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組詩]

芒點

近乎審訊

心顫抖在圖紙上

無窮波峰與浪谷形成針尖

噢，就算那是我的心

我也不知道它胡說了些什么

但并不擔心。我確信

除了人所共知的

這腐朽的身體

它不可能供出更多的秘密

桃 ?子

告訴你：你將被施以吃刑

怎么？臉還開始紅暈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

想逃你就夭夭地逃吧

又沒給你戴上鐐銬

不走，想冒充英雄？

可你不是譚嗣同

這里沒有革命也不關乎

成敗，不過是一場

小小的殺戮：所有的人

都會流口水的殺戮

好在你不是會跳的心

好在我不是畫皮里的鬼

好在一切都順順當當地進行

最后公道地說一句

你的味道很好

行刑的機器很滿意

是進化還是傻了

從前不敢走夜路

因為心中有鬼

現在專門揀黑的地方溜達

從前是我走獨木橋

靈魂驚慌，肉體搖晃

現在輪到獨木橋走我

從前總是緊緊地握住

因為憤怒的青春需要力量

現在卻喜歡揮舞著兩袖清風

從前害怕被強悍的世界拋棄

像古代婉約的小女人

現在我大笑著把地球踩在腳下

嫌 ?疑

丁香具有暴力的傾向

它們在春天掀起波浪

特別在黃昏時分

企圖推翻我對世界的印象

柳枝具有暴力的傾向

它們在夏天瘋長

如果我像去年一樣行走

裝滿智慧的腦袋定會碰傷

桃子具有暴力的傾向

它們在秋天闖進我的果盤

狂妄地用血肉之軀

同我的伶牙俐齒對抗

白雪具有暴力的傾向

它們在冬天紛揚

拒絕溫暖的小房間，寧愿

在野地守衛寒冷與荒涼

只有你

只有你是個例外，只有你

值得我用生命歌唱，在你這里

人世的灰塵紛紛安靜，天空變得明亮

溪流變得清澈，你是血脈中永遠的

紅歌，永遠的山河壯麗

鳥語花香，如果我是一只

小蜜蜂，你就是花蜜

不是一朵，而是千朵萬朵

壓枝低。如果我是工匠

你就是被雕刻的神

很慚愧，我不曾日日夜夜

盡力，只是偶爾用心

但你絕對是我唯一的虔誠

唯一的宗教，你是我的神也是我的愛人

我的伙伴，你是宇宙的核心

只有你，只有你使我心靈的蓮花

常開不敗

落 ?葉

而事實便是如此

一旦掙脫了某種約束

你就很難再回到從前

綠和黃，不過是感官的看法

我更關注的是內部的改變

從不曾重過，此后還會變得更輕

時間，在我們的臉上和血脈中

正進行下一季的布局

而我關注的不是命運的歸宿

是你，或者我，或者我們

在風中舞蹈而去的姿態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