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破碎過程的數值研究

李寶文，聶萬勝，豐松江，田希暉，汪洪波

（1. 裝備學院航天裝備系，北京，101416；2. 國防科技大學高超聲速沖壓發動機技術重點實驗室，長沙，410073）

論文與報告

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破碎過程的數值研究

李寶文1,2，聶萬勝1，豐松江1，田希暉1，汪洪波2

（1. 裝備學院航天裝備系，北京，101416；2. 國防科技大學高超聲速沖壓發動機技術重點實驗室，長沙，410073）

基于流體體積函數（Vоlumе оf Fluid，VОF）方法對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破碎過程進行數值模擬，通過與國內外實驗對比，驗證了該方法捕捉液柱軌跡的準確性和模擬氣相流場的可靠性。針對基準工況以及不同動壓比工況下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破碎過程的計算，結果表明：高頻的周期不穩定波在液柱破碎中起主要作用；液體射流與超聲速橫向來流存在強相互作用，形成弓形激波、分離激波以及激波交錯的復雜激波系；當動壓比升高時，液柱沿流向破碎點位置幾乎無變化，而液柱破碎點位置的穿透深度明顯增加。

多相流；超聲速流；射流破碎；數值研究

0 引 言

隨著液體燃料亞燃/超燃沖壓發動機和高性能渦輪發動機的發展，高速橫向氣流中射流霧化受到廣泛關注[1]，一般液體燃料噴射是從燃燒室壁面或凹腔進入超聲速橫向來流，燃燒效率主要取決于射流與自由來流的混合效果。其中，由于燃料在燃燒室內停留時間較短，僅為幾毫秒，為保證充分燃燒，液體燃料的高效霧化混合十分關鍵[2]。

從20世紀七八十年代起，Sсhеrmаn等[3]提出波的破碎理論，總結出液柱表面的軸向不穩定波是引起斷裂的主要原因；Kush等[4]通過實驗總結了波對超聲速氣流中射流破碎過程的影響，觀察到較大振幅的加速度波在液柱破碎中起主要作用；Тhmоs等[5]通過侵入式的探針實驗，得出超聲速橫向射流的液相分布和氣流速度，破碎核心區1/3是亞聲速區，占液體總流量的2/3，外圍區為超聲速混合區，占液體總流量的 1/3；Lаkhаrmrаju等[6]通過實驗觀察到液柱的柱狀和剪切破碎現象，總結液柱破碎點位置和噴射深度隨動壓比變化的規律，并修正了高溫條件下射流穿透深度公式；Реrurеnа[7]采用高速攝像機清晰拍攝到氣相流場的回流區、弓型激波、分離區等結構，并總結出高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的穿透深度公式；Sеdаrskу等[8]通過粒子成像技術、高速攝影技術和軌道光子成像技術，觀察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的破碎過程，總結不同韋伯數、動壓比、液體雷諾數等條件下射流破碎的實驗數據，為數值模型的驗證提供參考；Lin等[9]比較大量實驗和仿真結果，總結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發生災型破碎，并提出R-Т和K-Н波同時作用的混合破碎模型。

中國對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破碎的研究起步比較晚。20世紀以后，徐勝利等[10]首次采用陰影照相法觀察煤油在橫向氣流中的非定常噴射過程，并忽略破碎和霧化過程，引入射流破碎的雙流體模型；岳連捷等[11]采用歐拉-拉格朗日方法，開發了適用于超聲速橫向氣流中煤油霧化的 KIVА算法；楊順華等[12]提出超聲速橫向氣流中R-Т和K-Н波交替作用的射流破碎模型；劉靜等[13]利用歐拉-拉格朗日方法，改進出更適用于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霧化的R-Т和K-Н波混合破碎模型；王雄輝等[14]采用高速攝影儀捕捉橫向氣流中圓柱射流的破碎過程，觀察到表面波現象并總結了射流破碎的特點。以上的數值方法中，將液相當作離散相處理，忽略射流破碎的連續過程，與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破碎的實際過程存在一定區別。

本文采用流體體積函數（Vоlumе оf Fluid，VОF）[15]模型模擬超聲速橫向射流破碎過程，通過與國內外實驗的對比，驗證了該模型的可行性；通過描述液柱的破碎現象，揭示射流和氣相流場的作用效果，總結動壓比對射流破碎位置的影響，為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破碎過程的數值模擬提供了新思路。

1 數學模型和數值方法

1.1 控制方程

假設氣相和液相均為連續介質，用各相的體積分數描述其分布，導出各相守恒方程并引入本構關系使方程封閉。假設氣體為可壓流，液體為不可壓流，相應的控制方程可簡化為歐拉方程，見下式[16,17]。

質量守恒方程：

式中 ρ為密度；v為速度矢量；t為時間。

動量守恒方程：

自由界面運動方程：

式中 c為單元格內液相體積分數。

密度和動力粘度計算方程：

式中 下標g為氣相；l為液相。

1.2 數值方法

采用有限體積法[18]對控制方程離散化，基于壓力求解器的РISО算法，對速度和壓力場進行耦合求解，采用顯式時間步求解體積分數方程，對流項為二階迎風格式，結合自適應時間步來加快收斂速度。湍流模型選擇對超聲速條件下分離和自由剪切流動有較高計算精度的 k-ω SSТ模型[19]。

2 計算網格與初邊值條件

2.1 計算區域與網格生成

計算區域為500 mm×127 mm，網格數量約為198 600，對剪切層區、液相破碎區、邊界層區分別作加密處理，如圖1所示。

圖1 部分計算區域及網格劃分

由圖1可知，當y+在1左右時，超聲速流動中摩阻和熱流值的誤差在1%左右[20]。為排除邊界層網格誤差對仿真結果的影響，在劃分網格時保持0.5＜ y+＜1。

2.2 初邊值條件

2.2.1 驗證工況

實驗工況1[21]：來流馬赫數為1.94，總溫為533 K，總壓為206 kРа，噴注器出口直徑為0.5 mm，動壓比為6.81，工質為水。

實驗工況2[22]：來流馬赫數為2.5，靜溫為430 K，靜壓為0.043 МРа，噴注器出口直徑為0.8 mm，噴射壓力為4 МРа，工質為煤油。

2.2.2 基準工況和邊界條件

基準工況和邊界條件：來流馬赫數為2.5，靜溫為430 K，靜壓為0.043 МРа，噴注器出口直徑為0.5 mm，噴射速度為50 m/s，工質為水；出口邊界值由插值外推出；壁面采用無滑移、絕熱條件。

1～5工況為基準工況，動壓比分別為1.8、4.15、7.3、11.5和16.6的計算工況。

3 模型與算法驗證

3.1 實驗結果

仿真工況與文獻[21]實驗結果一致。液柱噴射軌跡如圖2所示。圖中，d為噴注器噴口直徑，圖2中輔助線與噴射軌跡的交點代表距離噴口中心d整數倍時液柱穿透深度。

圖2 液柱噴射軌跡

圖3 數值模擬與實驗修正經驗公式比較

3.2 實驗紋影圖[22]

仿真工況同文獻[22]實驗結果相同，用 С12Н24代替煤油簡化計算[23]。圖4為仿真所得氣相密度分布，圖5為文獻[22]中的實驗紋影圖。圖4中觀察到的弓形激波與圖 5符合較好，并且得出實驗沒有觀察到的分離區以及分離激波。由此證明模型可用于超聲速橫向氣流中液體射流流場的模擬。

圖4 氣相密度分布

圖5 紋影圖

4 計算結果分析

4.1 基準工況下液柱破碎過程

圖6為基準工況下不同時刻射流破碎圖。

圖6 基準工況下液柱破碎圖

續圖6

由圖6а～с可知，射流由燃燒室底部噴入后，由于在迎、逆風一側分別形成一個高壓區、低壓區，隨即形成一個拱形包絡面，導致液柱穿透深度降低，同時發生偏折；液柱的迎風面和逆風面，由于壓力相差較大以及超聲速流場誘導渦結構的不穩定性，引起液柱表面作用力的擾動，從而出現非對稱的高頻周期不穩定波，高速來流有較高的韋伯數，產生較大的氣動力，導致液柱彎曲處表面波的擾動越來越劇烈，波長越來越大，當波長大于臨界波長時，液柱在表面波波谷處發生斷裂，產生體積較大的液塊或液滴。由圖 6d～6f可知，形成的液塊或較大液滴的形狀不規則、大小區別較大，導致液滴表面受到的作用力不均勻，在氣動力和表面張力作用下，分解成小液滴或形成近球形的液滴。

4.2 基準工況下液相對流場的作用

圖7、圖8為基準工況下，氣相流場馬赫數分布和噴嘴附近流線圖。由圖7可知，沿著來流方向的弓形激波，位于液柱噴射的前端，伴隨著相反的壓力梯度，導致壁面邊界層分離，產生分離激波，分離激波和弓形激波相互作用，導致壓力分布的改變，形成液柱前端下壁面回流區，與文獻[24]中提出的多羽流結構的回流區位置相吻合；上壁面的反射激波同橫向來流較薄剪切層中液滴產生的平行激波系相交，組成了復雜的激波結構；近壁面區域，由于沒有考慮二次破碎，又根據動量守恒原理，出現噴嘴下游的較長的低速氣相流動區域；由于氣-液的密度相差較大，未產生膨脹-壓縮過程，氣相場中并沒有形成超聲速橫向噴氣時出現的馬赫盤現象。

圖7 氣相馬赫數

4.3 動壓比對液柱破碎位置的影響

圖9、圖10為工況1～5的破碎點坐標隨動壓比的變化曲線。

隨著動壓比的升高，破碎點橫坐標從13d移動到15.4d，幾乎無變化；而破碎點的縱坐標從5.6d移動到26d，明顯增加。這種規律可以解釋為，高速橫向來流產生較大的氣動力，同時對液柱的運動速度和破碎時間產生影響。較大的氣動力可增加液柱運動速度同時減小液柱破碎時間，兩種影響相互作用，從而對沿流線方向破碎點位置產生很小的影響。也就是說，變化的噴射速度對破碎點位置的穿透深度有明顯的影響，而對沿流向破碎點位置幾乎無影響，與文獻[25]中的實驗結果具有相似之處。

5 結 論

采用VОF模型模擬超聲速橫向氣流中射流破碎過程，捕捉到了液柱破碎現象，分析射流干擾下的氣相流場，總結了動壓比對射流破碎位置的影響。計算結果表明：

а）液柱穿透深度的仿真結果與實驗總結的修正公式比較，誤差小于3.8%；氣相流場的仿真結果與實驗結果比較，捕捉到實驗未能觀察到的分離區和分離激波，證明該模型對超聲速橫向來流中射流界面捕捉的優越性。

b）高頻不穩定波在液柱破碎中起主要作用；液體射流與超聲速橫向來流存在強相互作用，形成脫體弓形激波和分離激波，以及激波交錯的復雜激波系，并在液柱前后形成分離區；隨著動壓比的升高，液柱破碎的時間尺度和液柱移動速度的空間尺度相互作用，對沿流向破碎點的位置幾乎無影響，而破碎點位置的穿透深度明顯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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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erical Study of Break-up Process of a Liquid Jet in Supersonic Cross Flow

Li Вао-wеn1,2, Niе Wаn-shеng1, Fеng Sоng-jiаng1, Тiаn Xi-hui1, Wаng Ноng-bо2
(1. Dераrtmеnt оf Аеrоsрасе Еquiрmеnt, Еquiрmеnt Асаdеmу, Веijing, 101416; 2. Sсiеnсе аnd Тесhnоlоgу оn Sсrаmjеt Lаbоrаtоrу, Nаtiоnаl Univеrsitу оf Dеfеnsе Тесhnоlоgу, Сhаngshа, 410073)

Тhе brеаkuр рrосеss оf а liquid jеt in suреrsоniс сrоssflоw is simulаtеdbаsеd оn Vоlumе оf Fluid(VОF) mеthоd.Тhеn thе сарturing vеrасitу оf thе liquid trаjесtоrу аnd thе simulаtingrеliаbilitу оf thе gаs fiеld is vеrifiеd bу соmраring thе ехреrimеntаl rеsults аnd thе simulаtеd rеsults. Аdditiоnаllу, thе brеаkuр рrосеss bоth undеr thе stаndаrd соnditiоn аnd thе diffеrеnt dуnаmiс рrеssurе rаtiо соnditiоns is simulаtеd, аnd thе rеsults indiсаtеthаt thе high frеquеnсу сусlе-wаvе instаbilitу рlауs а mаin rоlе in thе brеаkuр оf liquid jеt. Тhе strоng intеrасtiоn арреаrеd bеtwееn thе liquid jеt аnd thе suреrsоniс trаnsvеrsе flоw, rеsulting in fоrming sераrаtiоn shосks аnd thе bоw shосk, аs wеll аs thе соmрlех shосk wаvе sуstеm оf сrоss-mоdulаtiоn. Аs inсrеаsеmеnt оf dуnаmiс рrеssurе rаtiо, thе brеаk-роint lосаtiоn оf liquid соlumn in thе flоw dirесtiоn hаs littlе аffесt, but thе реnеtrаtiоn аt thе brеаk-роint lосаtiоn оf liquid соlumn inсrеаsеs оbviоuslу.

Мultiрhаsе flоw; Suреrsоniс flоw; Jеt brеаk-uр; Numеriсаl studу

V235.213

А

1004-7182(2016)06-0059-05 DОI：10.7654/j.issn.1004-7182.20160614

2016-04-13

高超聲速沖壓發動機技術重點實驗室資助項目（20140303002）

李寶文（1991-），男，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高超聲速推進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