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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出沒,注意!

2014-09-09 06:22任尚德
大眾健康 2014年8期
關鍵詞:威克傷勢博格

任尚德

參加戶外夏令營

2011年暑假期間,17歲的約什·博格參加了美國國家戶外領隊夏令營,在位于阿拉斯加州的德納里國家公園進行為期一個月的戶外培訓及探險活動。培訓內容包括在野外環境下如何補充能量,如何應對突發事件以及鍛煉徒步技能和野外觀察能力;在孤立無援的荒野中,如何采集水源、獲取食物,如何使用裝備、確定方位,怎樣進行傷病救治,怎樣發送求救信號等。

德納里國家公園位于阿拉斯加州的中心地區,依傍阿拉斯加山脈,環抱北美最高峰麥金利山。寬廣的平原、陰郁的山林、色彩明亮的山峰和純花崗巖的坡面,構成一幅卓然天成的曠野畫卷。由于地形環境的強烈反差,這里也成為形色各異的野生動植物的家園——大馴鹿、駝鹿、灰熊、野大白羊、狼、狐貍等動物,以及650多種開花植物和難以計數的苔蘚、地衣及菌類。這里的苔原和針葉林帶生物,是美國其他地區所無法比擬的,它們適合在這種地形和季節性氣候變化顯著的環境中生存。

夏令營活動的前半段,由戶外經驗豐富的老師帶領學員開展野外生存訓練;后半段則由學員分組完成指定線路的野外探險,老師不隨隊出發。

約什·博格因前期表現出眾被任命為組長,他所在的小組共有七名成員。7月23日下午,博格小組從塔爾基特納山腳啟程,前往德納里國家公園以南人跡罕至的山區。博格一年前就參加過戶外夏令營,掌握了一定的野外生存技能,這次有機會實踐領隊角色,自然不會放過一顯身手的好機會。但叢林探險前路未卜、充滿變數,年輕氣盛、過度自信也可能導致計劃不周、魯莽行事。

說起那段險象環生的熊口脫險的奇特經歷,博格仍然心有余悸。

與熊相遇

我們是下午3點離開營地的,計劃做長距離徒步行走,一直走到第二天上午;因為該地區接近北極極晝地帶,所以整個夜晚天空都很明亮。原始叢林中長滿了枝蔓藤結的三角葉楊,對徒步行進有很大影響;從節省體力的角度考慮,我選擇帶隊沿著溪流行進。一路上景色怡人,坡度也相對平緩,我們幾人行走節奏很快,也沒感覺特別疲倦。晚上8點,在徒步5小時后,我決定全體隊員停下來休整20分鐘;再次上路后,我由隊伍殿后位置改為先鋒開道。

剛走出不到半小時,在一處彎流附近,我發現前方十米開外有個草垛狀的物體。由于光線的原因,它在陰影處,看不大真切。我心里猛地“咯噔”一下:這里是荒無人煙的阿拉斯加原始叢林,怎么會有人工卷起的草垛?再仔細看,剎那之間,我醒悟了,“天那,是頭阿拉斯加灰熊!”

熊口中逃生

腦海中閃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快點逃走,卻控制不住自己喊出了聲,“熊!熊!熊!”。不等我反應過來,這頭熊就三步并兩步躥過來,直撲向我的頭部,我握緊拳頭用盡全力向灰熊臉上擊打,但顯然無濟于事。因為緊接著我聽到了自己頭蓋骨開裂的聲音,那聲音極其恐怖,但我當時肯定嚇傻了,都沒感覺到疼痛。

這家伙隨即發瘋般地在我身上亂咬,牙嵌進我的肉中,腦袋甩來甩去,每甩一次,尖利的牙齒就往皮肉里刺得更深。這時我才感到徹骨的疼痛。我的左腿、右臂處被熊咬得最重,更可怕的是它開始轉向我的后頸,當時我已經徹底絕望了。小命就在這頭熊的魔爪之下,是死是活都不由我掌握。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隊友山姆匆匆趕到,他的叫喊聲吸引了灰熊的注意,熊放開我的脖頸,轉而撲向山姆?;倚芴甑栋沅h利的爪子在山姆身上胡亂劃拉,山姆頓時鮮血淋漓,只見灰熊的兩只前掌放在山姆胸口,按了下去,一股熱血噴了出來;山姆狂呼不止,我也在旁不停地呼救。聞聲趕來的威克和諾阿相繼遭遇灰熊攻擊,威克的雙腿都差點被熊咬斷,他蜷縮著躺在地上,后面的頭皮脫落耷拉著,肩膀也被撕裂了。他遍體鱗傷,但還活著。諾阿的傷勢相對較輕,但看上去也已是血肉模糊。

慶幸的是,另外三名隊友沒有選擇躲避,他們不斷高呼著,手中同時揮舞著登山杖和粗樹枝試圖驅趕灰熊。也許是畏于人多勢眾,也許是攻擊目的已經達到,灰熊停止撕咬,轉身離開了。

還是在夏令營學到的生存技能起了作用,我當時急中生智滾下山坡,然后一頭扎進水中裝死。從我遭遇灰熊欲轉身逃跑起,灰熊自始至終都在我身后,這就是說即使以后做噩夢,夢中也不會出現它那張猙獰的面孔。

山姆呻吟著,威克呻吟著,諾阿呻吟著,我感覺到一陣陣鉆心的痛楚。我們四人因為疼痛,身體不時抽搐著。

展開自救

我背包中背著急救箱和人員定位信標,隊友們抓緊時間研究怎么打開定位信標。這時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不巧的是又下起了大雨。被熊攻擊后,我們仍然心有余悸,在雨中就越發感覺惴惴不安,身處那種環境心里一點都不踏實。最終隊友想辦法用刀子撬開信標,抽出天線。隨后大家動手在山坡下方搭起一頂帳篷,博阿斯是我們小組的醫療急救員,他指揮其他人先將傷勢最重的山姆抬進帳篷。我身高1米9多,是180多斤的大塊頭,三人費盡周折才把我弄進去。帳篷里立刻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四名傷員中看來我傷勢不是最重的,山姆的死活都成了問題。他的肺部被整個撕開,嚴重影響到呼吸。他們甚至摸不到山姆的脈搏,博阿斯試著從他的肺部呼吸情況判斷他還能不能吸進氣。威克面色蒼白,渾身顫抖,時而痛苦地扭曲著身體。

記得當時我還在試圖扮演領隊的角色,我要讓隊友知道雖然我傷得不輕,但我還能行。定位信標發出信號后,如果美國海洋和大氣局的衛星接收到信號,定位信標的液晶顯示屏在連閃三次后將呈空白。我不放心隊友的操作,一定要親眼看到顯示屏的信號閃爍。

這之后,博阿斯開始檢查我的傷情,為我包扎傷口。但是看到我左側頭部的傷勢后,他的手停了下來。他跟我說,“你頭上流出來的這片血糊糊,我也看不分明是什么,先不作處理,暫且用紗布包上吧?!蹦菚r我開始胡亂猜疑,我這腦袋瓜子還能恢復原形嗎?是不是給熊弄毀容了?

滾下山坡跌入小溪后,我渾身濕透,此時凍得直發抖。博阿斯過來問我用不用把衣服割開,我嚷嚷著不讓他動手,因為覺得光著身子一來尷尬,再說身體會感覺更冷。不料這小子嘴上說好,卻趁我不備手起刀落,我身上的衣服就這樣被一條條割了下來。他們三人不顧我怒氣沖沖,把我剝光了放在睡袋中。這一來雖然有點難堪,身上倒是暖和多了。其實在這種情境下,身體保持溫暖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所以要感謝隊友們不顧我的強烈反對,堅持他們的做法。

這樣一番折騰過后,已是晚上9點。我們在帳篷中焦急地等待救援人員到來,傷勢嚴重再加失血過多,同時還要提防灰熊再殺回來,心情可以說是焦灼萬分。

得到救援

凌晨2點,第一架救援直升機終于到達,我們不知道機上來的是什么人。從直升機上走下一名飛行員和一名阿拉斯加州警察,他們是從費爾班克斯啟程的。這名州警口音很特別,我暗自納悶,在這等鬼地方他說的這是神馬鬼英語。后來才得知他是新西蘭移民。他們帶來了干凈水、過濾網和消毒裝置。

在詳細查看過我們幾人的傷情后,州警走出帳篷去尋找灰熊的蹤跡,感覺他離開了很久才回來。那頭熊已不在附近,于是州警讓沒有受傷的四位同伴乘直升機先行離開,他則留下與博阿斯一起照顧山姆、威克和我。他是想讓我們三個傷勢最重的搭乘稍后到來的醫務直升機。

凌晨4點,一架阿拉斯加空軍的醫療改裝機抵達。終于看到帶紅十字袖標的國民警衛隊軍醫現身,方才讓我松了一口氣。等待救援的這段時間,我感覺非常糟糕,頭上身上的劇痛,一度讓我以為快要堅持不住了。

醫療小分隊將我們三人迅速抬上擔架,給我們注射生理鹽水和鎮痛劑。醫療直升機隨后直飛安克雷奇市,急診人員在1小時之內就為我安排好外科手術。這臺手術做了整整8小時。醫生用一塊兒鈦合金替代我面部粉碎的顴骨,又在我右側頭骨處做了骨骼移植。

手術后,我在阿拉斯加醫療中心的神經外科病室住了兩周。但在返回紐約新城當晚,我發起高燒來,只得再次入院治療。這次又住院一周。醫生不能確定我發燒的原因,他們推測可能是藥物作用或是由病毒性感冒引起。

重返校園

一個多月后,我得以重返校園。我的主治醫生曾擔心我的注意力和思維能力可能受到影響,事實是我一切如常,腦袋瓜子還像從前那么靈光。只是在前額處落下個不大不小的“V”形傷疤,胳膊、后背及右腿上還有很多傷痕,我的嘴巴還不能完全張開。不過這都不是什么大事,我已足夠幸運,因為一如往昔,我還是原來那個朝氣蓬勃、惹人注目的小帥哥。

同伴中山姆傷勢較重,還在恢復中;威克跟我情況差不多,頭骨部分也做了骨骼移植;諾阿沒什么大問題,已經完全康復。

那頭熊在我們身上留下了數不清的印記,也許這輩子都無法抹去。但生死攸關之際,隊友不顧自身安危,把熊從我和山姆身邊引開,并勇敢地與熊展開搏斗,使我倆得以從熊口脫險。對這幾位伙伴的感激之情難以用語言表達,他們才是真正的男子漢、純爺們。

事后,我分析了事件的起因,也希望能給戶外旅游或探險的小伙伴們一些參考,如何避免危險以及在危急時刻如何更好地自救。

首先,在藤蘿密布的山區沿溪流上山是個很好的選擇,但因阿拉斯加當地河流中盛產鮭魚,而鮭魚又是灰熊的最愛,所以這樣的線路也是灰熊經常出沒的地帶。

其次,我們的隊伍在行進途中太過分散,也沒有發出大的響動提醒灰熊,警示我們的到來。

第三,我們隨身帶著兩瓶防熊噴霧劑,但是都放在了背包底部,關鍵時刻沒能及時取出。這些疏忽差點要了幾個小伙伴的命。

還有一點是我這個領隊最丟人的一幕:總以為自己是戶外老手,經驗豐富,但發現灰熊后卻嚇得張皇逃跑。而熊與狗一樣,看到奔跑的東西都有追逐的本能,這一點上我可是犯了大忌。

阿拉斯加的探險經歷將令我畢生難忘,今后我還會來德納里公園故地重游,但不大可能在此做徒步旅行了。吃一塹長一智,博格,咱還是長點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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