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現代企業出資者所有權與法人財產權的關系

[摘 要]現代企業制度中，產權明晰，政企分離，然而現實當中，仍有一些企業同于制度上的不足，造成產權上的混亂，文章旨于對企業出資者所有權與法人財產權進行進一步的明晰，為企業的長遠發展積極探索。

[關鍵詞]出資者所有權；法人財產權；明晰

在現代公司制企業，出資者所有權的主體當然是出資者，即股東，在國有公司制企業，也就是代表全民的國家，在多元投資主體中，包括自然人、法人，還有國家。所有權的客觀依據是投資入股的資本，并以股權的多寡決定所有權的大小。出資者所有權的權限范圍是：資產受益、重大決策和選擇經營者，具體按照《公司法》的規定和公司章程依據一定的程序享受出資者權利。出資者不能直接支配公司資產，也不能收回投資，如欲退出公司，需轉移所有權，在證券市場上出讓股權。

公司法人財產權是指公司在存續期間內對出資者出資和公司負債等構成的全部法人財產，享有以其名義獨立地占有、使用、處分和收益的權利。一方面，出資者擁有公司資產的出資者所有權，這部分所有權按股份的大小量化到股東個人（或法人股東）；另一方面，全部出資者的投資構成公司法人財產，作為獨立的民事主體，享有民事權利，承擔民事義務。法人財產權的主體是公司法人，客體是法人財產，相對于出資者投資，企業的法人財產是實實在在的資產。法人財產具有三方面的性質：一是法人財產權的獨立性，表現為對公司資產占有、使用、處分和收益的全部權利；二是法人財產權的完整性，即法人財產在存續期間是完整的所有權，股東不能收回投資；三是法人財產權的續存性，只要公司存在下去，其財產就會永續下去，只要公司法人資格沒有終止，法人財產權就在法人手中，公司也始終是市場經濟中與其他主體相獨立的法人。

出資者所有權和法人財產權既對立又統一，二者是矛盾的統一體。

一、出資者所有權與法人財產權的對立性

在現代公司，法人產權制度將資產所有權在公司內部實現了分離，使出資者所有權與法人財產權處于相互矛盾對立的狀態。其對立性表現在以下方面：

（一）資本的所有權和控制權的對立

在企業外部，出資者所有權或股東的股權同企業內部的法人財產權，或資本的實際控制權是分離的，所有者投資后卻使資本成為自己的對立面——法人財產而獨立于所有者之外。出資者不能支配實際資本，而并未出資的公司法人卻控制著實際資本；出資者手頭只有代表資本的有價證券——股票，出資者游離于公司經營之外，對實際資本不能占有、支配和使用，而由此形成的公司（法人）卻實際支配著出資者投資形成的公司資本，獨立享有公司投資形成的全部法人財產權，在公司章程規定的范圍內行使全部的財產權而不受干擾。

（二）股權與法人產權的對立

股權是股東持有股票所享有的股份權益。股票能帶來一定的收益，馬克思將股票稱為公司財產的“紙制復本”，對出資者來說股票無非是收入（股息、紅利）的資本化。法人產權是將股東投資形成的法人資本為公司法人所有的權利。出資者共同的資本形成公司法人資本，公司可以超脫出資者的控制，不以任何股東個人的意志為轉移，而以獨立的法人資格在市場經濟中運動，只有公司董事會才有權處置公司資產，股東無權干預公司的資產，亦無權退股，只有出售或抵押股票的權利。股權可一日數易其主，絲毫不影響法人對資產的權利的行使，股東與法人，股權與法人產權在企業外實現了分離。在市場經濟活動中法人是主體，出資者退居幕后。

（三）單個股東個人股權的量化與公司法人財產權的整體性的對立

從股東所擁有的資本所有權來看，可以說量化到了個人，股東出資多少，表明其在多大程度上擁有對公司投資的所有權。這與原來全民所有制無法量化到個人是不同的。但公司的法人所有權作為全體股權的集合卻是不可分割的整體，一旦將實際資本分割到股東每個個人頭上，公司也就解體了。

（四）虛擬資本和實際資本的對立

從二者的存在形式來看，虛擬資本以股票為標志，在證券市場上不斷買賣易手，股票具有可分割性、流動性。實際資本以廠房、設備等為物質存在形式，并在生產過程中不斷運轉、更新，貨幣現金也是實際資本的組成部分，實際資本在經營過程中保持其技術上的整體和不可分割性。從二者的主體來看，虛擬資本和實際資本分別處在出資人和公司法人手中，也就是說出資者手頭只持有出資份額的“所有權證書”，是虛擬的資本；而實際資本卻在公司法人手中運營，包括處在機器、設備、廠房等物質狀態的資產和用在流動資本處在價值狀態的貨幣資本。如果這二者是同處一個自然人或法人手中，產權的主體就不是公司制企業，而是個人業主制或合伙制企業。從二者的運動形態來看，虛擬資本——股票在資本市場上偏離實際資本的價值而自由漲落，股市上資本的價值與生產中資本的實際運動總是相脫離的，盡管它們是有著內在的聯系。股票價格的漲落雖然是以實際資本經營績效為基礎，但在資本市場上，短期的投機行為總造成虛擬資本——股票與實際資本價值的背離，有時甚至是驚人的背離。

（五）股東與法人利益目標的對立

股東看重的是紅利的多少與股息的高低，而市場的股票投機者更看重的是股票價格的漲落。作為出資者整體來說，講求投資的保值與增值；而站在公司法人的角度，則著重于公司的長遠發展，更樂于積累資本擴大投資。這將在公司內部的分配方案上產生矛盾，這也反映了出資者個人與公司法人整體的利益矛盾。同時股東與公司法人在公司收益的分享上也存在矛盾，如股息、紅利的多寡與資本公積金的多少成反比，一方多了，另一方必然就少了；反之亦然。

二、出資者所有權與法人財產權的統一性

在現代公司中，出資者所有權和法人財產權又是有機統一的。它們統一于公司資產所有權這個整體之中。在公司法人制度下二者的統一性表現在以下方面：

（一）資本的所有權和控制權在公司治理結構中的統一

在股份公司的法人治理結構中，股東會行使資本的最終決定權，董事會代表全體股東行使所有權職能，以總經理為首的公司經理人負責公司的日常經營管理，執行董事會決議，監事會代表全體股東利益對董事會成員和經營管理人員執行監督職能。在這里，股東會的出資者所有權、董事會的法人財產權、經理人的經營管理權和監事會的監督權，按公司法和公司章程的規定是分權制衡、協調統一的。股東會、董事會、經理人和監事會在公司內部相互制約，相互協調。

（二）出資者所有權與法人財產權在公司范圍內的統一

出資者所有權與法人財產權二者相互依存。沒有出資者投資，公司法人財產就無從談起；沒有公司法人財產，出資者的資本則是分散的閑散資本，即使能投入經營，也不是現代公司的產權結構。在現代公司，出資者行使資產受益、重大決策和選擇經營者的權利，而這些權利行使的落腳點只能在公司，離開了公司，出資者所有權就無從談起。法人財產權也須建立在出資者投資的基礎上，只有在現代公司，才會有獨立的法人財產權。出資者所有權是法人財產權的前提條件，法人財產權是公司運作的實際內容和出資者所有權實現的保證。

（三）單個股東與公司在整體利益上的統一

公司將分散的股東組成利益共同體——法人公司。分散的單個股東是公司整體的具體成員，公司代表全體股東的利益以法人的名義組織經濟活動，這就將出資者所有權與法人財產權統一在公司這個經濟組織中。這里既將公司財產所有權以股權的大小量化到每個股東頭上，又由公司行使不可分割的法人財產權，使個人權益和整體利益都得到保障。

（四）虛擬資本和實際資本最終是統一的

從存在形式的內在聯系看，公司發行的股票作為公司財產的“紙制復本”，是價值形態的虛擬資本，是以公司實際資本為基礎的，虛擬資本也反映了實際資本的狀況，而實際資本又來自于股票市場的融資，二者的主體在職能行使上協調統一。盡管虛擬資本的主體是股東，而實際資本的主體是公司法人，但二者又通過股東選舉董事會，以及股東會選舉產生的董事會、監事會對經理人的聘任、管理和監督，實現了虛擬資本主體與實際資本主體的職能在公司內的協調統一。二者在運動方向上是統一的。盡管在股票市場上反映的股票價格總是與實際資本價值發生背離，但從長遠看，二者又是在運動中統一的。從股份資本上市的運動規律來看，證券市場上虛擬資本的運動是受生產中實際資本運動的支配和制約的，虛擬資本與實際資本的運動方向是一致的。一般來說，實際資本經營績效提高，其股市行情也看好，股票價格上漲，融資信譽提高，反之亦然。股票的運動也有利于對實際資本經營者的激勵和約束。

（五）出資者和法人在終極目標上的統一

在公司制企業，無論是出資者的投資目標，還是公司法人的實際資本運營目標，都是實現經濟利益最大化。因而，出資者出于信任，將資本交由公司法人經營，而公司作為出資者利益的集合體則會以出資者的整體意志為公司的意志，對出資者以誠信。出資者和法人形成信任托管關系，實際結成了命運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總之，出資者所有權與法人財產權是公司產權結構的兩個層面，是從不同角度來看的產權關系，二者統一于公司產權制度之中。在公司制度下，產權分割為出資者所有權和法人財產權之后，是兩物而不是一物。出資者和法人只能各執一端，不能同時占有二者。如果是一物，二者同時在一人手中，那就不是公司法人制度，而是業主制，或合伙制。正像商品具有使用價值和價值一樣，二者統一于商品之中，但二者不能同時在一人手中。如果統一在一人手中，那就不是商品，而是自給自足的小生產者的勞動產品。所謂出資者所有權與法人財產權一物兩主的矛盾實際也是不存在的。

公司產權是既對立，又統一的。對立性決定二者責任到位，權力邊界清晰，利益規定明確。統一性決定二者責任相應承擔，權力互相補充，利益互相兼顧。當對立急劇發展，矛盾尖銳到不可調和之時，必然是公司解體之日。只有在公司健康發展的情況下，出資者所有權和法人財產權都得到協調發展，各方利益都得到滿足，公司產權才是處于辯證統一之中，認識公司產權結構的辯證統一關系的目的也就在此。

[作者簡介]李超蘭，廣西十萬大山經貿有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