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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藝術審美中的悲劇意識

2010-09-02 06:16吳思雨
文學與藝術 2010年4期
關鍵詞:亞里士多德柏拉圖悲劇

【摘要】悲劇意識是西方藝術審美中重要一環,其思維方式到了當代語境也未過時。悲劇審美要追溯到古希臘時代,本文試圖從柏拉圖與亞里士多德對美、悲劇的不同認識出發,對悲劇意識進行溯源,并以亞里士多德悲劇思維解析藝術,探討悲劇意識之于人類的永恒性。

【關鍵詞】柏拉圖;亞里士多德;悲劇

古希臘哲學將文藝理論提升到了哲學認識的高度。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在各人哲學基礎上對藝術美的闡釋,使藝術美得以到升華到美學理論、哲學的高度。

“理念”論是柏拉圖的哲學體系基礎。理念論把世界分為兩部分?,F實的世界是個別的,不可靠的世界,是不真實的;“理念”的世界才是永恒的,真實的?,F實世界是對“理念”世界的摹仿。亞里士多德與柏拉圖的“理念”論相反,他認為世界是由各種形式與質料一致的事物所組成的,世界是客觀的存在,事物都具有物質的基質。

他們在哲學思想方面的差異也就導致其在美學認識上的不同。在柏拉圖看來藝術僅僅是對現實世界的摹仿,藝術是“影子的影子”、“摹本的摹本”。柏拉圖認為藝術雙倍的脫離真實,不值得提倡,但他也不完全否認藝術,認為唯有歌頌神和英雄的頌歌才是“非摹仿藝術”。

亞里士多德則認為藝術所摹仿的東西是真實存在,“美”的本質不能脫離具體美的事物,所以他認為藝術要比具體存在的個別事物還要真實。美不是從具體事物中抽象出來的一個純粹的美,美是具體的。他曾說:“每一個事物本身與其本質并非偶然相同,而是實際合一的?!痹谒磥砻篮兔赖谋举|并非是同一樣東西,美的事物一方面必須和美的本質合一;另一方面,美的本質又不是簡單存在的,它也必須通過具體的事物來呈現。美和美的本質的關系是相互依存的。

柏氏和亞氏對悲劇都有各自的論述,其觀點也是大相徑庭。柏拉圖認為在悲劇中褻瀆了神的尊嚴。悲劇還讓人產生憐憫、痛苦的情緒,這種消極的情緒會放大,削弱人的理性力量。他堅持悲劇會影響到了國民的心理健康,危及城邦的建設與安定。所以要將低級的詩人和藝術家驅除出“理想國”。

在亞里士多德看來藝術和詩都是摹仿,但不僅僅是對自然和生活單純的摹仿。更多的是需要通過事物規律進行創作,同時也是在創造美,并給人們精神上的“愉悅”。他在《詩學》中提到:“悲劇是對一個嚴肅、有長度的行為的摹仿,它的媒介是通過裝飾的語言,以不同的方式分別被用于悲劇的不同部分,它的摹仿方式是借助人物的行動,而不是敘述,通過引發憐憫和恐懼使這些情感得到疏泄?!彼J為悲劇不但有教育功能,有“凈化”的作用,而且還為觀眾提供“精神享受”。悲劇中的英雄人物遭受的災難引起了人們的憐憫,在情感上產生了共鳴,使觀眾的情緒得以發泄,從而 “凈化”觀眾的心靈。這種在精神上的享受不但能培養善良的道德品質,同時能產生舒暢的審美快感。這就是悲劇式的“愉快感”,觀眾也從中得到審美的體驗。

亞氏的悲劇理論具有深遠影響,在后世藝術中成為眾多藝術家們情感表達方式的源泉。悲劇以真實反應人內心世界,久久存于藝術的各個領域之中。悲劇同時也是一種審美體驗。當一個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他看起來時如此的渺小。當他面對災難、不幸和死亡時,是無奈的、無助的,他只能孤獨的一個人默默承受。他的遭遇在其他人看來是那么的不起眼,但對于他自己來說也許就是致命的。這樣的體驗和情感內容便是“痛苦”。我們將這種痛苦稱為藝術的“悲劇性”。在每一個悲劇藝術作品中,痛苦、不幸和死亡都相互交織,沖擊著我們的眼球。正是這些痛苦、不幸和死亡引起了藝術家的共鳴,在他們拿起畫筆之時,這些痛苦和恐懼通過藝術創作得以釋放。無論對藝術家還是觀眾,亞氏的理論較之其師具有更多的人性關懷,也因此在西方歷史被上廣為接受。

19世紀浪漫主義畫家席里柯的《梅杜薩之筏》,畫中垂死、疲乏卻又奮力揮舞著手臂的人,周圍咆哮著的海浪,怒吼著的風欲將一切撕碎。其宏大場面,具有戲劇性的情感、氣勢磅礴、激烈的動態和悲劇性的力量,沖擊著觀眾的視覺。木筏上的人仍然表現出強烈的求生欲望,他們用盡最后的力氣,向遠處的船求救。在死亡面前,觀眾對人物命運的同情油然而生。藝術家在創作此作品時宣泄了心中的情緒,而觀眾在畫面中看到了悲劇的崇高,使情感得到了升華。這就是亞里士多德所說的,悲劇對人心靈的“凈化”。

在羅丹的《地獄之門》中也體現著悲劇的痛苦。這座雕塑的主題取自但丁《神曲·地獄篇》。在詩中,但丁寫道:“你們進到這里,喪失一切希望!”詩句中激蕩著悲哀、絕望,羅丹從其中得到啟示,由此雕塑了眾多被罰下地獄的人們扭曲著身體,抓狂地在痛苦中掙扎?!八枷胝摺弊陂T楣中央,在罪惡與善行、受罰與救贖之間,做著痛苦的抉擇,進行命運之思。人們在這件作品面前都會感到無比的震撼,仿佛自己正身處其中,做著垂死掙扎抉擇的痛苦。在“思想者”足下,還有一對相擁熱吻的男女,這又給了觀眾希望,殘酷與絕望中也有無限的美好,美好的希望仍然存在于人們的心中。

羅斯科始終堅信在藝術創作中“只有悲劇和永恒的主題才是站得住腳的”。人類是無法逃脫悲劇性的命運,人格的力量表現對人類悲劇命運的關注和對人生的思考,并運用藝術來撫慰人生的悲劇,這就是亞里士多德藝術中的悲劇意識。悲劇性藝術既是生活的現實,又是藝術家的吶喊。悲劇藝術在帶給人們痛苦情感,同時通過這種痛苦情感的釋放,使人的心靈得到“凈化”,達到了亞里士多德悲劇式的藝術審美的“愉悅”。

悲劇藝術在人類藝術史具有永恒性,人對自身的思考和凈化從未停止。它對人類藝術的意義影響是深遠的,直至今天仍不斷引起我們對命運、人類世界的思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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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吳思雨 (1984-),女,四川成都人,現為四川大學藝術學院09級油畫專業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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