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著了——《蝴蝶效應》創作談

■季棟梁

《蝴蝶效應》是我正在寫作的系列小說中的一篇。這個系列我先后寫了《例假案例》《鋼軌》《白衣蒼狗》《對一場雪的寄托》等幾個中篇，發表后反響不錯。事實上，這部小說最初的構思是想寫一部反映農村孩子隨打工父母進城讀書的艱辛歷程。這些年隨著數以億計的農民工進城打工，農村孩子的讀書出現了大問題。一部分孩子留守鄉村，依舊在日漸衰敗的鄉村小學讀書。一部分孩子則隨著父母進城，走上了依附城市的讀書之路。去年，我寫了《上莊記》，寫的是留守農村的孩子當下的讀書境況，發表后引起了較大的反響。隨后就想寫一篇隨著父母依附著城市讀書的孩子的小說。我曾經做過十二年的鄉村教師，對鄉村孩子尤其是山區孩子的讀書心志很了解。對于他們來說，那是一條唯一改變命運的金光大道，而培養個讀書人支撐門面打點外面的事情也成為父母的一致追求。然而，這些隨著父母進城打工而依附著城市求學的鄉村小孩，他們的讀書之路十分艱辛。在城市里他們沒有根，經不起城市以各種各樣的名義追根溯源。

雖然離開教育界已經多年，但每年秋季開學，我都要忙亂一陣，因為，鄉下的孩子進城讀書如今已經成為一種全社會都不能回避的現實，包括我在內。我生于山村長于山村，注定今生與山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每年老家里總要有些孩子通過我轉入城里來讀書，畢竟我現在已經是個城里人了。去年經我轉入的一個學生今年來找我，他想轉學。我以為他是要擇校，側面了解之后，才發現他并不是擇校，轉學也并非他的意愿，而是學校的意愿。學校的說法當然很是冠冕堂皇，這個孩子脾性不好，與城市生活不能相融，換個環境，對他會好一點。而背后真正的原因是這孩子打工的父親，不知咋的就把一位官員給得罪下了。我想那樣卑微的一個小人物，咋就跟官員扯上了呢？顯然，一定是無意識造成的。官員不依不饒，可能是官員被嚇著了。

由此，我想到生活中一些大人物常常會被小人物的無意之舉嚇一大跳，這樣莫名其妙的恐懼時刻都在發生著，因為被嚇著而突發心臟病者我們也經常能耳聞目睹。媒體就曾經報道過這樣一件事：一位借“三陪女林阿香”之名敲詐勒索黨政干部，在一個多月的時間，其開設的賬戶中共收到匯款148筆計人民幣37萬多元?！傲职⑾恪币环庑⌒〉男?，148名官員被嚇著，忙不迭地打款了事?？尚Φ氖前钙浦?，這位“林阿香”竟然是一位名叫章來生的男人。一時間此事甚囂塵上，人們質問這拷問那的。最后，章來生被判9年，但匯款人卻無一被追問之報道，又引發了一段爭論。事實上生活中這樣的事件并不鮮見，打開相關鏈接真是五花八門。

正是基于這樣的現實，于是就有了《蝴蝶效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