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新自由主義與社群主義論爭中的個人與國家關系

梁超偉?王婷婷

【摘 要】 文章敘述了自由主義關于國家與個人關系的認知，社群主義關于國家與個人關系方面的論爭，闡述了兩者論爭的現實意義。認為個人權利和公共利益兩者不可偏廢，肆意突出任何一面都是對現代民主政治的背離。

【關鍵詞】 新自由主義;社群主義;個人;國家

20世紀70年代，以羅爾斯為代表的正義論戰勝功利主義推動了新自由主義的發展。二戰后通過對新自由主義批判社群主義逐步得以發展，它們在個人、國家以及個人和國家的關系等方面的論辯，深刻影響了當代政治學的發展。西方政治學圍繞自由與秩序的論爭，形成了一整套關于國家、社會、個人關系的學說。人類的生存離不開社群，社群主義的興起，打破了自由主義與保守主義的壟斷，形成三足鼎立的態勢。但是，不同主義的政治主張卻涇渭分明，作為當代西方最具影響力的新自由主義和社群主義也是如此，他們對國家與個人間關系的探討同樣惹人深思。

一、自由主義關于國家與個人關系的認知

先前的哲學家、政治學家對自由的追求及表達論證，使得歐洲文明一直烙印著自由的特征。拉斯基曾在《歐洲自由主義的興起》一書中所說：“在晚近的四個世紀以來，自由主義一直是西方文明的核心內容?！盵1]雖然在歷史的發展進程中“自由主義不過是由形形色色的思想家、觀點、制度及運動之間的類似物構成的松散家族，而據此就會出現無法確定的多個自由主義，沒有一個可以自稱是唯一具有權威性或正宗的自由主義”，[2]但是，自由主義仍然有其固定的價值本質。我們可將其概括為：自由、平等、個人主義、自由民主主義和自由主義的國家學說。

自由主義者認為，個人的權利與自由需要政府的保護，如同盧梭在《社會契約論》中所闡述的，自由是有邊界的，對個人權利和自由最好的保護需要一個維持秩序的國家強制力的保證。人類對自由的追求不僅是政府存在的前提，更是政府存在的價值所在。政府存在的意義在于保障這些權利，而不是剝奪去公民的相應權利。但單薄的個人面對整個國家機器時又顯得是微不足道的，如果掌握國家統治機器的國家政權隨意抹殺個人權利的話，單薄的個人作為個體根本無法與其抗衡。個人自由和權利的實現不得不依靠國家但同時又提防國家?！叭绻巳硕际翘焓?，那就不需要政府了。如果是天使統治人，就不需要對政府有任何外來的或內在的控制了”。[3]自由主義所倡導的“弱國家”觀就是國家“不應當做什么”。在自由主義理論看來，面對“必要的惡”的政府，權力分立和相互制衡是保障公民權利和自由的最有效方法。在自由主義視野下，在涉及公民個人時，國家應處于消極的角色。不能以一般的善和公共利益為借口來抹殺公民個人權利。絕對的權力相伴隨而來的是絕對的腐敗，權力的制衡是約束權力的最有效手段，對權力的約束是對政府和公民的雙重負責。正是基于對人性和權力的雙重不信任，自由主義構建了現代政治文明的制度底線。

二、社群主義關于國家與個人關系方面的論爭

社群主義認為，自由主義過度重視個人與國家關系中個人主義價值的實現，而忽視了在其中起很大作用的社群。自由主義沒有重視到社群在個人與國家之間所起的銜接作用。自由主義對社群價值的忽略導致了政治參與冷漠搭便車公民責任感的下降等一系列的社會問題。社群主義以社群為本位、公共利益優先為出發點，主張通過公共精神的振興來尋求新的倫理基礎。社群主義強調公共利益和普遍的善。社群主義認為正義與道德的基礎是公共利益與價值。所以，不僅個人生存離不開社群，個人所追求的自由與價值實現也離不開社群。社群是個人權利的基礎，個人和社群是難以分割的有機整體。社群主義將公共利益作為人類的最高價值。在追求公共利益的過程中，對共同體的共同任務的貢獻相關的賞罰概念，為有關非正義和德性的判斷提供了價值和基礎。所以，個人自由選擇的實現和種種個人權利的建構都是以個人所在的社群為基礎的。個人離不開社群，社群也離不開個人，兩者是相互依存不可分離的。正因如此，公共利益才是使公民權利得到保障的基石。社群主義秉持與自由主義截然相反的國家觀：“弱國家觀”。針對自由主義所主張的中立和不作為原則，社群主義提出了自己的見解：首先，自由主義國家中立原則是公共利益實現的絆腳石。公共利益實現的基礎在于公民的善行和美德，但這并不是與生俱來自發產生的，而是通過長期的教育學習獲得的。國家是建立公民正確觀念的基礎性力量。其次，國家中立原則是對政治合法性的踐踏。在社群主義視野下，對共同價值的認同是個人自由和價值實現的基礎，國家作用的缺失只會導致個人自由和價值淪為幻覺。而且公民權利清單的任意擴充和公民權利意識的彰顯導致了西方的民主制度的合法性危機?！笆匾谷恕钡恼c國家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已經有所弱化，必要的行政引導，社會福利政策等的，豐富了國家的內涵，這不是損害個人自由與民主政治，只是在公平與公正之間，更傾向于了公正，有能力實現自我的人，給與充分自由去自我發展，而沒有自我實現能力的人，則幫助他去實現自我。再次，自由主義一直對公民參與社會公共政治事務持消極態度而社群主義者則倡導公民積極參與社會公共政治生活。社會公共政治生活的豐富是公民自身價值得以實現的有效途徑，也是培育社會公共精神的重要手段。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提高公民的主體意識，塑造現代公民。歷史和實踐都已經表明，只有存在參與性的社會才能建立良性運轉的正義制度。同時，在這種全民參與的良好氛圍中，民主社會所包含的價值內核才能真正得以形成。社群主義堅持認為國家應該通過積極的作為來實現公共的善，進而增加公民的個人利益。

三、兩者論爭的現實意義

個人權利和公共利益兩者不可偏廢，肆意突出任何一面都是對現代民主政治的背離。新自由主義與社群主義關于強弱國家問題的區分是公益政治和權利政治論爭的具體表現。新自由主義的與社群主義的分別所秉持的“弱國家”和“強國家”立場在保障個人權利的同時，但也有可能潛在的威脅到了公民個人權利。自由主義過分強調政府的“守夜人”角色，從而為貧富差距擴大、社會秩序失衡、人居環境惡化等多種問題埋下了隱患。同時，社群主義所潛藏的最大危險是善優先于權利。國家為了普遍的善可以犧牲個人利益，有可能作為專制主義歷史殘渣泛起的相應理論依據。

在自由民主社會里，個人越來越自我化，自由至上的價值觀伴隨而來的是個人地位的絕對化，自由主義是個人中心主義得以存在的理論基礎，以個人為基點是自由主義理論建構的原點，以個人為基點伴隨而來的則是無可約束的個人主義，而這種個人主義成為了解構社會的重要推手，是造成各種社會危機的潛在威脅。面對社會分裂的事實和多元主義價值觀的沖突，在社群主義看來，為個人提供歸屬感的有效方式就在于以情感為紐帶的社群的構建，自由主義和社群主義理論之間存在著爭鋒相對，但也不乏理論的張力。兩者在一定程度上是辯證統一的，兩者相互補充，互為表里。社群主義是在個人主義充分發展的基礎上產生的，盡管社群早已存在，但它在個人自由主義發展面臨瓶頸時顯示了其獨特的魅力所在。

【參考文獻】

[1] HaroldJ.Laski.The Rise of European Liberalism[M].Allen and Unwin，1962.

[2] 約翰·格雷.自由主義[M].長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

[3] 漢密爾頓，等.聯邦黨人文集[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9.

【作者簡介】

梁超偉，男，中共四川省委黨?？茖W社會主義與國際共產主義運動在讀碩士研究生.

王婷婷，女，中共四川省委黨校中外政治制度專業在讀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