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那條彎彎的小河

田道臨

兒時美好的記憶總是那樣清晰，故鄉屋前那條彎彎的小河猶在眼前，那么令人迷戀，那么令人回想，那么令人向往。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一晃幾十年過去了，但兒時故鄉那條彎彎小河中發生的一切，依然記憶猶新。春天一到，萬物露出了嫩嫩的綠芽，小河埂上長滿了奇花異草，是那么清新，那么清爽，那么清香！過不了幾天，刺苔也長出來了，那是孩子們的最愛，我邁著輕快的光腳丫，來到小河埂上，探著腦袋尋找著，掐上幾根刺苔，剝掉刺苔外面的薄皮，放到嘴里咀嚼，一股帶有春天氣息的清甜味盈滿口中，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那樣味津津、清爽爽、甜絲絲。

送走了春天，夏天如期而至。雷雨過后，彩虹懸掛在天上，也給小河披上了霓彩的衣裳。那條彎彎的小河也更加歡快了，河水陡漲起來，由于流水的落差，小河被大水沖出了一個水潭，我們幾個伙伴給這個小水潭起了一個樸實的農家名字——流水蕩。水潭不深，正好齊腰，小伙伴們的最愛就是游泳了。我們在“流水蕩”里捉小魚、逮小蝦、打水仗，水面上濺起點點水花，發出陣陣歡笑，天真無邪，無比歡暢。我至今還能在河塘中游泳嬉水，多虧了兒時在“流水蕩”里自由徜徉。那時候，野生小魚小蝦特別多，每當夏季來臨，要想吃鮮美的小魚小蝦，只要拿起蔑制的紗戳（方言：逮魚的工具），逮幾碗小魚小蝦不在話下，那真的不是瞎說！

菊香濃濃，微風送爽，秋天來了，那條彎彎的小河也沒有停歇歡唱。楊柳依依，溪水清清，流水潺潺，彎彎的小河始終是小伙伴們最有故事的地方。水中魚兒你追我趕，力爭上游，有時也跳出水面飛揚；岸邊雖然小草微黃，卻不時搖擺著婀娜的身姿，好似對著水中的魚兒點頭吟唱；岸上的菊花聞風起舞，香氣四溢，誘人欣賞。小伙伴們奔跑在菊花的芳香之中，醉倒在藍天映襯的小河埂上。

樹枝禿凋，大雁南飛，北風呼叫，冬天隨著歲月的輪回悄悄來到了身旁。那條彎彎的小河也變得安靜起來，但它并沒有讓我們停歇歡快的腳步，我們依舊能在它身上尋覓到快樂與遐想。那時冬天低矮的丘林，廣袤的田野，彎彎的河旁，都蒙上了濃濃的白霜。屋檐上懸掛著細長的冰吊，河面上結起了厚厚的冰層，小孩足以在冰面上嬉鬧滑冰。我們相互碰撞擊掌，摔疼了屁股扭傷了腰，爬起來還是那樣瘋狂。有時候冬季天氣轉暖，小河冰面略有化開的地方，露出少許緩緩流淌的河水，偶爾也能見到魚兒躲藏。但是河水太冷，只敢觀看不敢伸手去捉小魚，再說即使能捉到，也凍的夠嗆。河邊偶爾能見到在河里插鱉的好把式，有一次，我也好奇，拿起一根釬擔（方言：上山挑柴的工具），學著“好把式”的樣子在那條小河中插著鱉，插了好長一段距離，突然插著一個軟軟的物體，我擼起膀子順著釬擔摸去，果真摸到了一只沙河鱉，真是讓我大喜過望。我狂奔回家親手交給了媽媽，還獲得了媽媽少有的表揚！

故鄉那條彎彎的小河留給我太多美好的記憶，春夏秋冬躍然紙上。如今，為了工作我離開了故鄉，雖然那條小河隨著歲月的變遷，改變了原來的模樣，但故鄉小河留給我美好的印記回味悠長。春天里的芳香；夏天里的水鄉；秋天里的菊黃；冬天里的風霜，無不沁滿了溫暖的回想。時過境遷，農村城市日新月異，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礦山工廠隆隆作響，故鄉那條彎彎小河的美好記憶，永遠都不會過往——依然是那樣值得依戀，那樣值得回味，那樣值得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