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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漢魯國故城遺址出土陶文的刻制方法

2018-05-08 13:32張彪
東方藝術·書法 2018年2期
關鍵詞:陶器篆刻線條

張彪

近年,在曲阜漢魯國故城遺址,出土了一批漢代陶文,這批陶文數量較大,且制作方式多樣,書法風格不一,具有極高的藝術價值。

關于陶文的制作,或者說刻劃,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濕刻”,一種則是“干刻”,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制作方式,那就是用印章,或者其它帶圖案、文字的硬物,于陶器未干時,在陶器口沿或者其它部位,抑壓出來,這與鈐蓋封泥的方法相同,但由于它也是在未干時制作,因而也可將其歸于“濕刻”的制作方式之中。

所謂“濕刻”,是在陶器泥丕未干,或者半干時,用硬物刻劃而成,此時由于泥坯未干尚軟,因而不必用尖銳鋒利的刀具進行刊刻,只需用稍硬的工具比如樹枝,甚至人的手指,都可進行書寫,此處之所以用“書寫”這個詞,原因還是在于未干的泥坯比較容易受力,因而以這種方式制作出來的陶文,大多行“筆”流暢,且多有行草書筆意在內,比如此次刊登的《肄少君》及《交》字陶片,就是“濕刻”而來,其特點除了行筆較為流暢、連貫外,尚有一最大的特點,那就是由于在刻劃時,泥坯是濕的,因而筆道兩側會保留有外翻、凸起的陶泥,且在筆畫交匯出,會形成明顯的后筆覆蓋前筆的痕跡,如此,所燒制出來的陶文會呈現較強烈的立體感,我們在觀察拓片時,也會發現,其筆畫的兩側會有兩條特別濃重的線,而線的外側則會有一絲極細的留白線,其形成原因,是在制作拓片時,文字線條兩側外翻、凸起的兩條陶泥,將紙張撐起使然,此類的藝術風格特征,除了前文所講的立體感之外,尚為我們提示出了古代人一般的書寫筆順。關于這類方式制作出來的陶文,除此處刊登的幾種之外,其它如安徽亳縣出土的曹操宗族墓磚刻劃陶文、大名鼎鼎的《公羊傳磚》及《急就篇磚》,均是由此類方式刻劃而成。

至于“干刻”,則是在陶器泥坯晾干,或者說出窯以后,用銳器刻劃而成,此時由于泥坯已干或者陶器已燒成,其硬度較未干未燒時大大提高,因而在刻劃時,難以刻出像“濕刻”那樣流暢、連貫的線條,所以“干刻”而成的陶文,線條大多直來直去,線條搭接及字結構也多以方結構為主。如此次刊登的《口效》、《吳口》以及《勝》字陶片,皆是“干刻”所制作出來的典型風格。結合具體陶文拓片來看,其特征除了線條硬、直以外,大多呈“豐中銳末”狀,這個詞,最初是由王國維用其來形容古文的筆劃的,也就是兩頭尖,中間鼓的呈柳葉狀的線條,這里由于刊刻時入筆、形筆、收筆所用力道輕重的不同,因而也意外出現了這樣的線條形態,我們現在所見到的大部分甲骨文及新近洛陽出土的一批漢代刑徒磚的刊刻方式,就與此類似,或者完全一致。除此之外,先秦六國兵器上面的刻劃銘文,也多與此相似,且線條兩端略尖而中段稍鼓。

除卻“濕刻”與“干刻”之外,漢魯國故城所出土的這批陶文,也不乏印章或者硬物抑壓而出的陶文,比如此次刊登的《日利》及《五銖》,其一便是用印章趁泥坯未干時,抑壓而成,另外一個則是用相同的方法,只不過抑壓之物是當時的五銖錢而已,但嚴格意義上來講,這樣制作出來的,不算陶文,應該與封泥文字屬于同一個類別,只不過用途與封泥不同而已,且這類制作方式,或者說用法出現也較早,我們現在所見到的楚郢金幣上的文字、遠古陶器上的席文、繩文等,其制作方式,皆與此相同。

關于這批新僅出土的陶文,除了其本身所具備的歷史意義及書法藝術風格之外,對我們當下的書法、篆刻創作,尚有很大的啟示意義。就篆刻來講,其簡單、直來直去的刻劃風格、奇異多變的結字特征,在我們今天所處的更大范圍的“印外求印”的大環境中,無疑為我們提供了一方新的天地,尤其是刻制陶印早已成為風尚的當下,我們不妨將用陶印刻“金”“石”印的方式先放一放,直接用現今的陶印坯來還原或者發揮古代的陶文,將其引入到篆刻中來,豈不是一條更加寬闊的實踐道路,且“河水煮河魚”,更是原汁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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