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蘭西“市民社會”理論對當前我國思想政治工作的啟示

李茜 謝勝龍

摘?要：在當代中國，要發揮黨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的領導核心作用，就必須加強全黨的思想建設，必須用先進的理論武裝全黨、教育人民，必須發揮思想政治工作的教化和引導功能。我們要充分認識新時代加強和改進思想政治工作的迫切性和極端重要性，并始終堅持要以思想政治工作為指引，確保黨在意識形態領域的絕對領導權，更好激發強大的凝聚力向心力。隨著社會結構和利益格局的逐漸調整，群眾訴求也日趨多樣化，迫切地需要用多樣化的理論去充實和支撐黨的思想政治工作。安東尼奧·葛蘭西“市民社會”理論中奪取社會文化（意識形態）領導權的這一思想對改進和提升我國思想政治工作方法，加強和鞏固思想政治工作的功能及地位，貫徹和落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都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

關鍵詞：“市民社會”理論；意識形態領導權；思想政治工作

中圖分類號：D9?文獻標識碼：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3.15.051

0?引言

思想政治工作是我們黨的優良傳統、鮮明特色和突出政治優勢，是一切工作的生命線。思想政治工作是關系到意識形態領域建設的問題，是關系到全黨思想是否統一的問題，也是關系到國家政治安全。特別是國家的政權安全的極端重要的一項工作。改革開放40多年，隨著社會結構和利益格局的不斷調整，國民對文化的需求也日趨多樣化。堅持問題導向是我黨開展思想政治工作的根本要求，面對這一社會現狀，黨的思想政治工作的開展就迫切需要用多樣化的理論去充實和支撐?；诖?，我們試圖從安東尼奧·葛蘭西的“市民社會”理論中尋求啟發和解決問題的對策。

通過對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在經歷1929-1933年經濟危機后經濟能夠快速復蘇能力的反思和蘇聯社會主義建設道路的經驗的借鑒，安東尼奧·葛蘭西于20世紀20、30年代提出了“市民社會”理論，其核心觀點是通過奪取意識形態領導權（或者說是文化領導權）來贏得無產階級革命的勝利。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這一國家發展新的歷史方位下，重溫葛蘭西的“市民社會”理論，對于改進和提升當前我國思想政治工作的效果，充分發揮思想政治工作的引導和塑造意識形態的功能，加強思想政治工作者的能力素質，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鑒意義。

1?關于葛蘭西的“市民社會”理論的論述

葛蘭西認為，馬克思主義哲學從根本上來說就是實踐范疇的哲學，實踐哲學能夠推動社會向前發展，在社會進步中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同時，葛蘭西也認為實踐哲學是構成現代文明的重要因素，對社會文化思潮的轉變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此外，他把實踐也視為哲學的核心范疇。葛蘭西認為：“在哲學中，統一即是上層建筑和經濟基礎之間的關系；在政治中，統一是國家和市民社會之間的關系”；同時，他認為實踐是人的本質規定性。

從唯物史觀的角度著手，人類社會結構可以劃分為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兩個部分。葛蘭西將上層建筑區又分為政治社會和市民社會兩個領域。政治社會更多的是指國家政權，更具體地說是指國家機器，主要包含政府、軍隊、法庭等；而市民社會則比較抽象，主要是指人的思想、思維，又或者說是意識形態、精神文化等領域。葛蘭西認為，由于工業化程度低、商品經濟欠發達，落后的東方國家沒有形成獨立的市民社會，代表政治社會的國家就等同于上層建筑，國家就是一切，從而忽視了市民社會的存在；而西方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由于市場經濟比較發達，工業化水平較高，因而形成了相對比較獨立的市民社會，資產階級作為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的統治階級不但在政治上擁有領導權，在精神文明、意識形態領域也具有絕對的領導權。而溝通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之間的橋梁紐帶是市民社會，市民社會推動國家性質、職能等方面也發生顯著的變化，主要表現在：精神文化領域的教化功能顯著增強，同時，政治專制的職能相對減弱。

葛蘭西在論述西方發達國家職能轉化時，始終圍繞著精神文化的教化功能而展開。葛蘭西認為，國家職能的轉變主要集中在體現在提升精神文化境界職能的增長和文明的程度提高上，主要體現在塑造國民品格上，換言之：國家具有教化、引導國民的職責，其目的是創造出更加優秀的思想文化，使社會主流文化與國民個人的道德風尚相適應，提高生產力水平。實際上，必須把國家看作思想政治工作的“工作者”之一，來實現構建新的社會觀念和道德風尚的目標。同時，葛蘭西認識到市民社會對國民思想行為的重要作用，在市民社會里，人們的思想、行為以及道德風尚主要是是依靠輿論和風俗等來塑造和約束的。他指出：“市民社會無須‘法律約束或‘義務照?？梢詭砑w壓力，并且能夠產生客觀效果”。

“意識形態”一詞最早來源于法國哲學家德斯蒂·德·特拉西，用于描述觀念和感知的系統分析?！坝^念的科學”是意識形態原始的含義，隨著社會的發展漸漸地被解釋為“觀念的體系”；葛蘭西從價值層面出發來闡述意識形態：首先，他認為意識形態并不是偽裝出來的，而是一種在個人行為和社會生活中不經意顯露出來的價值觀。意識形態作為一種世界觀與人們的實踐活動密切相關，人們帶著某種觀念在進行實踐活動，在這一實踐過程中人們的觀念會不自覺進入意識形態領域。其次，他認為意識形態并不是國民個人的觀念或者是成見，而是生存在相同環境中社會團體在生活觀念上的表達。意識形態的物質載體是教會、學校、工會和黨派等組織或團體等。

總而言之，葛蘭西的“市民社會”理論是在馬克思關于市民社會理論基礎上的繼承和發展，也是對馬克思主義的解讀和重構，其主要目的是強調在市民社會中奪取社會文化領導權，也就是奪取意識形態領導權對國家政權的穩定的重要意義。

2?葛蘭西的“市民社會”理論對我國思想政治工作的影響

葛蘭西的“市民社會”理論所闡述的意識形態思想和文化領導權思想等觀點是以20世紀的社會發展進程作為論述背景，即使其中某些觀點或者理論依舊是當前學術界爭議的焦點，但我國思想政治工作仍然可以從其中找到理論支撐和方法借鑒。

2.1?當前我國處于市民社會發展的新階段——公民社會

探究資本主義社會的發展規律，我們不難發現：市民社會是商品經濟發展到一定階段的產物，同時也是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社會發展的必經階段，當市民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各種社會矛盾沖突就會層出不窮。雖然“公民社會”與“市民社會”都源于civilsociety一詞，但二者的內涵有著本質的區別，其中最顯著的差異就是“市民社會”是側重于對市民經濟權利的追求，而“公民社會”則更側重于公民對政治權利的追求。

改革開放的40多年以來，中國社會發展實現了歷史性的巨變。第一，經濟基礎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首先，經濟制度由單一的生產資料社會主義公有制向以公有制經濟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轉變；其次，從2013-2022年10年間我國經濟總量穩居世界第二位。除此之外，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萌生、不斷發展和趨于成熟。第二，主要表現在上層建筑領域的變革。當前我國全面依法治國總體格局基本形成，法治中國建設開創新局面，新的社會組織、民間團體如雨后春筍紛紛涌現，市民的概念逐漸被公民的概念所取代。不論是經濟基礎的巨大改變還是上層建筑的變革，這種種變化都表明了中國已經跨越了市民社會進入了更高層次的社會發展階段——公民社會，這是當前我國所處的社會階段。思想政治工作早一步容易產生假大空理論，晚一步就會用阻礙社會的發展進程；要想充分發揮思想政治工作的教化引導功能，就必須要做到及時、準確、全面把握我國當前的實際國情，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

2.2?人的生存和發展方式的變化是當前中國社會最深刻的變革

當前中國正處于關鍵的社會轉型期，從深層次看正是人的生存和發展方式的變化。

由于這種變革的深刻性導致公民政治意識的增強，人們爭做國家主人翁的意識更加強烈、自由地選擇人生的意愿也更加明顯，社會結構變遷和人們行為的改變究其根本原因則是人們的思維方式、認知水平和道德觀念的轉變，這種轉變正是思想政治工作的范疇。我黨的思想政治工作，一方面是要在社會實踐中幫助人們及時教育引導民眾，促使其思想觀念迭代升級，讓黨的創新理論飛入尋常百姓家，把人們的思想觀念提高到與生產力發展的水平相適應的程度，實現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相協調；另一方面是將社會主義革命、建設和改革的理論以及社會核心價值觀念付諸社會生產生活實踐，使社會主流文化符合歷史和國家發展的趨勢，從而確保精神文化朝著正確方向不斷迸發。

2.3?實踐推動思想政治工作得以不斷創新

實踐沒有止境、理論創新也沒有止境。馬克思曾經指出，“任何真正的哲學都是自己時代精神的精華”。經過長期努力，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這是我國發展新的歷史方位。當前中國正經歷歷史上最為廣泛而深刻的社會變革，也正在進行人類歷史上最為宏大而獨特的實踐創新。思想政治工作本質上就是一種實踐活動，是思想政治工作者、工作對象和工作載體的相互作用的過程，這種實踐活動并不是永恒不變的，而是隨著實踐要素變化而變化。因此，思想政治工作堅決不能停留現有的水平上，要與社會實踐活動相統一，在實踐中把握其規律和方法；同時，也要緊密結合社會成員的當前思想現狀，引導進行正確的價值選擇和價值判斷，幫助其樹立正確的價值觀，使思想政治工作的方法和手段能夠得以不斷更新，以增強思想政治活動的實效性，努力提高思想政治工作對象的思想道德素質和科學文化水平水平，不斷滿足社會發展對思想政治工作的需求。

2.4?必須依靠公民社會的力量來開展思想政治工作

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其核心是堅持人民立場，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公民社會之所以區別于市民社會，是由于公民將權利和義務這對矛盾視為對等的關系，公民在享受政治權力的同時相應的履行政治義務，同時還監督和約束他人履行義務。正是由于公民意識的覺醒，所以在公民社會中，思想政治工作不能包辦一切，人們的思想、行為等就超出思想政治工作的功能范疇。因此，要實現思想政治工作的預期效果，思想政治工作者就必須要用先進文化引領社會的發展，形成具有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社會主義文化，在這種文化氛圍的熏陶下能夠提升社會成員的文化素質；同時，思想政治工作者也要借助或依靠公民社會的集體力量即輿論的壓力、約定俗成的道德力量以及新媒體手段等來公民社會的整體道德風尚和公民個人的道德水平，促使思想政治工作、公民社會二者形成合力，打造良好的社會價值觀念，形成穩定和諧的社會秩序。

2.5?培養人們形成獨立人格是思想政治工作的終極目標

“每個人自由發展是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這是馬克思主義的最高命題，也是思想政治工作的終極目標。每個人自由全面發展必須具有獨立的人格，在公民社會里，獨立的人格主要表現為自立自信，擁有自主創新的能力，具備強烈的使命感、責任感等品質。獨立的人格是多種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形成的，其中就包括經濟基礎、優秀傳統文化、良好的社會秩序以及個人心理素質等。同時，獨立的人格也是人類社會發展發展到一階段的必然產物。因此，要充分發揮思想政治工作對公民個人人格的塑造功能，推動公民個人和社會和諧發展，進而才能實現每個人自由全面的發展。

但是，當前中國所經歷的社會發展現狀已經遠遠超過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的對未來社會的猜想，中國的國情也不區別于一般的社會主義國家或者是發展中國家。因此，對于安東尼奧·葛蘭西的“市民社會”理論我們也要用辯證的眼光加以審視。

為了提升思想政治工作的實效性，首先，我們必須堅黨在意識形態領域的領導地位不動搖。中國共產黨的百年奮斗歷程告訴我們必須堅持黨的領導，黨的領導是我們取得一切勝利的根本保障，也是我們社會主義制度的最大優勢；對于思想政治工作同樣如此，脫離了黨的領導，思想政治工作將土崩瓦解。其次，必須堅持在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不動搖。和平與發展是國際社會的主題，但顏色革命從未終止，西方國家無時無刻對中國進行各種各樣的文化滲透活動。隨著各種思潮的不斷滲透，各種價值觀念紛紛涌現，在多種不同價值觀的沖擊下，國民價值選擇與可能會個人和國家的發展背道而馳。因此，必須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不斷進行理論創新，用最先進的理論武裝頭腦、教育民眾。最后，必須堅持人民至上的工作方法。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江山。思想政治工作歸根到底就是“人”的工作。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打江山、守江山，守的就是人民的心。思想政治工作更要從站在人民的立場上，從人民的利益出發，引導民眾樹立有利于自身和社會發展的主流價值觀念，這也是思想政治工作的終極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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