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予
五月不來信,除了風。早一點料峭,晚一點火熱,五月的風最善解,信都熨帖。有人在素箋上寫字:五月,你好!這是一封給五月的信。五月不是一個人的,又是每一個人的。
寒風催人添衣,炎風促人褪衫,五月的風讓人不知不覺,像極了人的另一層皮膚。處人需帶春風,這春風也是五月里的,不為難自己不為難別人,各自舒服。
風是液體,手伸進風里,有河水在指間流淌的感覺。風的河床可以天大地大,也可以又窄又小。風穿過窗隙門縫,如江過峽,懸泉飛漱急急而下。去不了三峽的日子,我常常倚在門邊,聽風過隙,眼前灘險峽深,仿佛有一輕舟,匆匆已過萬重山。三月下揚州,五月,只要是在風里,去哪里都好。
五月的吹拂,很無心,卻意外成了花的媒人。一朵花給另一朵花悄悄準備了一些心思,五月的風不知道,自己是個送信人。
(編輯 高倩/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