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確性話語標記語語用功能探析*

周明強， 祁欣雅

(1.浙江外國語學院 中國語言文化學院，浙江 杭州 310023；2.浙江科技學院 人文與國際教育學院，浙江 杭州 310023)

一、引 言

話語標記語作為對言語交際進行調節和監控的獨立語，對語篇連接、會話雙方話題理解以及情感傳遞等都起著重要作用。從語篇功能來看，有話題性標記、銜接性標記、理據性標記、解說性標記、推論性標記等；從人際功能來看，有表態性標記、陳情性標記、方式性標記等幾大類。(1)周明強.坦言性話語標記語用功能探析[J].當代修辭學,2013,(5).本文選擇解說性標記中的明確性標記，討論其語用功能。

關于明確性話語標記語的研究不多，僅見幾篇論文，主要從語篇功能、人際功能以及元語用功能等層面探討其語用功能。如司羅紅主要闡述了“說白了”所連接相鄰語段之間的語義關系，認為其語用功能主要是強調某種情況的實質。(2)司羅紅.“說白了”的固化及語用功能[J].昭通學院學報,2016,(2).霍倩倩以“說白了”為例，提出了該標記語有話輪轉接、接續功能，在人際功能表達上可以調適限制話語、表達主觀評價以及構建會話立場，此外還有強調突出等元語用功能。(3)霍倩倩.話語標記“說白了”的功能研究[J].現代語文,2018,(4).陳艷輝以“說到底”為研究對象，敘述了“說到底”的主觀化過程，論述了其語篇銜接功能和話語組織功能。(4)陳艷輝. 話語標記“說到底”探析[D].上海師范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4.彭彤彤以“很顯然”為研究對象，認為其在語篇功能上具有連貫銜接和標識焦點的功能，人際功能主要是提高話語的確信度。(5)彭彤彤.證實類話語標記“很明顯”[J].語文教學通訊(學術刊),2017,(6).前人的研究揭示了明確性話語標記語的主要語用功能，但由于都是以某一標記語為研究對象，缺乏系統性。因此，我們有必要對明確性話語標記語做系統探究。

本文選取了常用的“歸根到底”“說到底”“很顯然”“說白了”等四個明確性話語標記語，運用語料統計方法分析其語用功能。語料來自北京大學中國語言研究中心語料庫(以下簡稱CCL語料庫)，剔除非話語標記語例句，共得到2358例有效例句。

二、明確性話語標記語的使用情況

(一)明確性話語標記語的界定

明確性話語標記語主要應用于對話題做解釋說明的語境中，用于說明上文所陳述概念的認知屬性、評論所描述的現象、闡釋現象背后的原因以及傳遞說話人的情感態度。和大多數話語標記語一樣，明確性話語標記語也經歷了語法化或語義泛化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其實詞意義逐漸消失，最后虛化為話語標記語。例如：

1)我發現他皺著眉頭注意對面，那表情很顯然地流露出一種厭惡，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一個理發師正在為一位老人……(《作家文摘》1993)

2)他說：“你上課，多‘之乎者也’的字兒話也得說白了——一字一句地遞到學生們耳朵里、心里去，叫人家記得住就必須叫人家懂得快?！?《作家文摘》1993)

3)當她再邁出左腳時，身體又得傾斜過來。很顯然，她的右腿或右腳有著嚴重毛病，興許是得過小兒麻痹什么的。(《作家文摘》1995)

4)喬石說，歸根到底，中西部的發展，要靠當地干部、群眾立足本地實際，充分發揮聰明才智，扎扎實實狠下功夫。(《人民日報》1996)

5)所謂歌壇的繁榮，說白了就是有能力制造更多的藝術垃圾。(《讀書》1995)

例1)中的“很顯然”是偏正短語作狀語修飾其后的謂語，其意思是形容那種“厭惡”的感情很容易被人覺察到。例2)中的“說白了”在句中做謂語，其意思是對要說的內容要說得很清楚。這兩句中的“說白了”對整個句子來說不可或缺，因此不屬于話語標記語。例3)中，“很顯然”位于句首，是一個獨立成分，起到說明的話語意義、使上下文的語義關系更加明確。例4)中的“歸根到底”以總起的方式使下文的內容得以明確。例5)“說白了”能更明確地提起下文內容。此三例都是獨立的句法成分，不表達命題意義，已虛化為話語標記語。

(二)明確性話語標記語的結構特征

【A.概念性話題】+【B.明確性話語標記語】+【C.明確的內容】

其中B和C項是必有部分，A項可省略，例如：

6)我們的經濟開發工作【A】，說到底【B】，是要積極創造條件，不斷克服不利因素，促進二者的轉化，通過逐步的量變積累，推動不利因素向有利因素轉化，使有利因素成為矛盾的主要方面【C】。(《人民日報》1994)

7)歸根到底【B】，這種基于使用具有較高生產率的先進技術而出現的商品個別價值小于社會價值的現象，是發明創造先進技術的復雜勞動所起的作用的折射【C】。(《人民日報》1996)

例6)為A、B、C項都出現的完整式，例7)省略A項。因C項是要明確的具體內容，明確性話語標記語必須在其之前才能起明確作用，所以明確性話語標記語不可能出現在句末。

明確性話語標記語主要使用逗號，個別情況使用冒號作停頓，停頓情況大致有四種：其一，話語標記語前后都加逗號表示停頓；其二，上文用逗號隔開，與下文直接相連；其三，與上文語句直接相連，下文用逗號或冒號隔開；其四，省略標點符號，與上下文間沒有停頓。其中“很顯然”多為第三種情況，其余三類第一、二種情況居多。在選擇停頓方式上，不排除作者隨意停頓的情況，但大量語料還是能說明其規律性的：如果話語標記語插入句子的主語和謂語中間，其前后可不用標點符號，以使句子語義更為連貫、語氣更為緊湊。例如：

8)這個問題說到底是緣于我們的經濟生活中缺乏一種有效的優勝劣汰的機制。(《報刊精選》1994)

當然，如果為了強調，盡管話語標記語插在句子的主謂之間，其前后的標點符號也可以仍然使用。例如：

9)“食素精神”，說白了，就是一種無欲無求、淡泊樸素的人格品質和人生精神。(《人民日報》1993)

例9)加上逗號表停頓則可以對“食素精神”起到更好的強調作用。如果話語標記語所連接的前后兩部分是完整的句法結構(即話語標記語用于復句中)，那么，一般在話語標記語前后以使用逗號為宜。例如：

10)歸根到底，畫匠和藝術家的區別在于：藝術家是集作曲家、演奏家和指揮家于一身的創造者，而畫匠僅僅是演奏家和指揮家二位一體的手藝人。(《讀書》vol-086)

此句中要明確的內容C是一個解說復句，因此標記語“歸根到底”后加逗號表停頓。如果是不完整的句法結構，如省略了主語，話語標記語還是直接相連為宜。例如：

11)歸根到底是要研究消費者的不同心態和生活習慣，了解不同層次、不同身份顧客的喜好及其消費需求的變化趨勢。(《人民日報》1993)

(三)與明確性話語標記語搭配的強調詞

一般情況下，為了對句中做進一步的解釋說明，明確的內容中大都有以判斷動詞“是”為核心的“是”字詞組，它們除了表示判斷外，在語義上還可對所述概念起強調作用，故而稱作強調詞。主要有如下25種：是、并不是、不過是、不就是、不是、不是……便是……不是……而是……不是……只是……都、都是、還就是、還是、僅僅是、就是、仍是、是要、是為了、無非是、也不過是、只是、只能是、即、也是、總是、是……而不是……

大多數強調詞在四種話語標記語中均有分布，它們或直接出現在標記語之后，或在出現在標記語之后的句子中。例如：

12)企業資金緊張，說到底不是銀行貸款投放少了，而主要是大量資金沒有通過市場循環起來，滯死在各個環節上，發揮不了效益，成了人們所說的“短路現象”。(《報刊精選》1994)

13)很顯然，這兩次作戰失利都是因為渡海工具過于簡陋。(《作家文摘》1997)

三、明確性話語標記語的語義功能

要明確內容依據不同的語境表現出不同的語義功能，有的是對概念性話題的認知屬性做解釋，有的是對話題的背景原因作說明，有的是對話題的結果(包括其產生的影響)做評論等等。因此，從說話人使用話語標記語目的看，明確性話語標記語的語義功能主要有十三種：

(一)表示解說

14)信用消費說白了就是分期付款，即消費者在購買商品或享受服務時先付一定比例的款項，余款在規定的期限內分若干次付清。(《報刊精選》1994)

此例中“說白了”后面是對名詞“信用消費”做具體解釋。

(二)表示原因

15)歷史上，我們黨曾經走過一些彎路，遭受過一些挫折，有過失誤，除了客觀原因之外，歸根到底都是由于脫離了中國的實際。(《人民日報》1996)

此例中“歸根結底”揭示了“脫離中國實際”是“我們黨曾走彎路、遭受挫折”的根本原因。

(三)表示結果

16)博姆：我明白你的意思。很顯然的，如果我們把這種想法完全去除，人類的整個結構就會全盤瓦解。(《超越時空：20世紀最卓越的兩位心智大師的對話》)

此例中用“很顯然的”后面的假設復句對前面所提概念作結果說明。

(四)表示總結

17)……三是改革、發展和穩定兼顧并進，從而實現持續發展和長期穩定。很顯然，我們應當把改革、發展和穩定辯證統一起來，堅持三者兼顧并進。(《人民日報》1996)

此例中，概念性話題做了逐條說明，然后用“很顯然”對以上三者進行了總結說明。

(五)表示憑借

18)認識的發生、發展和歸宿，歸根到底都離不開社會實踐。實踐的觀點是認識論的首先的和基本的觀點。(《中國兒童百科全書》)

此例中“歸根結底”強調了“認識的發生、發展和歸宿”的憑借是社會實踐。

(六)表示目的

19)說到底，一切都是為了山西3000萬人民盡快富裕起來，為了山西的經濟能夠長期、快速、健康地發展。(《報刊精選》1994)

此例中“說到底”后面的內容都是上文所作所為的目的所在。

(七)表示方法

20)要徹底解決巴以爭端，說到底還得通過對話和談判。由此看來，以色列不應建造隔離墻，而是構筑雙方溝通的互信橋梁。(新華社2004)

此例中“說到底”后面的內容提出了解決巴以爭端的方法是要靠“對話語談判”。

(八)表示遞進

21)總體目標是：通過全黨共同努力，使黨始終成為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執政黨，成為科學執政、民主執政、依法執政的執政黨，成為求真務實、開拓創新、勤政高效、清正廉潔的執政黨，歸根到底成為始終做到“三個代表”、永遠保持先進性、經得住各種風浪考驗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實現國家富強、民族振興、社會和諧、人民幸福。(新華社2004)

此例中“歸根到底”后面的內容是對前面總體目標分項說明的進一步闡釋。

(九)表示轉折

22)談到企業如何應對加入WTO的市場競爭環境，賴先生用心地說：“我是馬來西亞人，但歸根到底，我是中國人，是中華人，我的血管里流淌的是中華民族的血?！?《WTO與中國》)

此例中“歸根到底”后的內容通過轉折表明自己了的立場，即“我是中國人”。

(十)表示作用

23)因此，“三資”企業受到我國整個政治、經濟條件的制約，是社會主義經濟的有益補充，歸根到底是有利于社會主義的。(《鄧小平文選3》)

此例“歸根到底”對“三資”企業受我國政治、經濟條件制約產生的積極作用作了概括。

(十一)表示關聯

24)賈慶林說：我們認為，解決恐怖主義問題歸根到底離不開和平與發展的范疇。(新華社2004)

此例中“解決恐怖主義問題”與“和平與發展的范疇”之間存在相關性。

(十二)表示標準

25)鄧小平在那個時候提出，“社會主義經濟政策對不對，歸根到底要看生產力是否發展，人民收入是否增加”。(新華社2004)

此例中“歸根到底”后面的內容是判斷“社會主義經濟政策對不對”的衡量標準。

(十三)表示疑問

26)也許我們從來都沒有徹底搞清沃爾夫到底是一個巫師還是預言家，但我們無法否認在他的預言和最終事實之間的可怕相關關系。說到底，我們卑賤的人類有什么權力事先了解將來呢？那是萬能的主的工作。(唐納德·巴塞爾姆《預言家沃爾夫》)

在此例中，“說到底”后面的內容是對話題“沃爾夫到底是一個巫師還是預言家”提出的質疑，否定了討論這個問題的必要性。

四、明確性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功能

Verschueren指出：“話語標記語是用來標明說話人對話語命題內容所持的態度或認識屬性?！?8)Verschueren，Jef. Understandingpragmatics[M].Edward Arnold；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and Research Press，1999：189.這里揭示的是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功能。語用功能不同于語義功能，語義功能體現的是聯系上下文產生話語意義的功能，而語用功能是要聯系說話人和聽話人而產生情景意義、言外之意、情感態度意義等功能。話語標記語的語用功能可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引導聽話人對話題內容作出深入理解的功能，二是引導聽話人對說話人的情感態度進行把握的功能。明確性話語標記語就是在這兩方面都能作出明確引導的話語標記語。對前者而言它能增強說理，從而引導聽話人明理，具體有說明、評論、析因、概括等功能；對后者而言它能彰顯情感，從而引導聽話人順利把握說話人的情感態度，具體有褒贊、貶抑、批評、質疑、諷刺、自省、輕蔑等功能。

(一)增強說理

格賴斯提出的合作原則中的方式準則是要求說話要清楚明白(9)見何自然編著.語用學概論[M].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8:79.，因此，人們在說理時，除了在話題中闡明道理外，使用明確性話語標記語也能增添說理的明確性，具體表現是或評論、或說明、或析因、或概括。

1.用于評論

27)尚德全卻又說，這回是對會場上的七八個鄉鎮長說的了：“你們都說不是思想覺悟問題，而是有實際困難，可要我看，歸根到底還是思想覺悟問題?！?《作者文摘》1997)

此例中“歸根到底”后面的內容是對前面所述“不是思想問題”提出了針鋒相對的評議，用上“要我看”和話語標記語“歸根到底”突出了評議是在分析的基礎上得出的。

2.用于說明

28)要徹底解決巴以爭端，說到底還得通過對話和談判。由此看來，以色列不應建造隔離墻，而是構筑雙方溝通的互信橋梁。(新華社2004年新聞稿)

此例中“說到底”后面的句子，說明了“徹底解決巴以爭端”的具體措施，這項措施的得出是有客觀依據的，用上話語標記語“說到底”還突出了說話人的主見性。

3.用于析因

29)據商場方面介紹，由于保真商城對生產廠家制訂了一套嚴格的產品檢驗制度，許多廠家對此望而卻步，說白了，就是對自身的產品缺乏信心，故而保真商城貨源相當不足，種類相對單調。(《報刊精選》1994)

此例中“說白了”后面的內容是對前文“廠家對此望而卻步”這一現象背后原因的分析，這是從心理角度作出的分析，依賴于說話人對環境的把握。

4.用于概括

30)愛國，歸根到底是要抓住歷史機遇，加快改革建設步伐，全面推動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使中華民族富裕強大起來。(《人民日報》1996)

此例中“歸根到底”后的內容是對愛國作出的概括性的總結，說話人通過話語標記語“歸根到底”向聽話人傳遞出他對“愛國”這一話題所做出的認知解釋。

(二)彰顯情感

明確性話語標記語除了增強說理外，還能彰顯情感，具體是或褒贊、或貶抑、或批評、或質疑、或諷刺、或自省、或輕蔑。

1.表示褒贊

31)伊利現象的出現，說到底是改革精神的體現，是伊利人那種銳意進取，迎著困難上，想干的事一定要干成的精神的體現。(《報刊精選》1994)

此例中話語標記語后面的內容是對伊利人改革精神的褒贊，“說到底”以概括的語氣強化了說話人對伊犁人褒贊的態度。

2.表示貶抑

32)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因為假象太容易被揭穿。歸根到底，還是拜金主義作怪，為了賺錢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作家文摘1996)

此例中“歸根到底”引出的內容是對上文所講行為的評價，從情感上看帶有貶抑成分。

3.表示批評

33)本質地說來，酗酒的游戲，屬于一種惡作劇。它是反文明的，說白了，是一種愚昧和野蠻的表現?，F在，南方許多地方已經不再勸酒、打“酒官司”了，北方的酒桌上至今“萬馬戰猶酣”。(《人民日報》1995)

此例中“說白了”后面的話語都是對前文所言的“反文明”的酗酒現象作出的批評。

4.表示質疑

34) 朱海鵬冷笑一聲，“一個師拿六七十萬做這種官樣文章，就不心疼？這要多少個戰士養幾年豬種幾年菜呀！說白了，不就是想讓方副司令退二線前高興一下嗎？我口未必?！?柳建偉《突出重圍》)

此例中話語標記語后面的內容對“一個師拿六七十萬做這種官樣文章”提出了疑問，進而用“我看未必”再次作出質疑。

5.表示諷刺

35)林小楓小心翼翼地，“什么主任副主任，還不是撐著個空架子，自己窮樂？說到底，沒錢，什么也不是，這是趨勢?！?《中國式離婚》)

此例中“說到底”后面的內容點明“撐著個空架子”的領導如果“沒錢，什么也不是”并補上一句“這是趨勢”，諷刺意味更為強烈。

6.表示自省

36)李爺，若是我敗了，那怪不得別人，說到底還是咱計劃不周，我喬致庸有誤算！(《喬家大院》)

此例中“說到底”后面的內容是主人公喬致庸針對失敗做自我反省。

7.表示輕蔑

37)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還不是捅大婁子的人。說白了，讓他當大壞蛋，他還沒那種膽識哩。(《作家文摘》1996)

此例中話語標記語后面的內容表現了說話人對這位“同父異母的兄長”的蔑視，“說白了”加重了貶損的語氣，凸顯了這位“兄長”的性格特點。

不同的標記語在功能上有共性，如以說理為主，并都以評論、說明、概括遞降；但也有個性，如“說到底”析因的功能相對較高，“說白了”批評的功能相對較高。經SPSS22對四個標記語作非參數相關分析(Spearman)，相關性在0.01層上顯著(雙尾)的有：“歸根到底”與“說到底”(0.007)，“說到底”與“說白了”(0.008)；相關性在0.05層上顯著(雙尾)的有：“說到底”與“很顯然”(0.013)，“說白了”與“很顯然”(0.025)，“說白了”與“歸根到底”(0.049)。相關度高的話語標記語在使用中互通性就高，對語境的要求也就高。

五、結 語

本文以2358例語料分析為依據，討論了明確性話語標記語的使用場景、語義功能以及語用功能。語義關系顯示的是話語標記語在句子的邏輯關系上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從所表現的13種語義功能可見明確性話語標記語使用十分廣泛；語用功能體現了人們運用話語標記語的目的，從所表現的11種語用功能，可見明確性話語標記語在說理和顯情上都具有其重要作用。在相關的數據分析中，還揭示了四個明確性話語標記語在應用中的共性和個性，希望能給語言教學，尤其是漢語國際教學有一定的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