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研究中典型質性研究方法特征與應用策略

段春紅

(貴州財經大學 信息學院，貴州 貴陽550025)

我國社會科學研究大致經歷了學習、實踐、提高、發展4個階段［1］，隨著第四范式——以數據為基礎的大數據等新技術出現［2］，研究方法與技術日益受到重視。理解不同研究方法的優勢與局限，有助于更好地應用恰當的研究方法開展研究。

1 教育科學研究方法傳承與現狀

1.1 社會科學研究方法哲學觀

社會科學研究方法種類，總體上可分為社會實在論與社會建構論，因而方法層面上總體可歸到量化研究與質性研究兩大范式中。社會科學早期受實證主義哲學影響，當孔德［3］將探索自然界的實證方法引入到精神科學時，意味著社會科學研究脫離神秘主義與形而上學，走向實證化，但其將社會事實等同于自然事實，認為社會事實是可知的，研究結果是真實的，這引導了社學科學研究方法在操作上以量化方法呈現出來;后實證主義者修正了知識的可知性，認為只能部分被知，研究結果可能是真實的［4］。他們注重運用直覺判斷與個人洞察力獲得知識的思辨方法，著重個人的主觀感覺，認為社會事實是社會建構出來的［5］。建構論認定社會現實并不是外在于科學，而是被科學部分地建構的［6］，并且催生了形形色色的質性研究法。

1.2 教育科學研究常用方法分布

科學研究的基本任務是探索、認識未知?？茖W研究一般指利用科研手段與裝備，為認識客觀事物的內在本質與運動規律而進行的調查、實驗、試制等一系列活動［7］。研究方法便是在研究中發現新現象、新事物，或提出新理論、新觀點、揭示事物內在規律的工具與手段。有學者［8］利用文獻計量學的方法從266 篇教育學碩士論文總結了近幾年常見教育研究方法的應用情況，如圖1 所示。通過觀察可以看出，近幾年來文獻法、問卷法、訪談法、觀察法、案例研究、統計分析、田野調查等研究方法使用頻率較高。從研究方法的分類方面看，教育科學研究方法可以按照不同的標準對其進行分類。按研究目的，可分為探索性研究、描述性研究與解釋性研究;按研究性質，可分為理論性研究與應用性研究;按研究方式，可分為調查研究、實地研究、實驗研究與非介入性研究［9］。這里按照研究方式對質性研究方法進行聚類:文獻法、統計分析、內容分析、文本分析、理性思考、歷史研究等可歸為非介入研究類; 觀察法、訪談法、案例研究、田野調查、行動研究、敘事研究等可歸為實地研究類。實質上，定量研究與質性研究最大的差別之一是它們所回答的問題不同:定量研究主要關注與回答有關整體的、相對宏觀的、相對普遍的、側重客觀事實的，特別是有關變量之間關系的問題;質性研究主要關注與回答有關個體的、相對微觀的、特殊的、側重主觀意義的，特別是有關具體情境之中的互動問題［10］。因而可以將非介入性研究類與實地研究類歸入質性研究。

2 常用質性教育研究方法特征分析

2.1 非介入性研究優勢與局限

非介入性研究在教育科學研究中使用廣泛，它有著其它研究少有的優勢，是一種在不影響研究對象的情況下研究社會行為的技術。其思路為: 在有前人進行類似研究的情況下，有必要借助前人的肩膀，對前人的研究資料進行現有目的下的研究，從而獲得某種啟示、少走彎路。一般認為其中較具有代表的是文獻研究法與內容分析法，另外歷史研究法也歸到該類。文獻研究本質上是定性的非介入研究，內容分析是定量的非介入研究，歷史研究是借助于相關社會歷史過程的史料進行分析與整理，探求研究對象本身的發展過程與人類歷史的發展規律［11］。非介入性研究的優勢為: ①可以從前人的研究中獲得啟示、發現觀點、少走彎路、減少研究的盲目性［12］。非介入性研究通過文獻資料的查閱，獲得新論據、找到新視角、發現新問題，獲取前人的知識財富，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進行研究，減少研究的盲目性，少走彎路;②拓展了研究廣度與深度，可以從古今中外的文獻獲取可用材料，也可以從無法再現或難以接觸的調查對象獲取經驗;③研究費用較低，效率較高。非介入性研究是在前人與他人勞動成果基礎上進行的研究，不需要特殊設備。

非介入性研究的局限為: ①文獻的數量可能比較大，許多文獻的當前價值難以判斷。無論是報紙、雜志上的報道、文章，還是相關機構的統計資料，相當多的內容都不是為當前主題而作，研究者從中挖掘出有用的信息，需要調閱的文獻量是巨大的;②部分保密文獻可能不易獲得，比如稅務部門、法律部門，這就需要嚴肅研究用途與相關部門的支持;③研究思路與手段也受研究者影響，其研究結果往往通過經驗總結與個人思索，結果分析可能具有一定的主觀性。

常見社會科學研究方法

2.2 實地研究優勢與局限

實地研究也稱實地調查、田野調查，也是教育研究中常用的研究方法類型，指研究者以自身的文化背景直接觀察與參與被研究者所處的社會場景，在短期或長期的互動中，通過觀察、訪問等方法收集資料，再根據所得資料進行質性分析，揭示被研究者生活方式、行為方式背后的社會動因。其思路為“參與式觀察”［13］，適用于對少數具有代表性或獨特的社會單位、社會現象進行詳細深入的了解，尤其是在自然情境下研究人們的態度與行為的變化過程。實地研究優勢為:①不易偏離社會實際，能較全面涵蓋實物整體內涵。實地研究由于基于自然主義，能在自然情境下進行觀察，而且研究者不需要帶著已明確定義的、只待檢驗的假設進行研究，故而對社會實際的把握更為真實與全面; ②比定量研究更有彈性、更少結構化，研究過程具有更多不確定性。雖然實地研究通常在良好的組織與充分的準備下進行，但其研究的步驟并非全部事先確定好，研究過程也很少遵循固定的路線。對研究對象較少加入先入為主的假設，可能收集到更多意料之外的資料，從而得到更有意義的結論; ③投入的經費成本較少。

實地研究的局限為: ①結論可能具有一定的局限性。由于實地研究所考察的對象通常是具體的、有限的，這使得其研究結論往往局限于所研究的個案本身，對于較大群體、區域不一定具有典型性與代表性，不一定能做到以小見大;②信度與客觀度難以完全保證。無論采取參與觀察還是非結構化訪談，研究者利用直接觀察，或與研究對象接觸，獲取某種主觀理解，這種直接的觀察與理解雖然保證了某種程度的效度，但不同的觀察者的主觀理解可能不同; ③有時存在一定的倫理性問題。在實地研究中，研究者與研究對象難免直接甚至親密接觸，為了讓研究在自然情境中進行，研究者可能不完全告知談話內容會被記錄甚至發表，研究對象把研究者當作朋友的情況下說出的話被記錄或者發表后，研究對象可能會感覺被“泄密”而產生不適。

3 常用教育科學研究方法應用策略

3.1 非介入性研究應用策略

非介入性研究主要使用文獻與資料對前人知識經驗進行繼承與發展，故而對文獻與資料的要求就很高。在應用時，一是要尋找可靠的文獻來源，確保文獻的質量與完整度。非介入性研究的主要依據來自文獻，能否按時、準確地收集到真實全面完整的文獻對研究有重要意義。我國正規出版的期刊都被收錄進《中國期刊名錄》，高水平的科研論文可查看北京大學的中文核心期刊要目總覽、南京大學的中文社會科學引文索引(CSSCI) 中收錄的雜志。在查閱文獻時既要把注意力盡量多放在高質量的文獻上，又要避免遺漏前人的觀點?？刹扇〉姆椒ㄊ? 在全面收集文獻的基礎上，重點閱讀本專業代表性刊物、進入CSSCI、核心期刊的文獻(一般來說引用量高的通常具有代表性觀點、較為權威或某領域具有破冰性) 。二是研究過程保持原點式思考，研究結論透過現象看本質［14］。在進行非介入性研究的各階段中保持對研究問題、研究目的等基本問題的把握，將研究內容的分析方向聚焦到研究初心之中，不受其它思路的干擾。在研究中除了遵循資料分析的科學規范，還要著眼于問題，多角度思考、整體性思考、辯證性思考，最終達到提高學術性、創新性的研究目標。在撰寫研究結論時，根據研究過程與數據，去偽存真、深入淺出透過現象探索事物的本質，尋求對教育界有意義有價值之處。

3.2 實地研究應用策略

實地研究能夠避免非介入研究較少接觸研究對象的缺陷，直面研究場景獲取第一手研究資料，不過在研究中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1) 保持研究的科學性與創造性。實地研究作為社會科學中一種既古老又新穎的研究方法，常被用于對少數頗具代表性的社會單位、社會現象進行詳細深入的了解。實地研究者需要摒棄純粹利己的立場，確立關愛研究對象、胸懷社會責任的價值倫理［15］。根據施特勞斯與柯賓的建議，需要時不時地對正在發生的事進行反思，比如預期的與所看到的是否符合現實，資料是否真實; 需要保持懷疑的態度，視已有資料為暫時的，等待進一步檢驗; 同時還需要遵循研究程序，對資料收集與分析保持嚴謹。

(2) 應進行良好的準備。實地研究開始前需要進行一系列的準備工作，良好的組織與充分的準備能讓研究更加有的放矢。在準備過程中:①要加深對研究的認識，積極收集、閱讀與研究相關文獻，理清相關概念、前人研究成果、研究方法與研究潛在問題;②要訓練研究技巧，練習運用細心觀察、靈活表達、快速記錄、定期總結等技巧，對日常情境中事物進行觀察，記錄下其發展過程;③要選擇適合的研究對象。對實地研究而言，研究對象的選擇實際是個案的確定，需要考慮研究對象的價值、研究的可行性、研究者的主觀條件、研究對象所處的社會環境等。

4 結語

質性研究方法作為教育研究中經常使用的重要研究方法，在為研究的順利開展提供方向性、描述性的認知方面功不可沒，其主要代表非介入性研究與實地研究的功能、局限與實施要點如表1 所示。只是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面臨的教育研究問題已非單一學科或單一方法所能解決，一項高質量、高社會價值的研究通常需要多種研究方法的綜合應用。

表1 常用質性教育科學研究方法的功能、局限與實施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