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詞科普：元宇宙

吳權夫

（作者單位：廈門市老科學技術工作者協會）

元宇宙的起源

元宇宙（Metaverse）由美國作家尼爾·斯蒂芬森（Neal Stephenson）在1992 年的科幻小說《雪崩》（Snow Crash）提出，是Meta（超越）和Universe（宇宙）的組合詞，當時被譯作“超元域”?！堆┍馈访枋隽艘粋€由電腦、光纖網絡和軟件構成的虛擬空間，現實人類通過“化身（Avatar）”，進入虛擬空間調查“雪崩”病毒的故事。

虛擬空間與電子游戲一起發展，從更早的計算機圖形交互界面開始（圖1）。

2021 年，隨著號稱元宇宙第一股的Roblox上市，Facebook 改名為元宇宙公司“Meta”，有人把2021 年稱為“元宇宙”元年。例如，為《元宇宙通證》一書作序的經濟學家朱嘉明這樣說：“2021 年可以被稱作‘元宇宙’元年?！钪妗尸F超出想象的爆發力，其背后是相關‘元宇宙’的‘群聚效應’，近似1995 年互聯網所經歷的‘群聚效應’?！?/p>

正是對這種“群聚效應”的強調，元宇宙的擁躉者從科幻作品和電子游戲發展入手，考證其起源，卻不認為元宇宙只是科幻作品或游戲。

元宇宙的定義探析

2021 年12 月，游戲數據分析機構Newzoo 和伽馬數據聯合發布《元宇宙全球發展報告》，報告認為：元宇宙的框架已經建立，但權威定義尚未形成。目前，活躍的元宇宙話語者的主要觀點有以下幾種。

Newzoo 首席執行官/聯合創始人Peter Warman：“這是一塊讓用戶可以身兼粉絲、玩家、內容創作者等多重身份的游戲熱土，也有助于提高玩家參與度、挖掘更多商機?！?/p>

Roblox CEO Dave Baszucki：“元宇宙至少要包括以下要素：身份、朋友、沉浸感、低延遲、多元化、隨時隨地、經濟系統和文明?！?/p>

前文提到的朱嘉明：“元宇宙是一個平行于現實世界，又獨立于現實世界的虛擬空間，是映射現實世界的在線虛擬世界，是越來越真實的數字虛擬世界?！?/p>

中國工程院院士、清華大學教授鄭緯民在為《元宇宙》一書作序時提到，元宇宙可能會成為互聯網發展的新方向，也可能是數字經濟發展的下一形態。元宇宙的探索將推動實體經濟與數字經濟深度融合，推動數字經濟走向新的階段。

不同說法之下，人們開始思考元宇宙需要有哪些關鍵屬性？

清華大學新媒體研究中心在《2020—2021 年元宇宙發展研究報告》提出，元宇宙要有以下關鍵屬性：虛實融合、具身互動、用戶創作內容（UGC）、經濟系統、統一身份。

因此，具有以上屬性的元宇宙被描述為：元宇宙是整合多種新技術而產生的虛實融合的新型互聯網應用形態。它基于擴展現實（XR）技術提供沉浸式體驗，基于數字孿生技術生成現實世界的鏡像，基于區塊鏈技術搭建經濟體系，將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在經濟系統、社交系統、身份系統上密切融合，并且允許每個用戶進行內容生產和世界編輯。

同時，該報告認為，元宇宙還是一個不斷發展、演變的概念，不同參與者以自己的方式不斷豐富著它的含義。

元宇宙：超越電子游戲，連接虛實世界

1.元宇宙起源于電子游戲但不只是電子游戲

元宇宙的開放性游玩不同于游戲的被動消費；元宇宙開放性探索不同于游戲的設定任務；元宇宙的與現實連通不同于游戲的逃避現實。元宇宙可以由大型多人在線游戲、開放性任務等系統構成（圖2）。

2.元宇宙連接虛擬世界但不只是虛擬世界

人在現實世界所缺失的，會努力在虛擬世界尋求補償，在有可能的時候，會在現實世界實現虛擬世界的補償。元宇宙融合現實世界與虛擬世界，拓展人類的“生存維度”和“感官維度”（圖3）。

不過，人們需意識到，這種源于游戲又不是游戲，還有現實系統加持的元宇宙，應改造其與身俱來的噬血殺戮基因，呈現一個陽光美好的“天堂元宇宙”，而不是一個陰暗罪惡的“地獄元宇宙”。

元宇宙為什么火在2021？

元宇宙（Metaverse）的概念自1992 年提出以來，至今已近30 年，為什么會在2021 年火起來呢？

首先，2020 年是人類社會虛擬化的臨界點，為2021 年元宇宙大火做了鋪墊。一方面新冠肺炎疫情加速了社會虛擬化。在應對新冠肺炎疫情的防控措施下，全社會上網時長大幅增長，“宅經濟”快速發展；另一方面，線上生活由原先短時期的例外狀態成為常態，由現實世界的補充變成了現實世界的平行世界，人類現實生活開始大規模向虛擬世界遷移，人類成為現實與數字的“兩棲物種”。

其次，技術渴望新產品、資本尋找新出口、用戶期待新體驗，為元宇宙大火助燃加薪（圖4）。

最后，當前互聯網產業平臺化形態到達瓶頸，內卷嚴重。以支付寶、微信等為代表的互聯網平臺，在內容載體、傳播方式、交互方式、參與感和互動性上長期缺乏突破，發展緩慢。從WEB1.0→WEB2.0→移動互聯網→元宇宙，人們期望互聯網產業打破桎梏，走出內卷，迭代升級。

也有觀點認為，元宇宙火在2021 年是又一波互聯網概念的炒作，或許還有其他目的。

近年來，互聯網+、大數據+、物聯網+、5G+、區塊鏈+、智能+、智慧+……一波又一波，多少“夾子”，把我們“夾”得暈頭轉向。e 化、i 化、云化、大腦化、數字化……化來化去，把我們“化”得不知所以。

一直以來，我國信息技術主要在應用層次發展，操作系統、數據庫管理軟件等核心基礎軟件一直受制于人。近年來，國家提出信息技術創新發展戰略，力圖改變這種狀態，2021 年是信息技術創新行動的關鍵一年。因此，堅持信息技術創新，不受“元宇宙”這種新概念的干擾和沖擊，尋求基礎軟件和關鍵領域創新突破，致力構建完全自主的“中國元宇宙”是我們需要保持的清醒思路。

如何看待元宇宙？

1.元宇宙豐富我們的生活

專業機構認為，音樂、影視、美裝時尚、體育、教育培訓、藝術、快消、汽車、旅游、零售、辦公、工廠等率先進入元宇宙。交通、網絡安全、城市建設、醫藥等將隨后加入元宇宙。

元宇宙推動游戲從“游戲即服務（Games-asa-Service）”到“游戲即平臺（Games-as-a-Platform）”轉變，游戲平臺成為一種集游玩、觀看和參與于一身的體驗，進而形成非游戲體驗的吸引力，帶來新的商業模式、內容生產、互動交流和全新的參與模式。

在游戲平臺舉辦虛擬音樂會、虛擬時裝秀、虛擬內容生產、展覽、競賽等各種活動，將為我們的生活帶來全新的參與模式和體驗感，豐富我們的生活。

2.元宇宙離我們還有點遠

除了前面提到的目前元宇宙僅處于框架建立階段之外，元宇宙需要依托龐大的計算機和服務器集群來運行巨大的共享虛擬世界。實現全真模擬、實時互動的仿真效果，對傳輸和計算能力有極高要求。

英特爾高級副總裁Raja Koduri 認為，元宇宙可能是繼移動互聯網之后下一個主要的計算平臺。但是，我們今天的計算、存儲和網絡基礎設施根本不足以實現這一愿景。實現元宇宙所需的算力將是現在全部算力的1000 倍。

目前，號稱元宇宙Meta 的旗艦VR 空間“Horizon Worlds”最多可容納20 名參與者。進入最基本的Roblox 風格的動畫世界，需要數千美元的VR 設備支持，而且還存在很多缺陷?，F在的技術甚至無法僅將兩個人置于真正詳細的虛擬環境中。因為逼真的服裝、頭發和膚色……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實時渲染，并合成基于實時捕捉的真實世界3D 場景對象、手勢、音頻等，以超高帶寬和極低延遲進行數據傳輸。

Koduri 還解析說，標準的摩爾定律曲線只能讓我們在未來五年內實現約8 倍或10 倍的算力增長。

那么，1000 倍是否就需要500 年呢？肯定沒人同意這種觀點，但卻能說明僅在解決元宇宙算力問題方面，時間就不會太短。況且，人類也不能把所有算力都用在元宇宙上。所以，元宇宙離我們還有點遠。

3.元宇宙投資需要謹慎

隨著元宇宙第一股Roblox 的股價暴漲，國內元宇宙概念股的股價也集體上漲。此外，“元宇宙炒房”“元宇宙置地、買島”“元宇宙虛擬物品買賣”“元宇宙區塊鏈游戲（簡稱鏈游）”等等，元宇宙好像給我們帶來很多投資的機會，但實際上這只是新概念帶來的另一波熱潮，元宇宙投資一樣有風險，需謹慎。

央視新聞專門提醒：元宇宙還有點遠，要注意警惕元宇宙新騙局。

希望潮水退去，沒有人在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