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翦氏夫人

■ 謝柏梁 中國戲曲學院

劇翦氏夫人

■ 謝柏梁 中國戲曲學院

人 物

翦氏夫人—— 本名鄧蕊，明大將鄧愈之女。朱元璋收為義女后，封為吐葉公主。御賜翦八士為妻，先稱朱翦夫人，后稱翦氏夫人。

鄧 愈——明大將，鄧蕊之生父。

朱元璋——明太祖。

翦八士—— 維族，原籍新疆回部哈密人。本名哈勒八十。元燕京總兵。后降明，御賜其姓名為翦八士，晉封鎮南定國將軍、都督。

哈勒七九—— 哈勒八十之兄，元代副將、北元駐云南將軍。

獨眼龍—— 本為云南黑風山土匪首領，后歸順翦八士，為前鋒統領。

師 爺—— 原為黑風山土匪師爺，后歸順翦八士。

副 將——翦八士副將。

翦拜著——翦八士與翦氏夫人之子。

哈常蒲—— 翦拜著之長子。后返回新疆庫爾勒尉犁縣定居。

哈常黎—— 翦拜著次子，漢名翦成。任衛千戶，定居桃源。

老太監、獄卒（老家院）

使女、劊子手、兵將、市民若干。

序 引 冊封公主

【明太祖洪武元年，南京皇宮。

太 監 文武百官聽者，今有大將軍鄧愈，將愛女鄧蕊，過繼給洪武皇帝，鄧家父女，叩頭謝恩吶。

眾 人 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 （扶鄧蕊）鄧愛卿平身，阿蕊隨我來??！ 哈哈哈！

鄧 愈 拜謝圣上。

鄧 蕊 阿蕊拜謝生父養育之恩！

朱元璋 好女兒孝心不淺吶。還有呢？

鄧 蕊 朱爸爸皇恩浩蕩！

朱元璋 好一個聰明伶俐的小阿蕊！

（唱）當年義父郭子興，

揭竿起義纏紅巾。

戰場上，賜我養女恩匪淺，

到如今，馬皇后天下傳美名。

鄧將軍愛女初吐蕊，

朕封她吐葉公主金枝玉葉裊婷婷。

鄧愈父女 拜謝皇上！

朱元璋 平身！

（接唱）自古皇上嫁公主，

吐葉待嫁選群英。

誰人能入她法眼，

金枝玉葉伴愛卿。

眾 人 吐葉公主金枝玉葉……花落誰家富貴滿門!

朱元璋 退朝！

【收光。

第一場 美救英雄

【南京雨花臺。

太 監 奉旨斬要犯，砍頭雨花臺。鮮血噴人眼，閑人快走開。

劊子手 犯人行動些，閑人快閃開。

哈勒八十 冤枉??！

（唱）遭刑憲戴長枷踉蹌步邁，

眼前是風腥血濺的雨花臺。

罷罷罷，自古英雄終一死，

恨恨恨，丹心難表向誰鋪排？

【吐葉公主上。

太 監 我說哈勒巴子……

哈勒八十 公公容稟，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不是什么媽的個巴子，而是堂堂正正的哈勒八十！

太 監 哈哈，看這高鼻梁藍眼睛的回回，還對漢語的精妙之處，頗有了解啊。

哈勒八十 士可殺而不可侮，再說我家世代維族，也不是回族兄弟啊。

吐葉公主 （旁白）好一位文質彬彬、儀表堂堂的偉丈夫啊。

劊子手甲 少啰嗦，脖子伸長了。

劊子手乙 是啊，都死到臨頭，還要賣弄啥子“國學”。

哈勒八十 拜托二位哥哥，一會動刀，砍得好看些。

劊子手甲 你就放心好了，我們都是專業人士。

劊子手乙 死都要死了，還要好看作甚？

哈勒八十 我雖然冤枉而死，可別嚇著諸位看客啊。

吐葉公主 （旁白）您瞧，他死到臨頭，還在為觀眾著想啊，有境界！

老太監 哎呀，你一個元代的軍爺，從元大都押到明南京了，大家都驗明正身了，都走了，就剩你一人了，還鳴的哪門子冤，叫的哪門子屈呢？

吐葉公主 是啊，這其中必有原委在！

哈勒八十 （唱）元大都押至在南京來，

有幾多偉丈夫歌哭哀哀。

吐葉公主 （旁唱）有道是英雄不怕死，

須眉漢怎能學那女裙釵。

哈勒八十 （唱）說什么天生我材必有用，

原本是他朱明王朝妒英才！

吐葉公主 （旁唱）我義父改朝換代天照應，

打江山憑的是網羅人才。

太 監 巴子，不，八十，這就是您把話說差了。你攻擊本朝，又給抓了個現行。刀斧手!

刀斧手 在!

太 監 奉上三碗酒，即刻送上路！

太 監 是?。ㄟf酒）

哈勒八十 （飲酒，唱）頭碗酒把家鄉拜，

列祖列宗敬泉臺。

吐葉公主 想這維族的軍爺，孝心可敬??！

太 監 唔，少數民族也有這反哺之情啊。

哈勒八十 （唱）二碗酒把惠宗拜，

未能盡忠死城臺。

吐葉公主 開口就提元惠宗，還是位高級的將領啊。

太 監 這也是奇怪啦，你又不隨惠宗皇帝逃跑，又不鼓動燕京兵將抵抗，當然只有束手被擒的份兒啰。

哈勒八十 唉！

（唱）三碗酒，把列位拜，

把把把我這燕京總兵送上了陰曹地府望鄉臺。

愿愿愿長兄七九人還在，

哈勒血脈未沉埋。兄弟，動手吧，來生再見，后會有期?。ü颍?/p>

吐葉公主 他是燕京總兵、大都衛戌區司令？

太 監 喝多了，喝醉了，吹牛了，做夢了。他呀，最多就是個守城門的班長。要是燕京總兵，那就輪不到我來監斬嘍。得，咱就成全他的美夢吧。

劊子手 開斬——

吐葉公主 且慢，刀下留人！

劊子手甲 小姑娘少啰嗦！

劊子手乙 妨礙了公務，小心把自己也給繞進去了。

太 監 小民女啊，你吃了老虎心豹子膽啦，您真把您自己當成金枝玉葉的公主啦？

吐葉公主 正是本宮！

太 監 哎呀，老的眼睛花了，不知吐葉公主駕到，沖撞您了。

劊子手 （跪）不知公主駕到，沖撞您了。

吐葉公主 且將此人押回大牢，皇上要重新審理！

眾 人 得令！

【收光。

第二場 獄結同心

【大獄內。

獄 卒 （念）奇怪奇怪真奇怪，

敢把生死做買賣。

開刀問斬的死刑犯，

活著回到監獄來。得啦，咱們趕快把合法侵占的死人財產，金頭盔、銅護心、銀錠子、皮靴子，趕快還給人家活著回來的軍爺吧。我說軍爺嘞——

哈勒八十 是哪一個??？

獄 卒 軍爺這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把這些替您保管的器物啊，統統地完璧歸哈勒了。

哈勒八十 多謝老人家吉言。我想這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早也是死，遲也是死，這些器物么，還是有勞老人家保管的好啊。

獄 卒 還了還了啊，看這些器物都是將軍的佩戴，將來軍爺上陣殺敵，用得著。

哈勒八十 真的還會馳騁疆場，上陣殺敵，我還用得著？

獄 卒 用得著！

哈勒八十 既然如此，多謝老人家，我就穿戴起來啊。

【太監打著燈籠，帶吐葉公主上。

吐葉公主 （內唱）乘黑夜探大牢步履急忙——

太 監 公主當心行走啊。

吐葉公主 （唱）顧不得這路又滑、階又深，陰

風慘慘撲面龐，

處處曲折、道道關鎖、重重殺

機、層層屏障！

太 監 公主走好了。（腳下打滑）

吐葉公主 （扶太監）老公公當心！

（唱）救下了英雄漢扭轉了法場，

要探清這燕京總兵是真是假他的巧行藏。

太 監 公主駕到，獄卒開門來。

獄 卒 （開門）貴人到此，犯人還不跪下？

哈勒八十 男兒膝下有黃金，我跪她何來？

太 監 這一維族同胞，您又開始調書袋子了。你且看看，她是何人？

獄 卒 您就別張狂了，瞪大眼睛好好看看吧?。〒芰劣蜔簦?/p>

哈勒八十 呀！

（唱）是神仙下地獄，霎時間人間天上！吐葉公主 （唱）是星宿放光芒，好一員元帥猛將。哈勒八十 （唱）她的雙眸比那星星還要明亮，吐葉公主 （唱）他的氣度比那滿月還要輝煌。哈勒八十 （唱）禁不住心頭小鹿碰碰撞，

吐葉公主 （唱）霎時間時空靜止無有了主張。

【哈勒與吐葉二人對望，做呆滯狀。太 監 情況有變，我這邊拉?。ㄗ隼豆张c吐葉左邊心弦科）

獄 卒 趕緊配合，我那邊扯?。ㄗ隼豆张c吐葉右邊心弦科）

【哈勒八十與吐葉公主恢復正常。太 監 我說巴子啊，公主就是把您從刀山上救回來的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你還不跪下謝恩？

獄 卒 怪不得你能活著回來，還不跪下，你的良心難道被狗吃了？

太 監 你也別得瑟兮兮的，大牢里頭，你給他穿上將帥的行頭，難道要讓此犯人帶兵打仗不成？

哈勒八十 人犯哈勒，跪拜恩人，多謝公主不殺之恩?。ㄏ鹿颍?/p>

吐葉公主 這個……男人膝下有黃金，跪不得的?。ㄍ颍?/p>

獄 卒 這個——

太 監 什么這個那個的，趕快拿一個蒲團給公主墊一墊……

獄 卒 遵命?。闷褕F科）

太 監 咱們趕快回避啊。

獄 卒 守土有責啊。

太 監 你好不知趣?。ㄌ擢z卒，同下）

【朱元璋暗上。吩咐太監、獄卒不要聲張。

哈勒八十 這大牢里頭，陰氣森森，公主不可久留啊。

吐葉公主 是啊，這地下潮氣太重，將軍不可久跪呀。

【兩人相互攙扶，同起。

哈勒八十 公主啊!

（唱）賢公主救命恩沒齒難忘，

吐葉公主 （唱）為父皇掃平天下尋覓賢良。

哈勒八十 （唱）南京興大都敗元朝滅亡，

吐葉公主 （唱）北土定中華寧尚有那九溪十洞賊寇在南疆。

哈勒八十 （唱）你怎知燕京總兵不是酒醉把人誑？

吐葉公主 （唱）飲酒后吐真言總乃人之常。

哈勒八十 （唱）也有那求生心切言豪語壯，

吐葉公主 （唱）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豈有那騙人的歹心腸？

哈勒八十 著啊，士為知己者，死亦何憾?。ㄎ兆」鞯氖郑?/p>

吐葉公主 女為悅己者容，名花生香?。ǘ讼鄵恚?/p>

朱元璋 （念）夤夜結連理，

大牢涌鴛鴦。

哈勒八十 這是工對啊。

吐葉公主 父皇，羞人答答的，這可怎生是好啊。（抱住朱元璋撒嬌）

哈勒八十 故元燕京總兵哈勒八十，跪拜大明皇上！

吐葉公主 父皇，他還挺懂事的！

朱元璋 平身！哈勒八十，孤來問你，你既為燕京總兵，卻為何不護佑元順帝，反倒茍且偷生呢？

哈勒八十 陛下容稟！

（唱）通州城外鼙鼓響，

哈勒我派兵將帶車馬護送順帝走北方。

齊化門前火炬亮，

順帝他、他——

朱元璋 他怎樣呢？

哈勒八十 （唱）他要我火燒城樓玉石俱焚灰燼飄揚。

朱元璋 想那大都城內，西風頻吹，一旦用火，我軍從東攻城，危乎殆也！

哈勒八十 陛下圣明！

（唱）烈火焚燒無方向，

軍民百姓全遭殃。

大都市井盡燒毀，

陛下您改名北平也神傷。

英雄到此進退難，

徘徊不定無主張。

朱元璋 （唱）仁心常在是良將，

保住了軍民百姓與城墻。

徐達神兵從天降，

綁住了燕京總兵押南方。

元帥你隱瞞身份不肯講，

生怕惹惱了我朱元璋。

要殺是我的錦囊計，

要放是公主的好心腸。

天道恢恢豈遺漏，

將軍有功就該賞。

元帥若肯誠歸降，

與吐葉今生今世結為雙。

一起鎮守南國去，

驅賊寇、靖邊疆，

保朕的江山萬年長。

朱元璋 八十，成婚之后萬不可欺負我的公主啊。他的生父就是那百戰百勝的鄧愈元帥啊。鄧元帥要發怒啊，誰也惹不起……

哈勒八十 借來十個膽子，八十我也不敢欺負公主啊。

朱元璋 我的小公主，你可不要欺負哈勒八十這一員虎將啊。

吐葉公主 父皇，您就放心好了。鄧家的閨女、

朱皇的公主，我是個溫柔的人吶。

朱元璋 請教這哈勒——

哈勒八十 是姓。

朱元璋 八十？

吐葉公主 哈勒在家族的同輩兄弟中排行八十，便以此為名啦。

朱元璋 既有八十，必有七九？

哈勒八十 是啊，想我弟兄十人，八人夭亡。只有我與七九，當兵吃糧……

朱元璋 那七九呢？

哈勒八十 七九也在故元京城中為副將，只是這亂馬軍中，不知去向。

朱元璋 也罷，朕賜你姓翦名八士，為我剪除云貴賊寇，你看如何？

翦八士 謝主隆恩，兒臣翦八士定會剪除云貴賊寇，做個真正的勇士！

吐葉公主 他倒會甜言蜜語，來事兒特快喲。

朱元璋 你呀，嫁夫隨夫，以后也要隨夫改姓……

翦八士 啟稟圣上，朱皇大姓，兒臣不敢篡改。

吐葉公主 得啦，俺們以后就成了朱翦夫人，豈不是兩全其美??！

朱元璋 好，就依我公主所言，從此就稱朱翦夫人吶?！咎O上。

太 監 啟稟皇上，公主大婚的喜宴，俱已備好。

朱元璋 好啊，翦八士，多少文臣武將、王公貴族，都要娶朕的公主，還是你有福氣，獨占鰲頭??！

【音樂聲中，眾人大笑。切光。

第三場 比翼南征

【南征路上，翦字大旗高高飄揚。

【男軍騎馬登山。

【女軍劃船涉水。

翦八士 （內唱）奉皇命一路行來逢山開路，

夫 人 （內唱）征蠻夷日夜兼程遇水劃船。

【翦八士與夫人上。

翦八士 （唱）天藍藍碧空如洗天高皇帝遠，

夫 人 （唱）水碧碧滇池似鏡水闊舟船寬。

翦八士 （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夫 人 （唱）彩云之南豈敢翻天。

翦八士 （唱）鞍馬勞頓妻何苦？

夫 人 （唱）夫唱婦隨心也甜。

【探子上。

探子甲 啟稟將軍，來此已是黑松嶺。欲過黑松林，必過一線天。

翦八士 黑松嶺盜賊的基地，

夫 人 一線天奪命的深淵。

翦八士 是啊，我料此地必有埋伏，再探！

探 子 得令?。ㄏ拢?/p>

翦八士 此地山深林密，

夫 人 溶洞眾多。

翦八士 舉反朱之旗號，

夫 人 行盜匪之行徑，

翦八士 殺人越貨，罪在不赦！

【探子復上。

探 子 報，一線天左山右嶺都有埋伏，前面有溶洞深淵。

夫 人 果不其然，盜匪依據天險，做好了頑抗的準備。

翦八士 呀！

（唱）負隅頑抗禍心見，

貿然闖入必被殲。

倘若是知難而退止步不前，

豈不是有損大明聲威皇家尊嚴？

平生征戰歷萬險，

如今方曉行路難！

夫 人 夫君不必憂慮，當今之計嘛……

翦八士 夫人卻有何錦囊妙計？

夫 人 舍不得夫人套不了狼！

翦八士 此話怎講？

夫 人 咱們女軍化妝成結婚的隊伍。

翦八士 著啊，大軍從兩邊包抄后路。

夫 人 只待土匪下來搶劫，我們再里應外合，將匪徒一舉全殲!

翦八士 此計雖好，萬一夫人有閃失，我有何臉面再見皇上？

夫 人 豈不聞不入虎穴——

翦八士 焉得虎子？來啊，咱們照計行事！

夫 人 照計行事，咱們扮起來?。。ǘ送Γ?/p>

【眾人退下。

【少頃，一支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進入一線天。

夫 人 （扮新娘騎馬上）

（唱）平原的新娘坐花轎，

眾 人 （唱）山上的新娘揮馬鞭，揮馬鞭。

夫 人 （唱）漢家嫁女哭父母，

眾 人 （唱）瑤族嫁女唱翻天，唱翻天。

夫 人 （唱）年年吶青草發新芽，

歲歲吶苞蕾開嬌花，

十六歲姑娘要出嫁，

發芽開花、開花結果生娃娃。

女 隊 新娘子唱的好啊。

夫 人 唱的好什么，又沒有男人和歌幫腔唦。

【土匪頭子獨眼龍帶師爺上。

獨眼龍 誰說沒有男人，我來幫腔唦。

師 爺 大王且慢。當心有詐！

獨眼龍 詐什么詐？慢說這十幾個花花姑娘，就是幾百個大老爺們，進了這一線天，還不是聽我擺布？

師 爺 這十幾個伴娘么，臉盤美，胸脯挺，柳腰細，屁股大，肯定不是偽娘。

獨眼龍 當然是如花似玉的真姑娘。你呀，到底經歷得太少。

師 爺 那是那是，還是大王見多識廣，閱人無數。

獨眼龍 唉，說來慚愧，別人看女人是用眼睛看，老子我看女人——

師 爺 怎么樣呢？

獨眼龍 用鼻子聞聞，就知道高矮美丑，黑白胖瘦呢。

師 爺 且慢，這新娘子包著蓋頭，又焉知不是土老財家的女人出嫁——

獨眼龍 怎么講？

師 爺 一群孔雀陪山雞唄。

獨眼龍 那你閃過一旁，我倒要揭開這紅蓋頭，留神地看上一看。（揭蓋頭）哎呀我的娘??！

師 爺 怎樣??？

獨眼龍 鶴立雞群，鳳鳴九霄??！

師 爺 那您就把她收為壓寨夫人，豈不為美？

獨眼龍 壓得住，壓得住啊。

師 爺 其她女子都賞給眾頭領？

獨眼龍 大家有份，大家有份，師爺你要是腰不痛，也來一個試試？

師 爺 小的打小腰不大好，腎虧腎虛，受之有愧??！

獨眼龍 天賜良機，山上的兄弟們，快下來選娘子??！

師 爺 且慢，大王，萬一這些美嬌娘有詐呢？

獨眼龍 你自己吃不了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

師 爺 這個……

獨眼龍 （唱）百媚千嬌美嬌娘，

（夾白）除你之外啊，

（接唱）哪個男人不心慌。

今夜上床啃一口，

明年生兒育女叫爹娘。

師 爺 （唱）倘若她們把咱誑，

翦八士的隊伍山后藏？

獨眼龍 （唱）這么多女人在咱手，

投鼠忌器他敢囂張？

【獨眼龍一聲唿哨，山上的土匪都下來搶奪姑娘。

夫 人 （抽出匕首。唱）

刀在手、箭在弦縱馬奔忙，

獨眼龍 （唱）藏鳳洞水深千尺權做洞房。

【翦八士帶領將士追上。

翦八士 （唱）殲敵寇里應外合神兵天降，

夫 人 （唱）棄馬匹上扁舟洞深水長。

獨眼龍 哎呀，船只都被這些美人搶走了，咱們趕緊跳水去抓花姑娘！

【翦八士部隊追上，夫人帶領女軍，前后夾攻，與匪徒開打，活捉獨眼龍。

獨眼龍 罷罷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取匕首欲自刺）

翦八士 （奪過匕首）你若投誠，待我奏過圣上，封你為黑松林團練！

獨眼龍 情愿歸附翦將軍！

翦八士 附近匪徒呢？

獨眼龍 我也一并勸降。

翦八士 口說無憑！

師 爺 有備無患，我已經寫下降書了。

眾 人 （指師爺）啊，你倒有先見之明。哈哈哈！

第四場 桃源聚散

【常德桃源，萬畝桃花盛開?！咎O上。

太 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翦八士將軍、吐葉公主朱翦夫人，征討云南黑風嶺，土匪望風歸降，揚我大明國威。特封翦八士為鎮南定國將軍，授職荊襄都督府都督，鎮守湖廣辰常，統領云貴邊疆。封吐葉公主為武威夫人。以常德為其治所，封其良田三千畝，跑馬射箭，營建翦府者！謝恩吶。

眾 人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伴唱：

“桃花江是美人窩，

維漢姻緣線引梭。

如剪清溪雙照影，

生生死死為情亸?！?/p>

【歌唱聲中，壯麗氣派的翦府落成。

【翦八士與夫人抱著孩子上。

夫 人 （唱）為情多，生下嬌兒盼嬌娥。

翦八士 （唱）為情多，兒在肩上幸福馱。

二 人 （合唱）桃花源里可耕作，

恩愛夫妻子孫多。

夫 人 （唱）生下男子將軍樣，

翦八士 （唱）生下女兒觀音佛。

夫 人 （唱）武陵風水千般好，

翦八士 （唱）芝麻開花結籽多。

合 唱 父皇恩德拜不夠，

大兒小名喚拜著。

【師爺匆忙上。

副 將 稟大人，黑松林師爺拜見。

翦八士 啊，快快有請！

師 爺 將軍，大事不好。

翦八士 何事驚慌？且自道來。

師 爺 黑松林獨眼龍統領，他他他……

翦八士 怎么講？

師 爺 我們的隊伍，被一伙匪徒包圍啦。為首的金發碧眼，長得好像……我裝死逃出，特來拜求援兵。

夫 人 哎，師爺，您是怎么說話的……

師 爺 我打嘴，自己打嘴，我忘了將軍也是金發碧眼的人吶。

翦八士 師爺不必驚慌。不管哪里人等，膽敢犯我大明之天威，雖遠必誅！

師 爺 （跪）黑松林獨眼龍統領麾下之師爺，跪謝將軍！

夫 人 師爺且喝口水，且聽將軍吩咐。

翦八士 （對副將）吩咐大軍，速作準備，救人要緊，今日便揮師南下者。

副 將 得令?。毕拢?/p>

夫 人 將軍！

翦八士 （示意眾人退下）夫人?。ǘ讼鄵恚?/p>

【伴唱：

“桃花江是美人窩，

維漢姻緣線引梭。

如剪清溪雙照影，

生生死死為情亸?！?/p>

夫 人 （唱）為情亸，生離死別苦折磨，

翦八士 （唱）為情亸，嬌妻幼子牽掛多。

夫 人 將軍切莫牽掛太甚。我父皇戎馬軍中，多次出生入死。他多次脫險后說：

（吟唱）托身帝王家，生死同一窩。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翦八士 是啊，帝王家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墒俏音灏耸堪?，寧肯自己碎尸萬段，（夫人急掩其口）也要保全妻子啊……

（唱）生來不曉愁滋味，

慣看沙場血成河。

如今妻、子成三口，

別離雙腿如石磨！

【三口之家難舍難分。

【副將與師爺上。

副 將 稟報將軍，部隊集合完畢。

翦八士 好，吹起號角，撐起軍旗，得勝班師，再返桃源！

眾 人 得勝班師，再返桃源！

翦八士 出發！

【收光。

第五場 尋夫辨夫

【合唱：

“將軍一去音訊少，

秋草春花冰雪摞。

四季循環遵節氣，

戰場哪知死與活?！?/p>

【老家院上。

老家院 哎呀，氣氛太悲壯了。我，翦府的老

家院，吐葉公主——也就是朱翦夫人的心腹之人啦。怎么，大家還不鼓掌表示歡迎？看我眼熟是吧？這就對了，我就是在南京天牢里頭見證將軍與公主愛情的老獄卒。其實當時我也不敢多看，主要就是在外面望風。這一望就望得好啊，公主看我還機靈，就讓我跟著到了湖南，在這常德桃源當家院呢。去年的人間四月天，將軍出征前說：得勝班師，再返桃源。來來來，大家一塊說——

眾觀眾 得勝班師，再返桃源。

老家院 可是春花秋月瞬時過，桃李東風又一年了。這不，皇上的公主、將軍的夫人思夫心切，看我穩重，帶著咱去云南，找將軍去了！夫人、秋月，兵丫頭們，咱們走??！

【夫人、秋月與女兵上。

夫 人 （唱）急切切尋夫君長路漫漫，

有情人哪管它危巖高高流水潺潺。

不知前方戰事緊，

不曉將軍貴體安，

想人的日子怎了斷，

心也痛來眼又酸。

天天以淚來洗面，

夜夜更鼓未成眠。

嬌兒自有乳娘管，

拜著他茁壯成長在桃源。

不如千里尋夫去，

便從湖南下云南。

眾 人 （合唱）車馬并行兼日夜，

逢山架梯，遇水行船。

一唱三嘆日月快，

輕舟已過萬重山。

老家院 夫人好啊。來此已是玉龍雪山。

夫 人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啊。

【眾人登山科。

老家院 越往上走，越是寒冷啊。

夫 人 （唱）左盤右旋登雪山，

險壁危巖步步難。

蒼鷹飛掠驚群鳥，

猿鹿哀鳴畏登攀。

山下暑熱山上寒，

人間冷暖不一般。

將軍他把江山守，

萬夫莫開他一夫當關。

【哈勒七九從懸崖處滑下來，暈倒?！颈娕鼑?。

老家院 夫人且靠后，讓我來看。啊呀不好了！

夫 人 何事驚慌？

老家院 是咱們家的將軍摔暈過去了！

眾女兵 是啊，將軍摔暈了。

夫 人 （急將自己的披風脫下，蓋在其身上）

呀！

（唱）看眼前分明是將軍模樣，

一樣的卷發碧眼高鼻梁。

（親自掐其人中）

哈勒七九 （蘇醒）呀，

（唱）曾記得懸崖峭壁滑下蒼茫，

蒙恩人相救助恩德久長。

夫 人 （唱）乍一看仿佛是夫君模樣，

卻緣何對面不識恩愛的妻房？

哈勒七九 （唱）是這樣救命之恩終生難忘，

卻為何女嬌娥佩刀荷槍？

夫 人 （唱）滿腹疑云費思量，

哈勒七九 （唱）待問清內情后再作主張。

【獨眼龍、師爺帶隊巡山上。

師 爺 大人不好了，前方有情況！

獨眼龍 什么情況，臥倒！

師 爺 人不太多，還有女流之輩，咱們包抄過去？

獨眼龍 好的，咱們立即行動，把他們包圍起來！

師 爺 好像是將軍夫人到此啊。

獨眼龍 哈哈，看我的。何方女裙釵，膽敢擅闖軍事要地？

夫 人 哎呀，這不是團練啊，您這次就不搶壓寨夫人了？

獨眼龍 哈哈，我這次啊，還是要把您送上山去，當我們將軍的壓寨夫人啦。

哈勒七九 （站起來） 哈哈，冤家路窄，又碰到你這個獨眼龍？

獨眼龍 哈哈，原來是你這個叛軍頭目，上次僥幸逃出，今天還是落到了我的手中！

哈勒七九 我倒問你，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該當何罪？

師 爺 弟兄們，別與他啰嗦，把他給拿下。

【士兵上去，皆被哈勒七九降服。

哈勒七九 誰敢搶我的救命恩人，我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夫 人 且住啊，若是我自己愿意隨他們一起去呢？

哈勒七九 這個，您敢不是嚇壞了，急瘋了？

獨眼龍 哈哈哈，你自己才瘋了！

夫 人 我看大家都是清醒的人吶。如此一道前去，拜見我家將軍！

哈勒七九 ??？你是將軍夫人？

夫 人 正是。

哈勒七九 （一怔）??？

【師爺趁機指揮戰士，將漁網撒在哈勒七九身上，綁住。

師 爺 別啰嗦，隨我們走??！

眾 人 哈哈哈！

【收光。

第六場 家國情仇

【翦八士將軍府帳。

翦八士 （唱）奉皇命扎營在玉龍雪山，

管教他叛軍匪徒插翅難攀。

想當時我也曾包抄敵頑，

卻未將叛軍首領一舉滅殲。

為報答朱皇帝天恩不淺，

不殺盡賊敵寇豈肯下鞍。

白日里操練部隊巡邏遍，

到夜晚思妻念子難入眠。

春夏秋冬四季循環，

人在云南心在桃源。

【獨眼龍與眾人蜿蜒行來，接近將軍營帳。

獨眼龍 夫人，來此已是將軍營帳。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翦八士 何喜之有？切莫夸張。

師 爺 將軍，夫人來啦。

翦八士 （喜出望外）夫人！

夫 人 夫君?。ǘ讼噘讼嘁溃?/p>

二 人 （合唱）執手相看淚潸潸，

好處相逢無一言。

恍然如夢卻真切，

萬般苦澀化甘甜。

翦八士 （唱）多高了多大了我兒拜贊？

夫 人 （唱）見風長喝水長百事平安。

翦八士 （唱）兩地相思父子愛，

夫 人 （唱）一個模子分兩邊。

二 人 （合唱）但愿得云貴邊陲狼煙盡，

親骨肉桃源相聚國泰家安。

【哈勒七九欲上。

哈勒七九 我要見你們將軍！

獨眼龍 早不來，晚不見，將軍與壓寨夫人正在相會，你偏偏這個時候去搗亂？

師 爺 久旱逢甘霖，小別勝新婚，你要闖上去，這不是找抽嗎？

哈勒七九 這軍旗上有個“翦”字，敢問翦將軍的大名？

獨眼龍 告訴你要嚇死你！老家院，您就告訴他吧。

老家院 是啊，他就是著名的鎮南將軍翦八士！

師 爺 這是皇上所賜、專門剪除你們這些反賊的將軍大姓！

哈勒七九 八十、八士，好熟悉的名字啊。與我的哈勒八十姓不同啊。

老家院 早年間我們將軍就叫做哈勒巴子，后來結了皇親、娶了公主，就改名翦八士啦。

哈勒七九 著啊，我定要去闖營吶。

獨眼龍 （阻攔）人家兩口子要好，您要是闖進去啊，可就不好看了。

哈勒七九 我偏要闖。

獨眼龍 我偏要綁?。▽⑵浣壸。?/p>

哈勒七九 （掙扎）別綁我，我是你們將軍的兄長，誰敢攔我，一會讓你們好看！

獨眼龍 去年你率隊圍住我部，把老子差點給困死了。再叫，我殺了你！

哈勒七九 咕嚕咕嚕。（維語）

翦八士 何事驚慌？且將來人，帶進來敘話。

師 爺 將軍有令，帶外族人進賬敘話者！

【獨眼龍等帶哈勒七九進帳。

哈勒七九 （維語）弟弟！

翦八士 （維語）哥哥?。ㄐ值軗肀В?/p>

【獨眼龍急忙給哈勒七九松綁。

獨眼龍 （自己打自己嘴巴） 真的是兄弟啊，小人我有眼不識泰山，兄長大爺您大人大量，原諒我啊。

師 爺 （急忙攙下獨眼龍）大家速速退下，讓他們兄弟敘話啊。

【眾下。

【夫人為兄弟倆奉茶。

夫 人 你們兄弟倆談，我去溫茶啊。

哈勒七九 拜謝救命的弟妹！

夫 人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營救兄長，我之幸也。（下）

翦八士 你倆這是唱的哪一出??？

哈勒七九 （維語）如此如此……

翦八士 兄長，咱倆在昔日的元大都、今日的明北平呆了那么多年，今日個還是說普通話！

哈勒七九 好好好，我們說普通話！唉，說不利索了，咱們喝酒？

翦八士 好的，咱們邊喝邊說。夫人，倒酒啊。

夫 人 來啦。（給兄弟倆倒酒。下）

哈勒七九 咱兄弟倆還是老規矩？

翦八士 當然，先干三杯再說話。

哈勒七九 好烈的酒??！

（唱）想當年，祖父他西域投軍到蒙古，

蒙恩寵，成吉思汗也拜他為高參。

翦八士 （唱）父親他臂力無窮改行伍，

立下了汗馬功勞傷痕累累血跡斑斑。

哈勒七九 虧你還記得！再干三杯?。▋扇撕染疲ǔ┠且荒?，兄弟六人同染瘟疫，

恨只恨，四兄弟鬼魂歸天山。

翦八士 （唱）你我二人得平安，

大元軍中掌兵權。

哈勒七九 （唱）大都的總兵你掌管，

我做副將把令傳。

可恨你，恩將仇報認賊作父報德以怨，

當駙馬娶公主背叛了大元。

翦八士 （唱）啊呀兄長??！

元順帝奔漠北再鎮北元，

天下人誰不知貼睦爾妥歡？

臨行時他命我火燒大都玉石皆斷，

眾百姓太無辜我千難萬難！

哈勒七九 （唱）你就該精忠報國殉葬大元，

落一個忠君的下場美名永傳。

翦八士 （唱）兄弟何曾怕死難，

另有原委在此間。

公主她美人救英雄，刑場把案翻，朱皇帝親自嫁公主，仁義天外天。

哈勒七九 （唱）難道說，馬皇后生下這公主？【夫人斟酒上。

夫 人 （唱）我生父鄧愈元帥執掌軍團！

哈勒七九 您是鄧愈之親生女，朱元璋收養的公主？

夫 人 正是！

哈勒七九 （唱）北元帝封我將軍保衛北元，

鄧魔王率大軍兩番征戰到天山。

可憐我維族兄弟十家便有九家死，

還有一家成廢殘——

恨重重，淚斑斑，

鮮血染紅了吐魯番。

翦八士 （唱）你逃到云南居土匪，

要兼并獨眼龍反遭危難。

哈勒七九 （唱）懇請兄弟同造反，

有福同享歸大元。

翦八士 （唱）兄長啊，識時務者為俊杰，

逆水行舟必翻船！

夫 人 （唱）兄長放眼看大盤，

普天之下都是大明的錦江山。

哈勒七九 （唱）道不同來話難言，

戰場廝殺搶險灘！

翦八士 （唱）拜請兄長莫扼腕，（下跪）

哈勒七九 （唱）我拿你做人質勇闖難關。（突然控制翦八士）

夫 人 （唱）乘人之危非好漢，

且看我女流之輩武藝非凡。

（反將哈勒七九控制）

翦八士 來人！

獨眼龍 （將哈勒七九拿下）我等早就候在左右了。

師 爺 （得意地）將軍之側，其容叛軍撒野？

哈勒七九 兄弟，要殺就殺，要剮就剮！咱哈勒家，只能保住一脈骨血，祭祖傳后！

翦八士 兄長，那我就成全你了……

夫 人 不，放了他！

哈勒七九 英雄不要女人的憐憫，你放了我，咱們在戰場上還會以 死相逼。

翦八士 好啊，這就是我哈勒兄長的脾性。咱們戰場見！

夫 人 送客！

獨眼龍等 唉！

【哈勒七九倉皇逃竄。鼙鼓聲起。

第七場 賜婚悼亡

【常德桃花源翦府。

【合唱：

“將軍十年未曾歸，

欲飲琵琶馬上催。

英雄輩出血脈在，

拜贊成人春風吹?！?/p>

老家院 各位走動了。今日拜著十六歲生日，親生外祖父、皇上外祖父都不辭辛苦，前來慶賀，尊榮至極啊。

【眾女兵在老家院指揮下布置酒宴。

【拜贊上。

拜 著 （唱）自小來讀詩書舞槍弄棒，

托生在將軍家理應自強。

外祖父與皇上雙雙探望，

拜贊我過生日日月同光。

媽，您收拾好了沒有，快點出來與兒一起，等著迎接貴賓啊。

夫 人 來了！

（唱）喜盈盈出了內堂進大堂，

樂滋滋歡迎父王與父皇。

桃花源萬畝桃園桃花齊放，

念夫君千里外可知這景色芬芳。

【太監與小黃門上?；噬吓c鄧愈、吐蕃公主、徐達孫女與眾宮女上。

鄧 愈 吐葉公主與拜贊外孫，恭迎圣駕！

眾 人 （跪）?；噬先f壽無疆。

朱元璋 平身！

眾 人 謝皇上。

朱元璋 朕的皇外孫英姿颯爽，玉樹臨風，公主你好福氣啊。

鄧 愈 是啊，外孫聰明俊朗，英氣勃勃，將來又是國家棟梁！

夫 人 多謝父皇夸獎，父王祝福，女兒我先謝過了。

拜 著 借皇祖父、王祖父吉言，孫兒我自當學成文武藝，像我父親一樣，效忠大明朝。

鄧 愈 （咳嗽）這個……

朱元璋 翦八士將軍鎮南有功，十數年來牽制并消滅了北元盤踞云南的十余萬叛軍，功不可沒！

鄧 愈 翦將軍還有效切斷了西南與畏兀兒叛軍的聯系，我在吐蕃之軍功，也與翦將軍密不可分！

朱元璋 寡人再加封翦將軍為太子太保，誥授光祿大夫，代代世襲！

朱元璋 諸位愛卿平身。拜贊你過來啊。

（唱）孤賜你吐蕃公主成婚配，

（吐蕃公主上）

再賜你徐達孫女結姻親。

（徐達孫女上）

雛龍雙鳳枝葉茂，

為朕的江山保太平。

眾 人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 本皇主婚。

鄧 愈 本王證婚。

眾 人 （唱）自從盤古開天地，

古今婚禮此為尊。

【熱鬧聲中，朱元璋、鄧愈雙挽朱翦夫人過來。

夫 人 （唱）此為尊，為何渾身汗淋淋，

不祥的預感籠在心。

朱元璋 （唱）此為尊，朱姓鄧姓都舍去，

翦氏夫人最貼心。

夫 人 皇兒敢問皇上，翦八士他、他他他？

朱元璋 還是我的公主聰明，八士他為國捐軀了！

【翦氏夫人暈倒，鄧愈急扶。

朱元璋 公主醒來。

鄧 愈 女兒醒來。

夫 人 （唱）暈忽忽只覺得天昏地沉，

戰兢兢恰好似萬箭穿心。

夫妻大愛沒疼夠啊，

怎能忘十五年的夫妻百歲的恩？

拜贊的婚事你沒見證啊，

花好桃正紅，皇家結姻親！父皇、父王，我夫他是怎樣死的??？

朱元璋 戰場之事，還是元帥講啊。

鄧 愈 （唱）賢婿他，殲滅叛軍獲全勝，

不料想，假降的哈勒七九短劍穿心。

賢婿忍痛殺七九，

兩兄弟，各為其主命歸陰。

臨死留下一句話，

常德桃花源，吐蕃哈密郡，

祭祖繼血脈、漢維要聯姻，

子子孫孫要留下根，留下根！

夫 人 孩兒記下了，孩兒懇請父皇父王忍痛節哀。

拜贊等 皇外祖、王外祖，我們夫妻三人，前來敬酒請安啊。

鄧 愈 對，我們該去共同慶祝拜贊的婚姻，

朱元璋 喝喜酒，鬧洞房，留下葉脈留下根，大明江山萬年青！

【收光。

余韻 花開兩朵

【合唱：

“拜著出征馬上死，

英雄折戟淚滿襟。

常蒲翦成血脈在，

兄弟各自奔前程?！?/p>

【桃花源。翦氏夫人手牽二位孫子上。

夫 人 （唱）奔前程，桃花源里送長孫。

此去西域三千里，

吐蕃哈密守繽紛。

為爺爺八士留脈根，

為大爺七九祭祖庭。

要記住，桃花源也有兄弟在，要記住，漢維一家最相親。

楚國吐蕃血緣近，

再不可，彼此征戰同室操戈追隨叛軍比輸贏。

大明王朝光輝在，

泱泱華夏好子孫。

哈常黎 母親，弟弟，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走了。

翦 成 哥哥，?；爻５绿一ㄔ纯纯?，我會照顧好奶奶，也會時刻想念哥哥你的。（三人擁抱）

【伴唱：

“桃花江是美人窩，

維漢姻緣線引梭。

如剪清溪雙照影，

生生死死為情亸?！?/p>

夫 人 （唱）為情亸，生離死別苦折磨，

為情亸，花開兩朵牽掛多。

世代山連水，

河海波連波。

——劇 終

【責任編輯：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