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與容國團十年相伴的歲月

2019-02-13 13:23
世紀 2019年1期
關鍵詞:田徑隊教練比賽

引言:1937年8月10日,容國團出生在香港一個工人家庭。那時,日寇的鐵蹄正踐踏著祖國,父親容勉之為他取名“國團”,寄托了對國家的期望和小家的愿景。

1957年11月29日,因擊敗兩屆世乒賽男單冠軍荻村伊智朗而名震香江的容國團從香港來到內地,進入廣州體育學院。1959年4月5日奪得第25屆世乒賽男單世界冠軍,這也是新中國體壇第一個世界冠軍。之后,又在1961年4月9日的第26屆世乒賽上,攜手莊則棟、徐寅生擊敗自1954年起連續五屆蟬聯冠軍的日本隊,為中國贏得第一個男團冠軍。四年后的4月19日,率中國乒乓球女隊奮戰第28屆世乒賽,第一次奪得女團世界冠軍。

黃秀珍曾是廣東省田徑隊的隊員,后入選國家田徑隊,她與容國團相識在1958年,相愛結婚。直到容1968年6月19日離世,兩人鶼鰈情深,相濡以沫十載。筆者在2016年因制作相關電視節目采訪了黃秀珍女士,她在采訪中披露了上世紀50年代后期入選國家田徑隊后在北京與容國團相戀結婚、善于動腦的容國團在25屆世乒賽如何選用有利的戰略戰術掌控比賽節奏而一舉奪魁、“文革”中承受特殊壓力的容國團在而立之年走上以死抗爭之路前內心的迷茫與掙扎等鮮為人知的細節。

領導并沒有反對運動員交朋友

我認識他應該是在1958年初吧,那是在廣州。我是廣東省田徑隊的隊員,他那時候是代表香港參加廣東省運動會。他打乒乓球,那時候已經比較有名氣了,贏了荻村了。

那天晚上是容國團的乒乓球決賽。那時候,我們田徑隊剛好也在集訓這一塊。有的隊員很喜歡乒乓球,說一定要去看。所以,我們跟著一塊去。比賽完了,我們這幫隊員都跟他握手;那是我們第一次認識。完了以后就沒事了,大家都散了。

也就在1958年,我到北京來,那時候調到八一田徑隊,又從八一田徑隊轉到國家隊。他那個時侯,就是準備第25屆乒乓球賽,已經從香港調回在廣東省了;然后從廣東省再調上集訓隊,代表國家參加乒乓球比賽。他也住在北京。

我們都住在北京,但是都不知道。他打完世界比賽后,跟我們住一個宿舍,就是無線電俱樂部、現在的體育賓館吧。我們住在六樓,他們住在二樓,但是我們也沒有見面。

回來以后,總理開一次歡迎會;我就代表田徑隊參加晚會去了。在參加晚會當中,我們第二次見面。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呢,因為已經有這么一個印象了。大家都知道,也是廣東人,也是在廣東見過;所以,很熱情的。我們聊了一下,然后就跳舞。那時的晚會就是跳舞,跳舞以后就聊聊啊。

老鄉見老鄉嘛,大家都是很高興。特別是我們那時候就是為國爭光,又為廣東省爭光;所以都特別高興啊。

這樣,我們就都知道:他住二樓,我們住六樓。每天吃飯的時候,我們都能見面,排隊去食堂吃飯。雖然都能碰見吧,但是也很少講話。

那年,羅馬尼亞田徑隊到中國來訪問。在北京比完了之后,在天津有一站。我們國家田徑隊跟他們做對抗賽,我們是上午到的,中午休息一下,晚上比賽。

中午睡醒覺的時候,我們有一個廣東籍的中長跑教練叫梁田,她在門口等著我起床,她就給我遞了一個條子。

我說,誰給我的條子???

她說,你看看吧。

我看是容國團給我的,說他們也到這來打表演賽,完了以后,晚上有一個晚會,問我有沒時間參加。我們這個比賽完了之后,晚上就是自由活動。我就告訴教練,說可以。

我參加比賽回來后,吃完晚飯,他就在大廳門口等著我。告訴我,因為他們明天還有別的任務,所以,今天晚會就不舉行了。

我說,不舉行那就不去唄。

他就說,你來過天津沒有?

我說,沒有來過。

他說也沒有來過天津,那我們逛逛街吧。

我們兩個就逛街去了,就是作為我們認識的老鄉嘛;就上街轉了一圈。在上街當中,大家也互相介紹一下情況嘛,然后就回來了。

回到北京后,因為我們住在樓上樓下嘛,有時候,禮拜六晚上沒事的話呢,他就約我一塊去看個電影啊。

他喜歡音樂,可能是跟他原來在香港也有關系。因為他在香港比較早就出來打球了嘛,出來打球就沒什么活動,就聽聽音樂啊。有時候,就跟他們的隊友出來一塊聽聽音樂。從那地方就已經培養了對音樂的愛好吧。他會吉他,彈得不好,反正是可以彈一點點。自彈自唱,唱得不好。

那時我們沒有談戀愛,就感覺是一個老鄉、朋友吧,大家這樣也很高興。作為我來說,也比較高興,能夠認識他了??赡芩遣皇怯羞@個意識啊,也愿意和我接近。

因為我們兩個不是談戀愛,所以就沒有防止別人知道啊,我們都是公開的。因為公開,好多人都知道了,從隊員開始,教練都是知道了,上面的領導都知道了。他們知道容國團經常來找我啊。

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都感到很坦然,因為我們兩個并不是談戀愛嘛。但是不是往這邊發展,那就很難說吧。當時,領隊來找我談話,問我說是不是?

我說不是這個意思,沒有這個意思。

但領隊認為我有這個意思,傳出去反而不好。

我說,假如是這樣的話,那你還是去找容國團談話吧,叫他不要來找我。又不是我去找他的。

真正說是比較有好感啊、那樣的關系話,也就是容國團在北京打完26屆,拿了男團冠軍以后,我們才說是正式確定我們兩個的關系。

可能差不多是一年多、兩年的時間。這個時間里,我們是沒有間斷接觸,但接觸的時間還是比較短的。因為我們有我們的任務,他們有他們的任務。我們經常是到別的地方去訓練,就不在北京。我們冬天的話是住在北京體院,就不在這個樓住。那時候交通沒這么方便,不可能經常出來。所以,見面的時間還是比較少。26屆完了以后,現在體育總局的樓起好了。我們大家都搬到這個樓去住了,這樣的話呢,就是經常能接觸。

我很愿意交這個朋友。因為他是一個很有名的運動員吧;為國爭光,特別是為我們廣東省也爭光。那他來找我,我肯定是愿意跟他接觸。在慢慢的接觸過程中,還是慢慢感覺到他還是不錯。我們談戀愛談了很長時間才結婚的,就等于我們認識之后的時間很長了。

按自己的思路打比賽贏得第一個世界冠軍

他打敗荻村之后,在香港就挺有名氣了。但是家里面經濟上比較困難,就靠他的打球啊,還有在總工會里面的工作。收入比較低。當時,父母身體都不太好。

成名之后,各方面的人都想要他。他原來是在工人俱樂部嘛,很多老板都想要他。那時候,香港還是和廣東體育有來往的,廣東省也想要他。

他父親是比較愛國的一個工人,他們分析情況:認為真正你打球的話,還是回內地比較有發展。在這里,你就沒人管;你就等于自由職業似的,你弄不弄好都是你自己的事。你真正要發展的話,還是回內地發展比較好。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廣東省一邀請他,他就回來了。

他這個人,不怎么愛說自己的事情。因為他奪冠的情況,他知道我全都知道,這在體育界都傳開了。

決賽對手是團體賽中勝過他的匈牙利選手、世界冠軍西多。決賽前,他特地理了發。當時對比賽著裝沒規定,他穿長褲打決賽。他覺得自己小腿瘦,怕人家笑;不愿穿短褲。第一局輸了,從第二局開始連扳三局,最終以3:1戰勝對手。第一次為中國隊奪得男子單打世界冠軍,提前兩年實現了自己的目標。

他當時沒怎么跟我講他的情況,但是講到他奪冠的時候,就感到很高興,他也沒想到能奪冠。他就講了一個,當時就是在比賽當中,就是自己的戰略戰術可能和教練的不一樣。要是聽教練的話呢,可能還是輸球。當時他就是說:不行,就按自己的思路去打,結果贏了,是這樣的一個情況。

他還是挺有信心,挺有把握。因為他就是后來所說的,他是多面手。就是什么都會一點,但并沒有一項特別好;不是這樣靠一個技術,而是他多面的都比較好。所以,他利用這個戰略戰術嘛,最后取得勝利。

因為他拿了冠軍,教練也挺高興的啊,所以也沒說他。但是這個事,他主要還是跟我說。說我聽了教練的話,可能我都拿不了。我干脆就不聽了,就自己打,結果還取得了勝利。就這樣的一個情況。

因為這個事也不太好說,所以,他當時就跟我談。大家都知道的,就沒什么好談了;所以他就告訴我。后來,我沒想到,就是說他教練有保守思想。所以,他自己不聽。我說是對的,我當時也是這么講的。他心里面有底。因為他主要自己技術比較全面,所以這樣的話,就想到自己怎么打就怎么打吧。

他打26屆的時候,我那時候住北京體院,我們田徑隊集訓,冬天基本上都在體院。體院里面有室內田徑館,所以,我們到冬天都到體院去住去了。

反正比賽就是很緊張,他不是前面輸了兩次了嗎;所以,緊張得不得了。緊張也沒辦法。大家都緊張,也不是我一個人緊張。因為他在第三出場吧,再輸了就不太好說了。那么,取得了勝利之后就很高興,大家都很高興。

原因是他自己到最后的話就是拼了,我怎么地也要拿住這一分,因為當時對手是日本那個星野。因為星野呢,跟他一樣;這次比賽當中,在前面大家都是輸了兩分;星野輸了兩分, 他也輸了兩分。所以,就是等于大家的競技狀態都不是非常好。所以,我也必須要贏他。既然大家都是這么個情況,我就一定要想辦法贏他。在這樣的決心之下,結果就贏了他,還贏了他一籌。

他也感覺自己壓力很大的,怕打不好,總感到不好吧。打不好就是沒完成任務嘛,主要責任是他的,因為他排的是主力的位置。所以,他說他緊張。為什么發揮得不好?就是緊張。

還有一個就是技術上,他自己也承認技術上還是有漏洞了,有缺陷的地方,所以讓人知道。都是有研究的嘛,對手互相研究。研究對手哪個地方不行,你就專門打那個地方。因為自己技術上還是不夠成熟、這么好,他自己也承認的。到最后單打就比較清楚了嘛。單打的話,他是對巴西的隊員;結果人家就搓球。他就最怕人家打搓球,結果搓球就輸在這個巴西人身上。

當女隊的教練,主要還是領導、他們集體決定讓他去。他接了這個任務以后,感覺壓力還是挺大的。他這個人也是比較聰明,他就分析了他女隊的情況,感到女隊還是有實力拿得更好的成績。所以,他就接了這個任務。然后,怎么地也要把女隊翻身仗要打好。

他那時候接了以后,就是跟我說嘛;他接了這么一個任務,也很重。意思就是說,我們兩個的接近就是少一點了,就是這樣。本來,我們兩個是已經準備結婚了。他接了這個任務之后就跟我講,我們是不是可以往后拖?把這個艱巨的任務完成了,把女子翻身仗打好了;我們更高興了,更好。跟我商量這個事情。

我說是沒有問題,支持他吧。當時都是這樣的。當運動員都有這個思想,要去參加比賽,就是要贏。在要贏之前的話呢,必定你要下功夫;你不下功夫,那是不行的;下功夫就必定要時間。都一樣的。因為我本身是運動員,我也知道是這樣的一個情況。所以呢,我很痛快地就同意了。

我們的女兒沒有搞體育

我們結婚是他取得女團冠軍回來。26屆男團回來之后,他就退役了,就不當運動員當教練嘛。因為當運動員是不能結婚的,當教練是可以結婚的。

總局給我們分房的,就是住在這幸福大街9號樓嘛。我們結婚的時候,還是比較簡單的。當時他爸在廣州二沙頭圖書館工作,在我們結婚前就決定接他過來。所以,當時問領導要房子的話,就是給我們兩間;我們一間,他爸一間;我們住在一塊。

他爸來了大概三天以后,我們結婚了。過了一年多以后,才有小孩。我家里的老人沒辦法過來幫著帶,他媽媽不在,他爸也不會帶孩子;我們兩個還在訓練局里搞訓練。這樣的話,也沒時間帶孩子,就決定到滿月就送出去給人家帶。

好在我們找了單位一個職工愛人,他愛人沒工作。就跟她談,她同意幫我們帶。就在我們樓的前面;很近,非常方便。然后就托給她,滿月就送到她家去。那個阿姨還挺好的。

我們就是每天都去看一看她。一天24小時都在人家,就禮拜天回來半天。早晨把她接回來,然后中午把她送回去。給她吃完了,中午在人家那還照樣睡覺,就不會打亂她的那個生活習慣了嘛。

容國團走了以后,我們就把她帶回來了,因為她開支也挺大的。他當時工資應該說是比較高的吧,79塊。當時對運動員教練員來說,除了傅其芳以外,算是比較高的了。我的工資就是一般運動員的工資,49塊5。他爸的工資還不到40塊錢。就是這樣的錢,也都是夠我們幾個人花的;所以把孩子托出去也沒問題。

但容國團一死了之后,那樣就不夠了,不夠就把她帶回來?;貋砗?,也是我們單位的一個職工愛人,跟我們一塊住。我們那時候是三間,我們要了兩間,那一間是給她住的。她同意幫我們白天看這個孩子,晚上我把她帶回來。

把女兒帶回來,她才一歲多,就這么養大。到三歲了,就上幼兒園了。小時候打過乒乓球,但總感覺我們當過運動員的人,還是不很喜歡自己的小孩再繼續搞體育。她在我們體校那上乒乓球班,在那訓練。當初中畢業以后,就沒讓她再訓練了,就念書了。

高中畢業后就考大學,在那個旅游學院,學的是英語。畢業后,在青旅工作了一年,就去美國留學。她在北京的時候,就已經認識她的男朋友,就是我現在的愛人同學的兒子。他們就已經挺好了。她這個男朋友是單位公派出去,在英國是做生意,那是北方工業公司。她在美國留學兩年吧,后來他們在美國結婚,就跟他愛人去英國了,一直到現在。

容國團去世前曾說:我該休息休息了

假如是我感覺到的話,那他就不可能去世了。

大家那時候都是沒有什么工作,到晚上就基本上沒什么事兒了。他也不需要回隊開會,我也不需要回來開什么會,都是自由的。假如我知道他有情況的話,我肯定會整天跟著他,不可能我就離開他。就因為不知道這個情況,所以就出了這么一個空子。

他在去世前曾經說過:他那個乒乓球隊開了一個會,就是把他叫起來問問題,很多問題。就等于說,他們造反派對他有看法了。當時,傅其芳他們都已經隔離了;最后隔離的,是那個徐寅生。他告訴我:“可能下次就輪到我了,要隔離了的話,就輪到我了?!?/p>

我就跟他說,不管隔離不隔離,我們沒什么事兒。你不用擔心。我說這么一個事也沒什么,很簡單的。他說的也是很簡單,我也沒想什么復雜東西。所以,這事情就忽略掉了。

當天晚上的話,我們分開的時候是吃完晚飯。本來吃完晚飯的話,我們訓練局那邊是開一個批判會,那天晚上吃完飯,我就問他:你去不去開這個批判會?

他說他不去。那我說,你不去干嘛?

他說,我該休息休息了。

那我說:好吧。你休息吧。我們單位是通知我們要去開會的,那我還是去吧。

吃完飯以后,我們就分開了。在分開之前,我們兩個還專門去看了我們的女兒。女兒那時候才剛一歲,是放在人家那,也不回來住。我們一天去看三次,早中晚都去。晚上吃完晚飯,必定要去看她,跟她玩玩。我們兩個人就去看了她,然后我就去開會了,他就回家了。

等我開完會,也就九點多,快十點了?;丶乙院?,就發現他還沒回來,不知道到哪去了。 他父親在家,我就問他父親:他到哪去了?

他父親說不知道。他說我走沒多久,他就走了。

我說:怎么會這么晚還不回來啊。干嘛去了。

我等了一會他還不回來,這個時候就過十點了。我的想法,就是以為他跟人家下棋去了。我就去他棋友那個地方,說沒來過啊。然后,就打電話問他們乒乓球的教練,也沒有找到。

我就開始著急了,著急了也沒辦法。然后就在等,等半天不行。我就叫了一個我的同事,我們兩個在街上轉啊,看看能不能找到他。轉了一圈也沒有。

我的同事說,我們還是回家先休息吧。我那時候,心里面已經比較有底了:認為這個是不好的、不祥的象征。所以,回家我也沒睡著。

一早大概五點多鐘,我同事來敲門,叫我們再去找。我們兩個人就再去龍潭湖找,走到半路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講。不是我們單位的,聽到別人講。說在那邊養鴨場的地方,發現容國團的尸體在那。但是我們兩個不太相信,因為是聽別人講,沒人正式通知我們。我們說別轉了,我們回家吧。

一回家沒多久,當時的造反派的領導就到我們家來了。就是正式通知我,說他們一大早就收到那個養鴨場來的電話,容國團就在那了。就是告訴我正式的消息,那時候可能就八點多鐘吧。

是發現的人認識他,不認識他就不可能打電話到我們訓練局來了。那個地方不在龍潭湖,是他去世前幾天,我們整個訓練局組織夏收、幫助農民去割麥子的公社。隊員教練全部拉出去,到那個去幫助別人割麥子。就在那個快到割麥子的那條路上,那個地方有個養鴨場?,F在已經沒有了,已經全拆了,都起了房子了。應該是現在腫瘤醫院的地方,就是北京市腫瘤醫院。走路噢,還挺長的,那時候都是小路。不是在龍潭湖,就是在養鴨場的一個地方。

他為什么會走到這一步?

首先第一個,他整個的那個思想、感覺的話就是:他認為我工作就應該工作得好,我取得的成績是應該的, 我拿了冠軍我就能完成任務,這是我應該的工作。他整個的主觀思想就是這樣的。

很多人說他很少去跟人家講啊、炫耀自己。他拿了三個冠軍以后,自己也是比較低調的,就不是說感到自己很了不起;不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就認為這是他的責任,應該完成得好。是這樣的一個思想。就在家里面呢,他自己也不炫耀,都不說這些東西的,是這樣一個情況。但正因為這樣的一個情況,所以“文化大革命”以后一沖擊運動隊,說拿冠軍越多啊,罪惡就越大。從這個地方,他自己是想不通的。

再一個的話,那時候也不給他們參加什么世界比賽,所以他感到自己既然都沒有這個工作,我沒意思了,沒意義了。我估計,這是起的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因為我的主要任務就是打球為國爭光,培養隊員為國爭光。如果這個任務你都不要我干了,那我生活沒什么意思。所以,最主要估計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自己會走到這一步,到最后自己走到這個絕路上去,最主要還是這個問題。因為他總感覺自己的工作就應該干好,我拿冠軍的話也是應該的。

(整理者為上海市作家協會會員、上海市廣播電視臺高級編輯)

猜你喜歡
田徑隊教練比賽
2021年最后悔的事
犀利的機器人教練
選美比賽
睡著了
比賽
除田徑隊俄代表團全數戰里約
加油
最瘋狂的比賽
中學生英語·閱讀與寫作(2009年5期)2009-06-18
91香蕉高清国产线观看免费-97夜夜澡人人爽人人喊a-99久久久无码国产精品9-国产亚洲日韩欧美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