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劇《廣告狂人》中女性意識的解讀

陶麗 高靜

內容摘要：美國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女權運動激起了女性的覺醒，她們意識到美國社會包括性別歧視在內的各種矛盾，開始追求自由、民主和平等。囊獲金球獎、演員工會獎、艾美獎等的美國電視連續劇《廣告狂人》正是對那個年代不斷演變的社會及政治形態的真實描繪。該劇承載著鮮明的文化背景，筆者從女性意識的視角對該劇女主角佩琪·奧森進行深入解讀，通過揭露佩琪與男權社會中的束縛進行抗爭、獲取了廣闊生存空間的事實，展示了轟轟烈烈的女權運動，揭示了該劇厚重的女性主義思想。

關鍵詞：《廣告狂人》 女性意識 性別歧視 職業女性

美國AMC電視網拍攝的第一部原創電視劇、由馬修·維納（Matthew Weiner）制作和首席編劇的《廣告狂人》（Mad Men）首播以來共計獲得六十八項艾美獎提名及十五座艾美獎大獎。同時《廣告狂人》連續五年位列《紐約時報》、《電視指南》、《今日美國》等數百家美國主流媒體年度十佳劇集名單，連續五年被權威的AFI美國電影學會評為年度最佳劇集，《滾石》稱贊其為“永不過時的經典”（The greatest TV-drama of all time）[1]。對于一部受到如此褒獎的作品，很有必要探究其成功背后的原因。

《廣告狂人》以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美國為背景，以緩慢、優雅又精致的敘事方式，不僅揭開美國廣告業運作的真實面貌，更試圖探索在一個充滿偽善、欲望、壓力、心計的復雜社會里每一個普通人的心態，解構普通人在面對婚姻、家庭、工作、人際、中年危機、性別歧視以及道德困境時所作出的困頓抉擇。[1]

卡爾·曼海姆曾精辟地總結道：藝術不過是對特定時代各種社會勢力和政治力量塑造的核心烏托邦的表達而已。[2]由黑人民權運動、青年政治運動和反戰運動等激進群眾運動組成的六十年代美國社會的抗議浪潮，也潛伏著現代女性爭取機會均等、公平權利的暗流，《廣告狂人》正是通過勾勒滄桑巨變的繁華景象，來呈現不同價值觀的激烈碰撞和小人物不同的命運走向，也揭示了表面繁華、實則陰暗的社會面。

筆者認為，該劇雖然還原的是中上層階級的白人男性統治下的世界，但還是有著極其厚重的女性主義思想，是對現實的反映以及女性個人體驗的再現。女主角佩琪·奧森（Peggy Olson）正是一個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成長、成熟，沖破拘束女性的樊籠并掌握自己事業航程的女子?？梢哉f，男主角Don Draper是男人的美國夢，佩琪·奧森是女人的美國夢。本文將從劇中人物和故事情節入手，旨在剖析佩琪在職場中成長、提升的過程，探討其女性意識的覺醒。

一.《廣告狂人》中女性意識的解讀

1.女性意識的定義

女性意識，是指女性對作為人，尤其是女人的價值的體驗和醒悟。在尼古拉斯·布寧和余紀元主編的《西方哲學英漢對照詞典》中，“Feminism”被翻譯成“女性主義”，并定義為“建立在傳統的男女關系是男人統治女人的關系這一信念基礎上的運動。女性主義有著全面的目標，它要消除所有形式的女人對男人的從屬，在所有領域獲得男女之間的平等，特別是政治和法律方面的平等”。[3]筆者將女性主義定義為旨在喚醒女性意識、強調女性為主體的主張。

古往今來，中外社會一直都是男權主導的社會。在1791年法國大革命的婦女領袖奧蘭普·德古熱發表《女權與女公民權宣言》，或稱《女權宣言》的時候，女性主義運動就已經拉開序幕。也是在1791年，深受法國大革命沖擊的英國人瑪麗·沃爾斯通克拉夫特寫下了《女權辯護》，向世界提出了婦女權利的要求。美國婦女在獨立戰爭期間由于接觸到當時廣泛傳播的自由和平等思想，已開始認識到性別的不平等。對性別不平等進行系統反思的則是馬薩諸塞州的朱迪絲·默里（Judith S. Murray）和獨立運動領袖約翰·亞當斯（John Adams）的妻子阿比蓋爾·亞當斯（Abigail Adams）。默里于1790年發表一篇題為《論性別的平等》的文章，剖析了社會的準則及其制訂者。她認為既然男性沒考慮女性利益而只顧自己的需要制訂了社會準則，就不該苛求婦女去遵守；她還抨擊了男性的邏輯和理性，高度贊揚了女性美德。阿比蓋爾則更進一步，主張在法律上保證婦女的權利。1776年3月，她給丈夫寫信，要求他在為獨立的美國制訂新法律時，務必“記住廣大的婦女，比你們的祖先更慷慨大度……如果不給婦女以特別的關心和注意，我們決定醞釀一場暴動，不使我們被任何我們在其中沒有發言權或代表的法律所束縛?！盵4]

1848年，在美國首屆婦女權利大會上通過了伊利莎白·斯坦頓起草的《觀點宣言》。這份宣言以美國《獨立宣言》為藍本，宣稱：“我們認為以下真理是不證自明的：男人和女人生來平等；他們具有不可剝奪的天賦權利；這些權利是：生命、自由和對幸福的追求?！祟悮v史是一部充滿了男人對女人的非正義和侵占的歷史，是以建立對女性的絕對專制為目標的?！盵5]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隨著美國女性解放運動的興起，女性的生存狀態和情感開始得到關注。1963年出版的貝蒂·弗里丹的《女性奧秘》一書分析并否定了社會強加于女性的“賢妻良母”這一形象，促使婦女反省，爭取平等平權，女性意識的覺醒一時成為了勢不可擋的潮流。與美國以往婦女運動不同的是，這次女權運動設計的不僅僅是少數精英，而是一場有著廣泛社會基礎的聲勢浩大的群眾運動。由于婦女的集體努力，美國婦女在就業平等、教育平等、同工同酬、生育自由、幼托便利等方面都取得了顯著成果，社會地位也相應提高了。[6]

《廣告狂人》中的女主角佩琪出身平凡，長相平平，但上進心強、敬業、有主見，筆者認為，從一個膽怯、說話小心的秘書到獨立自信的首席文案撰稿人，佩琪這個在男權世界里努力實現自我、內心強大的女孩的形象是深深植根于美國夢的，是編劇對于美國女性意識覺醒的思考和描繪。同時，尊重婦女是社會文明進步的重要標志之一，佩琪們這樣所謂“剩女”，開始在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紐約煥發蓬勃生機，愈活愈流光溢彩。

2.女性意識的沉睡

在《廣告狂人》首播集中，新來的秘書佩琪認定，只有巴結好電話總臺的那個女孩，她才能做好自己的工作。在第一季的第二集中，佩琪第一次領到工資，在過去的兩個星期里，她一直在跟人們炫耀自己在曼哈頓工作，而瓊·哈里森（Joan Harrison，當時還是Joan Holloway）輕描淡寫地說：“你真能干，你還沒意識到自己是處于食物鏈最低端吧？”當佩琪發現布里吉特在公司洗手間哭的時候，她還關切地問她：“布里吉特，你怎么了??？”瓊向她招招手，叫她不要多管閑事，那時候的佩琪是個單純、天真的女孩。在第六集中，費雷迪·拉姆森（Freddy Rumsen）利用秘書們為Belle Jolie口紅開發廣告創意，佩琪無意中提出的廣告創意“你的香吻之籃（your basket of kisses）”并被費雷迪采用以后，就這樣踏上了她成為廣告文案撰稿人的道路。在第八集中，她利用午休時間和皮特·坎貝爾（Pete Campbell）交歡，上衣領子被扯壞了，但她已能夠氣定神閑地向老板唐·德雷柏（Don Draper）撒謊了。在第十一集中，佩琪做完女性震動減脂儀的廣告策劃之后，向唐提出要一件獨立的辦公室，唐并沒有答應，卻說：“現在談加薪什么的要求并不恰當，但不要膽怯。你在做廣告陳述的時候像個男人，那么現在也要拿出男人的樣子?！庇谑?，她大膽地說：“我要周薪提高五美金?！倍诘谑?，佩琪已經能自信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否決肯·庫斯格羅夫（Ken Cosgrove）的想法?？险f：“要是我因為這個挨罵了，我就說是你的主意哦?！迸彗骰卮鹫f：“這本來就是我的主意?！碧粕彗鳛槌跫壩陌缸迦酥?，她驚呆了，問：“這是真的嗎？”唐點頭之后，她走上前去，認真地說：“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比缓蠛吞莆帐?，從此，唐成為她事業上的導航者。還來不及慶祝升職，佩琪因為不適去醫院檢查身體，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懷孕。

筆者認為，人的命運都受時代所限也受潮流驅使，在第一季中，佩琪的女性意識還是極其模糊的，她認為自己作為女性，是低人一等的。

3.女性意識的覺醒

在一段情節回放中我們看到，當佩琪生完孩子在接受精神病治療時，唐去看望了她，并對她說：“離開這里，繼續生活。這件事從未發生過。把這件事當做從未發生過一樣，生活的改變會讓你吃驚的?！盵7]在第二季中，生好孩子、清瘦了許多的佩琪重回職場，我們無從知曉，到底是唐的建議還是她強大的內心使她送走孩子，重回斯特林·庫珀（Sterling Cooper）公司。在第一集中，在一次會議中，男人們仍然差遣她做這做那，在費雷迪叫她去看看唐今天會不會來的時候，她照做了，在他們心里，她依然是個秘書，她離開會議室之后，男人們就開始八卦，說她懷了唐的孩子，生了孩子、瘦了以后依然可以步步高升。從她和唐的秘書的對話中可以看出，她自信并且強大，雖然穿著簡陋的棉布連衣裙，她的言語、神情和肢體語言充滿了力量。

第五集中，唐和情人波比·巴雷特（Bobbie Barrett）在深夜去海邊度假的路上發生了車禍，唐給佩琪打電話，佩琪從姐夫那里借了車子去接他們，借給他錢交齊了罰款，并把波比接回她的住處照料。事后，她對唐說：“你要相信我會忘記這一切。我不希望因為我會讓你想起這些事而被你怠慢?！笔虑榘l展到此時，佩琪和唐已經是熟知并能保守彼此秘密的“知己”，從第二季開始佩琪已經是另外一個人，她和唐一樣，是一個選擇遺忘過去、有野心、鐵石心腸的人，拋棄了妨礙她進步的重負，她開始邁向真正的自我。當波比以自己的經驗對佩琪說：“你不能成為一個男人，試都不要試。做一個女人，如果做得恰當，會很劃算?！迸彗鲗λ脑挷恢每煞?，因為她自有她的雄心壯志。

在第九集中，佩琪得到了費雷迪的職位。雖然她有著犀利、冷靜的頭腦，但內心依然是那個善良的女孩，費雷迪因為尿褲子被請退后，她去責備皮特，說他不應該這樣做。在第十二集中，佩琪向羅杰·斯特林（Roger Sterling）索要費雷迪的空辦公室，她如愿以償地得到了。當文案撰稿人保羅·金斯（Paul Kinsey）得知佩琪有了自己單獨的辦公室之后，第一句話就是：“你索性把唐的褲子也穿上算了?！惫た巳R恩（Harry Crane）更是憤憤不平地說：“什么？你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就憑你？我是電視部門的經理，而我卻得整天對著一個猩猩?！睆囊粋€怯生生的女孩到擁有自己獨立辦公室的職業女性之前，佩琪一直是安于自己從屬地位的，但一步步地通過努力改變了自己的命運。而在男同事們的眼中，她不僅失去了她的女性特征，與此同時，她還剝奪了男人的尊嚴，她從他們嘴里奪走面包，令他們感到羞辱。因為，女人向自由邁出第一步之后，就不再招人喜歡了。那是聚集了沉默的力量向權力金字塔地基邁出的第一步。[8]

第三季中，佩琪已經儼然勇敢地走上了個體獨立的解放道路。在第三集中，她和其他文案周末加班趕文案，她的秘書，一個中年婦女，因為她和男人們在辦公室抽大麻而擔憂。佩琪對她說：“我有工作。我有一個掛著我名字的私人辦公室。我還有個秘書，就是你。對這一切，我絲毫不害怕?！闭f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第四集中，佩琪告訴姐姐，她想到曼哈頓租房住，這樣不用一周五天，每天花兩個小時往返公司和家了。姐姐說：“你也要成為那種職業女性了嗎？（Are you going to be one of those girls？）”佩琪微笑著說：“我已經是了?！?/p>

第五集中，達科·菲利普斯（Duck Phillips）向佩琪和皮特拋出橄欖枝，佩琪借機向唐要求加薪，遭拒后，她不甘心地說：“假如現在已經是我的時代了呢？萬一女性時代已經到來了呢？”作為一個不斷接觸社會現實、每天經歷社會性別歧視的女性，佩琪對自己作為女性受到不公平對待的感受愈益深切，隨著她生活和工作經驗的不斷豐富，內心要求改變現狀的愿望也不斷高漲。[9]

第十二集中，唐在國唁日去公司，發現佩琪在加班，因為“室友請了半個樓的人一起看電視，給肯尼迪的遺孀寫吊唁信，去姐姐家，又發現媽媽在哭、虔誠地祈禱，簡直讓人無法喘息”，所以她到公司來了。最后一集中，麥肯集團要收購帕特南鮑威爾洛公司，唐和羅杰等準備另立門戶，然后唐把佩琪叫到辦公室，告訴她他們的決定，叫她理好所有手頭的客戶，佩琪問新公司還有誰，唐不肯告知，佩琪義正言辭地說：“你就以為我會像個獅子狗一樣跟著你走?！碧普f：“難道要我求你嗎？”佩琪立即回答道：“求我？你連問都沒問過我。我又不是沒地方去。每個人都以為我的工作是你幫我做的，包括你自己都這么覺得。我可不想在這里闖出名堂之后，萬一你創業失敗把我一腳踢?！?/p>

筆者個人認為，這段場景是佩琪女性意識的徹底覺醒，劇情發展至此，佩琪已完全顯示出追求成功的堅韌和奮發向上的精神，她的昂揚斗志已經因為肩負的責任而被激發了，但她有著冷靜的頭腦，不乏一種對前景隱隱的憂患意識。不歡而散后，唐來到佩琪家里，向她道歉，并衷心地懇請她去新公司為他效力。他是這樣說的：“美國夢，沒人能理解，但是你懂……不管你在不在，我都要向前進了。但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我一個人行不行，你愿意幫我嗎？”得到了唐的尊重和欣賞，佩琪已經能夠和他在一個平等的平臺上對話了，她熱淚盈眶地默許了。接下來新公司的成員開始緊鑼密鼓地收集資料，期間，羅杰對佩琪說：“佩琪，能給我倒杯咖啡嗎？”佩琪干脆利落地回答說：“不行?！绷_杰只能無奈地看著她。

4.女性意識的張揚

在第四第五季中，佩琪已經和唐一起面試新人，命令唐去彌補自己因酒醉而犯下剽竊他人廣告創意的錯誤，在工作中和唐互相吼叫著表達觀點，在唐和羅杰給她布置任務時對答如流、含諷帶譏，最精彩的是在第五季第四季中，她既幽默又直接地和羅杰討價還價。到第六第七季，佩琪已經成為叱咤廣告業的才女。

二.啟示

五十年代的白人女性都夢想能做一個“郊區家庭主婦”，這也是男權社會對女性的不公平定位，而佩琪在職場中女性意識逐漸復蘇，并漸漸走向獨立，最終擁有了德·波伏娃希望女性擁有的自我、主體：像男人一樣超越所有那些限定她存在的定義、標簽和本質。[3]獨立性、競爭性和理性這些素來被稱為男子漢品質的特性，在佩琪的身上也得到了展現[10]，但佩琪在事業上的游刃有余并非依賴男人的傾慕和相助，她的每一個要求—要求一張辦公桌、加薪、獨立的辦公室、男人的尊重—都是在自己對公司做出了貢獻的基礎上才提出的。這個角色的迷人之處在于她是具有男子氣的女子，具有“雌雄同體”的性格。陰柔和陽剛的氣質此時已有了較和諧的結合。老公司里絕大多數做文員和秘書的女性年復一年做著瑣碎的活，個性被抹煞，最大的追求就是結婚生子，因此新公司舍棄的就是這些“家庭天使”（the angel in the house）。[11]

美國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女權運動為美國女性在政治上崛起奠定了基礎，開拓了廣闊天地，使得佩琪這樣的女性有了發揮才能的自由空間?，F在，已經有一百多個國家的婦女獲得了選舉權。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的女權主義第三次浪潮頌揚傳統上認為是“非女人氣質”（unfeminine）的情感和體驗，主張女性也可以憤怒（angry），積極進?。╝ggressive）和直言不諱（outspoken）[12]，第七季第11集中，佩琪袒露自己把非婚生子送走的心事：“她應該和男人一樣度過剩下的人生?！钡终f：“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并不是因為我狠心，而是因為你照道理不應該知道，否則你就不能繼續你的人生?！绷攘葞拙湫穆?，讓這些“非女人”的特質在佩琪身上體現地淋漓盡致。也因此可以看出，編劇追求的并非是兩性的張力和對立，而是借佩琪向所有追求社會意義、統一沖突、找到平衡點的新女性致敬，同時也通過佩琪追問一個新時代如何做女人的問題：女性的“獨立”是否意味著“對立”和“不合作”？

在美國歷史上，就業領域歧視女性的現象極為嚴重，絕不亞于種族歧視。今天美國社會的開放、平等、民主、自由，是經過了一個長期的發展過程，20世紀六七十年代女權運動在其中起了巨大的作用。美國史學家威廉·H·查夫指出，因為二戰，使美國女性大量涌入勞動力市場。1941年秋，一個加州的飛機制造廠的男女員工比例是13000：0，而一年以后，該廠的男女員工分別是11000和13000。戰爭導致的通貨膨脹和消費主義的盛行催生了雙職工家庭：1940年僅有25%的成年女性外出工作，到了1960年已經達到40%，到六十年代末，已婚女性約45%在工作。[13]50年代美國的高等教育的發展讓越來越多的女性有自己的獨立思考能力，肯尼迪政府建立了婦女地位總統委員會，1963年的《同工同酬法》，當然，還有貝蒂·弗里丹的《女性的奧秘》引起的社會反響，都為第二次女權運動推波助瀾。

女性主義在西方社會取得了不少重要的影響，當中包括女性投票權；較為平等的工資；提出離婚的主動權與“無過失離婚”的出現；安全墮胎與結扎的權利；獲得大學教育的權利等。女性主義運動帶來了美國和歐洲女性就業率的大幅度上升。在2008年底世界金融危機爆發后，因為生活壓力增大所迫，美國已婚女性就業率重新上揚，在2010年上升到69%左右[14]。

在當今中國，保護婦女權益不受非法侵犯，保障男女平等，已成為我國社會眾所周知的一項憲法原則。自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婦女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這個提倡男女平等的社會主義社會里，有關女性權利保障問題的法律法規、政策制度已數見不鮮，人們也早已習慣了女性權利和地位在事實上的質的提升。中國也已有千千萬萬個佩琪，正是她們的不懈奮斗，才把中國建設成了一個實現男女平等的現代文明社會。

縱觀全劇，編導旨在塑造的新時代女性和欲表達的女性意識已經躍然鏡中，獨立、堅強、有理想追求的佩琪·奧森的形象已然在觀眾心里留下了深深烙印，探討女性問題、關懷兩性關系并最終關注“人性”這一復雜又恒久的命題，這一定也是該劇成功的極其重要的因素之一。

參考文獻

[1]劇情簡介，2014年11月10日，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11584411/

[2][德]卡爾·曼海姆.《意識形態與烏托邦》[M].姚仁權譯.北京：九州出版社，2007：457.

[3]何念.《20世紀60年代美國激進女權主義研究》[M].北京：知識產權出版社，2009：90-100.

[4]女權運動背景知識，2016年7月8日， https：//www.douban.com/group/topic/ 16789924/

[5]程錫麟，方亞中.《什么是女性主義批評》[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1：4.

[6]錢滿素.美國文明[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8：124.

[7][美]艾云（Irwin， W.），[美]卡文思（Carveth， R.），[美]索斯（South， J.B.）主編[M]；傅婧瑛譯.《瘋狂哲學課：〈廣告狂人〉與哲學盛宴》，北京：人民郵電出版社，2014：54.

[8]田俊武，李霞.一部對經典的重構？——解讀耶利內克《娜拉出走以后》的“雙性同體”意識[J].吉首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8，（2）：120.

[9]王恩銘.《20世紀美國婦女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2：254.

[10]王政.《女性的崛起》[M].北京：當代中國出版社，1995：10.

[11]THE ANGEL IN THE HOUSE， 2016年7月8日，http：//academic.brooklyn.cuny.edu/english/melani/novel_19c/thackeray/angel.html

[12]程錫麟&方亞中.《什么是女性主義批評》[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11：11.

[13]William H. Chafe. Women and Equality： Changing Patterns in American Culture [M].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8： 94-95.

[14]女性主義，2016年7月8日，http：//www.baike.com/wiki/%E5%A5%B3%E6%80%A7%E4%B8%BB%E4%B9%89

（作者單位：上海杉達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