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頭湯治療骨關節炎的系統評價

林潔++陳俊++付長龍++葉錦霞++劉獻祥

【摘 要】目的：系統評價烏頭湯治療骨關節炎的有效性及安全性。方法：計算機檢索中國知網、維普、萬方、PubMed等數據庫，查找烏頭湯治療骨關節炎的臨床隨機對照試驗，檢索時間為建庫至2016年9月。采用改良Jadad評分法評價文獻質量，可定量分析的文獻采用STATA 12.0軟件進行Meta分析，否則僅進行描述性評價。結果：共納入12篇文獻，均為低質量文獻。Meta分析結果顯示，烏頭湯內服、外洗的總有效率與對照組相當，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 > 0.05）；烏頭湯內服合外洗、內服聯合西藥治療的總有效率較對照組好，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 < 0.05）。在減輕疼痛、延緩病情、改善功能活動等方面有一定效果，無嚴重不良反應。結論：烏頭湯對骨關節炎具有一定療效，安全性尚可；但由于本研究納入文獻數量較少、方法學質量不高等情況，結果有待臨床進一步驗證。

【關鍵詞】 骨關節炎；烏頭湯；系統評價；Meta分析

Systematic Evaluation on the Treatment of Osteoarthritis with Wutou Tang（烏頭湯）

LIN Jie，CHEN Jun，FU Chang-long，YE Jin-xia，LIU Xian-xiang

【ABSTRACT】Objective：To systematically evaluate the efficacy and safety of Wutou Tang（烏頭湯）in the treatment of osteoarthritis.Methods：Databases such as CNKI，VIP，Wanfang and PubMed were used to retrieve articles（from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databases to Septemper，2016）on the randomized clinical trials of treating osteoarthritis with Wutou Tang.The quality of the literature was evaluated by the modified Jadad scoring method.A meta-analysis was done for the quantitatively-analyzed literature with software STATA 12.0.Results：A total of 12 articles included were of low quality.The results of Meta-analysis showed that the total efficiency of Wutou Tang used internally and externally was equal to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and the difference was not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P > 0.05）.The total efficiency of Wutou Tang by oral administration combined with external washing，or oral administration combined with western medicine was better than that of the control group，and the difference was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P < 0.05）.It had some effects on alleviating pain，delaying illness and improving functional activity，without serious adverse reaction.Conclusion：Wutou Tang has a certain curative effect on osteoarthritis and its safe.But the results of this study need to be further verified because of the small amount of literatures and the low quality of methodology.

【Keywords】 osteoarthritis；Wutou Tang（烏頭湯）；systematic evaluation；Meta-analysis

骨關節炎（osteoarthritis，OA）是一種病因病機尚不明確的中老年常見疾病。近期公布的全球疾病負擔評估指出，OA已成為全球主要疾病負擔之

一[1-2]。面對老齡化社會的來臨，尋求一種性價比高的方式防治OA將成為社會的需要。目前，OA的現代治療主要包括自我保健、西藥治療、物理治療、外科手術，但從綜合療效、經濟、副作用及并發癥等方面考慮，仍未有讓人較為滿意的治療方式，故不少學者將研究方向著眼于傳統中醫藥領域[3]。烏頭湯出自《金匱要略》，以麻黃、白芍、黃芪、川烏、甘草組方而成，共奏溫陽散寒、除濕止痛之功效，主要運用于治療寒濕歷節病。臨床文獻研究表明，烏頭湯治療OA具有一定療效，但川烏的毒性作用使其在臨床廣泛運用具有局限性[4-5]。本研究擬通過烏頭湯治療OA的有效性及安全性進行系統評價，以期為烏頭湯治療OA的臨床運用及深入研究提供證據參考。

1 資料與方法

1.1 檢索來源與策略 計算機檢索中國知網、維普、萬方、PubMed等數據庫，檢索時間為建庫至2016年9月。中文檢索詞為“烏頭湯”“骨性關節炎”“骨關節炎”“骨關節病”“退行性關節炎”；英文檢索詞為“Wu Tou Tang”AND“osteoarthritis”。

1.2 納入標準 ①烏頭湯治療OA的臨床隨機對照試驗；②干預措施中治療組為烏頭湯或在對照組基礎上用烏頭湯，不限定具體治療方式。

1.3 排除標準 ①重復文獻；②動物實驗研究、綜述類文獻；③回顧性研究、非隨機對照試驗；

④數據不對應文獻。

1.4 文獻篩選與質量評價 2位參與者獨立按照納入和排除標準進行文獻篩選，如有分歧由第三方協助判斷。確定納入文獻后，采用改良Jadad量表評價各文獻的質量，評價從隨機序列產生、隨機化隱藏、盲法、退出與失訪四點出發，1～3分表示文獻質量低，4～7分表示文獻質量高。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STATA 12.0軟件對納入研究進行定量分析。當異質性P > 0.1且I 2 < 50%時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否則采用隨機效應模型。以

P < 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結 果

2.1 文獻檢索結果 初步檢索出相關文獻72篇，

通過查重、閱讀題錄及全文等方式篩選后，共有12篇文獻[6-17]符合納入標準，發表年份為2006～2016年，均為中文文獻。納入文獻的基本特征見表1。

2.2 文獻質量評價 納入文獻均為低于4分的低質量文獻。僅2篇文獻[7，13]具體說明由拋硬幣、隨機數字表法產生隨機序列，其余僅提及“隨機”；所有文獻未提及隨機化隱藏及盲法的實施情況；

3篇文獻[9-10，14]報道退出與失訪人數。

2.3 文獻統計分析 納入12篇文獻中，研究對象均為膝OA患者，4篇文獻[8-10，13]具體說明其屬寒凝證型。在所有納入文獻中，烏頭湯的運用方式有單方煎服（5篇）、單方煎煮外洗（2篇）、單方煎服合外洗（2篇）、烏頭湯聯合西藥治療（3篇）。納入文獻除[15-16]未提及基線比較，其余均有可比性。所納入文獻的結局指標主要為總有效率的分析，個別文獻從關節疼痛情況、關節功能評價、不良反應、復發率進行分析。

11篇文獻[6-14，16-17]進行總有效率的評價，異質性檢驗顯示P = 0.000，I 2 = 86.2%，選擇隨機效應模型分析，其效應量為RR = 2.22，95%CI = [1.018，1.323]，Z = 2.22，P = 0.026；但漏斗圖分析存在較大偏倚，故進行亞組分析。5篇文獻[6-10]中烏頭湯內服與其他療法進行比較，異質性檢驗顯示P = 0.002，I 2 = 73.6%，選擇隨機效應模型分析，其效應量為RR = 0.967，95%CI = [0.847，1.104]，Z = 0.49，P = 0.662，2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表明烏頭湯內服治療OA的總有效率與其他療法大致相同，見圖1。2篇文獻[11-12]中烏頭湯外洗與其他療法進行比較，異質性檢驗顯示P = 0.858，I 2 = 0%，選擇固定效應模型分析，其效應量為

RR = 1.132，95%CI = [0.959，1.336]，Z = 1.47，P = 0.142，2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表明烏頭湯外洗治療OA的總有效率與其他療法大致相同。見圖2。2篇文獻[13-14]中烏頭湯內服合外洗與其他療法進行比較，異質性檢驗顯示P = 0.001，I 2 = 90.5%，選擇隨機效應模型分析，其效應量為RR = 2.13，95%CI = [1.037，2.399]，Z = 2.13，P < 0.05，2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表明烏頭湯內服合外洗治療OA的總有效率高于其他療法。見圖3。2篇文獻[16-17]中烏頭湯內服聯合西藥治療與單純西藥治療進行比較，異質性檢驗顯示P = 0.865，I 2 = 0%，選擇固定效應模型分析，其效應量為RR = 1.343，95%CI = [1.157，1.559]，Z = 3.87，P < 0.05，2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表明烏頭湯內服聯合西藥治療OA的總有效率優于單純西藥治療。見圖4。

其他結局指標因納入文獻數量較少，不能合并分析，僅進行描述性分析。3篇文獻[7，9-10]對患者治療前后癥狀和體征進行評分，但具體評價內容不一致，黎友允等[7]從關節疼痛、功能、活動能力進行分析，胡志勇等[9-10]則從遇寒加重、僵硬情況、酸軟程度等方面進行評價，評價指標不一致，不予納入Meta分析，但此2篇文獻均表明烏頭湯內服能有效改善患者臨床癥狀和體征。2篇文獻[13，17]從膝關節功能評分判斷患者病情緩解情況，因其分值表示的意思不同，不予進行Meta分析。1篇文獻[15]

以患者自訴疼痛變化為療效觀察指標，并制作相關圖表來表示，結果表明烏頭湯聯合西藥組的疼痛緩解率優于單純西藥組。僅1篇文獻[11]對患者進行1年

后隨訪，烏頭湯外洗組的復發率少于對照組。3篇

文獻[9-10，14]進行不良反應評價。胡志勇等[9-10]在設計試驗中提及從血常規、紅細胞沉降率、肝腎功能等指標進行安全性評價，結果只給出不良反應例數而未說明具體情況，烏頭湯發生不良反應例數較雙氯芬酸鈉片少。孫有松等[14]采用蟲類五味烏頭湯治療，結果試驗組發生7例腹瀉且不能堅持整個療程，對照組有5例患者皮膚出現水泡并伴有破潰。

3 討 論

本研究共納入12篇文獻進行系統評價。烏頭湯在治療方式上各有不同，包括內服、外洗、內服合外洗、內服聯合西藥治療，納入文獻的研究對象均為膝OA患者，文獻的質量普遍偏低，僅少數描述隨機序列的產生、退出與失訪情況，所有文獻均未提及隨機、隱藏及盲法實施情況。Meta分析結果顯示，烏頭湯外洗及內服與對照組的總有效率無明顯差異，烏頭湯內服合外洗、內服聯合西藥治療的總有效率均優于對照組，但是總有效率的評價標準不一致，部分文獻自擬標準，結果可靠性不高。從治療前后癥狀及體征、膝關節功能評分來看，烏頭湯優于對照組，但結果有待大樣本數據驗證。在安全性評價方面，烏頭湯安全性尚可，未出現嚴重不良反應，但考慮樣本量較少且信息記錄不完全，真實情況還需在臨床進行大樣本觀察。

根據評價情況，筆者認為，烏頭湯治療OA具有一定療效，但因本研究納入文獻數量較少、文獻質量不高，結果的可靠性有待進一步驗證。在分析各篇納入文獻及總結本研究基礎上，筆者提出以下幾點建議，以期為相關學者提供一些研究思路參考。①中醫講究辨病辨證，方劑應用遵循理法方藥，故受試對象的納入及排除標準不僅要根據中、西醫相關診斷標準，同時也要兼顧辨證分型。②本研究所納入文獻的方法學質量較低，建議今后相關研究應詳細描述具體隨機分組方法、隨機分配隱藏的實施及探索，并規范好適合中醫藥臨床試驗中盲法實施判斷標準。③本研究納入文獻中，烏頭湯具體運用方式有所不同，但烏頭湯是仲景經方，藥物配伍、劑量、煎煮方法、服藥方法都有嚴格的界定，建議以后研究應在遵循經典基礎上再進一步創新，從而再研究何種治療方式療效更佳。④進行結局指標評判時要嚴格按照有關標準進行，盡量避免據自擬標準來評價，可多種指標進行評價。此外還應注意隨訪觀察，記錄好一定時間后的病情狀況，從而更全面、可靠地評價烏頭湯的療效。⑤不良反應的具體評判標準應盡快規定好，研究者要注意報告試驗中烏頭湯的不良反應并詳細描述具體情況。⑥關于研究烏頭湯組方在臨床使用中如何更好地發揮減毒增效作用具有很大意義[5]，日后可從組方含量不同配比、藥物煎煮方法不同等方面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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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6-11-02；修回日期：2017-0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