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倫斯與“大嘴”

王紀儀

以油畫“大嘴”為代表的所謂“當代藝術”，是一堆歷史的垃圾，是沒有功力又急于表現或賺錢的所謂藝術家的無奈之舉。

其實，廣大老百姓對所謂的當代藝術是不屑一顧的。廣大的專家及藝術家對此也是嗤之以鼻的。那么為什么在拍賣會上會屢創天價？因為這里面有個推手，而上當的則是一些不懂藝術只聽忽悠的民營企業家。我想起了丹麥著名童話作家安徒生的《皇帝的新裝》。這篇童話的厲害之處在于：這種情況大概在任何時代任何國度都會存在。這就是明明是一堆垃圾卻有人買單的原因所在。

一位頗賺了點錢的企業家，也不知道聽誰的忽悠，在他的地下室里，我見到了好幾張“大嘴”。我問他為什么不掛起來？他說：“太惡心?！蔽矣謫枺骸澳悄銥槭裁催€買它？”他回答得倒是很爽快：“等著升值唄！”我真為這位先生擔心，但愿我的擔心是多余的，是杞人憂天。

國外玩這種所謂的當代藝術，有他國本身的文化背景，譬如有200多年歷史的美國，200多年以前沒有東西。再譬如法國，在19世紀還是現實主義為主，后來畢加索的東西吃香了，是老畢本人也沒有想到的。開始他只不過是畫著玩兒，有人竟極力吹捧，畫兒這個東西又簡單又省力又賺錢，擱誰也扛不住。畢老臨死前說：“那都是蒙人的?！?/p>

這個蒙人的東西是怎么傳到我國的呢？與一個外國人有關。這個人叫尤倫斯，比利時人。

尤倫斯其人

畢加索去世14年后的1987年，尤倫斯來到北京，也就是這年他開始收藏當代中國藝術家的作品。帶他來的是一個叫吳爾鹿的人。他是個華人，在美國經營一家畫廊。

還有一種說法是與一個姓陳的著名油畫家有關，尤倫斯是揣了他的信找到了劉曉東。劉賣給尤倫斯一批畫，得了100萬，小兩口兒關起門來數了半宿。用他自己的話說：“沒見過那么多錢?！?/p>

經吳的介紹，尤倫斯買了一批艾軒與王廣義的作品，后來尤倫斯也從拍賣會中購藏一些精美的古代繪畫。他買的所謂當代藝術品，24年后全拋了，卻買了宋徽宗的《寫生珍禽圖》。

尤倫斯是在2002年4月北京的拍賣會上以2530萬元競拍到宋徽宗趙佶的《寫生珍禽圖》的。2530萬元的價格也創造了當時中國書畫拍賣的世界紀錄。

北宋王朝末年的皇帝宋徽宗趙佶（公元1082-1135年），雖是亡國之君，卻是名垂畫史的藝術家。他對繪畫的愛好十分真摯，并利用皇權推進繪畫，使宋代的繪畫藝術有了空前的發展。他廣泛搜求古今名畫1500余件，分列14門，編為《宣和睿覽集》，又敕令編纂《宣和書譜》《宣和畫譜》，為美術史留下了寶貴的資料。宋徽宗才華橫溢，他能書善畫。在書法上，他自創“瘦金體”；在繪畫上，無論山水、人物，無不精能，尤其擅長花鳥。歷經人間滄桑，宋徽宗存世作品目前僅約20件，其中一些還是當時宮廷畫師捉刀代筆之作，親力而為者屈指可數，而《寫生珍禽圖》乃鳳毛麟角的宋徽宗親筆畫之一。

《寫生珍禽圖》為水墨紙本手卷，是宋徽宗寫生花鳥畫的典范，筆調樸質簡逸，全用水墨，對景寫生，無論禽鳥、花草均形神兼備。卷高27.5厘米，全長521.5厘米，共分12段，每段接縫處有宋徽宗的雙螭印，共11方。圖中鳥之羽毛，用淡墨輕擦出形，又以較濃墨覆染，再以濃墨點染重點的頭尾、羽梢等部位，層疊描繪，反映鳥羽松軟的質感、豐富的厚度以及斑斕的色彩。枝葉的畫法也是類似，尤其竹葉的畫法與史籍記載完全一致。又如描繪禽鳥的情態，《寫生珍禽圖》亦有精彩之處，如第十一段“原上和鳴”的回首顧盼，第五段“碧玉雙棲”的動靜對比，以及第二段“熏風鳥語”的凝神引頸。流傳近千年的徽宗《寫生珍禽圖》，傳承有緒，斑斑可考。上有清代乾隆皇帝（公元1711—1799年）題寫的圖名和御用璽，計21方，收藏印7方；此外，還有明代著名收藏家安儀周、清代著名收藏家梁清標的收藏印19方。當代最具權威的中國古代書畫鑒定家張珩、謝稚柳、徐邦達等均有論著考證。

其實，尤倫斯心里明白什么是好東西，什么是垃圾。他把垃圾炒成藝術是為了賺錢。傻帽兒的是我們。

一場持續24年之久的陰謀

1991年，尤倫斯在香港認識了經營畫廊的張頌仁。在張頌仁的一個大車庫里堆了好多所謂當代藝術家的作品。尤倫斯挑了幾張方力鈞和劉煒的作品，自此之后他便有目的有目標地購藏那么幾個所謂的中國前衛藝術作品，開始炒作。尤倫斯大量地購藏這幾個人的作品致使這幾個人的作品價格飛漲。一時間，哪場拍賣會沒有這幾個人的作品，似乎這場拍賣會就不夠檔次。一些企業家也跟著渾水，大肆購藏這些人的作品，以至于當時的國外媒體稱：中國當代藝術對世界的貢獻就是一張大嘴。

請注意，張先生存放當代藝術品的地方是車庫，我認識的那個企業家是放在地下室里。也就是說人們買了這種“大嘴”，不是為了欣賞，而是放在那兒等待升值。有點像傳銷，不在乎傳銷的是什么東西，哪怕這個東西不存在。

2011年4月，尤倫斯夫婦宣布，將通過蘇富比拍賣行拍賣其收藏的106件中國當代藝術品。消息在藝術圈引起的震動不亞于藍籌股退市。這次“清倉”，會令中國當代藝術一蹶不振，還是將成為中國藏家建立話語體系的契機？

我一直關注這次拍賣，后來沒了消息，通過媒體才知道，尤倫斯在香港蘇富比2011年秋拍上繼續推出了亞洲當代藝術專場，藏界對這場拍賣關注度非比尋常，因為這是尤倫斯收藏品的最后一次公開拍賣。在10月2日晚舉行的“尤倫斯重要當代中國藝術收藏：蛻變——當代中國藝術的革新與演化”以及10月3日的“二十世紀中國”藝術品拍賣會上，當代藝術一路高歌猛進。趙無極的作品《10.1.68》以6898萬港元成交；張曉剛的《血緣：大家庭一號》以6560萬港元成交；曾梵志的《面具系列 1998 NO.5》以3090萬港元成交、《面具系列 1998 NO.26》以2026萬港元成交；方力鈞的《系列二（之十一）》成交價為1018萬港元；劉煒的《我是誰？》成交價為842萬港元。這兩場拍賣會前者創下了逾1.32億港元的總成交額。后者共拍出了113件拍品，總成交額達到了3.36億港元，刷新了香港蘇富比當代亞洲藝術拍賣的最高總成交額紀錄。

拍賣行異口同聲，尤倫斯退市不會影響藝術品漲勢。評論家朱其卻毫不客氣地稱“歐美藝術投資人對中國當代藝術正在失去信心”，認為眼下的藝術市場是類似擊鼓傳花的投機資本“炒作”。藝術家像明星一般趕場，畫畫成了流水線生產，幾乎沒有人靜下心來思考，導致尤倫斯等老牌藏家失去信心。

要我說，尤倫斯從來就沒有對中國的當代藝術品存有信心，其實這就是一場炒作。說嚴重點就是一場陰謀。只不過這個陰謀時間拉得長了點兒，持續了24年之久，這倒應了中國的那句老話：放長線，釣大魚。尤倫斯賺了盆滿缽溢拍屁股走了，又去印度炒了。這叫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回輪到那些盲目地買了大量垃圾的人哭了。所以說入市要謹慎。

我們怪不著人家尤倫斯，人家就是商人，商人就是要賺錢，賺走了你的錢，那是人家的本事。至于大嘴，是藝術還是垃圾，是仁者智者的事。那些想靠收藏當代藝術品賺錢的人，我勸你還是別要這個東西。如果手頭有，趁著尤倫斯的余熱還在，盡快出手。

稀世珍品永不貶值

7年后，尤倫斯將宋徽宗的《寫生珍禽圖》又送進了拍賣行。我們看一看當時的競拍“盛況”——

2009年在保利的春季拍賣會上，宋徽宗的《寫生珍禽圖》于 5月29日23點42分“壓軸”登場，以3800萬元的起拍價開始競拍。在競價攀升到4100萬元后，開始了長達40余分鐘的“拉鋸戰”，競價以5萬元或10萬元的幅度交替上升?；蛘攥F場舉牌，或者電話委托，不少藏家紛紛出手，渴望能將這件稀世珍品納入囊中。5月30日凌晨0點27分，《寫生珍禽圖》最終由一位國內買家以5510萬元競得，加上買家須支付的12%的傭金，這幅宋徽宗真跡以6171.2萬元成交，是7年前該畫創造的世界紀錄的兩倍多。

這幅稀世珍寶究竟被誰拍走了不得而知，尤倫斯又賺了一大筆錢。

任何事物都是雙刃劍，讓人欣慰的是，尤倫斯夫婦坑了中國及其他國家的古玩投機商，卻把錢用在了慈善事業上。如果不站在收藏者的立場上，我還要給尤倫斯男爵鼓掌呢。據悉，尤倫斯于2000年退出商界后，和妻子一起從事慈善文化活動。尤倫斯夫人從1992年開始把很大精力放在慈善事業上，建立的快樂家庭基金會主要幫助尼泊爾的孤兒、兒童救護中心和學校。

最近，余秋雨先生又出了本新書叫《何謂文化》。在書中余秋雨先生講了一個美國企業家貝林先生的例子。

貝林先生原先為自己訂下的文化目標是“展現個性成功”。其中又分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他追求“多”，即利潤多，產業多；第二階段他追求“好”，即質量、品牌都達到國際一流；第三階段他追求“獨”（獨特的獨），即一切都獨一無二，不可重復。貝林先生說：“當這三個階段全部走完之后，我還不到60歲。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無聊，甚至覺得連活著都沒有意義了?！敝钡?001年3月，貝林先生把一把輪椅捐贈給東南亞的一位6歲殘疾女孩，并看到那個女孩子迅速學會了使用后，兩眼發出了生命的光輝時，貝林先生說小女孩眼中的光輝把他的生命也照亮了?，F在貝林先生成天在世界各地忙碌著做慈善事業，早已沒有了一絲無聊之感了。

余秋雨先生說：“這是一位60歲之后才找到了文化的最終目標的大企業家。他明白了，文化的最終目標，是在人世間普及愛和善良?！?/p>

最后祝大家，收藏有成就，修養有提高，情操得到陶冶，人生的境界有所升華。

（編輯·王文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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