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敬老第一神器
——千叟宴別話（三）

■文/劉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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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敬老第一神器
——千叟宴別話（三）

■文/劉洪清

太上皇帝御賜養老牌

關于養老的古代歷史文物存世并不多，除了鳩杖、“王杖十簡”、漢代畫像磚、義倉之外，最值得關注的就是“太上皇帝御賜養老牌”。著名的收藏家、古董鑒賞家馬未都先生曾經撰文稱，數次抱憾與御賜養老牌失之交臂。御賜養老牌究竟為何物，何以令馬未都先生耿耿于懷？

據馬未都先生回憶，多年前在文物市場上見到御賜養老牌時總猶豫不決，“心胸狹窄”地嫌價格昂貴，沒有出手收藏。2011年重陽節，馬未都先生終于如愿以償得到重量為15兩的嘉慶元年“太上皇帝御賜養老牌”一枚。幾年后，又有幸得到乾隆五十年“御賜養老牌”一枚，現珍藏于其創辦的觀復博物館。

御賜養老牌是乾隆皇帝紀念千叟宴盛會所頒發。史載曾經頒發過兩次，一次是乾隆五十年，一次是嘉慶元年。乾隆皇帝執政60年退位時，適時年逢丙辰，太上皇帝乾隆設千叟宴大宴全國高壽老人，并賞賜養老銀牌等禮物。存世的養老銀牌長13.5厘米，寬8.3厘米，厚0.5厘米。造型為意喻長壽的龜形，首端雕有如意祥云，兩邊各有耳狀圓孔，可作系掛之用。牌身正面紋飾分為內外兩層，外層兩邊刻有浮雕二龍戲珠，其下為壽山福海，龍為五爪，身上鱗片雕琢精工系鏨刻而出，圖案栩栩如生。牌面內層中心位置開光橫書“太上皇帝”，直書“御賜養老”，背面刻有“丙辰年，皇極殿千叟宴，重十兩”。

據史家考證，御賜養老牌是由內府工匠采用銀皮捶揲打制而成?！坝n養老”4字由時任軍機大臣兼大學士的阿桂書寫。御賜養老牌賞賜從70歲至90歲以上，每年長5歲，設一個檔次，各賞10兩、15兩、20兩、25兩、30兩養老銀牌一枚，其中10兩為多。至于15兩的養老銀牌在當時價值幾何，據考證，在清代中期，正一品的京官，每月的俸銀才15兩。由此可見，乾隆皇帝在敬老尊老方面出手之闊綽。

據傳當年憑御賜養老牌可在其所在地衙門支取養老費用。當年兩次千叟宴頒賞的兩種養老銀牌總量雖有數千枚之多，但由于此類養老銀牌也可抵作真金白銀使用，而古代的錢幣是記重制的，大多數都被后世子孫化成若干小塊，直接當錢花掉了，故存世非常稀少。目前，面世可查、被確定為真品的養老牌已發現有近20件，但收藏存世15兩的養老銀牌僅1枚，其余均是10兩的養老銀牌。大英博物館、首都博物館、觀復博物館和天眷堂均收藏有御賜養老牌。最值得一提的是，首都博物館收藏的這枚養老銀牌出土于上世紀70年代北京朝陽區高碑店鄉的榮祿墓。榮祿作為清末重臣，從這枚御賜養老牌可見其家族曾尊享過皇家所賜的養老榮威。

史載乾隆皇帝賞賜老者的禮物還有詩刻、如意、鳩杖、朝珠、繒綺、貂皮、文玩等，但以御賜養老牌承載的藝術價值最高，不僅見證了清代歷史上規模盛大的千叟宴，同時體現了中華孝道文化，是當年提倡養老美德的最佳證物。由此，御賜養老牌被史家贊譽為“天下敬老第一神器”。

馬未都先生曾抱憾與御賜養老牌“數次失之交臂”，可見民間還是有機會淘到流傳于世的此類寶物。2011年北京保利精品拍賣會上，曾出現一件保存狀態極其一般的“太上皇帝御賜養老牌”，被神秘藏家以25.3萬元的高價買走。目前，收藏市場上也常有御賜養老牌現身，但多為贗仿之作。材質有銀也有銅，銅質居多。更有傳言，太上皇帝御賜養老牌的朝代有唐、宋、清三代。如有藏家展示的養老鎏金銀牌，正面刻有楷書“太上皇帝御賜養老”，背面刻有篆書“天王日月，長生未央”（“未央”，即未盡的意思）。藏家斷定此養老鎏金銀牌為西遼時期耶律直魯古為太上皇時制作頒發的御賜養老之牌。歷朝歷代的太上皇，是否有“御賜養老之舉”，頒發養老銀牌或銅牌為紀念憑證，尚待史家和考古專家進一步考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