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假眼”嚇退捕食者

敖顯奎

非洲南部有一個叫博茨瓦納的國家，這個內陸國家奧卡萬戈三角洲一帶生活著獅子、花豹、獵豹、鬣狗和非洲野狗等多種肉食動物同時，同時，這個地方牧業帶來的收入約占總農業收入的80%左右，牛是主要的養殖動物。于是，如何防止牛被這些食肉動物吃掉成了一個很大的工程。

博茨瓦納統計局自己的調查數據顯示，該國的牲畜數量從2011年的250萬頭下降到了2015年的170萬頭，其中有不少就是被食肉動物吃掉了。這時候來了一位能人異士——新南威爾士大學（UNSW）的研究人員尼爾·喬丹（NeilJordan），他在牛的臀部畫上一些類似眼睛的形狀，這一舉動竟然很有成效的保住了牛讓它們免遭捕食者的追獵。這是怎么回事？

來自黑斑羚“回頭”的啟示

博茨瓦納看著自己的牛被動物吃掉，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會拿起武器來抵抗。而尼爾·喬丹在牛臀部畫眼睛做法的出現卻讓他們省了很大的功夫，尼爾的想法是怎么來的呢？在一次實地考察中，喬丹發現一頭獅子跟蹤了一頭黑羚羊近30分鐘，之后羚羊轉頭看了一眼獅子，奇怪的一幕出現了——那頭獅子竟然扭頭放棄了眼前的獵物。尼爾并不認為這是一個偶然事件，他大膽地猜想就是黑羚羊回頭的一看救了自己一命，并就這一想法付出實踐加以求證。

尼爾先是找來了簡單的眼睛模板，將模板扣在牛的臀部，顏料一涂，簡單的假眼就出現了。果然，涂了假眼的23頭牛在一段時間內都很安全，與之形成對比的另外39頭牛沒在臀部上涂假眼，這39頭牛在這段時間內卻被獵殺了3頭。尼爾的初步想法得到了證實，為了使得自己的想法更加準確，他通過網站募集了6323美元來進行自己更大的實驗，并將這一項目命名為“i-cows”。

“i-cows”項目的內容實質與尼爾最初的項目一樣，只是規模擴大了：畫眼睛的牛有683頭；畫“十”字（區別于眼睛的符號）的牛有543頭；另外還有835頭牛作為對比組，臀部什么都沒畫。同時，為了加大項目的可信力度，觀察時間持續了4年。實驗的結果來了：那些屁股畫了眼睛的牛，一只都沒丟；那些屁股畫了十字的牛，丟了4頭；那些屁股光溜溜的，丟了15頭。這一實驗結果讓科學家們感到驚訝，他們根據動物的各種習性，給出了解釋，這是動物的“追蹤威懾”作用。

所謂的“追蹤威懾”

自然界種有一種蝴蝶叫“貓頭鷹蝶”，這種蝴蝶的成年體翅膀上有兩個大“眼睛”，翅膀整體顏色加上“眼睛”看上去特別像是一頭貓頭鷹。正是這樣的擬態使得那些蝴蝶的獵食者不敢輕易上來攻擊——它們會以為那就是一頭貓頭鷹在看著自己。而在牛的臀部畫眼睛來避免被獅子攻擊的做法就類似于貓頭鷹蝶的擬態防止攻擊行為。

事實上，“追蹤威懾”的形成還有一個不可忽視的點，那就是大多數的肉食者都不習慣以“長跑追蹤”的形式來獵殺獵物，它們更喜歡在獵物放松警惕的狀況下，突然襲擊，如此不僅省力，而且成功率也更高。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習性，才使得獵食者們在看到牛臀部上的“眼睛”之后，誤以為自己已經被發現，繼續出擊獵殺必然少不了費勁的“追逐”，于是便選擇了放棄。

“假眼”保護了牛，也保護了獅子

牛臀部上的“假眼”在博茨瓦納稍顯特殊，因為它不僅保護了牛，同時也保護了獅子等捕獵者。正如前面所提，動物獵食者（主要是獅子和豹子）大量的吃掉牛，損害了當地牧民的利益，他們于是拿起武器反抗——即便在當地捕獵是違法的，但仍有不少數的人不肯作罷。于是，獵食者捕獵牛，牧民圍獵獵食者。牛的數量在減少，獅子等獵食者的數量也在減少。

牛臀部上的假眼意義非凡，它既救了牛，也救了獵食者，人類從中除了獲得直接的經濟利益，也減少了很大的心理負擔，少了幾份擔心，也不用面對圍獵獅子豹子的壓力了。項目的發起者尼爾在募資的網站上寫道：我的i-cow想法是由于在我們當地村莊殺死了兩只母獅而激發的。村民們覺得他們無助于防止襲擊，我也缺乏解決辦法，覺得自己毫無用處。后來，當黑斑羚看到獅子時，看著獅子放棄狩獵，我的“i-cow”想法“天生”。

（編輯/侯幫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