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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層空間:新時代軍事制高點

2014-09-15 04:46劉楊
航空知識 2014年7期
關鍵詞:外層空間外空軍事化

劉楊

“美國前總統肯尼迪曾指出,控制宇宙的國家將控制地球,控制空間的國家將控制戰爭的主動權?!?/p>

眾所周知,外層空間是指大氣層以外的整個空間。國際法承認一國對于其領空具有完全的排他主權。那么領空之上的外層空間呢?1963年,聯合國大會通過了《各國在探索與利用外層空間活動的法律原則的宣言》,宣言確定:外層空間供一切國家自由探測和使用,不得由任何國家據為己有。那么,外層空間是否就能因此被看作是你來我往的太平之地?顯然不是。人類的生活已經和空間技術聯系地日益緊密,而未來的軍事作戰也離不開空間技術,外層空間的“軍事化”步伐早已開始——自飛機和潛艇誕生以來,戰場已經擴大到空中和水下,而今戰場的地理范疇又進一步擴大到電磁信息環境和外層空間。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這一片大氣層之外的廣袤領域,將形成以奪取空間控制權為主要目的的新作戰樣式,從而演變成為機遇與挑戰并存的新戰場。

近年來的幾場現代化軍事行動充分證明,掌握了制天權的一方不但可以建立行動自由的軍事航天力量,同時還能確保海陸空的優勢進而獲得戰爭的主動權。而在航空航天技術的快速發展進程中,未來一國能否掌控太空制高點將直接左右戰爭的進程。因此只有把空天環境視作不可分割的整體并加以充分利用,才能制定正確的空天發展戰略與建設目標。

傳統作戰模式的新變革

人類的腳步進入外層空間的歷史十分短暫。相比較征服海洋和天空近千年的歷程而言,人類對外空的探索迄今只半個多世紀。工業化戰爭發展到二十世紀末時,信息化和外層空間隨著技術的發展形成了新的戰場形態和空間。

以美國前防長拉姆斯菲爾德為主席的美國國家安全空間管理與組織評估委員會的一份報告曾說:歷史上陸、海、空中都出現過戰爭,現實表明,太空也同樣會出現戰爭”。的確,與陸地、海洋和大氣中的戰場相比,外空戰場具有獨特的優勢,將對其他戰場空間構成控制和主導作用,甚至將占據比核力量更為重要的威懾地位。外層空間的軍事化優勢來源于以下幾個特點:首先,外空的高度決定了外層空間軍事打擊的多樣化、無障礙和毀滅性特點;其次,未來航空航天技術和信息技術的發展都有賴于外層空間的利用;而最后一點也許最為關鍵,那就是建立在外空軍事化基礎上的新的外層空間威懾將打破現有的核威懾平衡,從而構成超越所有包括核武器在內的傳統武器的超級威懾力量。

早在上世紀50年代,美蘇戰略導彈對抗乃是軍事利用外層空間的開端。1957年蘇聯成功發射衛星“斯普特尼克1號”,它不但標志著人類太空時代的到來,更令傳統的軍事對抗領域延伸到了陸、海、空之外的第四維空間,從而深刻影響到傳統國家安全戰略觀。上世紀60年代美國前總統肯尼迪曾指出,控制宇宙的國家將控制地球,控制空間的國家將控制戰爭的主動權。冷戰期間美蘇也通過發展戰略導彈、火箭和衛星等競相掀起外太空軍事化浪潮。幾十年來的對抗與爭奪,外層空間基于軍事目的的開發愈演愈烈,而外層空間的軍事化行動僅受現行國際外空法的制約,來自國際社會的影響不大。與傳統軍事平臺和作戰空間相比,外層空間的軍事開發尤其受霸權主義國家青睞,并將毫無疑問的成為未來極為重要的戰場空間。在外空軍事化的早期階段,位于外層空間的各類軍用航天平臺主要任務是為大氣層中的戰場軍事活動提供信息支援,從而提高其通信、導航、預警、指揮和火力效能;實際上,外層空間不僅是提供戰場信息支援的媒介,更是理想的實施戰略攻擊的場所。當進入到全面爭奪制太空權的階段時,各國將全面發展各類用于太空攻擊的技術與武器平臺,全力確保己方的外空軍事設施并摧毀敵相關設施,從而實現奪取制天權;在太空戰發展的最高級階段,占據制天優勢的一國將全面控制地球表面,同時擁有全面的太空信息系統和太空武器系統,從而發展出從太空對地面目標和太空目標直接攻擊的武器系統,這樣也就構成了全新的太空威懾。顯然,這種超級威懾在地表任何防御體系面前都是無堅不摧的,其突然性、精確性和突破性都是遠遠超越傳統作戰模式的。擁有這種全面太空威懾的國家,將建立別國極難威脅的巨大軍事優勢。我們完全可以想象,未來擁有外層空間霸權的一國,如果研制和裝備一定規模的外層空間武器裝備,包括外空戰機、外空導彈防御系統以及空天轟炸機,“超快速”地發動對一處近地外層空間甚至地表區域的軍事行動,將會迅速而全面癱瘓他國的戰略反擊能力。這也就是所謂的“太空霸權”,也是極有可能改變世界軍事戰略格局甚至人類歷史進程的可怕局面。

從星球大戰到撞擊彗星

外層空間戰略是指導一國外空力量建設、實現國家空天安全目標的方針、原則和政策,美國早在二戰結束后不久就開始了對外空戰略的研究。它對于一國的戰略安全生死攸關,因此近年越來越受各國關注。當前,大量外層空間技術成果應用于軍事,不僅大國加快了太空軍事化的步伐,很多國家也在努力發展外層空間軍事能力。

2002年3月,美國空軍前副司令彼得·提茨將軍說,我相信武器最終會走向太空,這只是個時間問題,因此我們必須搶在所有國家的前面。美國是最為注重太空戰略制定與實施的國家,其目標是建立絕對的太空優勢和新三位一體戰略威懾力量。早在上世紀80年代,美國相繼提出了“戰略防御計劃”(即“星球大戰”計劃)和“智能卵石”計劃并開展研究,設想在外空發展旨在導彈攔截的定向能/動能武器。90年代美國又發展了“戰區導彈防御系統”和“國家導彈防御系統”,并積極開展太空激光武器的研究。這已經突破了利用外空實施導彈防御的概念,而是力圖打造集衛星/反衛星、導彈防御系統和外空武器平臺于一身的“天網”。從近年美國發動和參與的幾場局部戰爭來看,美軍對外空軍事信息系統的建設和運用極為重視。在美國外空戰略看來,太空軍事信息支援是實現美國軍事轉型的關鍵。以海灣戰爭為例,美軍和多國部隊運用數十顆各類衛星在海灣戰區上空構建了太空偵察、通信和導航系統,為地面作戰行動提供了強大的支援。1997年,美國成功開展了一系列利用地面激光武器摧毀在軌衛星的試驗,同時還在90年代末開展了旨在摧毀外空通信系統的高能微波武器研究試驗。進入21世紀后,美國更加注重對“空間控制”和“空間優勢”的構建,為此于2001年宣布開展一項由美國空軍航天司令部主導,研究軍事衛星彈道導彈跟蹤、軍用通信和情報收集以及己方衛星防御的太空防務計劃?!?.11”之后,美國的外空戰略更加入了反恐的概念,甚至包括通過武裝空間站實施“反太空”計劃。2005年美國成功實施了太空撞擊器撞擊距離地球1億千米外彗星的系列試驗;2008年美軍利用“標準-3”導彈準確命中了一枚時速超過2.7萬千米的失控偵察衛星——“星球大戰”式的這些場景,也令美國利用天基平臺攻擊敵軍用衛星、戰略導彈和地面目標的太空作戰樣式初露端倪。在《美國太空作戰力量2020年發展構想》的長遠規劃中,美國明確提出了太空作戰力量的四個目標,即:空間控制、全球作戰、作戰力量空天地一體化和全球戰略伙伴關系,目前正在重點開發的太空武器項目多達十余個??梢?,美國從未放棄對未來可能爆發的外空戰爭做長遠準備。

作為冷戰對手的前蘇聯發展外空武器系統的努力始于上世紀60年代的反彈道導彈系統的部署。到80年代末,前蘇聯在反導彈、反衛星武器的進展十分迅速,不僅部署了首批實戰性陸基激光反衛星武器,在人造衛星、宇宙飛船和空間站上的多次激光武器試驗也都獲得了成功。特別是在1990年,前蘇聯還取得了衛星截擊衛星的試驗成功。然而在前蘇聯解體后,經濟困難使得俄羅斯無力持續推動發展航天事業。近年俄羅斯國力恢復,在積極調整空間戰略的同時,也通過在《俄聯邦軍事學說草案》和《航天活動法》勾勒俄未來空天戰略框架,甚至于2001年成立了新的太空部隊,其主要目的在于在戰術層面上支持其它軍種。2005年,俄發布了空間科技與應用發展規劃路線圖。2012年俄羅斯航天局還向俄政府提交了一份新的2030年空間探索戰略規劃草案。值得一提的是,俄羅斯對于美國的系列太空軍事化舉動十分警惕,積極主張太空非軍事化,因此有制衡太空軍事競賽趨勢的積極意愿。

談到歐盟的外空戰略,首先會提到旨在打破美國GPS系統壟斷局面的“伽利略”全球衛星定位系統。在積極構建太空衛星系統的舉措下,歐洲為了彌補外層空間偵察能力的不足,近年還積極研發偵察衛星系統。英國、法國等國為了提高太空安全維護能力,相繼成立或升級了自己的航天司令部,力求進一步推進自己的太空軍事能力。亞太地區發展外空軍事能力最積極的國家當屬日本和印度。印度方面,衛星網絡的建設和火箭技術的研發是印度空外空戰略的重心。受技術水平限制,當前印度的外空軍事化能力還有極大不足;而占領太空制高點已是日本的最佳戰略選擇之一。近年來,日本的火箭和衛星技術進步頗大,甚至謀求在十余年內將自身打造成足以匹敵美俄的“宇宙空間大國”。1998年日本政府決議建立衛星情報系統,計劃達成與美國技術水平相當的衛星偵察能力。2008年,日本國會就通過了《宇宙基本法》, 確認日本宇航開發必須有利于安保和所謂的防衛,這實際上已經放棄了非軍事的原則。2011年日本宣布成立“宇宙戰略室”,通過戰略性準備拉開日中太空對抗的序幕。

綜上所述,外層空間軍事化的進程已經成為國際局勢中的一大不穩定因素,它極可能打破國際戰略平衡從而影響世界和平與安全。有鑒于此,國際社會在外層空間軍備控制方面做出了很大努力,特別是廣大發展中國家要求采取有效措施限制外空武器的發展和外空的軍事化。1966年通過的旨在和平利用外空的《外空條約》目前已有包括中國在內的100多個國家加入。1999年第54屆聯大又通過了防止外空軍備競賽的決議。而與此背道而馳的是,美國于2001年宣布退出《反彈道導彈條約》,這種破壞國際戰略平衡的負面舉措必將刺激太空軍備競賽的風潮。那么,發展富有進攻性的太空武器真的能有助于美國實現所謂的“太空安全”嗎?實際上,太空軍備競賽同樣會使美國的外空存在面臨危險,甚至加速核擴散。而相反,對外空的去軍事化將為美國的安全帶來機會。

外層空間安全的

機遇與挑戰

外層空間是一片最后被開發的防務空間,是人類以地球為基礎發展擴張的最后界限。一旦在外空發生軍事行動,將決定地球其它戰場空間控制權的歸屬,甚至左右人類的命運,這無疑與人類和平發展的主流主張是背道而馳的。特別是在少數超級大國在推進太空軍事化和獨霸太空的危險道路上越走越遠、外空軍事競賽格局愈演愈烈的形勢下,那些致力于外層空間和平利用、打造維系世界和平與安全的空天防線的力量也就成為了維護地球與外層空間未來安全的寶貴機遇。

事實上,只有搶占技術先機才能在外層空間的利用和開發上不致受制于人。無論是對外空的軍事開發還是和平開發,都必將以科技為先導。太空空間的經濟開發同樣要以強有力地外空安全保障為前提。在人類和平開發外層空間的進程中,中國走出了一條穩扎穩打的技術演進道路。從1964年發射第一枚生物火箭,到1975年發射返回式人造衛星,再到1984年發射第一顆地球靜止軌道通信衛星,直至2013年我國第5艘載人飛船太空任務和探月工程的成功,中國航天計劃的三大工程——載人航天、全球衛星導航系統和登月計劃都取得了極大進展,可以說中國在極具國際競爭性的外空開發中展現出了高水平的綜合國力和科技實力。另一方面,在美國極力利用自身的太空優勢拉開與其他國家差距的同時,包括中國在內的主張和平開發外層空間的國家只有通過建立強有力的外空防御力量才能有效捍衛自己合法外空權益。中國的外空戰略可以說是綜合國力、技術進步和軍事實力發展的產物,通過積極研究與實踐,中國在外空防御系統領域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正逐漸壯大自己的“太空行動能力”。 而這種有效的“太空行動能力”,正是維護世界和平、維持國際戰略體系均衡的有效手段。另一方面,中國的國防戰略不僅需要擁有更多陸地、海洋和空中的有效作戰能力,也需要在外層空間更多強有力地存在,形成服務國家戰略的、對國家整體利益全面的伸張和保護。在可以預見的將來,中國將在兩個方向上鞏固自身的外空戰略,即推動國際社會共同防止太空軍事化進程加劇,同時積極發展自身太空事業,確保在未來外空可能全面軍事化的對抗局面中立于不敗之地,為國家安全提供保障。

我們知道,中國一向反對太空軍備化,而俄羅斯也在致力于通過一個國際性條約禁止發展太空武器,越來越多的國家也正在加入和平開發和利用外太空的行列,相反只有美國在阻撓聯合國通過防止太空軍備競賽的決議??梢哉f,只要超級大國不放棄維持其霸權的外空戰略,和平國家就不會放棄現代化太空技術的發展和持續成長的國家外空戰略。

責任編輯:王鑫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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