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益生元行業看中國制造業轉型方向

文 | 本刊記者 寇尚偉

從益生元行業看中國制造業轉型方向

文 | 本刊記者 寇尚偉

過去幾年，關于中國制造業轉型的話題討論持續升溫，“3D打印”“智能硬件”“第四次工業革命”等舶來的概念不斷奪人眼球，然而中國制造業轉型的方向究竟在哪里，卻是越來越迷茫了。也許，答案并不在他處，而在自身。

去年冬天，財經作家吳曉波的一篇《去日本買只馬桶蓋》刷爆朋友圈，引發了關于“中國制造業如何轉型”的跨年大討論。

一只馬桶蓋何以引發全民反思？

一只馬桶蓋之所以能引發舉國上下的大反思，原因就在于它放大了中國制造業的失敗，深深刺痛了中國人民的民族自尊心：我們向太空發射了那么多衛星，載人航天也輕而易舉地實現了，怎么能在一只小小的馬桶蓋上輸給日本人！

于是，一篇又一篇的長篇大論刷爆朋友圈，篇篇都痛心疾首，幸虧最后證實，中國游客漂洋過海從日本買回來的馬桶蓋，原來產自中國杭州下沙，在中國也能買得到，價格差不多，而且還比日本買回來的馬桶蓋多一種功能。于是，中國制造再次完勝日本制造，受傷的民族自尊心得到了及時撫慰，沒有影響春節的歡樂氣氛。

盡管這只馬桶蓋經過一番奇幻漂流最終回歸中國，圓滿收場，但中國制造的危機卻如同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我們的頭頂不肯散去。

30年來，中國制造企業一直奉行“低成本”和“渠道為王”的戰略，在國內和國際市場上攻城略地，無往而不勝?？墒请S著國內和國際市場環境的變化，過去驅動中國制造風靡全球的雙駕馬車突然失靈了。

國內，隨著中產階層的崛起，消費者不再滿足于低價、低質的“雙低”產品，價格由決定購買的首要因素退居次要，消費者價格敏感度降低，低價策略逐漸失效。與此同時，國外高質量、高附加值的“雙高”產品重新占領中國市場，新技術、新體驗成為消費者關注的新焦點，甚至為此付出更高的成本也心甘情愿。例如蘋果手機。

另外，過去讓中國制造業風生水起的“渠道為王”策略也在天貓、京東等電商平臺面前瞬間土崩瓦解，物流、信息流被全數再造，渠道被徹底“踩平”，制造企業苦心營造的“營銷金字塔”不但失靈，而且成為負資產。

國外，中國制造的價格競爭力逐漸消彌。以前，中國制造在國際市場上之所以能縱橫馳騁，憑借的就是巨大的成本優勢，可如今，隨著中國改革紅利的耗盡，人力、土地、稅收、環境等生產要素成本不斷上升。成本優勢歸零了，中國制造的競爭力瞬間喪失殆盡。

縱觀世界格局，中國制造正面臨著前狼后虎的兩難境地：一方面，以德國和美國為核心引領的“第四次工業革命”正在憑借新的技術和標準顛覆工業時代的游戲規則，如果搭不上這趟開往工業4.0時代的班車，那么中國制造耗費了30多年積攢起來的優勢將全部清零；另一方面，隨著中國生產要素成本的不斷高企，外資紛紛撤離，轉投成本更低的印度及東南亞國家。例如，微軟在春節前就已經決定在2015年3月底前，關閉位于北京和東莞的兩家手機生產工廠，并將生產設備運往越南；松下也在2015年1月底終結了山東松下電子信息有限公司事業，意味著松下在中國區域內的電視生產和制造業務徹底結束。更可怕的是，就連一些中國制造企業，為了降低生產成本也紛紛將工廠遷往東南亞國家。大批資本的涌入，無疑將會大大刺激這些國家的制造業發展，而且他們擁有成本優勢，將在低端市場上與中國制造展開一場激烈的搏殺。

前有攔截，后有追兵，中國制造這次真的是到了奮力一搏的時候了。

標準是質量的“硬約束”，是技術專利的最高形式，中國制造要升級，中國經濟要邁向中高端水平，就必須努力提高我們產品和服務的標準。

制造業轉型，標準必須先行

就在各路精英長篇大論反思中國制造業該如何轉型的時候，廣東的一家益生元生產企業——量子高科，卻不聲不響地做了一件實實在在的事情——低聚果糖國家標準樣品研制成功，今后將作為中國國家認定的標準品在世界ISO（國際標準化組織）大會的平臺上參與國際互認，一旦通過，將成為低聚果糖檢測的世界標準，這無論是對于中國益生元行業還是整個中國制造業，都是一次有力的正名。

在國際上，流行著這樣一條共識：一個國家制造業水平的高低，只需看一下他們的國標就行。標準是質量的“硬約束”，是技術專利的最高形式，中國制造要升級，中國經濟要邁向中高端水平，就必須努力提高我們產品和服務的標準。

中國制造業轉型升級，標準必須先行，這也已經成為整個國家的共識。在今年2月11日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上，國務院總理李克強明確表態將推進標準化工作改革措施、促進經濟提質增效升級。具體來講，就是著力改變目前存在的標準管理“軟”、標準體系“亂”和標準水平“低”的狀況，努力使我國標準在國際上立得住、有權威、有信譽，為中國制造提供走出去的“通行證”。

標準為什么這么重要？因為它不僅是產品質量的背書，而且還代表著在制造業領域的權威性和話語權。你的產品合不合格你說了不算，要由標準說了算，誰掌握了標準的制定權，誰就在談判桌上擁有了話語權。西方國家之所以在工業時代一騎絕塵霸占世界舞臺上百年，中國制造業四處突圍卻屢屢碰壁，本質原因就在于幾乎所有的工業品標準都是西方國家制定的，你“Made in China”再牛，也不能亂來，要乖乖地遵守我們的游戲規則，不聽話立馬讓你出局，“中國光伏雙反案”“中美輪胎特保案”以及去年年底的“中國出口韓國2200噸大蒜遭退”事件，都是中國制造在國際市場上缺乏話語權的血淋淋的教訓。

中國企業長期以來養成了一種陋習，那就是抄襲、模仿加價格戰，任憑再強大的對手，遇到這“三板斧”最少也要掉一半血，在國內魚龍混雜的市場環境下，可以屢試不爽，一旦到國際舞臺上就只有死路一條了。小米在印度市場上的遭遇就是明證，國外對知識產權和標準的要求可不像國內這樣寬松。標準這個東西，用不到的時候覺得是一堆廢紙，只有被打痛了才知道它的作用。

正是過去中國標準管理體系的“軟、亂、低”，使中國企業養成了惰性，才導致各種質量問題頻出，尤其是屢屢爆出的食品安全問題，比如三聚氰胺事件，更是讓整個中國制造在國際上信譽掃地，紛紛對中國產品設立門檻。盡管經過此次事件之后，中國乳制品行業進行了一番勵精圖治的整改，質量及安全性大大提升，甚至超越國際標準，但仍然出口無路，甚至連國內消費者也不買賬，這從海外代購奶粉市場的持續狂熱就可見一斑。

從這個層面來看，量子高科低聚果糖標準樣品的研制成功毫無疑問有著十分重大的意義。一是大大改善了中國食品在國際上的不良形象（低聚果糖是重要的營養強化劑，被廣泛應用于乳制品、保健品、功能性食品及飲料中），讓全世界看到中國的食品企業不僅嚴格遵循著國際標準，而且世界一流的標準也是我們制定的；二是推動了中國標準管理體系的提升，為中國制造業升級再造指明了方向。

小野二郎靠一家壽司店就享譽全球，為什么？無他，專注一件事情并做到極致。這也正是中國制造企業亟需補上的一課。

“量”變到“質”變，是中國制造最后一公里

俗話說“三流企業賣勞力，二流企業賣產品，一流企業賣技術，超一流企業賣標準”，能做出世界標準的企業，也絕對值得我們一窺究竟，量子高科的發展路徑還帶給我們哪些啟示？

專注！專注！專注！世界上幾乎所有偉大的品牌都是專注與聚焦的例證，比如奔馳、勞力士、雙立人等等，都是專注一個行業的百年品牌，產品力的塑造絕非一日之功，必須沉下心來細心地打磨和孜孜不倦地鉆研?？墒?，當下中國制造業甚至整個中國企業界有些過于浮躁，企業家們都在大談特談“互聯網思維”，卻沒有幾個人有真實行動，甚至連“互聯網思維”是什么，也沒有幾個人搞得清楚。雷軍提出的互聯網思維“七字訣”——極致、口碑、專注、快，其實概括起來就一個詞——“專注”！只有你“專注”了，產品才能做到“極致”，才會有好的用戶“口碑”。

很多中國企業都是在接觸了“定位”理論之后，才認識到了“聚焦”的重要性，但量子高科的“聚焦”卻是始終如一。作為中國益生元行業的開創者，量子高科從2000年開始到現在，15年來一直堅持聚焦發展。雖然隨著基礎研究的進步，被發現的益生元種類越來越多，市場上號稱自己是益生元的產品也蜂擁而入，但這么多年來，量子高科只做了兩款產品：低聚果糖和低聚半乳糖。

自主創新，潛心研發。去年高通公司被中國政府罰款60億元的新聞一度搶占各大媒體的頭條，高通公司憑借技術專利每年從中國手機制造企業收取幾百億元，這讓所有中國制造企業再次認識到了自主創新的重要性。

量子高科是業內少有的打通全產業鏈的益生元生產企業，從酶的提取、固定化到低聚糖的酶轉化生產再到終端產品，所有的技術都是自主研發的。

為了實現益生元對微生態健康的最佳改善效果，量子高科15年來在生產工藝上不斷迭代，經過大量的試驗，最終形成了自己的四大核心技術：第三代固定化酶、色譜分離、板式蒸發、低溫真空干燥，這四大技術不僅保證了產品純度更高，而且大大提升了全要素生產率和降低了生產成本。尤其是第三代固定化酶技術可以說是核心中的核心，與傳統生產工藝相比，它有效避免了菌體細胞代謝產物對產品可能造成的不良影響，而且大大提高了酶的重復利用率（通過固定化酶技術，量子高科實現了固定化酶的重復利用上百次，這在業內首屈一指），不僅節省了成本，而且減少了大量廢水的排放，更加環保低碳。

很多食品原料企業往往只注重某種功能的實現，而忽視了口感，比如一些高甜度的代糖甜味劑都有苦澀的后味。為了找到最佳口感的產品，量子高科進行了大量的試驗，發現人類最喜歡的甜味還是蔗糖，老少咸宜，大多數人都能接受，最終確定生產蔗糖為原料的低聚果糖。雖然口感不涉及功能，但這些年來量子高科一直將其作為產品研發的首要標準，用他們的話講，沒有口感的產品形同吃藥。

流程再造，優化成本。中國制造業絕大部分還是集中在紡織、鞋、箱包、玩具等勞動密集型產業以及信息技術產品、消費類電子產品等高技術產品的勞動密集型加工環節，這也決定了中國制造業利潤微薄的現狀，例如一部蘋果手機，大部分生產環節在中國完成，而我們卻只拿到利潤的5%。尤其是當下，隨著人工、土地、稅收等各方面要素成本的上升，逼迫著中國制造企業必須進行流程再造，縮減成本。

如何縮減成本，并不是把品質降低，而是通過流程方面的縮減、生產模式的優化和過程管理的簡練，來達到降低成本的目的。早在多年以前，量子高科就已經在著手做這件事情，目前原料生產基本實現了全自動化，年產5萬噸的低聚果糖生產線只需配置幾十名工人。終端產品的自動化升級也在進行，去年他們投入了2000多萬元升級后端包裝的自動化設備。

在過程管理方面，量子高科基本實現了全生產流程的標準化，通過了ISO9000質量保證體系、ISO22000食品安全管理體系、ISO14000環境管理系列標準、ISO18000職業健康安全管理體系等一系列標準認證，每一個崗位都有規范的SOP（標準化作業程序），從倉庫管理、生產安排、訂單處理、生產調度、質量管理、交貨、過程質量的管控、最終產品的質量管控到最后入倉發貨，每一個模塊都非常清晰，不僅簡化了管理，還提高了勞動生產率。

倒推產業鏈，玩轉“小而美”?！靶《馈笔腔ヂ摼W時代的產物，“去中心化”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大的特點，與此相對應的是消費需求也變得更加多元化和個性化?！按蠖钡漠a品在這個時代一定不會產生好的用戶體驗和口碑，只有細分受眾，在某一方面做到極致的產品才能令人過目不忘。

為了將產品做到極致，獲得好的用戶體驗和口碑，量子高科打亂傳統的自上而下的生產流程，從終端市場開始倒推產業鏈，即從B2B2C變為C2B2B。作為一家B2B企業，量子高科并沒有坐等下游企業客戶的訂單，而是主動走到市場一線去，了解C端市場的需求變化，幫助下游客戶發掘新的細分市場，甚至與下游客戶一起做包裝設計和市場推廣，為客戶提供整體解決方案。

不像多數B2B企業那樣甘做“幕后英雄”，量子高科總是沖在終端一線市場，因此他們的市場反應也更加敏銳，應用研發也緊跟市場潮流，在全行業率先提出“本土化、個性化”，針對不同的受眾人群單獨研發產品，例如老年人、肥胖癥患者、剖宮產兒童、自閉癥兒童等特殊人群。

生產上也實現了個性化訂單處理，通過柔性化生產管理，量子高科能夠滿足客戶對產品不同顏色、不同濃度、不同pH值的個性化需求。

世上本無夕陽的產業，而只有夕陽的企業和夕陽的人。由量的擴展到質的突圍，才是中國制造的最后一公里。換句話說，就是由過去的價格競爭導向轉為創新競爭導向，做出更貼近人性，更能打動人心的產品。

30多年來，中國制造業發展迅猛，在“又多又快”的道路上奮力馳騁，規模、數量都有了，獨缺一種“匠人精神”。什么是“匠人精神”？就是專注一件事情做到極致，這一點在量子高科身上得到了完美體現。

我們今日關于中國制造業轉型的討論曠日持久，其實問題的答案并不在他處，而在自身?！靶杏胁坏?，反求諸己”，這是量子高科企業文化里的一句話，也適合所有當下迷茫中的中國制造企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