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財務管理創新影響因素研究

張盛勇 許楠

摘 要：追求創新是企業永恒的主題，也是國家經濟發展的重大戰略宏圖。財務管理作為價值增值的主要手段，需要不斷創新管理模式和管理思路，因此，如何開發和推行有效的財務管理創新機制就成為實踐和理論界關注的焦點問題。本文在對10家樣本企業進行質性數據分析的基礎上，進一步利用問卷調查的數據對財務管理創新影響因素進行實證檢驗。研究結果表明，企業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和資源約束是財務管理創新決策過程中的驅動因素；企業家、管理能力、技術能力和資金能力是財務管理創新實施過程中的支撐/阻礙因素。

關鍵詞：財務管理創新；企業發展戰略；質性數據分析

中圖分類號：F27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176X（2016）03010407

一、引言及文獻綜述

隨著經濟全球化的逐步推進，企業之間的競爭也變得越來越激烈化和常態化，財務管理作為價值增值的主要手段在企業經營管理中的地位亦越發重要。然而，傳統的財務管理模式已經無法滿足現代企業發展的基本需要，且在很大程度上制約著企業的發展，并給企業的未來帶來不利影響。正是在這樣的宏觀背景下，研究財務管理創新更加具備實效性和緊迫性。在現代企業發展理念中，只有不斷創新、變革管理模式和管理思路，才能占有更大的市場份額，也才能贏得更大的生存和發展空間。目前，學界已有研究多集中在技術創新領域，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領域的研究很少。因此，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的研究在當今社會具有理論和現實上的雙重價值及重要性，能夠指導企業通過財務管理創新獲取競爭優勢，提高企業的發展質量和運行效率。

現有關于財務管理創新的文獻，尤其是我國學者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財務管理的理念、模式、方法和對象等方面的創新。李建忠和李愛茹[1]認為需要實現財務管理的網絡化，且要對預算、資金管理和費用控制等財務管理對象進行創新。楊柏樟[2]認為要對投資、融資和全面預算等財務管理模式進行創新，同時創建共性化財務管理平臺。也有學者從技術環境角度指出進行財務管理創新的必要性，姜世金等[3]指出在互聯網環境下，需要著重關注企業財務管理目標、模式、工作方式和管理軟件等的創新。鄭成哲[4]也指出在網絡經濟環境下，信息化、知識化、虛擬化、開放性等給財務管理理論、方法、內容、管理模式和工作方式帶來新挑戰，也給財務管理帶來新風險，迫使企業財務管理必須做出理念、方法和對象等方面的改革創新。此外，管亞梅[5]基于價值鏈管理理念指出，新的管理思想對企業財務職能、財務控制系統有影響。已有的研究只是對財務管理創新的內涵、內容和對象等進行分析，沒有為企業開發出有效的財務管理創新模式。

鑒于此，筆者認為，對于企業財務管理創新而言，最需要解決的問題之一是識別出企業推行財務管理創新的影響因素。本文采用質性數據分析企業開發和實施財務管理創新的驅動因素和支撐/阻礙因素，并在質性數據分析的基礎上提出本文的研究假設，采用問卷調查加實證研究的方法對研究假設進行驗證。

二、質性數據分析與假設的提出

（一）質性數據分析

本文對10家實行過典型財務管理創新的企業進行了深入調研，包括：傳化集團、中交二航局、海爾、長虹、中興通訊、武鋼、中海油氣電、中國移動、中國鋁業以及中航工業。在企業調研之前，筆者通過報紙、雜志和網絡等媒體，搜集了上述10家企業財務管理創新的相關資料，并進行篩選、總結和歸納，在此基礎上設計調研提綱。在實地調研時，通過對高層領導和相關人員進行訪談、文件、檔案、記錄的收集，獲取相關信息。最終，從每家企業中篩選出與財務管理創新相關度最高的10份質性數據材料。

本文運用ATLAS.ti5.0軟件對上述10家樣本企業的經驗數據進行了質性數據分析。ATLAS.ti5.0是一種基于扎根理論進行質性數據統計分析的軟件，而扎根理論是一種質性研究方法，其目的是在經驗資料的基礎上建立理論[6]。由于之前沒有理論假設，研究者需要根據原始的質性數據進行歸納概括，然后在此基礎上形成理論，因此，扎根理論是一種自下而上的理論構建方法。扎根理論的核心是譯碼，即先將資料進行分解與概念化，然后將概念以一種新的方式進行組合，最終在繁多的資料基礎上構建理論。開放性譯碼、主軸譯碼和選擇性譯碼是扎根理論的三種譯碼方法。本文使用開放性譯碼，即使用ATLAS.ti5.0軟件將資料進行分解、檢驗、比較、概念化及范疇化，并在這個過程中去除不相關編碼，結果如表1所示。

從表1中可以看出，發展戰略在100份資料中出現了100次（每份質性數據資料只記一次），出現頻率為100%；財務管理問題的詞頻為90，出現頻率為90%；資源約束的詞頻為70，出現頻率為70%，表明企業財務管理創新的這三個驅動因素均顯著；同理，企業家、管理能力、技術能力和資金能力的出現頻率為100%、91%、100%和72%，說明上述四個支撐/阻礙因素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的影響亦顯著。

綜上所述，通過對10家樣本企業質性數據資料的分析，得出財務管理創新決策過程的驅動因素包括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和資源約束；財務管理創新實施過程中的支撐/阻礙因素包括企業家、管理能力、技術能力和資金能力。

（二）假設的提出

1.驅動因素與企業財務管理創新

企業實施財務管理模式創新、財務管理方法創新或財務管理手段創新的目的在于提升財務管理能力，最終為公司發展戰略提供保障和支持，而財務管理模式、手段和方法創新本身是現實目標的過程和手段。首先，企業通過研究得知傳統的財務管理不能有效保證企業發展戰略的實現，因此，迫使企業對財務管理模式、手段和方法等進行創新，以便支撐和保障企業發展戰略的實現，例如多元化、國際化戰略。通過上述的分析可知，企業發展戰略需要財務管理模式、方法等做出變革。魯久忠[7]指出知識經濟條件下，現有的財務管理理論不適應企業投資決策需求，現有的財務機構設置與財務人員素質不適應信息化、知識化理財的財務管理需求，所以需要進行財務管理目標、融資管理、資本結構、風險管理方法、財務分析內容和財務成果分配方式的創新。諸葛斌[8]從國有企業現有管理模式不能適應企業發展需要角度出發，指出了國有企業進行財務管理理念創新、制度創新和管理模式創新的必要性。其次，財務管理問題也迫使企業在財務管理模式、方式和手段等方面不斷尋求創新，以提升財務管理能力，為企業可持續發展提供支持。周盟農[9]指出財務管理制度不完善、資本市場內在結構缺陷、對風險的規避、追求高額利潤和財務管理內容的拓展是財務管理創新的重要影響因素。最后，資源約束導致了企業原材料價格不斷上漲，融資成本不斷上升，迫使企業不斷對資源進行整合以降低成本，或提供具有更高附加值的管理活動以彌補損失，可見，只有具有創新性和先動性的管理活動才能達成目標，而財務管理模式、方法和手段創新是實現財務管理創新性和先動性的基礎。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1：發展戰略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有顯著影響。

H2：財務管理問題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有顯著影響。

H3：資源約束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有顯著影響。

2.支撐/阻礙因素與企業財務管理創新

根據上文的質性分析可知，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決策者在進行創新決策時考量的因素包括企業家、管理能力、技術能力和資金能力。首先，財務管理創新行為具有先動性和創新性，伴隨這兩個性質特征的財務管理創新活動也具有風險性。我國企業具有家長式管理的特征，所以財務管理創新往往由企業家發起的，這與Daft[10]提出的管理創新自上而下的特征相符合。因此，企業家的創新精神和對財務管理創新的態度會影響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決策。其次，財務管理創新均以組織或部門的新設為基礎，例如新設財務公司、信息管理部門等內部管理機構，企業內外部交流、高層管理團隊（尤其是財務管理團隊）的經驗和能力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決策具有顯著影響。再次，財務管理創新，尤其是構建財務共享服務中心的財務管理創新均是以技術為基礎的，例如信息化、互聯網、大數據和云計算等科技因素。這些技術能力主導了財務管理創新的深度和廣度。因此，技術能力影響了企業的財務管理創新決策。最后，根據質性數據分析可知，財務管理創新以信息化管理網絡的建設和信息化手段的運用為前提，因此，企業資金是否充足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決策的創新性、先動性和風險性具有重要的支撐作用。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4：企業家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有顯著影響。

H5：管理能力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有顯著影響。

H6：技術能力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有顯著影響。

H7：資金能力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有顯著影響。

三、財務管理創新影響因素的實證檢驗

（一）量表開發

1.財務管理創新的驅動因素測量量表

本文在Zahra等[11]所開發的量表基礎上，對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和資源約束三個因素進行了測量。其中，在企業發展戰略因素題項上，因沒有對應的研究，遂采用自行開發設計的方式。發展戰略維度包括財務管理是企業發展戰略的組成部分、財務管理是實現企業發展戰略的財力保障這2個題項；財務管理問題維度包括財務管理成本高、財務管理效率低和財務管理不適應企業發展這3個題項；資源約束維度使用原材料價格不斷上漲和融資成本不斷提升這2個題項。

2.財務管理創新的支撐/阻礙因素量表

對支撐/阻礙財務管理創新4個維度的量表開發情況如下：企業家維度參考已有研究，包括非常重視公司財務管理創新、經常帶領公司推出大量財務管理創新項目、總是采取主動創新態度、經常審視環境變化并提早行動以應對變化這4個題項；由于沒有針對財務管理創新的管理能力量表，同時測度管理能力的量表也很少，其信度和效度受到質疑，因此，本文的管理能力量表也自行設計，包括高管教育程度高、高管工作年限長、企業內部各部門交流通暢、擁有創新型企業文化、對信息化的管控能力強、擁有完善的信息化管理制度、健全的培訓機制、外部學習渠道多、對外部環境變化及時反應這9個題項；技術能力量表在Nieto和Quevedo[12]、魏江等[13]的基礎上進行修正，包括信息化建設力度大、科技因素發展快這兩個題項；本文采用自行設計的方式開發資金能力量表，包括企業固定資產總額多和可用流動資金多這兩個題項。

3.財務管理創新的行為量表

財務管理創新行為量表參考Lumpkin和Dess[14]、Knight[15]的研究，包括創新性、先動性和風險性3個維度，包括企業近年來推行了很多新的財務管理方法、新財務管理和原有財務管理相比差別大、企業經常在行業中率先運用新的財務管理方法和手段、企業是財務管理創新的發起者、企業推出的財務管理創新風險大、企業敢于冒險研發新財務管理模式或手段這6個題項。

（二）問卷的發放及回收

本文對設計完成的初始題項進行了初始量表預測試，邀請了10位管理學研究生對問卷中所有題項進行分類識別，去除重復的題項。然后，采用Carding方差分析法，邀請了10位資深企業管理者和10位學生判別剩余題項的Favorabfe和Unfavorabte屬性，結果表明本文所設計的調查問卷中各題項的方差都比較小，說明變動程度很小，最后將所有剩余的題項制成初始問卷。隨后，

本文對初始問卷進行了再次預測試，邀請兩名財務管理創新領域的專家和兩名企業首席財務官對問卷進行修正，去除了一個財務管理創新行為方面的測量題項，即企業是財務管理創新的發起者。最終基于專家和專業人士的修改意見編寫了最終問卷“財務管理創新的影響因素與行為的調查問卷”。

本文在北京、東北三省、山東以及浙江等省市范圍內進行問卷發放，同時采用便利抽樣法

便利抽樣法，通過個人關系網絡請企業管理層填寫問卷，這一方法被證實非常有效、可靠，且已經得到廣泛應用。為了使得調查對象更能代表總體性，所以同時采用隨機抽樣方法。和隨機抽樣法這兩種調查方法，且要求樣本企業為實施過財務管理創新的企業。通過面對面調查、郵寄和電子郵件的方式共發放問卷200份，回收問卷176份，問卷回收率為88%，達到了70%的標準回收率；其中，有效問卷97份，有效回收率為48.5%。

本文剔除了79份無效問卷，其中，漏填的問卷52份，一題多選的問卷20份，有7份問卷被認定為填答不認真。為了保證研究結論的有效性，筆者將這79份問卷剔除研究范圍。所調研企業涵蓋了所有行業，其中涉及制造業、綜合類、金融保險業和建筑業的樣本企業較多，涉及采掘業、電力煤氣及水的生產和供應業、農林牧漁業的樣本企業較少。從企業員工人數和資產總額來看，樣本企業的規模較大；從企業成立時間來看，成立20年以上的企業樣本占比接近30%；整體上來看，樣本企業幾乎涵蓋所有類型的企業。

（三）數據分析

1.描述性統計分析

根據描述性統計分析可知，財務管理創新驅動因素量表中各個題項的均值從3.749—4.712的區間分布，標準差從0.731—1.302不等；財務管理創新支撐/阻礙因素量表中各個題項均值從3.923—4.627的區間分布，標準差從0.701—1.102不等；財務管理創新企業家導向量表中各個題項的均值從3.997—4.901的區間分布，標準差從0.478—1.537不等。描述性統計分析的結果，一方面，說明了本文設計的這些財務管理創新影響因素和財務管理創新行為指標均較為重要，并在某種程度上取得了一致性認可；另一方面，也說明了3個量表下各個題項的偏度和峰度值都小于1，因此，樣本基本服從正態分布。

2.因子分析

由于企業財務管理創新調查問卷中共有27個題項，變量較多，為了降維，本文在描述性統計分析的基礎上進行了探索性因子分析，以使得研究結果更為聚焦。很多學者提出針對檢驗區別有效性進行的因子分析，原則上應該將所有變量的測量一并納入因子分析中。另外，量表中的題項是否適合進行因子分析，依據Kaiser的觀點，可以根據KMO值的大小予以判別。用KMO值來比較變量間的簡單相關和偏相關系數，其值越接近1，說明變量越適合做因子分析，其判斷準則為：KMO統計值在0.500以下為非常不適合，在0.500—0.600期間為不適合，在0.600—0.700期間為勉強可以，在0.700—0.800期間為尚可，在0.800—0.900期間為適合，在0.900以上則為極適合做因子分析。

通過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驅動因素量表的7個指標、支撐/阻礙因素量表的15個指標以及財務管理創新行為的5個測量指標進行探索性因子分析，KMO值分別為0.815、0.827和0.762，表明這27個題項均適合做因子分析。對3個量表中的指標按照特征根大于1以及方差極大旋轉方法提取因子，分別均提取出3個初始變量的主因子，這3個主因子的累計貢獻率分別為85.157%、85.744%和86.225%，即分別反映了原始7個、15個和5個變量85.157%、85.744%和86.225%的信息量，提取的主因子的特征根和貢獻率如表2所示。

至此，財務管理創新驅動因素量表提出了3個主因子，財務管理創新支撐/阻礙因素量表提出了4個主因子，財務管理創新企業家導向量表提出了3個主因子。經旋轉得到因子分析結果如下：

（1）企業財務管理創新的驅動因素量表共提取出3個主因子，3個主因子可以重新定義為：因子1與財務管理是企業發展戰略的組成部分、財務管理是實現發展戰略的財力保障這兩個因素關系密切，可以歸結為發展戰略因子；因子2與財務管理成本高、財務管理效率低和財務管理不適應企業發展這3個因素關系密切，可以歸結為財務管理問題因子；因子3與原材料價格不斷上漲、融資成本不斷上升這兩個因素關系密切，可以歸結為資源約束因子。

（2）企業財務管理創新的支撐/阻礙因素量表共提取出4個主因子，這4個主因子可以重新定義為：因子1與非常重視公司財務管理創新、經常帶領公司推出大量財務管理創新項目、總是采取主動創新態度、經常審視環境變化并提早行動以應對變化這4個因素密切相關，可以定義為企業家因子；因子2與高管教育程度高、高管工作年限長、企業內部各部門交流暢通、擁有創新型企業文化、健全的培訓機制、外部學習渠道多、對外部環境及時反應這7個因素密切相關，可以定義為管理能力因子；因子3與信息化建設力度大、科技因素發展快這兩個因素關系密切相關，可以定義為技術能力因子；因子4與企業固定資產總額多、可用流動資金多這兩個因素密切相關，可以定義為資金能力因子。

（3）企業財務管理創新行為量表共提取出3個主因子，3個主因子可以重新定義為：因子1與企業近年來推行了很多新的財務管理方法、新財務管理和原有財務管理相比差別大這兩個因素關系密切，可以定義為創新性因子；因子2僅與企業經常在行業中率先運用新的財務管理方法和手段這1個因素密切相關，可以定義為先動性因子；因子3與企業推出的財務管理創新風險大、企業敢于冒險研發新財務管理模式或手段這兩個因素密切相關，可以定義為風險性因子。

此外，上述因子分析的結果除了驗證本文量表設計的維度外，還表明本文開發的量表具有較高的效度。

3.回歸分析

為了驗證上文所提出的關于驅動因素、支撐/阻礙因素與財務管理創新行為的假設，本文設計研究模型如式（1）所示：

其中，FMI代表財務管理創新行為，在具體檢驗過程中分別用財務管理創新的創新性（FMII）因子、財務管理創新的先動性（FMIP）因子和財務管理創新的風險性（FMIR）因子進行衡量；Dec代表發展戰略；Fmp代表財務管理問題；Rec代表資源約束；Ent代表企業家；Mac代表管理能力；Tech代表技術能力；Cap代表資金能力。

此外，已有研究表明企業性質和企業規模對企業的管理創新行為也有影響，因而本文在實證分析過程中還控制了這兩個因素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行為的影響。企業性質用Firm表示，當企業為國有企業時，令Firm等于1，否則等于0；企業規模用Size表示，用企業資產總額的自然對數衡量。

由于上述各變量的信度和效度較好，滿足變量單一化處理要求。為了簡化運算分析過程，在財務管理創新的驅動因素、支撐/阻礙因素和財務管理創新行為在因子分析的基礎上進行加權平均以實現變量的單一化。同時，為了消除多重共線性問題，本文還對數據進行了去中心化處理，最后才對提出的研究假設進行驗證。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

從表3中可以看出，企業性質與企業財務管理創新行為（財務管理創新的創新性、先動性和風險性）無關，而企業規模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的創新性、先動性和風險性有顯著影響。

FMII是以企業財務管理創新行為的創新性為因變量的回歸模型，在該模型中，企業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資源約束、企業家、管理能力、技術能力和資金能力等均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的創新性有著顯著影響。FMIP是以企業財務管理創新行為的先動性為因變量的回歸模型，在該模型中，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資源約束、企業家、管理能力、技術能力和資金能力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戰略的先動性具有顯著影響。FMIR是以企業財務管理創新行為的風險性為因變量的回歸模型，在該模型中，企業家、資金能力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戰略的風險性有著顯著影響，而企業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資源約束、管理能力和技術能力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戰略風險性影響不顯著，可能的原因是：對發展戰略因素而言，企業決策往往是在對自身資源和能力（包括風險承擔能力）等充分評估的基礎上制定的，與自身情況相適配，即使在已知企業決策實施的財務管理創新存在風險性的情況下，為了支持和保障企業發展戰略，企業還是會選擇實施財務管理創新，因此，企業發展戰略與企業財務管理創新的風險性無關。

另外，財務管理創新戰略的風險性往往與決策相聯系，受企業決策者風險偏好的影響，企業家對財務管理創新的風險性具有正向影響。同時，企業決策者在做財務管理創新決策時，主要考慮驅動企業進行財務管理創新因素，以及企業內部資源和相關能力的支持性和適配性。企業內部的資金能力常常是企業高管層在進行財務管理風險性時關注的重點，因為企業資金擁有量決定了風險承擔力，所以企業資金能力會影響財務管理創新的風險性。然而，企業的管理能力和技術能力具有可以后天培養的發展性特點，即企業在一定的管理能力和技術能力基礎上，可以對這兩種能力再開發，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兩種能力與財務管理創新的風險性不相關。

綜上所述，本文提出的關于企業財務管理創新戰略影響因素的研究假設均得到不同程度的驗證，即企業的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資源約束、企業家、管理能力、技術能力和資金能力對財務管理創新有不同程度的顯著影響。

四、研究結論

本文的研究得出如下結論：首先，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和資源約束是財務管理創新決策過程的驅動因素；企業家、管理能力、技術能力和資金能力是財務管理創新實施過程的支撐/阻礙因素。其次，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資源約束、企業家、管理能力、技術能力和資金能力均對財務管理創新行為有不同程度的顯著影響，但是具體到財務管理創新的屬性層面上則有一些差異，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資源約束、企業家、管理能力、技術能力和資金能力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的創新性和先動性均有顯著影響，但在財務管理創新的風險性上，企業家和資金能力對企業財務管理創新的風險性有顯著影響，而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資源約束、管理能力和技術能力對風險性的影響不顯著。

除了企業家和資金能力這兩個支撐/阻礙因素外，企業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資源約束、管理能力和技術能力與財務管理創新的風險性無關，其原因可能在于財務管理創新的風險性屬于企業決策的層面，主要受企業高管層風險偏好的影響，所以與企業發展戰略、財務管理問題和資源約束無關；在實施的過程中可能涉及到資金投入，這與企業管理能力、技術能力也無關，這兩種能力一般是支撐企業財務管理創新實施的基礎。

基于此，企業可以根據上述影響因素做出財務管理創新的決策。一旦企業對自身的發展戰略進行調整，為了支撐企業戰略目標的實現，需要對原有財務管理進行戰略導向的變革，如在財務管理模式、手段、方法和內容等方面進行創新。隨著企業的發展變化，原有的粗放式管理會引致一系列的問題，進而影響/阻礙企業的可持續發展，為了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獲得立足之地，也迫使企業對財務管理進行精細化變革。資源是稀缺的，對企業組織的發展至關重要，企業內外部資源的價格（成本）也會發生各種變化，進而影響企業戰略目標的實現，為了應對資源約束給企業發展帶來的影響，作為基礎職能型管理活動的財務管理也需要進行適當的變革。綜上所述，企業應該及時評估自身的財務管理活動存在的問題，識別企業資源約束，且適時根據戰略變動做出實施財務管理創新的決策。

此外，為了在保證財務管理創新在執行過程中的順利進行，企業也需要對支撐/阻礙其財務管理創新成功施行的因素進行識別。前文的研究表明，企業家、管理能力、技術能力和資金能力既可以成為財務管理創新實施的支撐因素，也可能是阻礙因素。為此，企業在日常經濟管理活動中，需要關注對企業家導向的培養以及創新文化建設；通過引進優秀管理人才或對管理人員進行培訓從而提高企業的管理水平；除了引進外部先進信息技術外，企業也需要積極對信息技術進行研發，最終提高企業盈利能力、形成穩定的現金流，為創新活動提供支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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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徐雅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