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現狀、問題與發展思考
——基于1999—2018年統計數據的分析

毛玉文，吳 晶

（廣西民族大學：a.東南亞語言文化學院，b.國際教育學院，廣西南寧 530006）

高等教育國際化作為世界教育發展的趨勢，是我國教育對外開放，融入國際社會的重要舉措。來華留學生教育是我國高等教育國際化事業的重要組成部分。1991年中越關系正?；詠?，在中越兩國的大力推動下，越南成為我國來華留學生主要來源國之一，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整體上取得了較大的發展。學界對越南留學生教育也給予了一定的關注，目前研究主要集中在越南來華留學生歷史與現狀、語言習得、跨文化交際等方面。在為數不多的現狀研究當中，學者們多以某個省份或高校的越南留學生為例，為我們了解越南來華留學生的情況提供了一個視角。筆者站在前人研究成果之上，對1999—2018年越南來華留學生數據進行比較全面地分析，以此作為依據分析越南來華留學生現狀、問題，并提出關于發展越南留學生教育的思考與建議。

一 大力發展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的意義

目前，中國已經成為亞洲最大留學目的國[1]。越南作為東南亞地區人口較多的國家，是來華留學生的重要生源國。加強兩國教育、文化的交流，增進兩國青年的友好往來已經作為重要內容被寫入歷年的《中越聯合聲明》及《中越聯合公報》中，這是中越兩黨兩國最高領導人的共識。中越學生的國際流動不僅作為兩國教育交流的主要方面，而且也是兩國青年友好往來的重要載體。大力發展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的影響力是多層面的，它不僅能夠促進兩國高等教育國際化進程，而且在加強中越經濟、文化、政治關系上發揮著不可小覷的作用。

（一）促進中越兩國高等教育國際化進程

高等教育國際化的一個重要體現就是人員的國際交流，對高等學校來說，主要包括教師的國際交流和學生的國際交流[2]32。發展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能夠有效實現中越教育的優勢互補及資源配置，促進教育政策與制度的溝通與交流。更重要的是，通過學生的跨國流動，更新兩國教育理念，促進國際理解教育，加強師資隊伍和課程建設，調整教學內容，改進教學方法，從而引發中越高校國際化進程等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使中越兩國高校更好地融入國際社會。

（二）促進中越兩國文化交流

教育屬于文化的一部分，教育不僅僅是知識的傳承，更是文化的交流。留學生在對象國的學習、生活從本質上來說是跨文化交流的過程。這些學生的目的不僅是完成自己特定的學習目標，更是在寶貴的留學經歷中盡可能多地去了解他者，增進彼此之間的有效交流，積極地建構自己和他者之間的跨文化關系，并期待在留學生活結束之后能保持這種跨文化關系[3]160-167。越南來華留學生是中越教育、文化交流的見證者及推動者。首先，他們來到中國，帶來自己本國的文化，豐富本土校園文化，給本土校園帶來不一樣的文化感受及活力，這有利于形成思想開放、眼界開闊的文化氛圍。其次，越南留學生在中國真真切切地接觸和感受到中國文化，會對中國文化有更加全面深刻的理解，在今后的生活、學習、工作中自覺地成為中越文化交流的使者，有利于打破中越文化交流的藩籬，促進中越兩國民心相通。

（三）助力中越兩國經濟的蓬勃發展

首先，教育為兩國經濟貿易的發展培養勞動力以滿足市場的需求。中越經濟貿易的發展催生出巨大的人才需求，尤其是“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實現中越兩國的政策溝通、設施暢通、貿易暢通、資金融通以及民心相通，需要大量通曉兩國語言、諳熟兩國文化的專業人才作為支撐。越南學生來華留學正是獲得此類人才的有效途徑之一。其次，教育服務貿易作為國際服務貿易的主要內容之一具有普遍的經濟學意義。越南留學生在中國支出的與學習相關的學費、書費以及與生活相聯系的住宿費、伙食費、旅費等等，創造出本國學生不能生產的經濟流量。因此，大力發展來華留學生教育（包括越南留學生），能夠“促進教育服務貿易，增加我國經濟總量，縮減我國在國際教育服務貿易中的巨大逆差，增加高校的‘預算外收入’，改變高校的教育資源結構，提高教育管理效率?！盵4]22-29

（四）鞏固中越兩國政治關系的基礎

發展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是培養知華、友華國際人才的有效形式，是我國對越人脈建設的重要舉措。留學教育作為一種跨越民族文化和國家邊界的教育交流形式，雖然并未從根本上改變國際關系的基本運行規律，當然也遠遠談不上對國際體系的形成、構造和態勢帶來徹底的革新，但留學教育確實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國際體系的形成方式及構造特點[5]23-28。越南留學生來華學習，從自身的“眼見為實”中感受到了一個多維度、深層次的中國，甚至可以澄清一些原本對于中國的“偏見”，從而對中國產生一種特殊的感情。當他們在未來從事中越交流工作時，本著對中國的了解與情感，一種親近、融洽的跨文化關系自然而然地建立起來。教育是潤物細無聲的，每一個留學生匯聚起來，他們發揮的能量將會由點到線，由線及面，這為中越政治關系的穩步發展奠定了堅實基礎。

二 近二十年越南來華留學生的整體情況

1991年中越關系正?；?，兩國隨即在教育方面迅速開展合作。筆者從教育部國際合作與交流司編寫的《來華留學簡明統計》①中整理出近20年相對全面的越南來華留學生數據，這些數據較好地體現了這20年越南來華留學生整體發展歷程。

（一）越南來華留學生規模變化趨勢

1.國家排名整體靠前，但有明顯波動。如圖1，1999—2018年越南來華留學生數量在世界各國來華留學國別排名中4～11名波動。1999—2009年期間為排名上升期，2001年越南來華留學生總人數開始超越泰國、新加坡、俄羅斯、法國，在世界各國來華留學生中排名第5，2003—2009年連續7年穩居第4。但2009—2014年越南來華留學生數量國別排名逐漸后退。2014—2017年，越南來華留學生數量國別排名在10名、11名徘徊。

圖1 1999—2018年越南來華留學生數量排名表

2.數量變化。前13年規模不斷擴大，后7年呈小“V”形，走勢與中越關系基本一致。如圖2，1999年至2011年13年間，越南來華留學生數量逐年增長，至2011年人數達到近20年頂峰13549人。2012—2014年，越南來華留學生數量于2012年開始逐年下滑，2015年跌至10031人。2016年后越南來華留學人數又有小規模的增加，因此2011—2018年呈“V”字形。

圖2 1999—2018年越南來華留學總數變化趨勢

3.年增長率。年均增長率較高，但上下波動大且頻繁。1999—2018年越南來華留學生數量年均增長率為21.2%，最高年增長率高達99.6%。如圖3，2002年以后越南來華留學生人數增長率呈整體下降趨勢并且伴有頻繁的波動，其中2014年年增長率低至-16.7%，為20年當中增長率的最低值，2015—2017年整體呈上升趨勢。

圖3 1999—2018年越南來華留學生較上一年增長率曲線圖

（二）越南來華留學生構成變化及比例

1.越南來華留學生整體以學歷生為主，非學歷生為輔。這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越南社會對高等教育學歷的需求不斷增長，同時說明我國高等教育對越南學生具有一定的吸引力。1999—2018年共計164332名越南留學生來我國學習，其中106798名為學歷生，占65%，而非學歷生為57534名，占35%。如圖4，2004年以前，越南來華非學歷生所占比例較大，2004年越南來華學歷生與非學歷生比例已趨向持平。2005—2018年，學歷生占主體地位，但從2012年起，學歷生比例整體呈緩慢遞減趨勢，而非學歷生比例整體呈緩慢遞增趨勢。

圖4 1999—2018年學歷生及非學歷生數量數據圖

2.學歷生以本科生為主，高層次所占比例較低。從學歷生總量來看，1999—2018年越南來華學歷生共計106798名，其中?？?、本科、碩士、博士生的所占比例分別為1.1%、65.1%、24.5%、9.3%。由于?？扑急壤龢O小，因此在此不再分析。如圖5，雖然學歷生以本科生為主，但是歷年各類越南來華學歷生所占比例呈一定的變化規律。1999年至2006年，越南來華留學本科生在學歷生比例中呈緩慢逐年上升趨勢的同時，碩士、博士比例相應下降。2006年以后，本科生比例逐漸下降的同時，碩士、博士的比例逐漸上升。這反映了越南社會對高學歷、高層次人才的需求逐漸增長。

圖5 1999—2018年各類越南來華學歷生比例曲線圖

3.非學歷生中，普通進修生比例最大，短期研修生次之，高級研修生比例少之又少。從整體上看，2000—2018年越南來華非學歷生總計57725名（1999年越南來華非學歷生前后統計不一且差距大，因此1999年的數據不計入），其中高級進修生、普通進修生及短期研修生所占比例分別為0.2%、63%、36.8%，以普通進修生為主，高級進修生極少。如圖6，普通研修生呈波動遞減，短期進修生呈波動遞增狀態（2008年除外）。高級進修生20年來所占比例極低，波動幅度極小。

圖6 1999—2018年越南來華非學歷生比例曲線圖

（三）越南來華留學獎學金生比例

獎學金政策是我國擴大來華留學生規模，推動留學生教育的重要動力?！秮砣A留學簡明統計》當中統計的獎學金類別為中國政府獎學金，為我國覆蓋面最廣，待遇最高的獎學金類別。如圖7，首先，從整體來說，獎學金生所占比例較小，但呈逐漸增長趨勢。1999—2018年，獎學金總人數為21980，占越南來華留學生總人數的13.4%。2008—2018年，我國頒布了許多吸引來華留學生的政策紅利，因此獎學金生比例呈逐年上升趨勢。其次，獎學金生學生受中越關系影響比較小，我們看到2009—2018年間，即使在中越關系走低的時候，越南中國政府獎學金生一直是增長的趨勢。

圖7 1999—2018年越南來華留學獎學金生統計

三 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存在的問題

近20年來，隨著中國經濟社會的發展，我國高等教育市場不斷擴大，教育質量不斷提高，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也取得了長足的發展。然而，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也面臨這一些問題與挑戰，如受中越政治關系影響較大，高層次越南來華留學生總量小，專業分布單一，我國國際教育競爭力有待提升等。

（一）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受中越政治關系影響較大

國際教育作為國際政治的子系統，其系統的運行受到國際政治的影響。具體到中越兩國而言，中越兩國教育交流勢必受到兩國政治關系的影響。這在歷年越南來華留學生情況中有明顯體現。關系正?；詠?，中越兩國始終以和平發展為主流，這為兩國教育交流的發展奠定了基礎。因此，1999—2018年期間越南來華留學生整體上保持著比較穩定的發展態勢，每年來華留學生國別排名位居11名以內，且年均增長率達22.16%。但中越兩國在維持基本穩定的同時，兩國政治關系的阻力依然存在，摩擦時有發生。相應地越南來華留學教育也難以擺脫政治關系的牽引和制約。如2009—2017年間，中越關系呈“V”字形狀，越南來華留學生數量國家排名、整體數量及年增長率均呈“V”字形狀，尤其是受2014年越南反華事件的影響，越南來華留學生數量年增長率達到這20年來的最低值。

（二）高層次越南來華留學生總量偏小

越南來華留學生中，學歷生以本科為主，非學歷生中以普通研修生為主，而高層次的研究生、高級研修生占的比例較少。從歷年越南來華留學生的構成比例來看，我國越南來華留學生在近年本科生比例逐漸下降，碩士、博士比例明顯增加。這反映了越南留學生對高學歷高學位的巨大需求。因此，高層次越南來華留學生的規模有比較大的增長空間。

（三）越南來華留學生專業分布較單一

廣西是國內招收越南留學生較多的省份，近些年在廣西的越南留學生人數約占全國越南來華留學生30%的比例。因此，廣西的越南留學生專業分布情況比較具有代表性。筆者初步考察了廣西主要4所高校越南留學生近年就讀專業后發現，越南來華留學生主要集中在漢語言、管理、經濟、文學、教育類，少量的體育、藝術、化工、醫學類，選擇理工類專業的越南來華留學生較少。而對比2019年在美國的越南留學生，39%是屬于STEM類，29%為貿易與管理，5%為社會科學類，5%屬于美術與應用藝術，22%屬于其他專業[6]。我國一些理工類專業擁有較強的實力，加之文化相近，來華留學成本較低，因此我國理工類專業在吸引越南來華留學生方面仍有很大發展空間。

（四）我國國際教育競爭力有待進一步提升

我國高等教育國際競爭力不足是影響越南來華留學生的一個主要因素。實行改革開放的政策后，我國高等教育取得較大的發展，但發達國家憑借著強大的經濟、先進的科學技術，他們的高等教育實力也遙遙領先。國際留學生想通過更優質的教育資源提升自己，讓自己在同伴當中更加出類拔萃。因此，國際學生主要從欠發達國家及地區流向發達國家及地區。越南學生的國際流動也不例外。越南來華留學生數量與其他國家相比尚有一定的差距。據越南教育與培訓部的統計，2015年日本、澳大利亞、美國、中國是擁有越南留學生最多的國家。2015年有130000越南公民在國外學習，其中在日本的越南留學生最多，人數達38000人，占總人數的29.2%。澳大利亞位居第二，人數約31000，占23.8%。美國位居第三，約28000人，占21.5%。中國位居第四，為13000人，占10%[7]。韓國也是越南學生喜歡的留學目的地之一。2019年越南留學生赴韓人數達37426人，比2018年增加10000人[8]。因此，我國高等教育競爭力有待進一步提升。

四 發展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的思考

2010年以來，我國頒布了一系列有利于擴大留學生規模的政策，但是越南留學生在華數量卻不盡如人意，對比越南留學生在日本、韓國、美國的情況，可謂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為了使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取得更大的突破，我們應該進一步鞏固發展中越雙邊關系，優化越南來華留學生的結構和層次，提高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加強中越高校的合作，開發全英文授課項目等等，推動中越高等教育交流全面、可持續地發展。

（一）進一步鞏固發展中越雙邊關系

促進中越教育交流，發展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需要進一步鞏固中越雙邊關系。大力發展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中越兩國政治穩定是基礎，經濟繁榮是動力，文化是紐帶。第一，中越兩國應本著“求同存異”的原則，加強溝通，增強兩國政治互信，努力尋求契合點，適當避開敏感點，加強合作力度。第二，經濟上的互利合作是推進中越關系的“壓艙石”。中越山水相連，邊境貿易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我們應進一步密切兩國的經濟聯系，不斷增加兩國經濟交流的深度和廣度。在中國對越南經濟作用愈發重要的背景下，我們就更需要吸取歷史教訓，積極地參與到越南的經濟發展中去，努力在兩國之間建立一種相互依存、有所分工、共同發展的健康經濟關系，唯有如此，才能實現兩國的長期友好與繁榮[9]171-177。第三，建立長久的人文交流機制。即使到了21世紀的今天，無論在心態層面，還是制度習慣層面、或是物態層面，中越文化還是如此的相同、相似或相近[10]94-101。因此，我們更應該加強政府、學界以及民間的人文交流，探尋中越人文交流領域的新方法、新途徑，并保持交流的活力與后勁，促進中越兩國民心相通。

（二）優化越南來華留學生的結構及層次

目前越南來華留學生，主要集中在漢語、文科及商科類專業，以本科生為主。專業分布單一，學歷層次偏低。因此，為促進越南來華留學生的均衡發展，亟需建立吸引來華留學生的學科體系，從而改善越南來華留學生學科專業及層次分布不均勻的現狀。

繼續發展漢語、文科及商科等學科/專業的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一直以來，漢語、文科及商科類的專業是越南來華留學生青睞的專業。越南學生赴中國學習的人數多，大部分選擇漢語或者經濟、貿易、金融、銀行等專業，因為這些專業比較好學或者比較好找工作[11]162。因此，繼續加強此類專業的學科建設，對接國際課程，講授國際前沿知識，建立跨學科課程體系，讓越南來華留學生學有所成，成為一個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人才。

提高理工科類專業的吸引力。越南在其社會經濟發展過程中對科學技術人才有著巨大的剛需。我國部分理工科類專業具有一定實力，甚至是走在世界的前沿。然而每年越南來華留學生選擇理工科類專業的人數可以說是“星星之火”，如何“燎原”是我們思考的一個問題。我們應加大宣傳，促進中越理工科院校的了解與合作。中國高校根據自身的專業特點和優勢，結合越南人力資源之所需，為越南留學生提供國際性的平臺，打造一批吸引越南留學生的理工類學科和專業品牌。

加強學科建設，吸引越南高層次人才。教育學科建設是大學的基礎工程與永恒主題，它是學?？蒲信c高層次人才培養的主要依托，是出高質量人才、高水平成果的基地，是學校提高學術知名度，擴大社會影響力的核心與關鍵[12]254。從長遠來看，國內高校，尤其是西南、華南地區招收越南留學生多的高校，更應該不斷加強學科建設，努力打造一批具有世界影響力的知名大學或學科群，“花香蝶自來”，這樣才能吸引更多高層次越南來華留學生。

（三）提高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

教育質量是決定教育競爭力的核心要素。近年來，越南來華留學生數量增幅不大，這就提醒我們在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時，教育質量就成為發展越南留學生教育的瓶頸。因此，我們應該反思當前的來華留學生教育，不斷提高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

首先，轉變觀念，正視來華留學生的人才培養問題。意識是行動的先導。我們極易犯的第一個錯誤就是把人才培養的國際化邊緣化，而把高等教育國際化的經濟目的、政治目的、科技目的和文化目的無限放大[2]25，把招收了多少國際學生作為炫耀本校辦學國際化的成績單，而忽略了人才培養是高等教育最基本的職能。不管是對本國的學生還是國際學生，高等院校都應該回歸人才培養這一最基本的職能上，以學生為中心，這也是我們大力發展來華留學生教育迫切需要反思的重要問題。

其次，嚴抓來華留學生的各個環節。目前國內對于提高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有較多的研究，有學者認為通過“建立國際學生入學考核體系，構建來華留學生預備教育體系，完善‘趨同化教學’與‘個性化助學’相結合的國際學生培養體系”[13]89-92來提高我國來華留學生質量。也有學者認為“一是要從源頭上把關，確保留學生生源質量；二是我國要構建來華留學預備教育體系，為漢語水平或學習能力不足的學生提供銜接性學習平臺；三是高校要科學設置來華留學生教育專業”[14]8-12等三個環節提升留學生教育水平。筆者認為這些措施是具有普遍參考意義。但是對于不同的高校甚至是同一所高校的不同學科及專業來說，采取的措施側重點也應有所不同。整體來說把握好來華留學生的入口、培養、服務、評價等環節，以學生為本，努力提高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的質量，以質量帶動效益，我國的來華留學生教育才能實現全面可持續發展。

（四）加強中越高校的合作

當前，與越南合作的中國高校主要集中在廣西、云南、貴州等中國南方省份。隨著越南社會經濟發展對高質量高層次人才需求的增加，中國南方省份的高校對于越南高校來說吸引力已不足。因此，積極尋求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新的增長點，突破現有的合作瓶頸是關鍵。我們可以發揮我國邊境省份高校中一流學科、優勢學科的作用，增強此類學科與越南高校合作開展聯合培養項目?；蛘呒訌娢覈攸c院校與越南高校的聯系與合作，通過校際之間搭建的平臺，加強在師生交流、科學研究方面的合作，并以此為紐帶擴大中國高校在越南的影響力，吸引更多的越南來華留學生。武明海（V? Minh）也從越南學者的角度認為“與越南高校合作的中國高校，大部分是教育質量還不高的大學（即使在中國國內也不高），主要集中在各邊境省份”[11]160，提出“越南政府、教育與培訓部可以研究具有吸引力且形式多樣的方案，吸引中國著名的高校（如北京大學、清華大學、復旦大學等等）與越南高校開展聯合培養項目?！盵11]168這從某種程度上反映了越南高校的真實看法和需求。

（五）開發全英文授課項目

英語是越南社會最普及的外語。近年來，隨著越南政府在初高中及大學大力推進外語教學（主要是英語），越南學生英語水平也普遍較高。目前，越南部分高校的部分專業已可以使用英文授課。因此，為了培養適應全球化發展的國際性人才，也鑒于越南留學生已有良好的英語基礎以及先學漢語再進入專業學習的成本高、難度大，我們可以嘗試開發一些全英文授課項目。越南河內法律大學國際合作處負責中國項目的武垂莊老師（V?Trang）接受筆者采訪時談到：“我們學校大部分學生英語水平較好，在讀期間都有機會到英、法、澳、美等國家以及臺灣地區以全英文授課的形式交換學習1個學期。因為學生沒有漢語基礎，中國大陸的合作院校無法提供全英文授課的課程，所以我們沒有學生去中國大陸”。這席話從某種程度上反映了越南高校對于全英文項目的需求。因此，在做好漢語推廣的同時，開發全英文項目可以是我們吸引越南來華留學生努力的一個方向。

教育部印發的《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教育行動》中提出：全面提升來華留學人才培養質量，把中國打造成為深受沿線各國學子歡迎的留學目的地國。提高我國高等教育對于越南留學生的吸引力，必須分析當前越南來華留學生的現狀，找出存在的問題并思考解決問題的方法，這樣才能揚長避短，有效突破當前越南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瓶頸，改善目前我國招收越南留學生的被動地位。

注釋：

①如無特殊說明，本文的數據來源為教育部國際合作與交流司的《來華留學生簡明統計》（1999—2018年，該統計每年1本，共20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