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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龍縣寶豐教育碑刻文化探析

2015-03-23 02:49康麗娜
大理大學學報 2015年11期
關鍵詞:寶豐教育發展

康麗娜

(大理大學圖書館,云南大理 671003)

云龍縣寶豐教育碑刻文化探析

康麗娜

(大理大學圖書館,云南大理671003)

[摘要]寶豐教育碑刻承載了較為豐富的當地教育史,涵蓋了歷史上寶豐州縣學校、學校配套建筑興建、教育資源配置、學?;I建方式、學校規模、教育相關事宜等內容,為研究寶豐教育發展歷史提供了重要信息。從教育碑刻我們可以看出,寶豐教育的發展離不開國家對教育的重視、離不開地方官的支持、離不開官民力量的聯合。

[關鍵詞]寶豐;教育碑刻;教育發展

[DOI]10. 3969 / j. issn. 1672-2345. 2015. 11. 004

寶豐位于云南省大理州西部,明洪武十七年(公元1384年)設立云龍州,治所在今舊州。明崇禎二年(公元1629年),因“以鹽課為要務”,州治從舊州遷至瀾滄江以東沘江邊的雒馬井(今寶豐)。寶豐雖地處邊陲,但明清時期寶豐重視教育,人文蔚起,教育發展成效顯著。明崇禎二年,云龍州治從三七村(今功果鎮)遷到雒馬井(今寶豐),知州錢以敬在寶豐修建學宮。清康熙二十八年(公元1689年),知州丁亮工在寶豐福隆寺興辦義學。后來生員尹道南和尹文林認為義學設于寺內對開蒙文化不利,于是捐獻一所房子供義學使用,稱之為象山義學。清康熙三十七年(公元1698年),知州顧芳宗任內,官民一起籌款捐資,重修學宮。清雍正三年(公元1725年),知州陳希芳在寶豐創辦“傳心書院”。清雍正十二年(公元1734年),知州徐本仙在寶豐創辦“修翎書院”。清道光十五年(公元1835年),知州謝體仁在寶豐捐廉建“龍門書院”〔1〕。隨著寶豐書院、義學的創建,相關教育碑刻也應運而生。本文以寶豐教育碑刻為研究對象,對其進行文化探析,以此揭示當時寶豐教育的概況。

一、寶豐教育碑刻概述

目前發現的寶豐教育碑刻有五通,分別為:康熙年間知州顧芳宗撰寫的《修建學宮碑記》、康熙年間知州王撰寫的《尊經閣記》、雍正年間知州陳希芳撰寫的《新建文昌宮碑記》、道光年間龍門書院主講楊景程撰寫的《重修秀峰塔序》和《秀峰亭記》?!吨匦扌惴逅颉芳啊缎惴逋び洝?,從碑名文字表面上看屬于游記散文,但文章的主旨在于彰顯文教、文風,故將其也列為教育碑刻。以上五通教育碑刻均屬清代,碑刻的撰寫者有三人為云龍知州,一人為書院主講,均為地方官和教師。云龍教育碑刻按性質可分為:州學碑記、文昌宮碑記、經閣碑記、教育者撰寫碑;按功能可分為:興建學校碑記、與學?;A設施相配套的建筑碑記、教育資源配置碑記、彰顯文教碑記。

二、寶豐教育碑刻內容

寶豐教育碑刻內容豐富,為研究清代寶豐教育發展歷史提供了重要信息。具體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一)興辦州學教育

寶豐教育興起于明朝萬歷年間,此前其地于土司管轄,風俗獷野,未染教化之風,“云龍獨處西陲,距郡治五百余里,較他屬最遠,無城廓庠舍,諸務草創,蔑如也。而先是蒙氏、段氏竊據其地,由唐迄元,屢啟邊釁,殆無寧日,明初始歸附向化焉。然因陋就簡,疆里雖入版圖,人民仍隸土司管轄。其民顓愚,其俗獷悍椎魯,未諳文教。萬歷年間改土設流,始立學校,骎骎乎稍知大義矣”〔2〕70。云龍州學即修建于此時,至清康熙戊寅年顧芳宗任知州時,其間多有興廢,“州之有學宮,前此不可考矣。明萬歷庚申,始建于西山之麓,形勢家以為未善??滴跣劣?,黃岡張使君來蒞吾州,詢謀僉同契龜,而改卜于此。規模略具,又不久旋去。后之官斯土者,方簿書催科之不暇,而遑及此乎?棟折榱崩,飄搖風雨,文治之不彰,都人士之不幸也”〔2〕70。云龍州學明清兩代間因風水的原因,經歷過換址。也有知州欲重興州學,皆因日常政務瑣事繁忙而不了了之。顧芳宗到任之后,力求重整州學,“遂毅然以為己任,不敢謝不敏也”,發動多方力量使學宮于“甲申六月落成,輪換聿新,肅然生敬”〔2〕71。寶豐為云龍州治,學宮興建于此,云龍州學教育重新煥發生機。

(二)興建與學校相配套的建筑

中國古代學校的建立,必將有相應的配套建筑與其一同構成地方的教育建筑體系,寶豐也不例外。據碑刻資料記載,清代寶豐州學相關的配套建筑有文廟和文昌宮。文廟是由官方飭建的崇祀孔子的場所,以文廟為核心,附設傳授儒學的學校,形成廟、學結合的體制,崇儒、尊賢、重教有機結合,成為中國傳統教育的典范。顧芳宗任云龍知州時,曾“詰旦謁先師廟,唯見巋然靈光獨存,一木難支,勢不至鞠為茂草不止。禮畢,欷歔良久”〔2〕70。寶豐的文廟隨著歷代州學的興廢,此時也破敗不堪,顧芳宗重興州學時,文廟的面貌得以煥然一新。

文昌宮供奉的是文昌帝君,其為中國各地學子共同信仰的保佑科舉順利之神祇,是學子求功名的守護神。文昌宮的建立,有祈求神仙保佑一方文教大興的意圖,“文昌化書,備言帝君九十七化,而柄司文章,其一耳,宇內州縣,靡不建宮崇祀,以為氣靈之資”〔3〕180。然而興建文昌宮的目的最主要的還在于敬師崇儒,鼓勵形成向學的文風。知州陳希芳到任之后,看到“云龍雖僻處邊隅,然沐浴圣朝文明之化,幾及百年。而人才猶未蔚起者,豈在上之振興未至與?抑父兄之教不先,而子弟之率不謹與”〔3〕180,教育成效不顯著,學子求學積極性不高。他拜謁文昌宮之時又見“其卑陋湫逼,是皆邊裔士子,未知君敬師之道,致乏彬彬郁郁之風”〔3〕180,遂決定新建文昌宮。經其倡議新建的文昌宮落成后,“自此而州之紳士,共知尊君敬師之禮”,一州重興積極向上的文教風氣。

(三)配置教育資源

書籍為重要的教育資源,古代學校教育所用書籍即為儒家經典,缺少書籍則學校教育無法開展。云龍知州王在《尊經閣記》中寫道:“六經者,致治之書也??鬃诱?,經學之宗也。國學、鄉學,廟貌而崇祀之,亦欲使以時習禮于其地者,宗孔子,使知請求服習。夫經學,以為致治之具”〔3〕188。尊經閣則為藏書之所,是用以貯藏儒家重要經典及百家子史諸書,以供學宮生員博覽經籍,閱讀研求之用。王到任之時,寶豐尚無尊經閣,《尊經閣記》載:“云龍雖僻在西鄙,而井里山河,儼然郡也。應鄉薦者,雖缺有間,而子弟之俊慧者,尚不乏也。無如典籍罕,傭人不知經,并學無貯經之閣,稽之古制,蓋有闕焉”〔3〕188,他認為配置典籍,建立尊經閣對推動地方教育的意義深遠。

關于尊經閣建立與否,寶豐地方上還有一番爭論,《尊經閣記》載:“士之尊經與否,不系區區之閣,縱充棟汗牛,不能保歷久無失。斯時也,吾徒自給且不暇,乃事此不急之務為”〔3〕188,認為建立經閣的意義不大。王對此進行了反駁:“文翁治蜀以經術,為先知所重也,我不敢知。斯樓既立,典籍既修,士習果丕變也,亦不敢知。蓄之于今者,必不佚之于后也。第天地之氣運,歷久彌開;圣天子之德化,歷久彌彰。安必子弟之俊慧者,不日講求于斯,服習于斯,以為致治之具。異時之司鐸者,不繼美不息,而謹守無失,以相傳于無替也哉。告朔之羊,空名也,孔子猶不忍終沒,況于斯閣也夫!”〔3〕188他認為,建立尊經閣的首要目的是為地方教育保存典籍,以利學子學習。地方學風必不會因典籍的配置,經閣的建立而驟然改變,建立尊經閣的深層含義即在于此,為的是要尊經尚學的文風能代代相傳,使之繼承不輟。王為地方教育可謂用心良苦。

(四)學?;I建方式

清代寶豐籌建學校大多采取的是官民共同籌資的方式。顧芳宗在建立州學宮時,“捐俸若干,以為倡始”〔2〕71,地方紳士“亦皆歡欣鼓舞,鳩工庀材,以佐余不逮。諸生楊翔鳳輩,首肩其任,而楊彥章若干人繼踵其成”〔2〕71,民間也積極配合建立州學。知州顧芳宗總其成,《修建學宮碑記》載:“余則經營而擘畫之,其一切竹屑木頭,纖悉不遺。匠石資直,先時而給者,翼成之不日而萬民不苦也”〔2〕71,使建設州學的財物能盡其所用,不浪費,也未因建立州學給百姓帶來額外的負擔。

文昌宮的新建也是如此,宮址是博士捐獻的風水較佳的學田。陳希芳《新建文昌宮碑記》載:“博士以學田進,為宮基址,因往觀焉,見其西山環翠,東水拖蘭,俯視金泉,如指諸掌。而近郭民居,遠峰煙樹,無不歷歷可望,實為祝厘興賢之所”〔3〕180,知州陳希芳也“自捐清俸,倡率士民,芟榛辟址,鳩工庀材”“是役也,財出于官,工不久妨”〔3〕180,也可謂未勞民傷財。

(五)學校及相關建筑規模

清代寶豐學校及相關建筑以州學學宮規模最大。據顧芳宗《修建學宮碑記》載:“遠而望之,為門、為堂、為先師殿、為黌垣上舍。近而即之,為祠、為廡,其后為啟圣宮,秩如也?;鷮m古制,戟門外建鄉賢名宦祠,中作泮池。池之上有橋,橋之外為欞星門以障之。殿廡之側,鏞鐘口鼓,春秋冬夏,課諸生于其堂,而規制始備。今乃于欞星門外,穿一小池,無鄉賢名宦祠。又明倫堂,遠在二三百武之外,不相連屬,于制俱未合,余特鼎而新之。建祠于大成門之左右,外為欞星門,又其外為泮池。池上為青云橋,橋兩翼建義路、禮門。遷明倫堂于其右廓,齋署若干楹,建魁星門。更推崇所自,創啟圣宮,而寢成孔安。獨泮池在欞星門外,心未慊焉。然功成勿毀,且限于地,毋紛更也”〔2〕71。州學學宮的建置與其他地方并無大的差異,只是未建鄉賢名宦祠,泮池在欞星門外。明倫堂因與禮制不合經過改遷,整個建筑群規模頗大。

文昌宮。陳希芳《新建文昌宮碑記》載:“前建六角亭座,安奉萬歲龍牌,翼以兩廡,為官紳習儀之處。外樹大坊,以肅觀瞻,后創桂香殿三楹,有文昌像,使士知向慕而憤發焉”〔3〕180,體現了尊君、尊師、尚學的建筑意圖。

(六)教育相關事宜

從寶豐教育碑刻中,我們還可了解一些教育的相關事宜。在碑刻中,我們可以看出,學校教育的首要功用在于為國家培養人才,使其自善其身,一步步成為朝廷能用之人。知州顧芳宗希望興辦州學后“志愿自今以還,戶誦家弦,興仁講讓,越明年,而登賢書者某某矣。越明年,而嶲南宮者,又某某矣??频谙s聯,綿綿不絕,以修之家者,獻之于廷,作它日棟梁之用”〔2〕71,一州人才輩出,最終能為朝廷所用。學校教育另一功用在于能潛移默化地轉變社會風氣,極為儒家看重,楊明飏《彩云書院碑記》載:“竊見庠序之設攸關治化本源”。文昌宮內也有宣講圣諭、推崇仁義等教育活動起到了移風易俗的作用,“日出而鐘鼓和鳴,師儒揖讓,陳說上諭六條,趨蹌仁義二跡,俾椎髻編氓,環視踴聽,普被華風。于化民成俗之義,不無小補”〔3〕180。

(七)彰顯文教、文風

寶豐秀峰塔的修建主旨在于彰顯當地之文風。龍門書院主講楊景程在《重修秀峰塔序》寫有建塔之初衷:“偶與云樵刺史升墟而望,指其缺曰:是宜陪之,文瀾可障也。爰議立之亭,不知其處,舊有浮圖遺址,猶仿佛存焉。云樵心識,余言謂與前人有暗合者,遂亟成之,且以觀其效果。于庚子秋,聞石門楊君月洲獲雋第二,蓋州學不舉者,已三紀于茲矣。至是始神,余言以為信,而有徵也”〔3〕174。他認為秀峰塔在風水上有興一方文教之作用,恰逢州人楊君月在會試中得第二名,故有重修秀峰塔的想法。塔重修之際,又有儒生在是否有重修的必要上糾纏不清,楊景程指出重修塔的主旨在于“人事豈非天哉!修廢之事,吾猶不足以知之。又烏之斯塔之成,果有系于形勝之虧全,與文風之顯晦也乎”〔3〕175,重修塔的真正用意是彰顯文教之風。

秀峰塔之旁還有一秀峰亭,為知州謝云樵首建。秀峰塔重修之后,有人認為可將亭毀之,楊景程曰:“登覽者,恒快焉,未已也。俯視金泉,人煙繡錯,則見夫井灶丁男,有晝汲而霄炊者,因思高曾之遺澤孔長焉。其次則黌宮學舍,生徒祁祁,有鼓篋而遜業者,因思舊德之名士弗衰焉。且夫公庭雍肅,里社清和,肆廛安堵,白首元髫,有衢歌而巷舞者,因思圣天子之德盛化行,賢有司之政平訟理焉。凡屬于日,舉系于思,此亭雖小,可以見大……抑亦兩刺史作亭之意也夫”〔3〕187。楊景程認為,從此亭俯視雒馬井可見當地生產繁榮、學子向學、政治清平之景象,可使人不忘天子之圣諭、名儒之高德,有彰顯雒馬井政教人合的深刻意義。

三、結語

對寶豐教育碑刻進行解讀后,我們可得知,一方教育之興離不開國家對教育的重視,知州顧芳宗在興建州學之時就談到:“士生今日,值圣天子右文盛世,臨雍講藝,執酳引年,其在鄉學,增廣博士弟子解額,丕振文風。又御書匾額,懸諸廟庭,鼓勵多士?!薄敖裉熳釉谏?,崇儒重道,興賢育才,而遠近蒸蒸,翕然炳蔚”〔2〕70??滴醯凼┬幸幌盗型瞥缛鍖W的措施,是寶豐教育興起的誘因。地方官的個人才智是云龍教育發展的一大動力。雍正《云龍州志》卷九《知州》記載了康熙年間知州丁亮工“好學崇儒,談詩課藝不倦”〔4〕74,王“公明廉毅,好學崇文”〔4〕74。雍正年間知州陳希芳“崇儒重士”〔4〕74。他們為地方教育的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民間力量的支撐是寶豐教育發展的力量源泉,州學的興建、文昌宮的修建等若離開民間力量的支持也將一事無成。在官民力量的聯合下,寶豐教育才得以振興。

[參考文獻]

〔1〕黨紅梅.明清時期云龍寶豐教育發展成就及啟示〔J〕.大理學院學報,2014,13(9):21-24.

〔2〕云龍縣委員會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云龍文史資料:第1輯〔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86.

〔3〕黃正良,張浚,楊瑀.古鎮寶豐〔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8.

〔4〕陳希芳.云龍州志〔M〕.云龍:政協云龍縣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云龍縣志編纂委員會,1987.

Cultural Analysis on the Education Inscriptions in Baofeng, Yunlong County

Kang Lina
(Library of Dali University, Dali, Yunnan 671003, China)

〔Abstract〕Education inscriptions in Baofeng carry abundant local education history, including local schools, schools buildings, educational resources allocation, ways of building schools, schools' size and other information about education, which provides the essential information for the research of education development in Baofeng. Based on the education inscriptions, we found that education development of Baofeng can't be separated from national attention to education, support of local officials, and the cooperation of officials and people.

〔Key words〕Baofeng; education inscription; education development

(責任編輯黃正良)

[作者簡介]康麗娜,館員,博士,主要從事地方文獻整理與研究.

[收稿日期]2015-09-30[修回日期]2015-10-05

[基金項目]云南省教育廳科研基金項目(2015Y377)

[中圖分類號]K24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2-2345(2015)11-00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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