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安吉縣“魯家模式”的實踐與探索

程 艷

（1.四川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成都 610000；2.浙江科技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浙江 杭州 310000）

實現共同富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也是人民群眾的共同期盼。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針對推進共同富裕作出了重大部署，并提出到2035年“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取得更為明顯的實質性進展”的遠景目標。我國是農業大國，重農固本是安民治國之基，因而促進共同富裕，最艱巨最繁重的任務仍然在農村，要實現共同富裕，鄉村振興是必經之路，而田園綜合體又是實現鄉村振興的亮點舉措和重要方式［1］。2020年，我國徹底解決了現有貧困標準條件下的絕對貧困問題，在新的發展階段，鄉村振興不僅要鞏固脫貧攻堅成果，還要緊扣人民對美好生活需要與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主要矛盾，以更有力的舉措匯聚更強大的力量，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步伐。目前，浙江省安吉縣魯家村已建設成為首批國家級的田園綜合體示范點和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示范園。鑒于此，筆者擬從魯家村田園綜合體建設的參與模式、產業體系和基礎設施等方面探討其創新特色，并從中尋求啟示和借鑒，以推動全國范圍內踐行“兩山”理論、實現中國鄉村振興的偉大目標和推進浙江高質量發展共同富裕示范區的建設歷程。

1 “魯家模式”基本形態：田園綜合體

“田園綜合體”的具體表述為：“支持有條件的鄉村建設以農民合作社為主要載體、讓農民充分參與和受益，集循環農業、創意農業、農事體驗于一體的田園綜合體［2］，通過農業綜合開發、農村綜合改革轉移支付等渠道開展試點示范”。2017年2月5日，“田園綜合體”首次被寫進中央一號文件。同年5月24日，財政部印發了《關于開展田園綜合體建設試點工作的通知》（財辦〔2017〕29號），6月5日，又印發了《開展農村綜合性改革試點試驗實施方案》（財農〔2017〕53號），決定從2017年起在浙江、福建、江蘇、廣東、四川等18個省份開展田園綜合體試點和農村綜合性改革試點試驗工作［3］，在建設內容上，重點抓好生產體系、生態體系、產業體系、服務體系、經營體系、運行體系等六大支撐體系建設。這是繼我國提出美麗鄉村建設、特色小鎮建設等戰略部署后提出的又一項探索農業農村發展新模式的重要舉措。緊接著，同年7月26日，浙江省農業綜合開發辦公室印發了《浙江省2018年農業綜合開發產業化發展項目申報指南的通知》，8月25日，浙江省安吉縣魯家村田園綜合體被列入全國首批國家田園綜合體試點項目。同年10月，浙江省財政廳公布了包括杭州市建德市、溫州市永嘉縣、舟山市普陀區等11個區縣在內的2017年度省級田園綜合體創建試點名單。

魯家村是浙江省安吉縣遞鋪鎮典型的山地丘陵村。目前，已建成“一核、二溪、三區、四村”總體布局的田園綜合體模式，即“一核”為魯家村家庭農場集聚核心區，“兩溪”為魯家溪和梅園溪，“三區”為生態綠色農業示范區（溪上田園）、創意農業休閑度假區（嶺上家園）和生態農林鄉居體驗區（云上樂園），“四村”為魯家村、南北莊村、義士塔村、赤芝村。其中，綠色生態農業示范區作為核心先導區，包括長思嶺—魯家村—彭家邊帶狀區域。該區域以原生態山水景觀為環境依托，以山水游樂產品與高端服務產品為綜合配套設施，全面完善魯家村農業產業結構體系。同時，該區域還與“兩山”學院結合，形成整個田園魯家的核心啟動區，帶動周邊業態發展，從而實現以魯家村為中心，輻射帶動南北莊村、義士塔村、赤芝村的共同發展。核心先導區的產業延伸區為創意農業休閑度假區，該區域包括南北莊村—宜茂村水庫—大塢角—赤山村四大片區，并以開發特色創意農業產品為亮點，引入特色農業加工業、手工業以及休閑服務業，促進一二三產業的融合。核心先導區的拓展開發區為生態農林鄉居體驗區，該區域包括南北莊村—義士塔村—赤芝村三大片區，通過加強區域之間的交通串聯，打通產業互通之路，并以梅園溪為紐帶，以綠色生態休閑農業為主要核心產業，以生態農林資源優勢打造特色鄉村旅居體驗，最終實現三區聯動發展。

田園綜合體是美麗鄉村、特色小鎮、特色田園等模式的升級版，主要有4個方面特征：一是在空間布局上，主要是以鄉村地域為發展空間。二是在參與模式上，主要是以農民合作社為主，引入多元主體共同參與建設。三是在產業發展上，主要是以農業生產為主要產業，但這種農業生產模式升級為“農業+加工+度假+體驗+文旅+居住+商貿”等多種配套產業的綜合產業體系，并強調各產業之間共生共融，創造更大的農業生產價值和和更高的效益。四是在生態環境上，主要是以保持良好生態環境和美好田園風格為原則，將生態價值、人居價值、經濟價值、文化價值、社會價值等多方面內容提升到同等地位，以期實現農業增效、農民增收、農村增綠的目標。

2 浙江省湖州市安吉縣魯家村田園綜合體的孕育及成長

魯家村曾是一個守著綠水青山的落后貧窮村，基礎設施欠缺，集體經濟落后，環境衛生臟亂。自2011年開始，魯家村歷經村容美化、農旅融合、發展提升三階段，已建成一個美麗富裕村，入選國家級田園綜合體試點項目。

2.1 村容美化階段（2011—2012年）

2011年，魯家村委換屆選舉，朱仁斌當選村支部書記。同年，魯家村在安吉縣187個村的衛生檢查評比中排名倒數第一。為改變這一現狀，村支書朱仁斌立即啟動美麗農村建設，但環境整治需要1 000萬元以上的建設資金。朱仁斌通過發動鄉友出資、政府補助等渠道籌集資金，將全部資金投入到整治、綠化、美化村莊衛生環境和修建村莊辦公大樓、村民廣場等基礎設施上，同時采取了以下措施：一是通過每25戶分發1個垃圾桶，1個村民小組聘任1個保潔員等措施，以改進村莊日常環衛工作；二是通過新建村委辦公樓、幼兒園、老年活動中心、醫務室，鋪設村莊柏油道路，改善公共停車場、水利等基礎設施，提升村莊整體顏值；三是通過榜樣示范把保護環境意識植入村民心里。2011年，魯家村成功創建美麗鄉村精品村。2012年，魯家村莊擴建力子塢、彭家邊、甲保塢，在全縣衛生檢查中，魯家村被評為“好”，獲得“美麗鄉村精品村”稱號。

2.2 農旅融合階段（2013—2016年）

將魯家村建設成為“美麗鄉村精品村”，僅僅是實現鄉村振興的第一步，為村民提供持續穩定的收入才是魯家村振興發展的關鍵。2013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了“家庭農場”的概念，魯家村兩委迅速捕捉到“家庭農場”就是整合資源、引入資本、發展產業的載體，于是大膽提出了打造全國首個家庭農場聚集區，致力于打造中國美麗鄉村示范區的設想。2013年，魯家村擴建蔣家塢、二莊，開墾丘緩坡地666.7 hm2發展家庭農場，并投入300萬元資金招標設計公司。設計公司為魯家村設計出“一條4.5 km小火車觀光游線+18個各具特色的家庭農場”的發展藍圖。2014年，村委會將棄耕拋荒的農地流轉到村集體，然后村集體統一以出租方式承包給本村農戶和引入的社會資本開辦家庭農場。經過土地資源的整合和鄉村旅游的開發，“田園綜合體”雛形初步形成。這一年，魯家村成功創建了中國美麗鄉村精品示范村、浙江省衛生村。2015年，魯家村以村股份經濟合作社為主體，加大引進社會資本的力度，先后成立安吉鄉土農業發展有限公司、安吉浙北靈峰旅游有限公司魯家分公司［4］，共同開發建設田園魯家。2016年，魯家村成立安吉鄉土職業技能培訓有限公司，主要負責對魯家村干部、村民、就業者進行鄉村旅游技能培訓。三家公司采取股份經營方式，其中魯家村集體占股49%，旅游公司占股51%，共同建設并實現利益共享［5］；同年，魯家村還成立了兩山培訓學院，主要用來培訓浙江省委組織部和省委黨校干部。2016年，魯家村已被評為了浙江省美麗宜居示范村、中國美麗鄉村精品示范村。

2.3 發展提升階段（2017年至今）

2017年7月，魯家村被納入了國務院首批15個田園綜合體試點，同年12月，魯家村被農業部、國家發改委等七部委批準成為首批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示范園創建單位。這標志著魯家村田園綜合體的建設邁入新的發展階段。同時，魯家村入選國家級田園綜合體試點，爭取到國家扶持資金和地方政府配套資金各1.5億元，吸引社會資本20億元，使得魯家“田園綜合體”建設得到更大的發展平臺。在政府部門的推動下，整合連通南北莊村、義士塔村和赤芝村三個村莊，田園綜合體的建設面積擴大到55.9 km2。2018年，魯家村股份經濟合作社與浙江省古村落（傳統村落）保護利用基金管理單位簽訂安吉魯家村投資開發意向合作協議［6］，并充分利用雙方優勢將“田園魯家”打造成生態和諧、民富安康的鄉村振興示范區。這一階段，魯家村獲得一系列獎項，2017年，獲全國農村優秀學習型組織型家庭農場、浙江省省級創業孵化示范基地稱號。2018年1月，魯家村被評為全國十佳小康村、十佳鄉村產業發展模式，榮獲浙江省最美田園、詩畫浙江美麗鄉村一等獎。同年10月，魯家村代表浙江省千萬工程，領取了聯合國最高環境榮譽——地球衛士獎中的“激勵與行動獎”。同年，魯家村還獲得中國美麗休閑鄉村、國家農村產業融合發展的示范園、全國鄉村振興示范村、國家森林鄉村、浙江省善治示范村、省級最美志愿服務社區（村）等榮譽稱號。2020年，魯家村成為全國鄉村旅游重點村、全國糧食安全宣傳教育基地。

3 浙江省湖州市安吉縣魯家村田園綜合體的創新與特色

經過多年探索，魯家村通過構建多元主體、共創共享發展成果的參與模式，創新以農業生產為主的三產融合產業體系和加強基礎設施建設，把一個不具備任何優勢的普通鄉村變為美麗經濟的“公司+村集體+家庭農場”的田園綜合體模式。

3.1 多元主體共創共享的參與模式

3.1.1 大力實施“田園黨建”工程。2017年6月，由中共安吉縣委、浙江省標準化研究院共同起草的《美麗黨建工作規范》正式發布實施，為高水平推進安吉“強起來、美起來、富起來”提供了堅強的組織保障。魯家村黨支部通過實施組織建在農場、黨課上在農場、黨員賽在農場、活動放在農場、服務落在農場和實績亮在農場［7］的六大田園黨建活動，把“黨小組”嵌入田園魯家，達到了強黨建、美鄉村、富百姓的效果。

一是成立黨小組加強管理。魯家村總人口2 300余人，有610農戶，其中黨員94人，分為11個黨小組，成立6個黨小組之家，分管五區18個家庭農場。其中，第一、二黨小組（18人）管理東區的葫蘆農場、桃花農場、生態科技農場、月亮湖；第三、八黨小組（17人）管理中心區的大陸橋、魯媽媽客棧、魯家村黨支部、牛道塢山塘、火車總站、游客集散中心；第四、五黨小組（15人）管理南區的蔬菜農場、竹園農場、靈芝農場、夏家郎；第六、七黨小組（14人）管理西區的野山茶農場（盈元農場）、紅山楂農場、高山牧場（園園農場）、游客中轉站、力子塢；第九、十黨小組（22人）管理北區的千山塢水庫、千山塢、鐵皮石斛農場、中藥農場、鮮花農場、美冬青農場、葡萄農場；第十一黨小組（8人）管理南區的映山紅農場、野豬農場、果園農場、牡丹農場。

二是立規矩規范村級事務。合理公開財務賬目、群眾訴求、辦事流程，落實村民代表大會議事、重大事項黨員票決等制度。

三是重視黨員干部的培養。2011年，村兩委平均年齡為41.6歲，文化程度大專以上占40%。2017年，村兩委4/7為85后年輕干部，形成了聚賢聚才、集智集力的局面。

四是成立各類理論宣講團。村帶頭人帶頭學習政策理論，借助公園廣場、田間地頭、村民家中等地方進行流動式的理論宣講、志愿服務。成立火車頭宣講隊、夕陽宣講隊、青年宣講隊等理論宣講志愿服務隊伍，充分發揮黨組織核心作用，結合黨的政策、結合社會現實，結合農民生活實際，以理服人、以情感人，增強宣講實效。2019年以來，魯家村面向黨政考察團、各類游客等不同群體開展理論宣講志愿服務100余場次，覆蓋1萬余人。

3.1.2 新鄉賢返鄉助力魯家。一是強化溝通聯系。在村黨委領導下，成立杭州、上海、江蘇以及安吉4個招商組，通過拜訪鄉賢、耐心溝通、叩門招商、舉辦招商主題活動等措施，用濃厚鄉情鄉誼凝聚工作在天南海北的安吉人，共同助力魯家村“共同富裕示范區”村域樣本建設。二是建立工作臺賬。對外出鄉賢能人信息、拜訪企業信息建立臺賬，根據跟蹤服務情況及時更新。三是凸顯引領作用。切實發揮廣大鄉賢在資金實力、資源人脈、道德引領、協調關系、熟悉鄉情等方面優勢，在各自領域建新功、起示范引領作用。四是加強關心關愛。積極推進“美麗鄉賢”選樹活動，加強典型人物事跡的宣傳激勵，落實“鄉賢禮遇”制度，落實好必要的政治待遇，積極護航鄉賢回鄉，以細致、精致、極致的服務，讓每一位安吉新鄉賢都能夠放心回鄉、安心創業、舒心生活。

3.1.3 打造“志愿魯家”。積極招募黨員先鋒、魯家嫂、魯小青、鄉賢、銀輝志愿服務隊等的志愿者，發揮各自優勢助力魯家。黨員先鋒把“黨小組活動陣地”搬到家庭農場中創先爭優、模范帶頭，魯家嫂為女性創業保駕護航，魯小青為綠水青山日夜堅守，鄉賢為魯家發展建言獻策，銀輝志愿服務隊為和諧魯家化解矛盾糾紛，各支志愿力量形成合力，共同助力鄉村振興。魯家的各類志愿隊伍開展了類型多樣的志愿服務，在招商引資、征地拆遷、保護環境、扶危助困、文化傳承等方面發揮良好作用。

3.2 農業為基、三產融合的組織運營模式

2017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提出，“田園綜合體”建設要求是以農業為優勢特色產業，打造以農業為主的產業發展體系。2017年12月，農業部出臺的《農業部辦公廳關于支持創建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先導區的意見》中提出，要進一步融合各類經營主體，做大做強優勢主導產業。

首先，打造以農場為主要產業的主題農場聚集區。魯家創新打造“主題農場集聚區”，這是一個“特定主題的核心吸引物片區+多個主題農場+加工區+倉儲區+綜合配套區”的新型產業發展集聚區。第一，規劃了一個核心主題農場打造核心吸引物，將村莊農業生產與休閑度假旅游業結合，打造農旅產業，并以此帶動村莊建設。第二，打造了差異性、特色化的18個主題農場：東區的葫蘆農場、桃花農場、生態科技農場；西區的高山牧場即園園農場、紅山楂農場和野山茶農場即盈元農場；南區的蔬菜農場、竹園農場、靈芝農場、映山紅農場、野豬農場、牡丹農場和果園農場；北區的葡萄農場、美冬青農場、鮮花農場、中藥農場、鐵皮石斛農場，18個農場分別從吃、喝、養、玩、樂等方面打造活動主題，實行“一農場一主題”形式，避免重復。例如，魯家人左偉偉2015年回村后，開始投資建設野豬家庭農場，其目的是為全國各地的阿根廷杜高犬提供野性測試及代養服務。該農場在建設第二年就被阿根廷杜高犬俱樂部授予“江浙滬杜高犬烈性測試基地”稱號，為該農場發展拓展了市場。第三，把功能分工的主題農場聯結成連片整體。在完善各農場的主題功能基礎上，在一定區域內通過主題過渡、修建道路等方式把18個農場打造成整體連片的田園綜合體。

其次，推行“公司+村+家庭農場”三產融合發展模式。一是利用山林田園和鄉村民居的資源優勢，整合農村特有的鄉土資源，打通以家庭農場集聚區為核心的魯家、南北莊和赤芝生態走廊，實現以線串點、以點帶面輻射效應，建設集“生產、研學、會議、觀光、體驗、度假、養生、休閑、運動、居住”為一體的鄉村旅游示范區，實現集循環農業、農事體驗和創意農業于一體的田園綜合體，實現產業布局合理、農村環境生態、服務體系完善。如開設垂釣、果蔬采摘、農事體驗等項目。二是以“統一規劃、統一平臺、統一品牌”形式構建“共建共營、共營共享、共享共贏”的“三統三共”經營模式。2013年，魯家村出資300萬元邀請專業設計公司規劃魯家村發展藍圖。2014年，魯家村啟動全國首個家庭農場集聚區和示范區建設。2015年1月，新成立的安吉鄉土農業發展有限公司，負責串聯風情街、18個家庭農場、游客接待場所等主要場所，積極發展特色民宿、火車咖啡館、小火車觀光體驗等新業態；新成立的安吉浙北靈峰旅游有限公司魯家分公司，專注“魯家”統一品牌的營銷、宣傳，通過市場化機制讓農場開發與之相適應的不同類型、不同層次、不同規模的鄉村旅游產品。三是引入商業資本。2016年起，安吉魯家景區吸引了投資公司紛至沓來［8］，有上海頤久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投資6 000萬元的頤久“中藥谷”項目、杭州客商投資上億元的房車文化營等旅游項目，魯家村引進資金已有20多億元。

最后，發展壯大集體經濟，增加農民收入，實現美麗鄉村向美麗經濟轉化。一是租金收入。魯家村民把自家零散土地集中流轉到村委會，村委會統籌土地集體流轉，招引農場主入駐，獲得流轉租金，村民獲得土地租金收入。村委會前后共流轉了近533.3 hm2的各類土地，獲流轉土地租金60萬元，村委會按照市場價格每年給予每戶村民土地租金近500元，每戶流轉產生的收益達8 000元［9］。村委會在魯家村1 000 m2建設用地上修建了20間三層樓的村民聯建商住兩用樓，并把一層二層店面出租出售，獲300多萬元收入。二是股金收入。2014年，魯家村推進農村集體資產股份合作制改革，村委會根據土地數量按份入股村股份經濟合作社，社員自動轉為股東，村民獲得股金收入。據村委統計數據，2014年村民持股每股價值為375元，到2017年魯家村村民手中的股份每股達到19 811元，增值接近53倍。三是就業、創業收入。魯家村用活村莊的舊屋、河道、果林、菜園等自然資源，堅持“兩山”理論，策劃新產業，創造更多更好創業就業機會，吸引村里年輕人回鄉村就業創業，目前8個農場景區已解決700人就業，2016年發放工資2 000多萬元。2017年，田園魯家運營后，直接產生300多個工作崗位，間接產生1 000多個工作崗位，每年為當地村民增加工資收入3 000多萬元，甚至有30余戶返鄉村民將房屋改造成精品民宿，每戶每年創收20萬元以上［10］。魯家村村民在旅游區中利用自己的住房開設民宿、農家樂，全村收入可達1 000萬元。四是分紅收入。魯家村每年可迎來約30萬游客，預計將產生6 000萬元營業額，除去成本，魯家村在公司所占的股份能分得600萬元［11］。隨著景區不斷完善，游客不斷增多，村集體經濟也將逐年倍增?？傊?，在2011—2016年，魯家村村集體穩定收入從不足3萬元增加到175萬元，村集體資產從不足30萬元增加到9 000萬元左右，農民年人均純收入從19 500元增加到32 850元。

3.3 基礎設施建設與生態環境治理統籌發展模式

2017年中央一號文件明確提出，田園綜合體建設要整合資金，加強區域內“田園+農村”基礎設施建設，完善污水垃圾處理、游客集散、公共服務、供電通信等配套設施條件［12］。

首先，創建美麗田園。魯家村抓住建設美麗鄉村契機，用好用足各級各類涉農政策，改善人居環境。一是鄉村變田園。從2013—2016年，獲取各類項目資金1 700多萬元，高標準實施“村莊美化、道路硬化、庭院綠化、村組亮化、水源凈化”等“五化”工程優化村容村貌，并成功創建美麗鄉村精品示范村。二是田園變景區。2013年投入300萬元，委托專業設計公司統籌規劃，實現村莊規劃、產業規劃、旅游規劃“三規合一”，堅持差異性定位原則，完成18個家庭農場專項設計，逐個精準定位各家庭農場的業態、產品、元素和功能，形成特色化的發展格局。三是景區變學堂。2016年底，魯家村黨委成立了美麗鄉村“兩山”學院，推廣“魯家模式”，立足浙江、面向全國開展培訓，成為“兩山”理論的研學基地和傳播平臺，截至2020年，接待考察團隊達到3 692批，培養了一批理論豐富的基層“兩山”實踐帶頭人。

其次，強化配套設施。一是干部帶頭苦干。村干部以“村莊美化、道路硬化、庭院綠化、村組亮化、水源凈化”五化提升工程及“魯家湖、游客集散中心、文化中心、體育中心”一湖三中心基礎設施建設等重點工作為領辦事項，村干部壓實擔，聯村干部蹲點指導，年初對崗定諾、每月依標踐諾。2013年至今，村兩委干部領辦并完成重點工作、民生事項160項。二是盤活存量資源。整合老學校、舊廠房等村級集體資產，流轉村民承包地、承包山，對河流湖泊進行整治利用，化為村莊經營資源。三是撬動優質資本。依據產業規劃、通過招商引資，引進20億元社會資本建設家庭農場。發動鄉賢捐款，到部門爭取項目資金，辦了幼兒園，添了籃球場，鋪了水泥路，通了自來水，修了辦公樓，建了污水處理池等，提升了魯家村美麗鄉村的品質。

最后，守護傳承，樹立新風，打造文明魯家。深入挖掘并引育木匠、漆匠、鐵匠等，傳承手工藝文化，保護非物質文化遺產。成立舞龍隊、花轎隊、腰鼓隊等特色文體志愿服務隊伍，開展“我們的節日+”系列活動及趣味運動會、門球賽、籃球賽、年貨節等文體活動，不斷豐富村民精神生活，提升村民人文素養。注重將煙花爆竹“雙禁”、紅白喜事減負、犬類登記管理、家風家教傳承等納入村規民約，持續推進移風易俗。

4 結語

目前，田園綜合體的建設在全國各地還未進行大規模實踐，其建設尚未形成統一的規范，還需要大量的理論研究和實踐案例來考證其科學性和合理性。浙江省魯家村建設的“田園綜合體”，主要從參與模式、組織運營模式和生態環境治理模式三個方面展開，堅定不移落實了鄉村振興“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钡目傮w要求。但隨著建設的進一步深入，魯家村逐漸出現產業結構單一、產業融合不足、帶動農民就業規模小、農民權益保護不均等新問題，未來建設還需針對這些問題提出優化路徑，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