,比表面積較大,生物活性提高,截留、吸附污染物質的能力也提高[17-18],因此,盡管ABR的污染物去除集中于前兩個隔室,當HRT縮短,污染物去除負荷從第一隔室向后移時,后續的隔室作為維持ABR較高性能的有益補充,提升ABR系統的穩定性。

圖7 各隔室顆粒污泥粒徑與COD去除負荷Fig.7 Variations of particle size and COD removal load of sludge in each compartment

2.4 高通量測序結果分析

ABR中4個隔室的細菌在門水平上種群分布規律見圖8。ABR中細菌的門類多樣性較為豐富,按豐度排序,主要有綠彎菌門(Chloroflexi)、候選菌門(Patescibacteria)、變形菌門(Proteobacteria)、擬桿菌門(Bacteroidetes)、酸桿菌門(Acidobacteria)等門類,其中前3個門類占主導,豐度占比合計達57%~70%。綠彎菌門占絕對優勢,豐度占比達32%~40%,該菌普遍存在于厭氧發酵反應器中。KINDAICHI等[19]發現綠彎菌門的絲狀結構有利于生物膜的形成,對顆粒污泥的形成有重要意義。綠彎菌門主要作用是降解蛋白質和糖類,對難降解有機物有很好的去除效果[20]。候選菌門屬于一種只能依賴宿主進行共生[21]的超小細胞,在系統微生物豐度中居第二位。候選菌門下有很多細菌涉及硫、氮、鐵的循環,該菌的分布通常是由支持發酵的環境主導[22]。變形菌門是革蘭氏陰性菌,多是腐生異養菌,以有機物為碳源,在反應器中承擔的主要作用同樣是去除有機物。擬桿菌門是化能有機營養型細菌,在活性污泥工藝中無處不在[23],主要負責高分子化合物的降解[24]。在厭氧低營養的環境下,變形菌門會先誘導細菌裂解釋放出細胞內物質作為二級底物,進行水解發酵增殖[25]。

圖8 ABR各隔室污泥細菌門水平的群落組成Fig.8 Taxonomic classification of bacterial communities in the compartment of ABR at a phylum level

對ABR各隔室中細菌屬水平的群落組成進行分析,結果見圖9。反應器隔室內優勢菌屬為norank_o_SBR1031(11.54%~20.65%)、norank_o_Candidatus_Moranbacteria(2.26%~23.38%)、norank_c_Anaerolineea(6.63%~13.73%)等。norank_o_SBR1031、norank_c_Aeaerolineea都屬于綠彎菌門厭氧繩菌綱(Aeaerolineea),是厭氧消化的核心微生物,且SBR1031菌目成員編碼了脫氫產乙酸的關鍵基因[26],使得微生物可利用DMAC作碳源降解,有機物降解的同時,有機氮轉化成氨氮。ABR中4個隔室氨氮濃度增加,norank_o_SBR1031菌屬豐度也大致增加,微生物菌屬的變化揭示了DMAC的降解規律,這一結果與WANG等[27]的研究一致。此外,SBR1031菌目下會有一些菌分泌有利于細胞黏連和聚團生長的緊密黏著蛋白[28],這有利于顆粒污泥的穩定。

圖9 ABR各隔室污泥細菌屬水平的群落組成Fig.9 Taxonomic classification of bacterial communities in the compartment of ABR at a genus level

3 結 論

(1) ABR對DMAC具有良好的降解性能,OLR在2.50~4.06 kg/(m3·d)時,DMAC平均降解率可達95%,COD去除率處于93%以上。氨化率和COD/氨氮可作為DMAC降解的有效參考指標,可通過HRT調整出水COD/氨氮。

(2) DMAC的降解主要集中于ABR前兩個隔室,第一隔室發揮主導作用,OLR提高,后續隔室成為系統應對負荷沖擊的有益補充。氨化過程相對滯后于COD去除,COD/氨氮隨隔室推移快速下降。

(3) ABR內厭氧顆粒污泥的粒徑隨著隔室推移而減小,與COD去除負荷呈正向關系。

(4) ABR前兩個隔室優勢菌相對集中,各隔室中綠彎菌門、候選菌門、變形菌門豐度占比合計達57%~70%,其中綠彎菌門占絕對優勢,豐度占比達3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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