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天津科技金融發展幾個重要問題的研究

■ 李文增

（天津市經濟發展研究所金融發展研究中心，天津300202）

關于天津科技金融發展幾個重要問題的研究

■ 李文增

（天津市經濟發展研究所金融發展研究中心，天津300202）

科技金融對促進高科技產業的發展擁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但何為科技金融，科技金融的發展與政府政策支持是何關系，如何處理科技金融中的“百業興則金融興”與“金融先行戰略”的發展關系，科技金融的貸款擔保業務發展，科技金融中一些金融機構在天津注冊在外地經營的問題，以及科技金融中的私募股權投資基金與風險投資和天使投資的發展關系問題均亟待研究和解決。

天津 科技金融 發展 問題 研究

2011年筆者參加了市社聯和天津濱海綜合發展研究院主辦的一次以濱海新區科技金融體系創新為主題的研討會，研討會上（以下簡稱會上），天津濱海綜合發展研究院海泰研究所金融室主任牟福江和產業室主任蔣寧同志先后做了《濱海新區科技金融體系創新——以海泰擔保和海泰投資公司為案例》和《濱海新區融資體系建設思路研究》的主題發言，一些專家學者圍繞這兩個發言開展了討論。筆者從中得到了一些啟發，會后對其中的幾個重要問題做了些分析和研究，在此做進一步的探討，以為市領導和有關部門提供決策參考。

1 關于科技金融的發展與政府政策支持的關系問題

科技金融屬于產業金融的范疇，主要是指科技產業與金融產業的融合。經濟的發展依靠科技推動，而科技產業的發展需要金融的強力助推。在金融的助推下，科技產業呈現出新的面貌，計算機的應用，網絡的普及，無線技術的發展都是在金融的支持下發揮促進經濟發展作用的。按照四川大學副校長趙昌文撰寫的《科技金融》一書中的界定，科技金融是指促進科技開發、成果轉化和高新技術產業發展的一系列金融工具、金融制度、金融政策與金融服務的系統性、創新性安排，是由向科學與技術創新活動提供融資。由政府、企業、市場、社會中介機構等各種主體及其在科技創新融資過程中的行為活動共同組成的一個體系，是國家科技創新體系和金融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

世界各國都在努力推動科技金融的發展，我國科技金融產業發展相對較遲，因此需要進行更多的實踐和摸索。由于高科技產業通常是高風險的產業，同時融資需求比較大，因此，科技產業與金融產業的融合更多的是科技企業尋求融資的過程?？萍寂c金融本屬于不同的產業，在融合的過程中必然面臨很多困境，兩者能否實現有機融合，既取決于兩者的發展水平能否相適應，還取決于政府產業政策支持力的大小。

筆者初次接觸科技金融始于1993年，那時筆者在人行天津分行金融研究所工作，此時天津正在積極爭取建立全國性第三家證券交易所，我也在發表有關文章進行呼吁的同時，對美國的證券市場進行了些研究，發現了納斯達克創業板市場所起到的科技金融作用。雖然那時還未有科技金融的概念，但實踐已表明它客觀存在了。于是利用筆者當時在中國人民銀行天津分行金融研究所占有的資料和專職研究的條件，撰寫了一篇《發展天津股票市場可分三步進行》的文章，發表在天津市政府《政務參考》1993年3月8日的特刊第3期上，提出了天津應在不放棄爭取建立全國第三家證券交易所的同時，還要爭取開辦類似美國納斯達克（NASDAQ）的全國性的股票柜臺交易市場的建議。以后還公開發表此方面的文章。這種全國性的股票柜臺交易市場，按目前的說法就是證券第二板市場，其主張按今天的話來說就是與當時的上海和深圳證券交易所進行錯位發展。遺憾的是當時我國的科技產業較落后，科技金融更是沒有提到議事日程。

到了2002年筆者經過調研又撰寫了《關于促進我市科技型中小企業發展的融資對策建議》提案，2003年還在中共天津市委《財經閱件》第13期發表了《加快天津融資租賃業發展的對策建議》。同樣未產生大的影響（只被少數人所認識）?；仡櫡治鑫腋械疆敃r除了天津的高科技產業不發達，科技金融的手段較少，規模也較小，如天津融資租賃業發展的規模，當時只有幾千萬元。更為重要的是當時一些政府部門管理層的主導思想是“抓大放小”，作為中小高科技企業和科技金融的發展很難得到政府的政策支持，自然難于獲得較快發展。

目前情況不同了，在科技金融的市場建設方面國家不僅有了創業板市場，還要建設證券第三板市場，來支持高科技產業的發展。不僅如此，各級政府都出臺了相關的一些政策措施，不僅對中小高科技企業，而且對科技金融機構都有政策支持?？萍籍a業和科技金融兩架馬車就并駕齊驅地發展了起來。因此來看，沒有政府的政策支持，高科技產業雖然也能獲得發展，但發展會比較緩慢，有了產業政策支持會相對較快地發展起來。當然，產業政策應是動態的，與時俱進的，要隨著時間的推移，產業發展的變化，需要不斷調整。

2 關于科技金融中的“百業興則金融興”與“金融先行戰略”發展關系問題

會上有學者提出觀點“百業興則金融興”，意思是說金融業發展是建立在產業發展的基礎之上的，如果產業發展不起來，金融業不可能快速發展，并且補充說明，“金融先行戰略”適合于北京和上海，因為那里的金融業發達，并且集聚了全國相當多的總部金融機構。筆者對此有一點自己的看法，因為“金融先行戰略”從來就不是某一兩個城市所獨有的，從某種意義上講它還不受一個城市或地區總部金融機構數量的限制。特別是在我國國情條件下更是如此（往往受國家發展戰略的影響較大）。例如上個世紀90年代上海浦東開發開放被納入國家發展戰略時，上海的總部金融機構只有交通銀行和太平洋保險公司等少數幾家全國性總部金融機構，其他均為分行級金融機構，但國家賦予了上海證券交易所之全國性證券市場和上海其他全國性金融市場的地位，使其發揮經濟金融中心作用的地位大大提高，大量的全國性和地區性總部金融機構紛紛向上海集聚。

其實天津濱海新區開發開放被納入國家發展戰略后也有類似的情況，即實施了金融先行戰略，其重要特征是“金融改革創新”先行先試，除了全國性和地方性總部金融機構紛紛向天津云集之外，還伴隨著中央有關部門和一些央企紛紛向天津投資。天津金融業走在全國前列的，一是融資租賃業，二是私募股權投資基金業。只是欠缺全國性非上市公眾公司股權交易市場的建立，這需要再進一步爭取落實，但無論如何“金融先行戰略”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只是相對于上海等中心城市尚有欠缺罷了。當然，我們在推進“金融先行戰略”時要把握好度，不能過度先行，它要伴隨它所服務的產業發展而發展。

3 關于科技金融的貸款擔保業務發展問題

會上天津海泰的報告作了介紹：海泰擔保公司累計對外擔保230多戶，幫助企業取得資金支持近80億元，2010年的在保余額已達29億元。公司已與20多家銀行簽訂了業務合作協議并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系，在天津市擔保行業已形成了一定的影響力和競爭優勢。經過6年的努力，海泰擔保公司在與銀行的協議放大倍數已由5倍增至10倍。海泰擔保公司擔保業務已占天津市擔保貸款總額的30%，并形成比較成熟的“海泰擔保模式”。海泰擔保公司協同上海銀行、天津信托，完成了對高新區小巨人企業發行了共計1.3億元的集合信托債券，正在與浦發銀行聯合開展中小企業中期集合票據業務。還積極扶持文化類企業，促進高新區文化創意產業的發展。

筆者過去在人行天津分行做過金融政策研究工作，在商業銀行做過實際信貸業務管理工作，在我的實際觀察中發現，過去天津信用擔保業發展存在不成功的做法主要有兩個方面：一是擔保條件比較苛刻，雖未達到商業銀行抵押貸款的條件，但作為反擔保條件要求，也使一些中小企業感到信用擔保機構成了二銀行，仍使其感到貸款難；二是擔保條件比較寬松，使一些中小企業的貸款比較容易，當一些中小企業不能按時，甚至不能歸還貸款時，最終使一些商業銀行的信貸風險轉化為信用擔保機構的擔保風險。這是應該認真吸取的教訓。筆者也因此聯想海泰擔保公司為什么能夠獲得成功，且擔保業務已占天津市擔保貸款總額的30%。筆者認為有兩點非常寶貴的經驗，一是主要鎖定為科技型企業；二是抵押的方式由有形資產抵押轉變為無形資產，即知識產權。這是真正的科技型中小企業能夠做到的，對于商業銀行和信用擔保機構也是較為安全的。

需要進一步研究探討的是能否在此基礎上，將信用擔保進一步拓展到高科技風險投資領域。例如對于尚未進入成熟和成長期，而處于初創期帶有高風險的高科技企業，一般性的商業銀行不給貸款，一般性的股權投資基金也不給予投資的條件下，信用擔保機構能否給予擔保，使其獲得貸款或投資支持?這都有待作進一步的研究和探索。建議市有關部門在對天津海泰擔保模式和經驗做進一步深入研究總結的同時，制定有關我市信用擔保機構業務的創新和發展的管理辦法，促進我市信用擔保機構發揮更大的作用。

4 關于科技金融中一些金融機構在天津注冊在外地經營的問題

會上蔣寧同志在《濱海新區融資體系建設思路研究》的報告中，在關于濱海新區融資體系建設面臨的挑戰中指出：上海在完善融資體系上不斷推出新的舉措，如浦東新區副區長戴海波在綜合保稅區管委會2011年第一次全體會議上明確提出“挑戰天津濱海新區，打造全國最大租賃產業集聚區”的建設思路。廣州、深圳、北京等地也提出在“十二五”期間重點發展融資租賃、股權投資等金融產品的戰略目標。雖然現階段濱海新區在融資租賃、股權投資等方面具有一定的優勢，但各個區域的快速發展也對我們構成了一定的威脅。同時，我們自身也存在著股權投資企業注冊在新區，但考察和投資的項目絕大多數在天津以外地區等問題?！?其實在會上有政府部門的同志也證實了這一點，不僅股權投資企業，甚至指出連一些融資租賃機構也存在此問題。

如何看待一些金融機構天津注冊在外地經營問題？會上有專家學者分析是天津的好項目資源不足。筆者從區域經濟和區域金融發展的角度分析，即使有這種情況也不應是什么大問題，有可能還屬正?，F象。其實從區域經濟和區域金融中心發揮作用的角度來看，這不正是改革開放以來天津夢寐以求的嗎?不正是區域經濟和區域金融中心發揮經濟金融集聚和輻射作用嗎？若真是這樣我們大可不必擔心。但是最近在翻閱一金融類雜志時看到有作者分析天津私募股權投資基金數量在全國居于首位，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當時看好中央文件明確支持天津濱海新區建立全國性非上市公眾公司股權交易市場，有一個便捷的退出通道。這和筆者去年應邀出席浙江大學主辦的第六屆中國民間金融與民營資本論壇，并作主旨發言和與會專家學者交流時一些人的看法基本相同。

倘若如此的話就需要我們給予高度重視了，即要高度重視全國性市場的建立和發展，否則就難于鞏固并形成更大的經濟金融集聚和輻射。此外，筆者通過觀察本市上市公司的數量相對較少的情況感到，若同樣的條件投資本市的企業不如北京，甚至不如其他省會城市企業容易上市，那就很難形成金融機構在本市更大的注冊集聚和投融資集聚，進一步促進在天津注冊的金融機構更多地投向本市企業。這才是應該引起我們高度重視的。筆者也建議市有關部門給予高度重視，除了繼續積極爭取在津建立和發展有關的全國性市場之外，要研究并創造本市較外省市更加有力的經濟金融發展環境。

5 關于科技金融中的私募股權投資基金與風險投資和天使投資的發展關系問題

從投資方式角度看，私募股權投資基金（Private Equity，簡稱“PE”），在中國通常稱為私募股權投資，是指通過私募形式對非上市企業進行的權益性投資，在交易實施過程中附帶考慮了將來的退出機制，即通過上市、并購或管理層回購等方式，出售持股獲利。狹義的PE主要指對已經形成一定規模的，并產生穩定現金流的成熟企業的私募股權投資部分，即主要指創業投資后期的私募股權投資部分。在中國PE多指這一部分，以與風險投資VC和天使投資（Angel Capital）區別。

PE與VC雖然都是對上市前企業的投資，但是兩者在投資階段、投資規模、投資理念和投資特點等方面有很大的不同。主要區別如下：

5.1 投資階段的區別。

一般來說PE的投資對象主要為擬上市公司，而VC的投資階段相對較早，但是并不排除中后期的投資。

5.2 投資規模的區別。

PE由于投資對象的特點，單個項目投資規模一般較大。VC則視項目需求和投資機構而定。

5.3 投資理念的區別。

PE一般是協助投資對象完成上市然后套現退出，而VC強調高風險高收益，既可長期進行股權投資并協助管理，也可短期投資尋找機會將股權進行出售。

天使投資（Angel Capital）一般是自由投資者或非正式風險投資機構，對原創項目構思或小型初創企業進行的一次性的前期投資。天使投資雖是風險投資的一種，但兩者有著較大差別。天使投資是一種非組織化的創業投資形式，其資金來源大多是民間資本，而非專業的風險投資商。天使投資的門檻較低，有時即便是一個創業構思，只要有發展潛力，就能獲得資金，而風險投資一般對這些尚未誕生或嗷嗷待哺的“嬰兒”興趣不大。對剛剛起步的創業者來說，既吃不了銀行貸款的“大米飯”，又沾不了風險投資“維生素”的光，在這種情況下，只能靠天使投資的“嬰兒奶粉”來吸收營養并茁壯成長。

也有人從另一個角度對此做過比較：傳統的風險投資基金規模越來越大，并且過于強調投資收益率，運作模式嚴格規范，在投資項目選擇時偏向于擴張期的較大項目。而天使投資的投資規模較小，運作方式更加靈活，主要以較好增長潛力的小型項目為投資對象?？梢钥闯鎏焓雇顿Y是一種非正規的風險投資，它在許多方面都有別于風險投資公司或者風險投資基金等專業機構所從事的正式風險投資活動。

實際上天使投資和風險投資在創業企業融資中的作用是互補性的，但天使投資在創業企業早期階段的融資中占據了主導型地位。創業企業一般要經過種子期、初創期、發展期、擴張期、成熟期等不同的成長階段，每一階段都有不同的資金需求。天使投資投資的對象主要是種子期或者初創期的創業企業，投資規模一般比較小。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是更前衛的風險投資。

從上述來看，私募股權投資基金比商業銀行信貸的風險要大；風險投資基金比私募股權投資基金的風險要大；天使投資比風險投資基金的風險要大。因此建議市有關部門在制定產業政策和其他鼓勵性發展的政策措施時，要區別對待，進行結構性發展，使私募股權投資基金、風險投資基金和天使投資形成合理的投資結構，原則上來說，私募股權投資基金要多于風險投資基金，風險投資基金要多于天使投資。這是與我市高科技產業發展水平和金融管理水平，以及風險控制能力相適應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