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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鳥無語
——江文湛的筆墨探索芻議

2015-11-19 06:50白阿瑩
藝術評論 2015年4期
關鍵詞:花鳥畫畫家藝術

白阿瑩

花鳥無語
——江文湛的筆墨探索芻議

白阿瑩

我們平時接觸的江文湛像一位仙風道骨的隱士,白花花的長發垂過耳際,隨風飄起,把閑適與滄桑都藏匿在根根白發中。他喜歡穿一件中式對襟長衫,清心凈手,端坐在一架斑駁的古琴前,輕撥絲弦,如癡如醉,聲聲遲嗚,高山掛瀑,把聽眾帶入久遠而深沉的意境之中,這樣一種形象當使生活在今天浮躁世界的人們感到距離和陌生。

其實,江文湛是一位有著家國情懷的義士,對國家的變遷和發展有著淳樸的認識。他雖然長年隱居在終南山的深澗里久不見人,但那間被稱為“紅草園”的創作基地開張之先,他就執意將電視接進來,不為娛樂,只為關心南海上空中美軍機的撞擊事件。聽到釣魚島局勢日趨復雜,他常常會像年輕人一樣把畫筆一擲,對著宣紙潑墨,聊發一番激情的感慨。

江文湛如今已經想不起來,他是哪一年因為哪一個契機愛上繪畫的,他只記得他遇到過一位篤愛美術的李姓老師。老師常常去郊外石峪寫生,全班六十多位同學呢,但他每次只帶著江文湛一個人,畫野草、畫溪水、畫危石、畫山澗、畫丘峰,幾乎把視野里所有風情野趣都繪入畫板了。稍感遺憾的是,如今說起那已經淡遠的童年,那摞二尺多高的寫生本已不知流落到歲月的哪個角落了,但老師的摯愛和鼓勵至今讓他感懷難忘。時隔五十年,他在北京舉辦個人畫展,老師聞訊后,拖著病殘的身軀,坐著輪椅趕到中央美術館,為自己學生的藝術成就伸出了拇指,回去后逢人就說,在北京火起來的江文湛是他的學生,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因為,他最清楚幼年的江文湛是怎樣迷戀上繪畫藝術的,他更知道學生江文湛走過了一條怎樣艱辛的探索之路。

是的,少年時期的江文湛天生聰慧,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認知能力。這樣一位繪畫才能突出的學生隨后考入西安美院附中是毫無懸念的。在這所匯聚著國內頂級藝術老師的大院里,江文湛如饑似渴地學習國畫藝術,學習西畫技巧,學習先賢圣哲們的理論成就。他對中國畫有了自己的感受,開始琢磨今后的繪畫之路怎么起筆。

然而,畢業那年,他與幾個同學一道被分配到“西安特種工藝廠”。只有二十三歲的江文湛被分進誰都不愿去的下料車間,那偌大的廠房里其實就是幾架電鋸,每天電鈕一按便升騰起濃濃的石粉,誰進去轉上一圈,臉上身上就會落一層細細的粉末,可想每天在里邊工作八個小時會是什么樣子了。我們的年青畫家卻注定要在這里度過他積淀精神活力的歲月。但江文湛卻把這枯燥而毫無藝術感覺的工序演變成了他推演藝術才華的場所,他利用工余時間設計的掛屏讓制作車間的技工們歡呼起來,這些掛屏形式新穎,造型流暢,成為工藝廠經久不衰的一個品種。當然,這個“特藝廠”還使江文湛找到了藝術交流的對象。這個坐落在古城西南角的小企業,是歷史性地匯聚了一批日后成為陜西美術界領軍人物的積聚地,江文湛、崔振寬、郭北平、王炎林等都在這里工作過,都是從這里開始“小荷才露尖尖角”的。

江文湛日后能夠成長為卓有成就的美術大家,要歸功于至今他還感激著的時任陜西美協主席的方濟眾。那年他去北京出差,順便去看望方濟眾和陸儼少。兩位老畫家看到江文湛拿來的幾幅最新創作,不由地連連贊嘆,看得出來他們面前的這位風塵仆仆的小伙子渾身透著對藝術的執著和獨特感悟。方濟眾愛才如子,馬上告訴他西安美院準備招收國畫系研究生,不妨一試,若能進到那里,藝術體驗也會純粹些。我們年輕的畫家聞之一振,能回母校繼續他的國畫研究可是他夢寐以求的啊。幾乎沒有任何的懸念,五個月后江文湛就拜倒在聲名顯赫的山水畫教授羅銘門下。有意思的是,他當年攻讀的是“山水”,而今他頗有建樹的卻是“花鳥”。

那年江文湛研究生還沒畢業,學校就安排他給學生上“花鳥”課,逼著年青的山水畫家把藝術探索從“山水”轉到“花鳥”上。而他的這一“轉”,竟“轉”出了成果。后來他整理講義,在當時屈指可數的美術??睹佬g雜志》上,發表了《淺談筆墨的抽象美》。這篇文章是他對國畫藝術最初的感悟和認識,卻引起了美術理論界的重視,還被一些綜合大學收入了藝術文庫。1987年,他小心翼翼地出版了《江文湛花鳥畫集》,這本在今天看來已十分簡陋的小畫冊,影響了許多如今頗有成就的畫家們的從藝道路,讓他們時至今日仍然津津樂道,甚至一見到江文湛就說,我是學著你那本畫冊成長起來的。而每每這個時候,我們白發蒼蒼的老畫家總會謙遜地笑笑,并沒有過多的言語。因為,他始終在奮斗,始終不滿足,始終在琢磨怎樣“變法”,變出一種全新的繪畫語言,奉獻給他熱愛的這個歷經磨難的祖國,奉獻給熱愛他的敦厚的人民。

這里,筆者似乎有必要多寫一筆。江文湛在他藝術生涯的后半程,還迷戀上了兩件事。

一件是他耗時二十余載在秦嶺北坡的灃峪修造了一個世外桃源般的“紅草園”。這個幽靜而寂寞的山澗,因為江文湛的執著,變成了充滿藝術氣息的文化園林。一條清粼粼的小溪嘩嘩流過,一條小路蜿蜒曲折隱進山坳,滿山的無名野花競相怒放,引來一群群的鳥兒棲息覓食,可謂:雨歇望流水,林靜聽鳥鳴,低頭鵝絆腳,舉眉綠色濃。這里是江文湛遠離塵世創辦的畫院,更是他心中適意的桃花源。他把對美術對藝術的認知一古腦地傾注到了山澗里,他自己拾荒,自己運石,自己筑臺,自己栽樹,形成了如今移步換景的空間架構,使得一草一木一石一瓦都充滿了靈性,置身其中會強烈地感受到紅草園主人的追求。

一件是江文湛近年來還迷戀上了古琴。那癡迷的程度不亞于他對“花鳥”的執著,他喜歡每天坐在琴前琢磨古風雅韻,恰似與古人對話,一撥一彈,行云流水,入腦入心。他還常常躲進山里跟一些智者交流山水音韻,也在紅草園舉辦古琴交流。筆者那年想去看看這位已經漸入老年的畫家是怎樣彈奏古琴的,沒曾想畫家對古琴的熱愛已經“不省人事”,一身的出世入道的打扮,青衣長衫,凝心靜氣,醞釀好一陣兒,才抬臂懸腕撥響絲弦,那蘊含著悠遠玄想的音韻就在山澗流淌開來,像小鹿跳躍林間,像小溪奔流入江,像輕風撫過山林,像果實跌落野坡,所有的人都會被那神妙的音律所感染。

現在筆者明白了,老畫家所以癡迷上紅草園和古琴,是紅草園有活生生的花鳥,有生活在自然里的花鳥;是古琴更有韻律,有張弛有度的筆墨韻律,有色彩斑斕的寫意韻律。畫家需要的藝術養分是多方面的,這些不同門類的藝術滋養最終都點點滴滴地傾注到畫家筆端,形成了一系列美麗的圖案,也促成了畫家創新的美術思維。

2007年,是一個收獲的季節。那一年注定會在中國現代美術史上寫下重重的一筆,江文湛在那一年,在北京、南京、杭州、廣州和西安舉辦了他“從藝五十年——花鳥畫展”。這是他時隔十年第二次舉辦全國巡回畫展,的確讓中國美術界眼前一亮,畫展辦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美術的“騷動”,用好評如潮來形容已顯蒼白。一流的美術評論家和畫家們熱情地贊揚江文湛沒有浪費五十年的光陰,用生命唱出了一曲嘹亮的春曲,繪出了一幅靚麗的大圖?!睹佬g》雜志主編尚輝看后感慨地說“好久沒有看到這么有震撼力的作品了”。著名的美術評論家邵大箴評論“江文湛的畫意境和格調非常高”。國家畫院的盧禹舜和中央美院教授李時聲評價“江文湛是當代花鳥畫六十年的一個大突破,是最具影響力的花鳥畫家”。許多美術家都認為“江文湛的花鳥畫領先于別人”。南京師范美術學院教授徐培晨認為“江文湛已經具備了成為大師的基本條件”。清華大學教授喬遷也認為“江文湛具有成為一流藝術家的潛質”。

我想,有了專業人士這樣的評價,我們的畫家應該感到欣慰了,應該可以在紅草園的孤藤下暢飲幾盅了。

當我們對江文湛的創作歷程做了這樣的回顧,必然急切地想看到那一幅幅“詩意的世界”,那“引領潮流”的筆墨,更想知曉畫家的藝術成就該怎樣概括。

首先,江文湛的花鳥畫主題是浪漫的。江文湛的花鳥畫創作,大多繽紛艷麗而又老辣灑脫,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熱烈和激情。他繼承了先輩畫家的筆墨,又有自己對世界對人生對時代的感悟,他對現實生活其實充滿了浪漫的想象和美好的追求。盡管畫家或許并不完全認可筆者的概括,但是若走進他創造的那個讓人眼花繚亂的世界,誰都會產生這般清新而熱烈的感受。他喜歡畫石榴圖,那枯枝殘葉猶如夔龍欲飛,躬身盤旋,古風亦然;那一個個紅紅的石榴懸掛枝干,有的已張口露出了甜脆的果粒,望一眼便想去摘一個來,不用看畫家的題款,就會感受到秋天里果實熟透的味道,也是我們的畫家對生活健康發展的期許和贊美。我注意到畫家特別愛畫海棠,那前沿鮮紅,花蕊漸白的花朵,一簇簇地勾聯著擁擠著,怒放在春天里,顯得高潔而又忠誠,而且海棠樹旁總會落上幾只鴿子,恬適地在那里相偎低喃,訴說著海棠的歷史,憧憬著明天的幸福。這里多少有筆者的想象,但不可否認這類海棠花給人帶來了幸福的審美愉悅。

江文湛對繪畫作品主題的概括,常常會從古人浩如煙海的詩句中輕輕拈來,恰如其分地升華畫面的主題意識。比如那幅《只向梨樹尋詩才》,讀詩看畫精妙絕倫,一棵粗壯梨樹,年輪已被那疙里疙瘩的樹枝所掩埋,但老樹梨花正盛枝頭,繁花簇簇賞心悅目,三二只孔雀則靜靜地臥在樹下,慵散地睜開細眼,早已忘掉了世間的愁惱和憂傷。讀者品味會恍然醒悟,不是那孔雀要尋覓詩意,而是讀者可以從那孔雀的恬適里找到靈感,找到自己心靈的歸宿。那篇在中國人的心中留下永遠憂傷的《荷塘月色》,已被人們爛熟于心,但畫家沒有刻意地用筆墨來恢復作家營造的那個意境,而是畫了幾株綠荷,這種題材在古人的國畫創作里司空見慣,表現“出淤泥而不染”,江文湛卻著意畫出了一塊波光粼粼的水面,尤為精妙的是水面上一條由濃而淡的光帶,把荷葉襯映得綠意盎然,讓人不由地想到岸邊徘徊的老者斑駁的身影,以及心中久久難以排遣的憤怒。這種濃烈的恬靜極容易讓騷客們產生詩意,也容易給人們帶來深沉的哀痛,這般精巧不能不說是畫家的一個絕妙的構思。

其次,江文湛的花鳥畫是抽象的。前邊筆者說過初涉畫壇的江文湛寫過一篇關于筆墨抽象美的論文,引起了美術界關注。畫家抽象了什么,是怎樣進行藝術創新的,這可能是多數讀者的疑問,我想這也是畫家最為突出的一個創造。我以為中國文人的花鳥畫,基本傳承著“美麗原則”,大都在實踐如何把自然界的花鳥形態,有選擇地搬到尺幅上。在這個藝術地“搬運”過程中,有的畫家強烈地寄托了個人情感,喜歡用單一筆墨來實現所有層次的呈現,形成了獨特的寫意風格。而江文湛在繼承寫意風格的同時,筆下的花鳥幾乎都是變形的抽象的,這種帶有鮮明時代特征的畫法往往是不易被社會接受的,但江文湛的精明之處在于他變的有度變的巧妙,使人看見作品就能明白作品所展示的是什么內容。同時你仔細觀察會發現,無論是花卉,還是鳥禽,畫家都努力將其特征抽象出來,夸張地做了變形處置,使得描述對象更靈動更具神韻,更能表達作者的心聲和追求。

應該說江文湛的這個抽象美是與清代的石濤、八大山人和揚州八怪的風格一脈相承的,只是江文湛描寫的對象更陽光更時尚更有時代感。你看吧,江文湛筆下的鳥禽幾乎都抽象了,那鴿子,那孔雀,那野雞,那雄鷹,那白鵝,那野鳥,都不似自然界的形態,畫家在竭力把描寫對象的特征夸張出來,藝術地展現給觀眾。那白鵝的長喙和冠頂抹得血紅,脖子也不是自然的流線,而是起有波折,更能體現“白毛浮綠水,曲項向天歌”,令人一望而產生愛憐。那盤旋在殘荷上的小蜜蜂小蜻蜓就更為抽象了,長須和翅膀就像是雙手和雙腿,仿佛一個個小精靈在嬉戲,那動作就像天使飄飄而來,使人產生甜膩的趣味。盡管這些藝術形象已與生活中的具象相去甚遠,但人們還是喜歡上了畫家的創造。

江文湛的藝術抽象當然是為創作主題服務的。在他的幾乎所有作品里,畫家都對描寫對象進行精妙取舍,而不是刻意模仿生活的原型進行創作,比如他畫的石榴、海棠、梨花、菊花、桃花、芍花、薔薇、野花等等,幾乎都不去描繪花的葉子。就連那已經被畫爛了的竹子,他也是只畫竹桿,絕不在竹間填一片葉兒。他筆下的老樹、孤藤亦然,虬枝稀疏,雜而不亂,滄桑與厚重躍然紙上。畫家的這種獨具匠心的取舍,完全是為突出和強化作者所表述的藝術追求,不可謂不老到啊。

江文湛的筆墨抽象還是有選擇的。他不是像許多前衛畫家抽象地讓老百姓看不懂,也不是專意抽象丑陋,而是在專意抽象花字的美,是把人們認為最美的部分抽象出來進行創作。所以江文湛的畫其實就是老少咸宜的現代文人畫了,這是一個創造。專家們贊揚了他的創新,說了那么多贊揚的評價,應該說是中肯的;百姓們也都喜歡上他的作品,這些都充分表明他的藝術創造絕不是孤芳自賞,顧盼自憐,而是真正地貼近了生活,貼近了人民,受到百姓歡迎也就是自然的了。

復次,江文湛的花鳥畫創作是燦爛的。這里筆者想說的是,歷史上主流的花鳥畫本來就是五彩繽紛的,是貼近自然界風貌的,后來由于文人們更多地注入個人情懷,使得花鳥畫的色調灰暗起來,尤其是那些被冠以文人花鳥畫的作品,到“八大”和“八怪”便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在他們筆下色澤明媚的花鳥幾乎成了純粹的水墨,只以墨色的濃淡來塑造形象,這當然也是這些藝術家的偉大之處,也幾乎成了之后花鳥畫家的范式。以至作為大師級的吳昌碩、潘天壽也對色彩的運用憂心忡忡,似乎如何讓艷麗的色彩與文人的情懷有機融合就成了現代美術一個饒有興趣的話題。齊白石對此有所感悟,他的作品可以說是從鄉下走進城里的,是以一種通俗的色彩寫意展示花鳥畫的奪目風韻,引起了世人追捧。

而江文湛的花鳥畫追求的則是將色彩運用沖向“極致”。色彩對人的眼球是最具沖擊力的,在中國的民俗里對色彩就有著強烈的偏好,如何使民俗色彩與文人色質相融合是一道難題,可喜的是江文湛篤愛色彩又不輸文人的風骨!也許畫家對生活充滿激情和憧憬,所以江文湛喜歡紅色,牡丹、芍藥、海棠、荷花、山丹丹是紅的,古缶、茶幾、地毯是紅的,連農舍陳舊的柵欄也都涂抹成紅的,這是畫家對火熱生活本質進行的提煉概括。那幅《雪地》是江文湛運用色彩最大膽的作品之一,畫家對雪地完全沒有著墨,只是點出了一溜鳥獸的足印,一只狼狗似乎剛剛覺醒,與飛落進它領地的鳥兒淡淡對視著,這本來是一個平庸的題材,但畫家卻用朱紅寥寥幾筆構出了道道柵欄,便使這幅畫格外生動。這里畫家沒有把柵欄畫成接近木質的棕色和黑色,而用了朱紅,是不是蘊含恬靜的背后隱藏著生命的危險呢?無盡的語言都無聲地躲進紅色柵欄后邊了。那幅表現荷花的《出彩》,把畫面占得滿滿的,沒有一點點思緒蕩漾的余地,但是畫家將水面處理成波動的藍色,綠色的浮葉寬寬展展擁在一起,而幾枝出水的荷花從藍綠中透出精彩來,且紅得艷麗,紅得醉人??梢韵胂螽嫾业膬刃氖秦S富多彩的,擁有永遠年青的心境和戀愛般的感受,方能使得這種被文人墨客描畫了上千年的題材,表現出別樣的精彩來,所以畫家將作品冠以《出彩》是意味深長的。后來畫家又在這類題材上點綴了幾只左顧右盼的鳥兒,使得畫面更為生動了,但色彩的艷麗依舊,所以畫家又將此類作品題名為《華彩樂章》也是再準確不過的了。

閱讀江文湛的畫,相信人們都會對他對色彩的運用有強烈感受。即使進入暮年,畫家竭力想將作品靠攏文人畫方向,其形式,少了濃烈,多了寧靜;少了色彩,多了意蘊;少了夸張,多了細膩。但畫家骨子里對色彩的熱愛,還是會頑強地在他筆下流淌出來。而且我發現江文湛在自己的繪畫語言風格創立后,伴隨著“紅草園”的建設,他在傾力去追隨魏晉遺風,在傾力靠近古風雅韻,那一組《紅樓夢》題材的作品可謂他的心跡體現。其實中國文人哪個不想擁有自己的“桃花源”?哪個不想趨風附雅地表現自我?但是,這卻是要小心控制的,若把這個意識貫穿到全部創作中,成為畫家的主流創作方向,就必然會顯得畫家的創作有脫離時代的狹隘的理想化傾向了??上驳氖钱嫾覍ψ约河辛诵碌恼J識,這兩年江文湛的畫風又變,以畫家的眼光開始更直接地關注民生關注歷史,創作的題材轉向了農舍民居,還出現了稻田民夫,盡管用筆還是“江氏筆墨”,但內容卻在悄然發生改變。他試圖將花鳥和山水和人物共融于作品,想努力打亂歷史對題材的分類,還想在畫上留住漸漸泯滅的古色,這種藝術創新,當然妙趣橫生,古風新貌渾然一體,相信這是江文湛衰年變法的一個值得敬佩的嘗試,相信這是他在繪畫領域要攀登的又一座高峰。

期待著畫家江文湛更大的成功!

白阿瑩:作家

責任編輯:楊明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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