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公民社會財產權視角下的中國房產稅改革

扈丹丹+尤方華

摘 要：以洛克基于自然法基礎上財產權與社會契約理論解釋目前中國房產稅改革問題，以公民社會財產權角度解釋房產稅征收合理性與征收范圍兩大問題，解讀房產稅改革的內在發展動力，以全新的角度進行房產稅的分析和預測。

關鍵詞：房產稅改革；公民社會；自然法；社會契約；權利張力

中國政府于2011年初實施房產稅制改革以穩定房產市場、控制房價、改善政府土地財政狀況，本文將采用洛克公民社會財產權的視角進行分析，希望通過公民社會理論對此次房產稅改革提供新的角度。

一、研究綜述

洛克財產權產生于公民社會狀態，公民社會采用“自然法“（第一社會契約）管理，每位公民都有屬于個人的財產，巴貝拉克解釋洛克“財產”是一種寬泛的“財產權”：不僅是個人對其財物和所有物的權利，甚至涉及其行動、自由、生命、身體等各種各樣的權利。無政府主義者認為統治者權利由公民授予，現代的社會主義同樣要求政府轉變理念與職能，建設“服務型”政府。公民社會理念中追求公民的人身與財產安全或者使整個社會發展，產生“社會契約”：公民將自己自然權利的一部分讓渡給統治者，統治者可以使用讓渡的自然權利為達到目標進行一系列的社會行為。財產權定義為私人占有同時又將此權利限制為個人無權毀滅的自然資源?！秾档屠屎吞岣哓泿艃r值的一些思考》（1961）中明確指出：國家對土地以外的東西征稅將會是徒勞的，因為最終會被轉嫁。商家不會承擔稅費，只獲得生存工資的勞動者無力承擔它。洛克強調：稅最終來自一個國家的租金。稅收是租金的另外形式，在實際操作中也是調節國家資源分配的重要手段。

當前中國土地所有權掌握在政府手中，所有農業非農業用地買賣限制為經營使用權產權的買賣，對房屋使用權的50-70年進行產權交易，類比于財產權與自然資源。房產稅以房屋為征稅對象，根據房屋的計稅余值或租金收入為計稅的依據，向房屋產權人征收稅。2015年1 月28日，上海、重慶作為試點城市實施由國務院制定并頒布的房產稅改革試點辦法，正式開始對部分個人住房征收房產稅，表明房產稅改革進入新的發展階段。中國房產稅由兩方面組成——出租和自用。自用的房產，房產稅按照原房產價值的10%——30%進行減除，自用房產的稅率為1.2%，出租房產的房產稅則按照租金進行收取，稅率為12%。洛克提出有權得到某物的人，在其履行義務的過程中“結果就擁有了對某物的權利或所有權”。自然權利說將財產權定義為人的勞動所得，勞動是個人生而所得同時為財產的天然標簽?；谧匀蝗吮舜碎g的契約或同意產生的契約國家和政府不僅不能限制或侵犯公民的財產權，反而要保護并且捍衛。

二、自然法論證房產稅合法性：

房產稅又稱財產稅、不動產稅和物業稅，是對住宅征收房地產保有稅。宏觀來看，房產稅的征收無可厚非，公民享有私人財產的前提就是履行義務，政府在此假設之下需要公民履行納稅的義務，獲得稅源的支持進行公民財產的保護和建設。政府以公共產品與公共服務的形式返還公民繳納的稅?！墩摗分忻鞔_提出：公共財產怎樣能自然的個人化，一個政治共同體的公共財產怎樣能習慣地個人化，而二者都與自然法相一致。從財產論的寬泛定義推斷，政府掌握的公共財產不僅財富，還應包括各種權利，比如立法權、執行權與對外權。洛克甚至提出過“利益交換說或者受益說”：政府為居民的居住環境提供國防保護、國內治安保護、基礎設施等公共產品服務，保障居民的財產安全與升值，這都是在政府所建設的基礎設施完善基礎上實現的。居民應當為自己得到的利益以支付稅收的形式回報政府使政府運行。我國城鎮居民沒有土地所有權，在已經繳納土地出讓金前提下，再征收房產稅是否超出洛克對于私有財產的定義而屬于雙重收稅，?！墩Z境中的洛克》提出將私有財產定義為排除他人享有某物的權利，外加使用、濫用或者不用的權利，以及轉渡這一物體的權利，并且這不需要承擔任何強制性的義務。我國目前居民住宅權，只是名義上的50-70年，實際上到期政府沒有也不可能收回，在法律上還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恰好與T ·R鮑德溫的假設相關：如果政治社會的創立是用來保護財產，人們在進入社會之前就必須擁有對土地的所有權，而這個社會完全是由實在法來凈化和規范的。真正的洛克的解讀是在社會契約所支配下的公民社會或者政治社會，私有財產是“對物品的一種權利，根據社會的法律這些物品屬于他們”。洛克實際并沒有論述自然狀態下的私有財產。推斷社會發展到現在，貨幣與土地一樣成為人們的私有財產，與以往不同的是，公民并不像過去一樣主要依靠土地生存，土地與貨幣都能作為支付的手段。財產權認為人類通過勞動獲得財產，洛克提出能夠獲得財產的都是理性并且對勞動有積極性的人，政府如果沒有將所征收的稅用來進行公共支出，納稅人完全有理由拒絕繳納。政府應當通過實際的公共服務提供和公共產品建設來應對房產稅的質疑聲，房屋產權者可以從用勞動換來的房屋中享受到升值或者其他的公共品提供，沒有理由反對將收益的一部分用來返還給政府。

三、財產權角度下房產稅征收范圍

上海市房產稅改革主要針對本市家庭新購的第二套及以上的房產增收房產稅以及非本市家庭的新購住房；重慶針對的是個人擁有的獨棟住房和個人新購的高檔住宅。首先，征稅對象是外來人口和新購的住宅，范圍局限在城鎮。洛克定義自然狀態下人們的自然權利規則之一就是財產權，對于財產的權利是平等的，每個人都有享受自然資源作為個人財產的權利，在納稅上也需要履行同樣的義務。將征稅對象局限在新購住房，在房產稅改革之前的購買者是最大受益者。洛克一方面維護私人的財產權，另一面承認人類共同擁有的資源。財產權產生的原因是勞動，將房屋產權作為一種投機的行為從長遠看并不利于財富的合理分配。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理論也認為貨幣產生于商品交換的過程，土地或者房屋產權是作為固定資產，隨著政府公共物品的投放產生增值，房屋產權持有者沒有憑借交換行為而獲得利益（白暴力，白瑞雪 2009）。第二，關于房屋產權征收范圍的質疑聲來自于房產稅征收范圍不包括鄉村，在80年代考慮到農村的房屋除了極少數用于農副業外大部分都是農民自己居住，為了減少農民的負擔。在已經取消農業稅并且城鄉二元結構逐漸打破的背景下，農村的公共服務設施逐年完善，農村隔離在房產稅征收范圍外不僅造成財政流失還體現市場不公。洛克在這方面提出過假設：M是個人勞動權力、私有財產權力體系和勞動背后的自我所有權；N是自然資源分配的理想。政府當前將房屋產權MN的調和問題寄希望于房產稅的改革?；诠裆鐣械呢敭a權目標，私人的財產是為了增加社會積累而不是減少共同擁有，政府與公民都希望透過努力增加社會與個人的財富積累。只有將房產稅征收范圍在財產公平角度下放大，才能有利于政策下一步的實施。

四、居民住房閑置稅

華生在《城市化改革與土地陷阱》中曾提到過提居民住房閑置稅，將其視為房產稅唯一可以擴展的稅，幫助政府打擊大量囤房炒房行為、減少家庭閑置住房。洛克明確指出人們獲取生產資料的數量只能是在其敗壞前能完全消耗的量，一旦超過即意味著侵犯他人應得的數量，財產是以供人們享用為限度。房產市場存在的囤房行為使社會所占人口大多數的工薪階層無法支付居高不下的房價，而房屋作為生活必需品，長此以往必定會影響社會穩定。首先違反自然法，雖然在18世紀財產權背景下法律鼓勵人們“圈地”，但是法律的目的是為了讓土地實現升值，能進行“圈地”行為的是社會中的所有人，當前有能力囤房人口屬于少量富裕階層，不符合財產權本質核心。洛克認為使得一個人犯下違背自然法罪行的，不是他通過勞動而占有數量龐大的東西，是因為使其財產中的某些東西毫無益處地爛掉。在國家穩定房價鼓勵保障房趨勢下，個人家庭所占有的多余房屋資源浪費，與自然法完全背離。居民住房閑置稅完善房產保有稅中租賃市場轉嫁、推升房租的缺點，擠壓房源出售或出租。另外，政府“兜底”現象也作為社會資源的極大浪費和矛盾值得討論。

五、總結

基于洛克財產權理論中的“正義”性，將目前討論激烈的房產稅改革以洛克公民社會的視角進行解釋，雖然有較多的突破，但是局限于洛克理論背景的不同，存在很多不足。一方面，我國房產稅改革本身存在許多未知的矛盾與問題，另一方面，洛克的“產品交換”理論和“產品交換”基礎上的“貨幣理論”與他的“自然理性”存在著沖突。對于房產稅進一步的改革能否繼續沿用洛克理論進行解釋還有待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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