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彩成癮的干預方法研究述評

李娜 史文文

摘要：隨著博彩業的蓬勃發展，博彩成癮者的數量也在不斷增長。博彩成癮對個人身心健康、家庭和社會都會造成極大傷害，有關研究也引起了國際精神病理學界、心理學界和臨床醫學界專家學者的廣泛關注。從心理干預、社會干預及藥物干預3個角度對國內外博彩成癮者的干預方法進行評述，并在此基礎上結合國內外研究進展提出以下2點干預方法：1）構建“政府家庭學校個人”四維博彩成癮者的預防體系;2）將行為遺傳學的研究成果應用到博彩成癮的干預研究中。

關鍵詞： 博彩成癮;行為療法;認知療法;認知行為療法;匿名賭博協會;家庭療法;藥物療法

中圖分類號： G 804.8文章編號：1009783X（2015）06055805文獻標志碼： A

Abstract：With the rapid development of gambling tourism，the number of people with gambling addiction increases more and more.Gambling addiction can be harmful not only to the individuals mental and physical health，but to their families and the society as well.Researches on gambling addiction have attracted wide concern from experts and researchers in psychopathology，psychology and clinical medicine.This paper reviews the interventions of the gambling addicts in terms of psychological intervention，social intervention and medical intervention.Combined with research advances home and abroad，two specific treatments for future research are proposed：1） a fourdimensional precaution system of “governmentfamilyschoolperson” should be constructed;2） the research result of behavioral genetics can be used in the treatment of gambling addiction.

Keywords：

gambling addiction;behavioral therapy;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anonymous gambling association;family therapy;drug therapy

博彩與有些風險活動類似，具有結果的機會性和不確定性，但是博彩與這些風險活動區別在于：博彩游戲是特意組織來吸引投注的，而且該游戲會產生贏家和輸家，同時還涉及大量快速輪轉的貨幣[1]。博彩業主要包括彩票、賽事和娛樂賭場等不同的活動種類和層面。作為博彩業重要組成部分的體育博彩業是以發行體育彩票、賽馬彩票、賽車彩票、足球彩票、籃球彩票等為載體。

博彩活動在增加生活樂趣、促進生活休閑的同時，也給人們生活帶來越來越多的問題，最突出的是博彩成癮者日益增多[2]。當前，我國博彩成癮現象已日益嚴重，2012年北京師范大學公布了一份《中國彩民行為網絡調查》，結果顯示我國彩民已達2億多人，其中博彩成癮者約700萬人，重度博彩成癮者達43萬人。有研究報告顯示，9成博彩成癮者出現抑郁和情緒低落等心理障礙;對于低收入的博彩成癮者而言，過度博彩還可能會占用其基本生活所需支出，甚至會降低其生活質量[3]。博彩成癮者還容易滋生較為復雜的社會問題，如曾被媒體報道過的“借錢購彩”“惡意透支信用卡”及“使用公款博彩”等現象，甚至還引發詐騙、盜竊、挪用公款、貪污和搶劫等違法行為。如前所述，博彩成癮給社會、家庭和個人發展帶來了諸多負面影響，它不僅是個人健康問題，還是公共健康問題，所以該領域的研究得到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

目前國內有關博彩成癮者的側重點主要包含以下3個方面：1）博彩成癮的行為特征。李海等[4]對行為特征的測試主要包括月購彩金額、周購彩頻率和購彩花費時間，該研究結果顯示問題彩民在每月購彩金額支出上超出正常范圍、每周購彩頻率較高、購彩花費時間超過半數是在1～5 h。2）博彩成癮的心理特征。白彩梅等[5]認為彩民在消費中會出現一系列的認知偏差，如控制幻覺、解釋性偏差、隨機偏差、啟發式推理、迷信思想等。王斌等[6]提出博彩成癮者還存在因果錯覺、自我服務偏向和事后聰明式偏差等心理現象。3）博彩成癮的成因及影響因素分析。葉林娟等[7]研究指出博彩成癮者的心理成因主要為沖動控制障礙、精神障礙、決策障礙和人格特質等。王斌等[8]研究發現影響博彩成癮的主要因素有感覺尋求、不良信息傳播、家庭經濟狀況和經濟效用等。目前，關于博彩成癮的干預研究成果鮮有報道，主要偏重于從博彩成癮者外部特征進行理論性探討，從管理部門和社會層面去預防和干預博彩成癮者的博彩行為。李海等[9]指出隨著博彩成癮者的日益增多，需要建立早期預防機制，建立完善政策法規。

國外關于博彩成癮的干預研究較為偏重于個體心理咨詢和臨床治療等方面，為了驗證干預措施的有效性，一些學者還開展系列實證研究;因此，本研究通過文獻資料的分析與梳理，對國內外的相關干預方法進行評述，在此基礎上提出今后研究可以考慮的干預方法。

1博彩成癮的心理干預

1.1行為療法（behavioral therapy）

行為療法是根據心理學的理論和實驗方法確立的原則，對個體進行反復訓練，達到矯正不良行為的目的[10]。諸多學者致力于行為干預療法主要集中于厭惡療法、想象脫敏法、放松療法等[11]。具體如下：1）厭惡療法。厭惡療法是將欲戒除的目標行為（或癥狀）與某種不愉快的或懲罰性的刺激結合起來，通過厭惡性條件作用，達到戒除或至少是減少目標行為的目的[12]。諸多研究者用實驗結果佐證了厭惡療法的有效性。Barker等[13]首次報告了使用厭惡療法治愈博彩成癮者的成功案例，接著Seager[14]對博彩成癮者做了電厭惡治療，14名被試接受電厭惡治療，治療結果顯示僅有5名被試在接受治療后的1到3年內仍能保持拒絕參與博彩活動，4名被試博彩成癮行為復發，1名博彩成癮程度稍有減輕，1名被試否認復發但研究者表示懷疑，其他被試情況不明或已進監獄。雖然研究者對此治療結果并不滿意，但他們也承認該方法對打破博彩行為的惡性循環有一定功效。隨后Koller[15]報告指出12例博彩成癮者在接受厭惡治療后，其中8例博彩成癮者的博彩行為有顯著改善。2）想象脫敏技術。該技術是由McConaghy開發的，是通過減少個體的喚醒與緊張水平來控制強迫行為的方法，想象脫敏療法干預的關鍵是在想象一些與博彩相關的情景時進行放松訓練。McConaghy等[16]比較了厭惡療法和想象脫敏療法，發現二者均為有效的治療方法，但想象脫敏療法能夠降低博彩成癮者焦慮水平。3）想象放松療法。想象放松法是讓人想象放松的情境，達到放松身心的目的，從而排解購彩過程中產生的焦慮、煩悶、緊張等不良情緒。

McConaghy等[17]做了一項想象放松及想象脫敏的對比研究。研究者隨機分配 20名被試分別進行2種不同的治療，經過1個月和1年的治療，得出2種療法引發的博彩沖動和博彩行為變化的對比情況。結果顯示，1個月后2種方法在博彩沖動及行為的減少方面并無顯著差異，但是經過1年的治療后，2種方法存在顯著性差異，想象放松法的效果更加明顯。

既往研究發現厭惡療法、想象脫敏和想象放松都是廣泛應用的方法，但這些方法都可能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傳統的行為主義者在治療過程中，不去深究患者異常行為的內在動機和心理根源，只著眼于可觀察的、外顯的行為及引起這些行為的外部刺激，對患者所采取的各種措施和技巧都是在外部刺激上下功夫，忽視了意識、心理狀態等人的內在因素及認知的重要作用，這可能都會阻斷行為療法的進一步發展。

1.2認知療法（cognitive therapy）

認知療法是由美國心理學家貝克在研究抑郁癥治療的臨床實踐中逐步創建的，他認為個體認知會產生情緒和行為，異常的情緒或行為是由片面或者不正確信息做出的錯誤推論，貝克歸納總結了常見的認知偏差形式：1）任意推斷;2）選擇性概括;3）過度概括化;4）夸大或縮小;5）雙極式思維;6）個人化;7）亂貼標簽。

博彩成癮者普遍存在認知偏差導致的錯誤假設與系統推理錯誤，他們往往認為自己可以控制及預測博彩結果（任意推斷）;中了一次小獎推出自己可能會“一夜暴富”（選擇性概括）;他們認為通過自己的特殊技能可贏取獎金（夸大），正是這種不良認知維系著博彩成癮者的博彩行為：因此，我們需要修正其錯誤認知，從而改變問題博彩行為。修正錯誤認知的重點是幫助博彩成癮者調整思維模式，改變不良信念及態度。整個修正錯誤認知的過程分為2個階段，第1階段是根據現在的博彩行為確定其態度與信念。大多博彩成癮者都有一個共同信念，即“一夜暴富”;另一個信念，博彩是實現他們人生理想的唯一途徑。下一階段是妥善更正這些錯誤認知，例如指導博彩成癮者應用新的認知對抗原有的認知[18]。

國外研究者進行了一系列的實驗研究，以此證明認知療法的有效性。Ladouceur等[19]完成了一項認知療法的隨機控制實驗，將66名博彩成癮者隨機分配到實驗組與控制組，被試接受平均11 h的治療。認知治療主要集中于鑒別與糾正錯誤的隨機性概念。治療中有4種技術組成部分：1）正確理解隨機性的概念;2）識別與評價博彩成癮者的負性主觀情緒;3）識別博彩成癮者的錯誤信念;4）矯正錯誤的認知。實驗結果顯示接受治療的86%的博彩成癮者能夠更好地控制博彩行為。雖然，國外學者相關實驗證明了認知技術能夠實現認知矯正，但美中不足的是治療中4種技術不夠周密細致，未明確提出實現4種技術的具體操作方法。本研究認為第1部分應該添加博彩成癮者的訪談評估，這樣能夠了解其基本情況有利于心理問題的診斷，例如了解博彩成癮者生活環境、過去的經驗、現在的問題;第2部分中應該讓博彩成癮者關注不良情緒，反思不良情緒的來源;運用言語盤詰技術讓其深度了解潛在的功能失調性認知結構，例如你認為博彩可以中大獎，支持這種想法的證據是什么？反對這種想法的證據是什么？第3部分直接詢問博彩成癮者的信念，例如你是怎么看待購彩者？在自動思維中尋找共同的主題，即從幾件事情尋找某種共同的信念。第4部分矯正信念中我們可以采用行為實驗法，用實際行動來幫助博彩成癮者看到事實與其信念之間的差異，從而不受障礙性信念的支配，例如博彩成癮者可以通過深入了解博彩業的開發、營銷方式和策略，讓他們清晰意識到博彩業作為一個行業，主要是為了吸納社會閑散資金致力于體育事業，而非孕育“一夜暴富”的溫床。

1.3認知行為療法（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認知行為療法是將認知技術與行為技術相結合，通過改變思維模式和行為來改變不良認知，達到消除不良情緒和行為的短程心理治療方法，具有代表性的有埃利斯的合理情緒療法、貝克和雷米的認知療法和梅肯鮑姆的認知行為矯正技術等。諸多精神科醫師和心理咨詢專家進行數以百計的實驗證明，認知行為療法對于矯正認知與改變行為、處理心理問題（焦慮、抑郁和恐懼等）與心理障礙（抑郁癥、強迫癥和雙相情感障礙等）是有效的。

認知行為療法常用方法是認知重建。認知重建首先通過質疑、挑戰和爭論找出不合理信念（彩民相信自己有“獨門秘籍”或進行迷信活動提高中獎概率等控制幻覺），然后通過對質和指定家庭作業，重新確定是否過度類化，從而對這些不合理信念提出質疑，最后獲得成功。認知重建方法融合了有聲思維法、問題解決訓練、預防復發法。為了避免博彩成癮者的控制幻覺，需要訓練彩民改變購彩情景中的認知策略。

除認知重建外，心理應對、社會技能訓練和預防復發等技術也是重要的干預手段。Sylvain等[20]對29例男性博彩成癮者進行了認知行為療法，并對其有效性做了評估，治療采用了解決問題、社會技能訓練及預防復發等技術。結果顯示在采用一系列技術后博彩成癮者可以有效地控制其博彩行為，1年隨訪發現這種效果一直保持不變。Echeburura等[21]比較了控制組與3種具體治療技術（個體實地暴露療法、團體認知重建、二者結合的療法），暴露療法主要是訓練參與者在面對高風險博彩情境能夠妥善地管理錢財及回避博彩，認知重建重點針對控制幻覺及記憶偏差，第3種就是結合二者的治療方法。參與者被隨機分配到4組，治療前、治療中、治療后的1、3、6、12個月都會進行評估，結果顯示與控制組比較，3組終止博彩的比率較高。研究者比較3種療法發現，與另外2種治療方法相比，個體暴露療法的成功率相對更高一些，而且它可能是最具成本效益的治療博彩成癮的方法。

綜述可知，雖然諸多干預手段都達到一定效果，但實驗中也存在某些問題，主要表現為實驗對象的代表性有限、樣本量不足、干預的時間較短及缺乏長期的跟蹤隨訪等;所以今后研究應該采用更具代表性的研究對象，擴大樣本量，延長干預時間及實施縱向追蹤診斷對象。

2博彩成癮的社會干預

2.1匿名戒賭協會（gamblers anonymous）

匿名戒賭協會是效仿匿名戒酒互助社組建的一個自助戒賭團體組織，該協會于1957年在美國加利福利亞州的洛杉磯市舉行了第一次會議，它是目前較受關注的問題博彩治療模式之一。匿名戒賭協會鼓勵成員戒斷問題博彩行為，對博彩成癮者采用醫學治療模式和封閉式治療，徹底“戒賭”是該組織的終極目標。雖然，該組織在世界部分國家設有分部，但在我國尚未設立專門的戒賭組織。有人認為匿名戒賭協會不是干預方法，而是一種社會扶助基金。此處將匿名戒賭協會作為博彩成癮者干預方法的分類之一主要是基于有博彩成癮者自愿去選擇它幫助戒除問題博彩行為，而不是選擇其他傳統的治療方法。

匿名戒賭協會基于匿名戒酒自救方案制定出了一項12步治療計劃，博彩成癮者被協助定期參與小組會議并完成12步的工作任務。盡管該組織備受歡迎，但是鮮有研究肯定該組織治療的效果[22]。如Petry等[23]報告指出匿名賭博協會是無效的。具體來說，在所有參與人員中，有70%到90%的成員中途退出，低于10%的人一直積極參與活動，僅有8%的參與者實現了1年甚至更長時間的成癮行為戒斷。在蘇格蘭匿名戒賭協會的232名會員中，僅有7.5%的會員在1年后還能有節制地參與博彩[24]。需要指出的是，這些研究沒有測量會員參與博彩的嚴重程度及個人對于博彩成癮的知覺程度，需要更多的調查來評估哪些會員沒有完全戒斷博彩，或者又恢復到問題博彩，同時又有哪些會員能夠長期保持適度博彩。其他研究發現當匿名戒賭協會與其他治療模式結合時，它的療效最明顯。最初治療階段結束后，它是維持戒斷效果的有效工具[25] ，匿名戒賭協會的積極參與者會鼓勵使用社會支持去維持戒斷效果。

綜上所述，由于文化、種族、情景的不同，國外的干預措施可能并不適合我國的博彩成癮者;所以，我們需要根據本土文化和環境設立專門化的戒除博彩成癮的組織，指派專家針對博彩成癮者的心理、生理、社會適應等具體問題，融合醫學、心理學、病因學、精神病學等學科，致力于研究一套成熟的干預方案，以最少的成本換取最優質的療效。同時，戒賭組織可以招募志愿者，通過多種形式與手段進行戒賭宣傳工作，比如在彩票點發宣傳單，并組織一些宣講活動，讓購彩者清楚博彩成癮者的心理與行為特征，建議他們合理購彩。志愿者還可以通過網絡手段為博彩成癮者提供一些預防與干預措施。

2.2家庭療法（family therapy）

家庭是影響博彩成癮行為發生的因素及重要的情感支持與行為榜樣，已有研究證實了家庭對于治療博彩成癮問題的重要作用。家庭療法是家庭成員通過角色扮演，建立聯盟等方式來改變家庭成員關系、增強家庭互動，從而減少彩民的購彩時間，降低其成癮程度，有效地促進彩民心理健康的一種干預手段。Suomi等[26]提出4步應對博彩成癮的家庭策略：1）財務控制，主要是家庭財務接管等;2）積極溝通，主要方式為談話、講道理及給予合理建議;3）求助，主要鼓勵博彩成癮者尋求心理咨詢;4）回避與拒絕，鼓勵博彩成癮者遠離賭徒。通過4步家庭策略，有效地減低了博彩成癮者的成癮程度?？梢?，適當的財權分配，良好的人際溝通，清楚的角色定位有助于減少彩民的成癮行為。有研究者發現，家庭療法作為一種輔助的干預手段同樣發揮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如Makarchuk等[27]指出在使用認知行為療法的過程中，治療師需要家庭成員學會如何使用認知行為策略，通過家庭成員之間的有效溝通，增強認知行為療法的效果，達到減少成癮者問題行為的目的?？傊?，家庭療法不論作為一種獨立的治療方法，還是作為輔助的干預手段對成癮行為的治療都發揮著積極的作用。

目前，家庭療法已發展多種治療模型，主要有心理動力模型、結構模型、經驗模型等。其中結構模型應用成癮行為干預較為廣泛，它是把個體問題置于家庭關系中去理解，假設個人問題與家庭組織結構和家庭動力有著緊密聯系，通過改變家庭結構和家庭動力促進個體行為的改變。它包括4步模式：1）拓展目前的主訴;2）著重探索維持問題的互動;3）結構化地幾種探索過去;4）探索相關的改變行為[28]。結構治療模型對家庭結構的調節與修正是最有成效的，未來可運用以上結構療法模型對博彩成癮者進行干預治療。

3博彩成癮的藥物干預

從醫學角度出發對問題博彩行為的干預主要集中在藥物治療上。博彩成癮者因購彩會帶來一系列心理健康問題，例如博彩成癮者購彩后表現出緊張、焦慮、擔憂等負性情緒狀態，出現失眠、心煩等有害于彩民身心健康的癥狀，甚至出現情感性精神障礙、憂郁癥、心理疾病、焦慮癥、自殺傾向、反社會人格障礙、躁狂癥、恐懼癥等[2931]。針對這些心理健康問題可以采用藥物療法加以緩解根除。

Hollander等[32]在雙盲安慰劑控制實驗中，15名博彩成癮者每天服用195 mg氟伏沙明，結果顯示博彩成癮者的心理健康問題有了明顯改善;然而，此研究不足之處是樣本較?。?5例博彩成癮者）及時間較短（16周）。Kim等[33]在53例博彩成癮者的實驗中發現帕羅西汀是優于安慰劑，帕羅西汀的臨床使用價值較大。Zimmerman等[34]對 15例博彩成癮者做了西酞普蘭開放標簽實驗，發現博彩成癮者在博彩手段選擇上有著顯著改變。

由于有著共同的特征（如強迫癥、抑郁癥等），一些研究者將問題博彩概念化為雙相心境障礙。雙相心境障礙特點是病人出現2次或多次的情感和活動水平明顯紊亂的發作，主要表現為情感高漲（躁狂）或低落（抑郁）。緩釋碳酸鋰含碳酸鋰（Li2CO3）應為標示量（主藥含量）的95.0%～105.0%，對躁狂和抑郁交替發作的雙相情感性精神障礙有很好的治療和預防復發作用。Hollander等[35]最新一項研究對40例有雙相心境障礙的博彩成癮者進行緩釋碳酸鋰治療，結果發現在博彩行為與情感穩定方面都有明顯改善。

如前所述，目前最為常見的博彩成癮者的干預方法包括行為療法、認知療法、認知行為療法、匿名賭博組織、家庭療法及藥物治療和綜合治療模式等，本文結合文獻資料的研究結果，對上述干預方法的有效性情況進行了梳理，見表1。

表 1幾種干預方法的局限及啟示

4博彩成癮干預研究的展望

4.1構建“政府家庭學校個人”四維博彩成癮預防體系

國外學者采用行為療法、認知療法及認知行為療法對博彩成癮的彩民進行干預治療，這些臨床治療方法對于博彩成癮的干預有一定的效果;然而，在現有研究中還是存在以下不足：首先臨床治療方法大多具有短期干預效果，長期干預效果并不明顯。其次，目前研究多從單一視角進行預防和干預，博彩成癮問題是多因素構成的一種成癮行為，需整合個人、家庭、學校和政府等途徑建立全面、深入、完善的預防與干預體系，將博彩成癮者的預防與干預視角落到實踐中檢驗。

目前，澳大利亞、美國、加拿大等彩票發達國家都倡議和推行責任彩票，如澳大利亞政府頒布的《投注機管制條例》規定對違法、違規的經營公司進行嚴厲制裁;美國博彩業協會成立“國家負責任博彩中心”，專門資助“博彩成癮”及治療方面的研究;加拿大安大略省的博彩公司規定在購彩場所實行信息警示提示，預防過度投注。有研究者從責任彩票的角度提出發行機構應牢固樹立社會責任意識，充分發揮彩票的積極社會效應，引導彩民購彩確立“常態心理”，對過度參與者提供及時有效地勸導等措施[36]。體育彩票社會責任是指我國體育彩票業對包括彩民在內的利益相關者的綜合性責任，這種責任包括慈善責任、倫理責任、法律責任和經濟責任[37]。

未來研究可以責任彩票為視角，分析博彩成癮的內在機制，在此基礎上，提出“政府家庭學校個人”四維博彩成癮預防體系，建構“心理干預、社會干預和藥物干預”3種方案的綜合干預模式。

4.2結合行為遺傳學的研究成果應用到干預研究中

近年來，行為遺傳學的研究成果逐漸豐富，越來越多的研究中采用現代基因技術去解釋博彩成癮的影響機制，研究發現個體出現冒險行為的影響因素中有40%～60%是始于遺傳[38]。國外研究者也開始將遺傳學、心理學和醫學等學科結合起來，探究基因和環境動態互動過程對個體的博彩成癮是否具有預測作用，這一新的研究思路無疑能給博彩成癮的干預研究帶來新的指引。目前，研究者們已經初步探索出影響博彩成癮的一些特定基因，他們發現部分特定基因可能會使得個體有低自我控制感及尋求冒險或刺激體驗的特質，進而影響博彩成癮的發生和長期保持。上述研究結果給人們的啟示是：第一，可以結合遺傳學的相關理論來界定可能發展為博彩成癮的個體，進而對該群體實施有針對性的預防或干預工作;第二，鑒于遺傳可能對博彩成癮具有預測性，可以在人們開始產生博彩行為前就采取行之有效的預防措施?？梢?，隨著科技的快速發展，將基因治療技術和傳統的心理治療方法結合起來，能為提升博彩成癮的干預效果提供更為寬闊的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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