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人民幣國際化及人民幣匯率市場化

陳文妍

摘 要：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貨幣，人民幣目前并未取得相稱的國際影響力和國際地位，人民幣的國際步伐應當提速。為配合人民幣國際化發展，人民幣匯率問題應有明確的安排。短期看人民幣匯率存在一定貶值壓力，但貶值幅度有限。長期看人民幣不具備貶值基礎，雙向波動將為常態。人民幣匯率的市場化將會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人民幣的國際化。

關鍵詞：國際貨幣 匯率市場化

一、貨幣國際化相關理論研究

對國際貨幣的定義往往是從貨幣職能角度進行的，因此貨幣國際化就需要著重分析貨幣不同職能在國際市場的表現。Cohen（1971）從貨幣的交換媒介、計價單位和貯藏手段三大職能對國際貨幣進行定義，并提出前兩個職能的理論基礎是國際流通領域的最優貨幣區理論，貯藏手段職能的理論基礎是國際儲備貨幣理論。李稻葵（2013）基于過去相關研究，從國際貨幣職能中提煉出其最常用三大具體功能：儲備貨幣、貿易中介、金融媒介。早在2009年，DobsonandMasson（2009）已經歸納總結了人民幣國際化的潛力和障礙。當時的障礙主要集中在資本管制、金融市場不健全、人民幣匯率制度不完善方面。此后又對人民幣在區域貨幣合作表現作出分析，認為區域貨幣合作是人民幣國際化前進重要推動力量。匯率及人民幣國際化關系問題吸引了許多國內學者的深入研究。張紅梅，姜麗麗，李春曉（2007）從理論角度分析了人民幣升值對其國際化的影響及人民幣國際化對其升值的要求。王東（2012）從歷史背景、歷史演變、美元所起作用對人民幣升值與歷史上的日元升值進行了對比。黃葉寇，黃志剛（2015）以歷史角度對人民幣升值原因、目前國際貨幣體系進行研究，提出人民幣在目前升值背景下應積極發展其國際化。升值中的人民幣是實現國際化的重要機遇，但仍應以制度約束升值幅度。

二、人民幣國際化歷程

人民幣國際化主要分為五個不同的階段：經常項目下的人民幣自由兌換、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與不同國家開展貨幣互換、資本項目逐步開放、逐步建設人民幣離岸市場。每個階段的發展都意味著我國金融市場的一次改革。1993年逐步開展的經常項目自由兌換拉開了人民幣國際化的序幕，這一過程要求人民幣匯率制度逐步完善，要求官方匯率與外匯調劑價格并軌，帶動了外匯市場的開放。1994年1月1日，人民幣匯率制度改革，實行以市場供求為基礎的、單一的、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度，由中國人民銀行主導、各銀行在參考范圍內對客戶買賣外匯?？缇迟Q易人民幣結算在規避了企業外匯風險的同時使得人民幣有更多的參考標準，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得到發展。從2008年的開展試點到2011年擴展到全國，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得到長足發展，2014年，經常項目人民幣結算金額6.55萬億元，同比增長41.6%。貨幣互換的實質是一種服務于雙邊實體經濟的金融安排，雙邊貨幣互換規模的擴大、地域的延伸，有利于擴大人民幣在國際貿易中的計價、結算和流通范圍，提高人民幣的國際影響力。截至2015年5月末，人民銀行與32個國家和地區的中央銀行或貨幣當局簽署了雙邊本幣互換協議，協議總規模約3.1萬億元人民幣，同時，在15個國家和地區建立了人民幣清算安排，覆蓋東南亞、西歐、中東、北美、南美和大洋洲等地，支持人民幣成為區域計價結算貨幣。資本項目逐步開放中，引入境外投資者參與國內證券市場，開展“滬港通”增加證券市場競爭主體，吸引境外資金投資境內證券市場，同時推進人民幣對外參與直接投資，以盤活人民幣資金，推動企業參與國際競爭，提高國內資產的國際化水平。建立離岸人民幣市場，2011年8月，中國中央政府明確宣布支持香港建設成為人民幣離岸中心。近期，我國銀行間市場也不斷開放，例如，允許海外機構參與銀行間本幣和外匯市場，銀行間市場發展進一步完善。

三、人民幣加入SDR后預期走勢

1.短期人民幣走勢。短期來看人民幣匯率存在一定貶值壓力，但貶值幅度有限。資本流動方向和央行干預是決定短期人民幣匯率的關鍵因素。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15 年前三季度國內生產總值同比增長6.9%，這是2009 年以來GDP 增速首次跌破7%，與此同時，美國經濟繼續保持復蘇勢頭，中美兩國處于不同的經濟周期的客觀事實將影響人民幣匯率的回升，美聯儲加息的強預期將引發短期資本流出。由此可見，短期人民幣匯率仍面臨貶值壓力。

2.長期人民幣走勢。長期來看人民幣不具備貶值基礎，雙向波動將為常態。結構調整為我國宏觀經濟長期增長注入活力。我國政府出臺了多項穩增長、調結構的政策，有利于促進經濟增長。此外，與全球主要國家經濟增速橫向相比，我國宏觀經濟依舊處于高速運行狀態，這有利于提升人民幣在國際市場的地位。經常項目持續順差為人民幣匯率穩定提供支撐。隨著全球經濟的復蘇所帶來的外部環境的好轉、“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自貿區的積極實踐、區域經貿合作的鞏固，我國出口企業有望迎來新的戰略機遇期。

四、匯率市場化程度提高對人民幣國際化的影響分析

1.匯率市場化改革是人民幣國際化的條件之一，符合國際貨幣發展的歷史規律根據貨幣國際化理論。政治的穩定性、經濟實力的強弱、金融體系的健全程度、金融市場的發展狀況和外匯儲備的規模是影響一國貨幣國際化程度的關鍵變量。從制度層面看，完善的金融市場主要是指一國擁有靈活的利率和匯率決定機制。因此，人民幣匯率市場化程度與人民幣國際化程度之間存在著密切的關系，人民幣國際化必需有國內發達的金融市場和合理的匯率制度作為支撐。

2.匯率市場化改革與資本項目開放相輔相成，引導人民幣跨境流動的規模和方向。長期以來，資本項目管制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人民幣在金融投資領域的跨境使用。在匯率市場化條件下，人民幣在岸市場能夠快速地反映人民幣的國際供需狀況，不同資本市場的匯差將會縮小直至消失，這將減少套匯機會、壓縮套匯空間，有利于基于真實貿易或投資背景的跨境人民幣業務的開展，提高人民幣國際化程度。

3.匯率市場化改革能夠提高金融機構開展跨境人民幣業務的積極性。商業銀行作為跨境人民幣業務的開展主體，需不斷加強跨境人民幣產品的創新力度，合理調配國內外金融市場的人民幣供求量狀況。盡管“新匯改”對我國金融機構自主定價和風險管理能力帶來了挑戰，但有助于提高商業銀行開展跨境業務的積極性和實現資產負債期限匹配，促進直接融資和間接融資的協調發展。

五、人民幣國際化后續金融改革的建議

1.繼續推動人民幣資本項目可兌換改革。例如，打通個人跨境投資的渠道，完善“滬港通”和推出“深港通”，允許非居民在境內發行除衍生品外的金融產品，提高境外機構投資者投資我國資本市場便利性。再如，適時適度修訂外匯管理條例，取消大部分事前審批，建立有效的事后監測和宏觀審慎管理制度。

2.提升監管能力和水平，加強風險防范。人民幣國際化后的監管難度也大大增加。未來監管要朝著宏觀審慎、增加金融市場透明度方向發展，并將監管的重心逐漸從準入管理轉向完善基礎設施和加強風險監測，為金融市場建立良好合理的運行秩序，減少信息不對稱，規范市場主體行為，提高市場效率，降低不確定性，維護金融市場的穩定。

3.進一步完善匯率形成機制和減少利率非市場化因素的影響。利率市場化改革已經接近尾聲，未來需要降低行政方面的干預，提高市場自由度；而匯率形成機制問題仍有待進一步完善。

4.大力發展金融衍生品工具，尤其是利率和匯率衍生品。人民幣要實現國際化，就必須實現利率市場化和匯率市場化，這會使得利率和匯率的波動增加，也使得市場更為需要套期保值以及價格發現的衍生工具。要推進人民幣國際化，就需要完善我國利率衍生品的覆蓋范圍，新增多種外匯衍生品，提高金融市場產品的層次，完善金融體系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