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坑村村官非法賣地引起的思考

蔣曙輝

廣東省惠東縣霞坑村村官非法賣地,雖然市國土局要求處理違建并恢復土地原貌,但惠東縣國土局的執行熱情也不高,認為拆遷可能導致“矛盾更大,影響和諧社會的建設”。

村官為什么要賣地?用縣國土局賴主任的話說,是因為村里進行公益建設沒有資金,他認為自己只是“好心辦了壞事”。村官賣地,與其說是為了地方發展,不如說是一種追求短期效益,或者說某種隱形私利。從1995~2004年,霞坑村共得土地轉讓款共190萬元,霞坑村的村官能暗箱操作私自做主變賣這些土地,那么,能否陽光支配這190萬元巨款就更令人質疑了。雖然惠東縣國土局官員認為“村官私吞地款是無稽之談”,雖然經紀檢部門調查該村“轉讓土地得來的巨款全部投入到村里的公益建設中”,但村民們還是認為“村里公益建設成本到底是多少,誰也說不清楚,可能存在回扣等灰色收入”,“131畝地一共才賣190萬元,平均每畝不到1.5萬元,現在鎮里的土地每畝都接近8萬元了”,“就算在當時,也不是這個價”。村民們的質疑是不無道理的。試想,如果村官本意只是一心為了地方公益建設,有必要如此暗箱操作引起公憤?若是利民的大好事,卻為什么招來村民們的上訪?村官大量非法“賣地”的重要誘因,果真只有賴主任所說的“土地使用權相對集中”那么簡單?

村官為什么能賣地?根據惠東縣國土局的調查,霞坑村委的“賣地”行為1995年就已經開始,看來,霞坑村村官的非法賣地行為并非一夜之間所為。131畝的大量賣地,如果不是村民的上訪,有關職能部門果真不知?買地的人明知自己獲得的是非法轉讓的土地,居然還敢在上面建廠房,相信他們不會考慮不到后果,有人敢賣,有人敢買,個中“奧妙”,值得玩味。131畝非法轉讓土地的“買主”只是和村委會“辦好了手續”,并未通過規劃部門審批!從3份霞坑村委與“買地”者簽定的協議中可以看出,村官不僅能獨自拍板定價,更能無視于法規自行約定使用期限!法律,民主,對于霞坑村的村官絲毫沒有約束力,形同擺設。村官的權力如此之大,私自做主賣掉區區百余畝土地就不足為奇了。

村官為什么敢賣地?霞坑村非法賣地建成的鞋廠雖然屬于違章建筑,但真正要依法處理是有難度的。根據《土地管理法》,沒收其違法所得?霞坑村村民能答應?土地法規在有的農村顯出不適應癥,就像外科醫生療箭傷,剪去箭桿了事。有基層工作經驗的人都知道,拆遷可能導致“矛盾更大,影響和諧社會的建設”,這種隱憂也在情理之中。拆遷都有如此之難,更不要說恢復土地原貌了。國土部門不得不降低門檻,做出“罰款”處理。至于對村官的處分就更難,他們不是公職人員,不是鐵飯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干不下去了下臺了事。任期內手頭寬順就行,管它資金來源合不合法。況且村官這種“官”不“官”,“民”不“民”的身份,“公”不“公”,“私”不“私”的行為,許多的量刑都似乎并不適應,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說其“法制觀念淡薄”息事寧人。在很多地方,村官的亂作為對其自身并無很大壞處,倒是給當地政府留下難解的死結。既然沒有任何風險,個別“土皇帝”自然敢作敢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