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豐碑 無盡的思念

魏明春 韓生泉

陳兵柳莊七七載，金戈鐵馬掃殘匪。

賡生華夏百二春，音容笑貌勵眾黎。

陳賡（1903—1961），原名陳庶康，湖南省湘鄉縣人。1922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24年入黃埔軍校第一期學習。畢業后留校任副隊長、連長。參加了平定商團叛亂和討伐陳炯明的東征。1926年赴蘇聯學習。1927年回國參加南昌起義，任營長。后赴上海，在中共中央機關做情報工作。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歷任中國工農紅軍第四方面軍第十二師師長，紅軍步兵學校校長，紅軍干部團團長，陜甘支隊第十三大隊隊長，紅一軍團第一師師長?？谷諔馉帟r期，歷任八路軍一二九師三八六旅旅長，太岳軍區太岳縱隊司令員。解放戰爭時期，歷任晉冀魯豫野戰軍第四縱隊司令員，中國人民解放軍第四兵團司令員兼政治委員。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歷任西南軍區副司令員兼云南軍區司令員，云南省人民政府主席，中國人民志愿軍第三兵團司令員兼政治委員，中國人民志愿軍副司令員，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工程學院院長兼政治委員，中國人民解放軍副總參謀長兼國防科委副主任，國防部副部長。1955年被授予大將軍銜。是第一屆、第二屆國防委員會委員，中國共產黨第七屆中央候補委員、第八屆中央委員。

今年是陳賡將軍駐扎絳縣柳莊77周年，也是陳賡將軍誕辰120周年。故而，筆者以上述拙聯來紀念這位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并以下述拙文追述陳賡將軍昔日在柳莊駐扎時的幾則愛民小故事。

1946年的六七月間，為了粉碎胡宗南、閻錫山聯合部隊進犯解放區的計劃，陳賡司令員曾率領部隊在絳縣柳莊駐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雖然已經過去了77年，但陳賡司令員在柳莊工作、生活的點點滴滴，依舊讓當地群眾記憶深刻。

平易近人

柳莊村有個石碾盤，夏日傍晚村里人常來這里乘涼、聊天。工作之余，陳賡司令員也不時湊到這里與群眾拉家常。他衣著樸素、說話和氣，群眾一與他接觸就覺得他平易近人。他總是一邊和大家打招呼，一邊挽起褲腿在石碾盤上隨意坐下，問問這家有幾口人，問問那家糧食夠不夠吃，有時還開幾個玩笑，逗得在場的人哈哈大笑。他還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給當地百姓講解放軍抗擊蔣介石部隊的故事，講反奸清算，講搞生產、挖窮根。他的生動講解讓在場的群眾無一不聽得入迷。

當時大家雖然不知道陳賡的名字，但知道他是中國共產黨部隊的將領。有群眾問陳賡：“您這次來柳莊是要指揮什么戰斗呢？”提起抗擊胡宗南、閻錫山聯合部隊的戰斗，陳賡司令員嚴肅地說道：“現在蔣介石不守信用，到處挑起內戰，在山西又派胡宗南、閻錫山部隊聯合進犯，說要在三個月內消滅解放軍，來頭不小嘛。你們說，他們禍國殃民，咱們答應不答應？”在場的群眾都被他真摯樸實的話語打動了，心里充滿了對這位共產黨將領的敬愛之情。

后來，村里到石碾盤乘涼的人越來越多，陳賡司令員只要在場，大家就會聚在一起聊到很晚。

普通一兵

鄉村的夜是靜謐的。陳賡多在夜里辦公，有時小油燈徹夜不熄。白天，他常常一個人在村子附近散步、思索。一天，他剛吃過午飯，到東門外散步。農民張義才正在玉米地里疏苗。這時，陳賡司令員走到他的身旁，一邊打招呼，一邊和他一起干起活來。張義才見狀急忙直起身子說：“司令員，您晚上睡得遲，白天要好好休息。天氣這么熱，您可不能干這活！”陳賡司令員笑了笑說：“干一會兒不妨事?！辈簧偃硕贾?，陳賡司令員有腿疼的毛病，但他只要一到田間地頭，好像腿就不痛了。他臉上淌著汗，頂著烈日在田地里認真勞作。張義才心里實在過意不去，就給陳賡司令員遞過去一頂舊草帽，并勸他在樹蔭下休息?！八玖顔T，我回去給你打點開水喝?！标愘s伸展了腰，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說：“你那瓦罐里的涼水就行嘛?！睆埩x才不好意思地說道：“瓦罐里裝的是河水，太涼！”陳賡一聽是河水卻來了興致，笑哈哈地說道：“涑水河里的水又清又涼，喝了還能養人呢?！闭f著，他便端起瓦罐大口喝了起來。

后來，這位曾飽經苦難的老人對筆者說，當年蔣介石的部隊曾逼著他交糧、交款，好幾次打得他死去活來，而共產黨的司令員卻和他一起干活，同喝涼水。聊到此處，張義才老人的眼眶就濕潤了。

樂助百姓

陳賡司令員平時騎的是一匹青騾子。這匹高頭青騾曾經背負主人南征北戰，經歷了許許多多出生入死的戰斗。因此，陳賡司令員非常愛護他的這位“戰友”。但是，只要貧苦農民有需要，他就會主動把這位“好戰友”借給他們使用。當地農民經常借用陳賡司令員的青騾子犁地、拉磨、碾米和拉水車。

農民張洋義和張洋秀家里沒有牲口，每逢需要碾米磨面、犁地耙耱，全家人就犯了愁。沒有辦法時，只得以人拉犁。陳賡司令員知道這個情況后，就讓警衛員把騾子送到張家兄弟家里幫忙干活。張洋義和張洋秀兄弟二人，不好意思用陳賡司令員的騾子，他們都知道司令員有腿疾，若騾子出了問題，便會貽誤軍機。司令員聽說他倆難為情，就親自把騾子送到他們家里，并真誠地說道：“你們放心用吧，騾子能服務我們打仗，也能服務你們干活?！毙值軅z被陳賡司令員誠摯的話語深深打動，他們放下了心中的顧慮，用青騾子耕地、碾米、磨面，終于解決了家里耕地時無牲口的問題。

從此，司令員的青騾子常常忙于田間地頭，為當地百姓解決了不少實際困難。

魚水情深

農民張士奎憨厚耿直，勤勞樸實。陳賡司令員就住在他家的四合院北屋。住在房東家，司令員盡量不給老鄉添麻煩。他囑咐警衛員要堅持給房東擔水、掃地。張士奎逢人就夸贊道：“司令員人真好，沒有一點架子，自從他住我家后，家里又干凈又熱鬧，真是碰到好隊伍了?！绷f村的村民曾飽受蔣介石部隊和土匪的侵擾。在兵荒馬亂的年代里，當地老百姓往往對軍隊抱著警惕的態度。所以，陳賡司令員初到柳莊村時，由于群眾不了解他，便有些害怕。后來經過石碾盤拉家常，田間地頭幫忙，當地百姓漸漸將陳賡司令員當作了自家人，原先的防備心理也隨之打消。張義才等幾個青年還經常到司令員的房里聊天，很快就和陳賡司令員成了好朋友。司令員每次見到他們，總是滿臉笑容地熱情接待，讓他們坐在自己的床鋪上。

一天晚上，房東張士奎的妻子生了孩子，陳賡司令員知道后，第二天清早就關心地問張士奎道：“你愛人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張士奎高興地告訴司令員：“生了個胖小子?！彼玖顔T拍著張士奎的肩膀說：“恭喜你，喜添貴子！”此時，早就有所準備的張士奎興致勃勃地向司令員說：“司令員，求您一件事?！彼玖顔T不假思索地說：“你說吧，但凡我能辦到的?！睆埵靠f道：“麻煩您給孩子起個名字吧?！彼玖顔T立馬回應道：“好哇！”他沉思片刻，意味深長地說：“孩子出生時，天也快亮了，我們經過的艱苦戰斗也要看到勝利的曙光了，孩子就叫‘亮娃吧！”這個富有寓意的名字使這位柳莊有名的老秀才激動萬分。就在當天，陳賡司令員還派人給他家送去了紅糖、雞蛋和小米。

治軍嚴明

陳賡司令員對群眾關懷備至，對部下則要求嚴格。陳賡司令員嚴謹的革命軍人作風，給柳莊人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部隊紀律嚴明，在柳莊駐扎的一個多月時間里，從來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從來不侵犯群眾的利益，軍民關系就像魚和水一樣親密無間。

農民張維的家里住的是通訊處的戰士們。一天，不知是誰把張維家的李子打落了一地。陳賡知道這件事后，馬上通知通訊處召開生活會，徹查此事。戰士們相互瞅來看去，誰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當張維的老父親知道部隊為“破壞李子事件”開會時，就立刻給通訊處的同志講清了原委。原來，李子是他的小孫兒打落的。老漢向司令員懇求道：“你可不能冤枉戰士們，他們都是好人??！”誤會消除了，人民軍隊愛人民的高尚精神，被柳莊人民深深銘記。

還有一次，一個戰士給張維家里挑水時，一不小心將瓦罐碰出了裂縫。小戰士執意要賠償，老漢堅決不肯收錢。這位戰士深感愧疚，就想了個辦法，用竹片給瓦罐打了個箍。后來，這個瓦罐又用了十多年。

時間雖然已經過去了將近80年，但是陳賡司令員平易近人、嚴明治軍的光輝形象，永遠留在了柳莊人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