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強推“中共代理人修法”意欲何為

■ 曾曉栩

7月5日，蔡英文在臉書(Facebook)上宣稱，立法機構下一個會期要完成“中共代理人修法”，在臺灣島內掀起軒然大波。蔡英文強推“中共代理人修法”意欲何在？一是以遏制中國大陸“銳實力”之名配合美國對華競爭戰略；二是在兩岸關系層面上制造“綠色恐怖”，對抗“一國兩制”臺灣方案；三是在選舉層面上操作“恐中”，是赤裸裸打擊政敵、“抹紅”對手的選戰謀算。

一、蔡英文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在島內制造政治恐怖氛圍

蔡英文在臉書上預告，立法機構9月新會期將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蔡英文說：“我現在有個草案提交到‘立法院’，讓我們的委員來審查，讓社會一起來加入討論。我們是一個民主社會，我們必須要保障言論自由，我們也必須要保障‘國家’安全。保護言論自由之余，我們對‘國家’安全能夠確保，尤其是在今年初習近平提出‘一國兩制’臺灣方案以后，中國對臺灣的全面性滲透，讓我們更要嚴肅以對?！毕嚓P法案已由民進黨立法機構黨團于5月31日提出。

在民進黨版“中共代理人修法”草案中，“危害國家安全”“政治宣傳”等用詞定義模糊；主管機關還可以“事實合理懷疑”臺灣人民、團體為“中共代理人”，必要時可要求到場詢問。不僅把“大陸地區黨務、軍事、行政、具政治性機關、團體”全納入，還模糊地以言行是否危害臺灣安全作評判標準。不但組織、參與兩岸交流活動可能動輒得咎，公開支持祖國大陸提出的主張也可能被羅織入罪。所有跟祖國大陸的往來，都可能被扣上“中共代理人”帽子。

剛剛完成的“國安五法修法”，已經讓島內民眾神經緊繃，下一會期再推“中共代理人修法”，立即掀起更大波瀾，民進黨版本一經曝光，更是引來一系列輿論撻伐，島內陷入一片政治恐懼氛圍中。

二、臺灣當局長期重金雇傭代理人，助力提升臺美關系對抗中國大陸

美國最早對“代理人”立法。美國司法部一直堅稱，1938年通過的《外國代理人登記法》并不限制言論自由，不限制散發的信息內容，不限制代理人游說，也不限制主體發布信息或輿論引導，并且對所有國家皆公平適用。根據法規，美國司法部每半年須向美國國會提交外國代理人報告。美國司法部網站每半年公布相關報告，列出所有受雇于外國政府或外國公司的游說公司的代理金額與游說目的，確保公眾可隨時搜索相關信息。

根據美國司法部最新數據顯示，美國目前有超過400個有效的登記代理人，代表超過600個外國委托人。臺灣項下的委托人除每年都會登記的駐美國“臺北經濟文化代表處”、臺灣外貿發展委員會等代表官方的機構外，連民進黨駐美代表處也登記為外國代理人，代表民進黨在美開展美臺關系游說工作。據華盛頓獨立監督機構“敏感政治中心”資料顯示，2017年臺灣對美游說費用總計332萬美元。

臺灣在美國雇傭的代理人的活躍程度歷來被視為僅次于以色列。臺灣當局充分運用美國的游說制度，長期持續地雇用游說人員和聘用代理人，對美國國會參眾兩院、主要媒體、重要政府官員和特殊利益集團多層級開展游說和影響工作。經過長期的游說和院外工作，美國國會議員成為力挺臺灣最主要的一股政治勢力，他們配合著特朗普的對華競爭戰略，頻頻利用臺灣問題遏制中國大陸，是蔡英文用來對抗中國大陸最主要的外部支持力量。

根據美國司法部公布的資料顯示，在李登輝時代，僅1991年就有51家公關公司正式登記為臺灣的代理人。李登輝以“國安局”經費，透過“國安密帳”，于1994年6月以“臺灣綜合研究院”名義與美國卡西迪公關公司簽約，每年150萬美元?？ㄎ鞯献畲髽渡馐遣邉澚死畹禽x1995年訪美。1997年再續約三年，1999年下半年后的重點是強化美國與臺灣“國防安全”合作關系，并爭取美國朝野對“兩國論”的支持等。2000年陳水扁上臺后，以“臺灣政經研究所”之名與卡西迪再續約3年，每年200萬美元。2002年，臺灣“國安秘賬”被媒體大規模披露，被美國媒體稱為“臺灣門”。臺灣當局動用“國安秘賬”收買美國政府官員、智庫，人員涉及美國國務院前亞太助理國務卿凱利，主管情報的助理國務卿福特，主管軍控和安全的副國務卿博爾頓等。2005年，陳水扁改與共和黨關系更密切的“巴伯·格利菲斯和羅杰斯公司”合作，邱義仁親自與之簽訂3年450萬美元的合約，邱義仁甚至直接以“中華民國國安會秘書長”向美國司法部登記。

到2016年蔡英文上臺后，蔡英文與特朗普的通電再次曝光了臺灣在美國“代理人”的活動。美國司法部登記文件顯示，前參議員鮑勃·杜爾從2016年5月起一直在幫助臺灣與候任總統特朗普的幕僚建立接觸管道。杜爾所在的公司正是蔡英文當局所聘用的代理公司“奧斯頓與博德”。該公司主要工作為與特朗普的團隊合作，協助美國代表團訪臺，擴大邀請美國政要參加“雙橡園”宴會活動，協助有利于臺灣的主張被納入共和黨政綱，安排民進黨派代表團訪問白宮等。2018年3月，美國司法部收到的代理登記呈報文件顯示，臺灣駐美“臺北經濟文化代表處”與波多馬克國際伙伴簽約，工作任務包括助臺灣爭取與美國簽署雙邊自貿協定，與美國建立更強有力伙伴關系，并促使美國更常態性對臺軍售。

三、蔡英文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意欲何在

(一)強推“中共代理人修法”，以遏制中國“銳實力”之名，配合美國對華競爭戰略

蔡英文選擇在起程訪問加勒比?！鞍罱粐边^境美國之前，提出要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不論是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的演講，還是在過境美國丹佛時，蔡英文都提到要抵擋來自境外的言論破壞，臺灣要建立一套可以提供給其他國家當典范的方式；在隨團記者茶敘時，再度提到“中共代理人”提案，蔡英文選的時間和議題是給美國“友人”看的。蔡英文特別借重國際場合，指責大陸利用臺灣自由民主開放的體制發動“假新聞”攻勢加以滲透。蔡英文一方面想展現出美國是站在她這邊的姿態，另一方面希望通過對美國表忠心，表明臺灣在她的領導下，能在特朗普對華競爭戰略中扮演好印太戰略伙伴角色，顯示出她是站在美國一邊的。

特朗普政府發布的2017年《國家安全戰略報告》將中國定義為“競爭對手”，宣稱要與中國開展戰略競爭。2017年12月5日，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發布題為《銳實力：崛起中的威權主義影響》研究報告，指責中國和俄羅斯利用投資、文化交流等項目，操縱、干預拉美、東歐等國的國內政治，與美國及西方世界爭奪影響力?！颁J實力”概念的提出，是在美國對華大戰略調整的大背景，以及美國長期以來對中國意識形態斗爭背景的產物。美國及其盟友以“銳實力”概念為基本框架，對包括中國、俄羅斯在內的國家發起了輿論戰，特別是對中國近年來為提升國際形象和國際影響力所做的各種努力橫加指責。2018年11月29日，美國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發布《中國影響力及美國利益：促進建設性警惕》報告，更是極力夸大和歪曲中國在美國擴大影響力的活動及其對美國的影響，在貿易戰之外，對俄羅斯和中國展開意識形態之戰。歐美國家以“銳實力”名義對中國發動的意識形態攻勢，一方面反映了美國等西方國家對中國的“遏制”力度逐漸加大；另一方面，也說明了中國發展模式、中國經驗、中國文化在海外產生了越來越大的影響，已經大到讓對方感受到威脅的地步。

蔡英文當局借從美國泊來的“銳實力”說法來為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尋找說詞。7月24日，民進黨中常會邀請“中研院”社會研究所研究員林宗弘進行“威權銳實力：中共對臺統戰政策的轉型與因應”項目報告。民進黨主席卓榮泰會后表示，立法機構已完成“國安五法修法”，更加完備所需的法源基礎，可進一步確保臺灣民主社會的永續。面對紅色滲透，民進黨會堅守民主自由的價值，與公民社會站在一起，捍衛臺灣人民共同的生活方式。而臺灣大陸事務主管機關在回應全國臺企聯代表臺商發出的抗議聲明時表示：“近年大陸以‘銳實力’對民主社會進行滲透與分化，這是舉世公認的事實，美國、澳大利亞等先進民主國家，為反制境外勢力滲透、分化，已制定反滲透法、外國代理人法等法律，這已是國際的趨勢。面對大陸近年加強對我進行統戰、滲透，并透過代理人積極在臺營造統戰氛圍，已危害我‘國家’安全與社會安定，推動‘禁止中共政治代理人’相關法制，有其必要性?！?/p>

從歷史來看，美國等國家每當遇到嚴重危機和嚴峻挑戰時，都會訴諸“尋找外敵”的策略來鞏固內部的協同機制，例如，“二戰”結束后針對以蘇聯為首的“紅色陣營”的麥卡錫主義，“911”恐怖襲擊后的“打擊恐怖主義勢力”戰略轉向，以及正在進行的“新冷戰”。特朗普政府和美國國會不斷渲染和夸大“銳實力”之說，把俄羅斯和中國媒體建構為從事政治影響的“外國代理人”，挑起民眾的恐懼之心，樹立外敵以重新凝聚共識，以利于穩定和鞏固其統治基礎。在島內經濟發展不利，兩岸關系冰封形勢下，蔡英文強推“國安五法”，再推“中共代理人修法”的做法，與之有異曲同工之義。

(二)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制造“綠色恐怖”，對抗“一國兩制”臺灣方案

在《告臺灣同胞書》發表40周年紀念會上的講話中，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探索“一國兩制”臺灣方案，明確提出要“深化兩岸融合發展，夯實和平統一基礎”，多次提到“我們愿意率先同臺灣同胞分享大陸發展的機遇”，在推動兩岸融合發展的過程中，“將擴大兩岸經濟文化交流合作，實現互利互惠，逐步為臺灣同胞在大陸學習、創業、就業、生活提供與大陸同胞同等的待遇，增進臺灣同胞福祉”。

習近平總書記講話后，蔡英文第一時間做出負面回應表示，“我們始終未接受‘九二共識’”“臺灣絕不會接受‘一國兩制’”，并針對兩岸關系的發展向大陸提出四個“必須”，針對兩岸交流臺灣要建立“三道防護網”，以完全攤牌的方式明確表明其與祖國大陸對抗的立場與態度。3月11日，蔡英文召開“國家安全會議”，針對祖國大陸探索“一國兩制”臺灣方案，進一步確立反制祖國大陸、全面對抗的“政策方針及相關機制”。蔡英文表示要建立“民主防護網”，全面檢視兩岸交流相關規定的落實，反制祖國大陸“利用民主社會的自由開放，透過假信息等介入臺灣政治、經濟和社會發展”。

從5月開始，蔡英文推動一系列“修法”，到7月為止修訂了與“國家安全”有關的條文，包括“刑法”“國家安全法”“國家機密保護法”“兩岸人民關系條例”等，已經完成“國安五法”的修正?！皟砂度嗣耜P系條例”修法后，政治人物不得將“主權國家”定位或是民主憲政秩序當作與大陸進行政治談判的主體，其他類型的政治談判也要先通過立法機構雙審議與高門檻“公投”，規定了兩岸未來政治協商需要通過更高門檻以及接受更嚴格的監督?！靶谭ㄐ薹ā焙髮ⅰ巴饣甲铩睌U張適用到祖國大陸與港澳地區，“國家安全法”以及“國家機密保護法”的“修法”，不但禁止為這些地區發展組織，也加重泄漏或交付機密給這些地區的刑責。

而即將開始的“中共代理人修法”，讓臺灣民眾更是心驚膽顫，8月6日全國臺企聯發表聲明，“強烈譴責民進黨制造綠色恐怖，讓臺商回不了家”。聲明稱，近期臺灣即將“修法”、增訂所謂“中共代理人”條款，按照目前“修法”意見，不得與祖國大陸有關機構接觸，甚至參加祖國大陸舉辦的會議；臺企受到祖國大陸獎勵或支持也可能違“法”，被定為“中共代理人”，隨時可能被處罰金或判刑，可謂“危言聳聽，恐怖籠罩”。蔡英文為了鞏固執政基礎，在“國安五法”基礎上，不斷用“反中”“恐中”來威脅人民，打造了一個更密更廣的鐵網。不難看出，蔡英文就是要借此打擊、限制積極推動兩岸交流、推動兩岸關系和平發展的有識之士，進而達到“臺獨”的最終目的。

(三)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操作“恐中”，在選戰中打擊政敵

今年以來，蔡英文靠一系列刺激兩岸關系的言論，讓民調起死回生。在臺灣2020年大選即將全面展開之際，蔡英文推動“中共代理人修法”，更深層的考慮是借此為自己的選情加分。民進黨立法機構黨團總召集人、“中共代理人修法”提案人之一柯建銘稱，“修法”重點在“禁止中共代理人”，而非讓“中共代理人”可以合法登記或進行活動，除了民進黨黨團版本外，“其他版本在邏輯上有錯誤”?？梢?，蔡英文的“中共代理人修法”立法思維，目的只是在操作“恐中”，是選戰策略。

“中共代理人修法”是蔡英文為了連任而設計，渲染兩岸對立、紅色滲透，以打擊對手、擠壓中間選民向民進黨靠攏，整個修法過程將會是打擊臺灣大選中支持兩岸關系和平發展候選人的過程，一旦通過，蔡英文當局更可以隨時以“危害臺灣安全”之名打擊政敵。例如，臺北市市長柯文哲在前往上海參加“雙城論壇”會議前，就曾對媒體記者表示，此行實在令他提心吊膽，“不知道又會給我扣什么帽子”?！爸泄泊砣诵薹ā币坏┩ㄟ^，將會造成臺灣社會群體及政黨間彼此猜忌，進一步撕裂臺灣社會。

在韓國瑜將代表國民黨與蔡英文競選下任臺灣地區領導人之際，美英媒體紛紛借機用中美“代理人”之爭為題來報道?！都~約時報》和BBC新聞都稱臺灣2020年的大選，宛如一場“美國與中國的代理人戰爭”，臺灣大選不只是臺灣內部兩個政黨的競爭，還牽扯到國際強權的競爭，其中包括華盛頓跟北京。在美中戰略競爭加劇、特別是美中貿易戰長期化的背景下，臺灣大選不單牽動兩岸關系，還成為中美關系中比較重要的變數。韓國瑜訪問香港中聯辦，表明韓國瑜希望與祖國大陸建立信任關系。相較于韓國瑜，美國比較希望保持親美路線的蔡英文勝選連任。在臺灣進入大選模式之際，特朗普政府短時間內一再批準對臺巨額軍售案，是美國在為蔡英文競選連任背書。

5月，《北京日報》集團主辦、旺中協辦的第4屆兩岸媒體人北京峰會，有近70家臺灣媒體高層出席?！督鹑跁r報》7月16日報道，旺中集團旗下中天新聞臺及《中國時報》接受國臺辦指示處理新聞。報道還說，旺中集團旗下中天電視臺和中國電視公司在過去一年里，對與祖國大陸友好的臺灣第二大城市高雄的民粹主義市長給予了不間斷報道，對催生“韓流”、幫助這位政治人物強勢回歸發揮了作用。臺灣大陸事務主管機關對《金融時報》的報道如獲至寶，不遺余力“抹紅”“抹黑”對手，在7月17日發表的聲明中說，“中共長期以來利用臺灣民主開放社會，對我各領域進行統戰滲透及介入，更伸手進入我媒體、干涉新聞自主，利用扭曲方式散布不實訊息，企圖改變民眾認知，以利傾向北京立場的候選人出現，這種現象在選前更加嚴重”。

對蔡英文強推“中共代理人修法”的綠色恐怖做法，臺灣民意給予直接反映。臺灣民意基金會7月22日發布民調顯示，蔡英文7月聲望下跌到43%。蔡英文的聲望從4月起開始爬升，到6月贊同聲望47.7%反超不贊同43.6%，是自2017年10月再度出現贊同超過不贊同，不過1個月后，贊同42.8%又被不贊同47.9%超越。蔡英文聲望7月下滑明顯的原因，有“中共代理人修法”因素以及訪美言行，蔡英文“親美反中”引起社會很大恐慌。

四、結語

在島內民眾強力反彈下，蔡英文當局從廣義的“中共代理人”，轉為強調只是禁止中共“政治”代理人，看似稍稍收斂，但從臺灣大陸事務主管機關回應臺商的內容看，蔡英文推動“修法”的想法其實沒有改變，只是試圖將對蔡英文選情不利的因素降低。事實上，每逢島內選舉，民進黨及其臺灣當局領導人總會煽動兩岸敵意、升高兩岸對抗、激化矛盾沖突、惡化兩岸關系，采用故意沖撞的“碰瓷”手法挑釁和激怒祖國大陸，以此制造恐怖、恐懼和仇恨騙取選票，這是其慣用的套路。蔡英文當局甘當美國的棋子，在中美關系發生劇烈變化之時，臺灣問題的外部環境趨于復雜化。對美國而言，美臺政策的調整是極為現實主義的，完全是按照美國國家利益來確定的。臺灣就是一個棋子和籌碼，臺灣利益終究要服從于美國利益。

正如國臺辦發言人在例行記者會上指出的，回顧2008年到2016年間，兩岸大交流、大合作，和平發展、安定祥和的繁榮景象，對比2016年民進黨上臺以后臺海形勢冰封肅殺的嚴峻局面，孰令致之，不言自明。兩岸同胞應該倍加珍惜兩岸關系和平發展成果，徹底化解兩岸敵意，堅持走兩岸關系和平發展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