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技術的社會運行后果及獎懲均衡的價值——以試管嬰兒技術為例

劉　芳(長沙理工大學社會治理創新研究中心,湖南長沙　41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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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學技術的社會運行后果及獎懲均衡的價值——以試管嬰兒技術為例

劉芳
(長沙理工大學社會治理創新研究中心,湖南長沙410004)

[摘要]科學技術在社會運行中會產生各種社會后果,對科學技術的社會后果進行分析,使得科學技術應用中我們要傾心關注其獎懲均衡的價值。建立相應的獎懲制度可能會促進科學活動向前發展。以試管嬰兒技術所產生的社會后果具體表現為例,從哲學、科學社會學、商業化、社會責任、科技管理幾個角度分析科學技術社會運行中獎懲均衡的重要性,具有重要的理論與實踐意義,有助于完善科學技術應用的獎懲制度,進而促進科學技術社會運行的獎懲均衡,實現良好的社會運行。

[關鍵詞]科學技術;社會后果;獎懲均衡

科學技術已經進入到社會生產和生活中,這里成為科學技術的活動場域,不可避免的在社會運行中產生各種結果。雖然科學技術的發展促進人類更好的生活,甚至許多人崇尚科技的發展,但是畢竟科學技術的社會運行不會一如既往地朝向正確的道路前行,難免在應用中會產生這樣或者那樣的錯誤,進而產生各種意想不到的社會后果阻礙人類社會的發展。更何況科學技術是一把雙刃劍,在改變自然和社會的同時,也在改變著人類自身。因此,需要建立相應的懲戒制度以促進科學技術的社會良性運行。賞與罰既相互矛盾也辯證統一,即有賞就應該有罰。在我們傾心關注科學技術應用獎勵系統的同時,不能忽視了對科學技術應用建立相應的懲戒制度[1]。

一、科學技術的社會運行后果

(一)科學技術的社會運行

科學技術在社會中的運行是一個社會化的過程,它是社會各個領域的組成部分,與社會系統中的經濟、政治、文化和人類生活緊密相連,它們相互作用、相互影響、相互滲透,這是科學技術在社會中的一個實踐過程。實踐中也會產生各種各樣的后果,好的方面必然促進社會的良好發展,也會得到來自于社會的鼓勵;然而不好的影響可能會阻礙社會的發展,必然會受到來自社會的懲罰反饋。因而獎懲均衡的制度,有助于科學技術的良好社會運行[2]。

試管嬰兒技術在發展過程中,在不同方面的社會應用中展現了不同的形象。這些都影響著這一技術的現實發展,而且不可避免的此技術也包含有兩種社會后果。一方面,積極的社會后果,試管嬰兒技術的發展為不孕不育的夫婦帶來福音,幫助他們擁有一個可愛的寶寶。第一代和第二代試管嬰兒技術已經成功達到了這一步,促進了人們更好的生活。另一方面,在發展過程中不可避免的產生了許多問題,即消極的社會后果。不僅在第一代和第二代應用,會產生包括隱私權和知情權的沖突、所生育子女的知情權、代孕的倫理問題等等。而且在第三代技術中,用PGD技術進行胚胎細胞的篩選,就會造成其他胚胎細胞的被丟棄,不被選用的胚胎可能被別有用心的人用作其它研究[3-4]。這些后果已經在社會中隨著技術的應用普遍存在。

(二)試管嬰兒技術社會后果的具體表現

20世紀以來,科學技術的社會運行,在社會系統的各個方面形成各種社會后果。試管嬰兒技術的發展包括:試管嬰兒第一代體外受精,第二代卵漿內單精子注射(Intracytoplasmic sperm injection,ICSI),第三代胚胎著床前遺傳病診斷(preimplantation genetic diagnosis, PGD),第四代根據需求來定制嬰兒[5]。由于現在第四代的技術還不成熟,尤其是第四代隨著基因編輯技術的出現更加引起廣泛的討論,試管嬰兒除了技術的缺陷還包括其可能引起的價值困境,即試管嬰兒技術為人類實現定制嬰兒的夢想開辟了向前發展的道路,同時也可能隨著技術的發展在逐漸改變人類傳統的存在性,人的生命本質鈍化為物質力量,人的價值理性萎縮。生命已經進入可以人造的時代,以試管嬰兒技術發展為例,科學技術社會運行后果的具體表現形式主要包括以下幾方面。

1.積極的社會運行后果表現

(1)作為人類發展的基礎之一繁衍后代,試管嬰兒技術用物質的力量促進這一進程的發展,為許多家庭帶來希望,益于加快社會化生活的發展[6]。

(2)有助于探究生命奧秘,第一、二代試管嬰兒技術有助于對精子獲能變化規律和分析調節卵細胞發育變化信息的研究,以及人類早期的胚胎發育的研究,促進對生命的發展有進一步的認識[6]。

(3)維護人類健康發展,作為人類優生學的一項措施,PGD技術的發展,能夠對胚胎進行篩選,排除有很大傷害的致病基因的胚胎,從而獲得更健康的嬰兒,提高生命質量,有助于人類下一代的健康發展[5]。

(4)促進人類思維方式、道德觀念的發展,思維方式是人類認識世界的水平,試管嬰兒技術改變了我們對以往“上帝”創造生命的觀念,對生命有了新的認識;試管嬰兒技術的發展,使得出現了新的社會關系,推動倫理道德觀念的進步[7]。

2.消極的社會運行后果表現

(1)試管嬰兒技術的發展,生產力水平的提高,意味著人類對自然界的干預能力越來越強。對生命的制造,會造成人們在觀念意識上的偏差,對生命的神圣性缺乏,生命的崇敬感也會漸漸缺失,可能會產生精神意識上的荒漠化。

(2)基因信息的保密問題。在第三代技術中涉及到基因的測序,如果沒有嚴密的基因信息保護系統,造成基因信息的泄露,就會產生相應的倫理法律問題,影響人們的就業、事業發展、醫療保險等社會生活[5]。

(3)法律規范難題漸多?？茖W技術成果的應用,演繹出許多現有法律規范不能覆蓋的事件,提出了超出現有法律范圍的新問題。例如英國的三親嬰兒,父母的界定出現新的問題。諸如此類現有法律所不能回答的問題,正在逐漸增多[8](P125)。

(4)倫理道德難題凸顯。試管嬰兒技術的發展,其中無性繁殖、人工授精、借腹生子等新技術的出現,就向傳統的倫理道德觀念提出了嚴峻的挑戰。這些技術會不會對人類造成傷害,如何從倫理道德的角度約束人們濫用這些高新技術等,已經成為當今的熱門話題[8](P126)。

科學技術的應用,已經無法脫離整個社會力量,而且科學技術的發展已經將人納入到它的運行系統中,公眾的價值取向影響著科學技術的發展,人類的需求促進技術的進步。而一時虛假的需求可能造成科學技術帶來“奸詐”的禮品,真正理性的理想才是促進科學技術合理運行的方式,理想的實現包含著技術應用的贊成與反對,社會中的獎懲均衡就是科學技術發展的重要推動因素[9]。試管嬰兒技術的發展,已經顯現出如此多的社會后果,社會中的獎懲也在影響著技術的發展。

二、科學技術在社會運行中獎懲均衡的必要性

從上面的例子已經看到科學技術會產生的社會后果,而且其他技術帶來的社會問題不止這些還有更多,因而對于科學技術應用的獎懲均衡也是必要的。

(一)從哲學視角分析,科學技術應用獎懲均衡的重要性

馬克思說:“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茖W技術的社會運行是一個技術實踐的過程,這個過程是由整個社會所支撐,因而科學技術不是一個封閉、孤立的系統,而是整個社會大系統中的有機組成部分[10]。這一復雜的技術實踐過程的后果反映的是技術應用與整個社會相互作用的結果,其中社會對科學技術運行的承認是對技術應用的肯定。試管嬰兒技術作為一項獨創性的科學成果促進了社會的發展,而在它出現之后的三十年才獲得相應的科學獎勵,試管嬰兒之父愛德華茲獲得了諾貝爾生理學和醫學獎。這種獎勵是科學技術在運行中得到社會認可的反應機制。但是一段時間過后,此項科學成果中也有一些不足,科學成果在應用中反映出負面效應時,就會有相應的懲罰機制遏制負面影響的繼續產生。這種承認與修正錯誤的行為本身就形成了對科學技術活動中的“罰”。在試管嬰兒技術的發展過程中產生的多胎妊娠危險和基因信息保密問題,在法律方面提出許多相關的懲罰規則,如果沒有相應的懲罰機制,會引起更多的社會安全問題。所以罰是科學技術社會運行中對消極后果反饋的相應機制。

(二)從科學社會學視角分析,科學技術應用獎懲均衡的重要性

馬克斯·韋伯指出:“對科學真理的價值的信仰不是來自自然界,而是來自一定的文化產物?！盵11]因此,科學之最終目的不是為研究而研究,而是為了促進經濟社會的全面進步。如果沒有達到這個目的就意味著失敗;違反這個目的就是錯誤。在人類社會的發展過程中,也確實出現過這樣的失敗與錯誤。從長遠的視角分析,試管嬰兒技術的發展,包括對倫理難題、法律無法規范的問題等,是否有一天也會帶來深遠的災難性影響,因而也需要接受一定的“罰”。由于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地域文化,美國、英國、中國對PGD技術的采取較為寬松的政策,德國對第四代試管嬰兒技術的態度十分明確,禁止該項技術的實施。新加坡、巴西、芬蘭、丹麥等都有國家頒布的輔助生殖技術管理法規,若有違反會有嚴厲的懲罰。不同的國家文化造就了不同國家對同一技術發展的賞罰政策[12]。因此,這就涉及到“對科學進行社會控制的問題”,因而對任何科學成果都要放到整個人類社會歷史的進程中來評價,這就要求“賞”與“罰”應同時存在,這樣才能保證科學研究沿著人類社會歷史發展的正確方向前進。

(三)從商業化視角分析,科學技術應用獎懲均衡的重要性

由小科學發展到大科學,科學技術應用越來越商業化、組織化,不再是由個人可以完成的狀態?，F在的科學技術大都是為著商業利益而發展研究?？茖W技術的商業化就必須建立相應的法律規約,保證科學技術應用向合理的方向發展。如果沒有遵守,就必須受到懲罰。默頓也曾指出:“制度化的對遵守規則的獎勵和對違規的懲罰……是必不可少的?！盵13]由于試管嬰兒技術應用中會產生社會安全難題,法律規約對此有一定的制約作用。德國對試管嬰兒技術作出相關法律規定,如《德國基本法》規定,不許侵犯人的尊嚴,每個人都享有身體完整權及生命權,任何人不得因為殘障而受到歧視?！兜聡咛ケＷo法》規定,嚴格禁止對胚胎施加任何可能導致其無法正常發展為人的傷害。日本的技術評論家森谷正規說:“沒有市場,技術是成長不起來?！盵14]許多企業努力創新并掌握這種技術,以期在技術投入市場后獲得更高的收益。顯然市場的肯定是對科學技術應用的“獎”,但是仍然需要制度對其進行規約,這也是“罰”。

(四)從社會責任角度分析,科學技術應用獎懲均衡的重要性

科學技術研究者和科學技術研發公司應該從長遠考慮,尋求更多的普遍利益,關注人類社會長遠發展,克制自我對利益的追尋,自覺的遵守利益分配和責任分擔的公正原則。因此,科學技術研究者和公司必須承擔起更為廣泛的社會責任。這個社會責任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是科學技術掌握者在運用科學研究成果時,不能濫用技術成果。在試管嬰兒技術應用中,代孕問題就是很嚴重的違法現象。在當今的法治條件下,如果這種“為害”構成了犯罪的,還必須受到法律的制裁。另一方面是科學技術研發者及公司必須對即將廣泛應用于社會的科研成果進行較為全面的風險評估,尤其是可能造成較大危害的應該告知公眾,以期在進一步的研究中改善其中的不足[15]。而不能為獲取某些“利益”,在沒有做出全面評估前就匆忙投入到生產領域,明知有重大的負面作用仍然投入生產。試管嬰兒技術,促排卵藥的使用就需要謹慎,注意其對母親及胎兒的影響。尤其是網絡社會中對基因信息的管理以及避免基因污染方面更需要科學技術研究者和公司的社會責任感[14]。因此,如果科學家沒有負起相應的社會責任,就必須受到相應“罰”。

(五)從科技管理視角分析,科學技術應用獎懲均衡的重要性

由于現在的科學研究的復雜性等特點,使得很大部分研究都是在國家、社會組織等資助的條件下開展的。相對一個國家而言,科學研究總體上具有一定的戰略規劃。政府資助和私人資助的學校、大學和研究所是基礎研究的中心。中國內地首例試管嬰兒在北京大學(原北京醫科大學)第三醫院誕生。隨后首例贈胚試管嬰兒在中南大學湘雅醫學院(原湖南醫科大學)誕生。這些都來自于大學相關研究所。因而雖然科學水平的提升并不完全依賴于特定的國家規劃,但是政府在協調和支持具有重大意義課題的全面規劃中具有很重要的作用?？茖W技術在應用中產生的問題,政府對其有監督作用。政府管理有助于對人們物欲、精神誘惑的控制,避免技術應用的商業化泛濫。政府需要根據自身的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制定出相應的科學技術發展規劃,盡可能實現有限科學技術應用效果最大化,消除優勢技術在發達國家掌握的不良局面出現。而此過程中出現的科學技術資源浪費也應該進行相應的懲罰[16]。

總之,科學技術在社會中的運行會產生積極和消極的社會后果?？茖W技術的應用作為一個特殊的社會事業,需要有特殊的社會制度規范來規范,以實現科學的良性社會運行。社會組織影響著科學技術的發展,其中獎懲均衡在科學技術的應用中具有重要作用,對于打破相應的價值困境和實現科學技術的良性社會運行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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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cial Functioning Consequence of Sci-Tech and Balance Value between Rewards and Punishments:A Case Study on Test-tube Baby

LIU Fang
(Social Management Innovation Research Center of Hunan Province,Changsha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Changsha,Hunan 41004,China)

Abstract:Sci-Tech(Science and technology)in its social functioning will produce a variety of social consequences.In the analysis on the social consequences of sci-tech,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the necessity to balance its rewards and punishments in its application.The research believes that the establishment of appropriate rewards and penalties system may promote scientific activity forward.Through analyzing the social consequences of a case study on testtube baby,the importance of balancing the rewards and punishments concerning sci-tech in its operation has been contended in four aspects--philosophy,commerce,social responsibility,and technological management--which demonstrates its theoretica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Helping to optimize the system of rewards and punishments in the application,thus,farther,facilitating its balance during the operation.

Key words:sci-tech;social consequence;balance between rewards and punishments

作者簡介:劉 芳(1988-),女,山西朔州人,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生命科技與社會研究。

基金項目:2015年長沙理工大學研究生科研創新項目(CX2015SS23)

收稿日期:2015-12-01

DOI:10.16573/j.cnki.1672-934x.2016.01.006

[中圖分類號]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2-934X(2016)01-003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