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敗要從反特權做起

姚選民

習近平總書記在二十屆中央紀委三次全會上指出，新時代以來“反腐敗斗爭取得壓倒性勝利并全面鞏固，但形勢依然嚴峻復雜”，“要深化改革阻斷腐敗滋生蔓延。腐敗的本質是權力濫用”。腐敗結果不是一天產生的，它跟部分黨員干部的特權思想和特權行為有著莫大關系。那么，什么是特權，或者說特權行為的本質內涵是什么，它跟“公權力腐敗”有什么區別，它的時代表現重點有哪些，弄清楚以上諸多問題對于堅持以嚴的基調強化正風肅紀、堅決打贏反腐敗斗爭攻堅戰持久戰、建設堪當民族復興重任的高素質干部隊伍、完善黨的自我革命制度規范體系等都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特權旨在謀求黨紀國法外利益

截至發稿前，習近平總書記已在20余篇公開發表的重要文獻中論及特權問題。習近平總書記的反特權思想跟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鄧小平、陳云等老一輩革命家的反特權思想是一脈相承的。鄧小平說：“我們今天所反對的特權，就是政治上經濟上在法律和制度之外的權利?！绷暯娇倳浿赋觯骸肮伯a黨員永遠是勞動人民的普通一員，除了法律和政策規定范圍內的個人利益和工作職權以外，所有共產黨員都不得謀求任何私利和特權?！薄叭魏谓M織或者個人，都不得有超越憲法和法律的特權。一切違反憲法和法律的行為，都必須予以追究?！睆狞h的建設話語體系脈絡來看，所謂特權或特權行為，是以黨紀國法為評判參照的，黨紀國法規定范圍之外的權力或權益都可歸屬為特權。依據現行《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第五條第五款、《中華人民共和國監察法》第十五條和《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第七條第一款等規定，特權行為主體可能為國家工作人員和履行一定公共職能的非國家工作人員，以及承擔一定公共職能的黨組織或國家機構單位，而能夠打其旗號的人員如“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等親屬、身邊工作人員和其他特定關系人”亦可歸入特權行為主體范圍。依據《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第七條第一款規定，黨紀國法的外延范圍包括國家憲法法律法規、黨章和其他黨內法規、黨和國家政策、社會主義道德，以及黨、國家和人民利益紅線。在黨的建設話語體系中，一般意義上的特權是指國家工作人員或履行一定公共職能的非國家工作人員，以及承擔一定公共職能的黨組織或國家機構單位，為了私利，損害黨、國家和人民利益，行使、追求或享受國家憲法法律法規、黨章和其他黨內法規、黨和國家政策、社會主義道德，以及黨、國家和人民利益紅線規定之外的權力或權益的行為。在現實工作生活中，所謂特權，主要是指黨員干部特別是領導干部，為了私利，損害黨、國家和人民利益，行使、追求或享受黨紀國法規定之外的權力或權益的行為；但為謀求社會公共利益而行使某種權力或由于對社會的貢獻而享有某種特殊待遇的，均不應歸屬為特權。

特權是一種黨紀國法權力腐敗

一方面，特權與俗稱的公權力關系微妙。特權行為之所以能夠“得逞”，是因為它往往是以公權力的面目出現的，著力追求公權力的“溢出效益”。一般意義上的公權力是指為維護國家和人民利益需要，由國家憲法法律所規定的工作職權或權益。在黨的建設話語體系中，所謂公權力，是指為維護黨、國家和人民利益需要，由黨紀國法所規定的工作職權或權益。公權力與特權之間的區別有二。一看客觀依據。公權力主體用權一般善意嚴格依據黨紀國法，而特權行為主體用權則一般會對黨紀國法進行“彈性”解釋。二看主觀訴求。公權力主體用權旨在維護黨、國家和人民利益，而特權行為主體一般會追求或享受工作職權的“溢出效益”。因為突發緊急情況，工作職權主體為維護黨、國家或人民利益會一時背離黨紀國法軌道，但只要事后及時報告說明，仍不改變其公權力性質。

另一方面，特權與腐敗行為之間難分難解。若將工作職權主體為了私利而行使、追求或享受黨紀國法規定之外的權力或權益的行為籠統定性為腐敗的話，從這種廣義腐敗標準來看，特權行為就是腐敗行為。從對腐敗行為的廣義解釋來看，“特權行為”等同于“腐敗行為”。不過從對腐敗行為的狹義解釋來看，較嚴重的特權行為才算腐敗行為。在黨的政法話語體系中，一般將腐敗行為狹義性地定性為涉嫌犯罪行為，以此為標準，較嚴重的特權行為才是腐敗行為，并且是“待暴露”“待查處”的腐敗行為。在此意義上講，狹義的特權行為乃是腐敗行為。而廣義上的或一般性的特權行為往往是“待癌變”的腐敗行為，通常說的特權行為往往是指一般性的特權行為。在黨的建設話語體系中，特權就是特權，腐敗則是腐敗，二者似乎涇渭分明。但在現實工作生活中，存在不少“待暴露”“待查處”的真腐敗行為，而在查實這些腐敗行為之前，人們往往亦視之為特權行為。所以我們在對特權問題進行專門分析時應取其廣義的本質內涵，這樣有助于應對或處置形形色色的特權現象和特權問題。

特權負面清單存在于黨規黨紀中

2017年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精神專題研討班上說：“《準則》（《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對反對特權作了詳細規定，大家要逐條研究，對照檢查，全面落實?！睂μ貦喱F象和特權行為的處置或應對在《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中基本上實現了全覆蓋，而在《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中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的反特權思想則得到了全面細化。

在此意義上講，現下特權行為的負面清單蘊藏于《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的具體規定中，特別是存在于習近平總書記的重要講話和重要批示指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