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駱駝祥子》中小福子形象的悲劇性

徐佳文 宋浩 向登紅

摘要：《駱駝祥子》是老舍先生的著作之一，也是市民文學代表，小說中生動刻畫了虎妞，小福子，高媽等一系列女性角色，而身處在那樣一個男權社會，這些角色無一例外都是悲劇的。因為這些角色的悲劇性，才能揭示那個時代對于女性的摧殘，才能夠值得人們對于現代女性問題進行反思。

關鍵詞：駱駝祥子;小福子;悲劇性;人物分析;對比

1.小福子形象悲劇性分析

（一）肉體的折磨

小福子這個人物作為該部小說中兩個主要女性中的一個，有著豐富的悲劇色彩和生動描寫。小福子自出場就開始了她悲慘的命運，先是被賣軍官，而后飽受折磨。她的悲劇總體來說源于她的家庭，她的家庭是屬于下層勞動者的貧民階級，一家五口人的收入來源全靠著小福子的父親二強子拉車來維持，可偏偏二強子愛喝酒，花錢也是大手大腳的。在賣小福子的錢幾乎花完了后，他原本那種暴戾的性格逐漸變得瘋狂，他借著酒來麻痹他自己，使他能夠暫時忘記那些痛苦，而就在此時，小福子再一次回到了這個家庭，她的歸來給那樣一個家庭注入了短暫的生機，她那位暴戾的父親怎么可能會放過這件能夠掙錢的現成的商品，強迫她去賣，她無助的接受了，她用自己的肉體扛起了兩個弟弟的生活以及父親的開支。她從前在軍官手中被蹂虐，如今回到家中卻依舊靠自己的姿色來維持最基本的生活，成為了一名妓，每天接收著不同男人的蹂躪。最后在虎妞去世，祥子離開后，基本的生活也成了問題之后。他父親自然要讓生活維持下去，就把她押給了白房子，白房子這樣一個下等人的妓院，自然不是那么好呆的，小福子在肉體上的受到的虐待一定更勝從前。她原本就孱弱的身體一天天的虛弱，最終選擇了自殺來結束了肉體上的折磨。

（二）心靈的矛盾

小福子在承受著肉體上的折磨的同時，也受到了心靈上的鞭撻。這種心靈上的鞭撻在小福子的身上體現為兩種矛盾，第一種是堅強和懦弱，小福子原本的性格是善良要強的。在和虎妞聊天期間，她不愿提及那些被軍官蹂虐的時光，最后在虎妞的懇求下，才不好意思地與虎妞講起了那段不堪的過往，由此可見，那時的小福子有著很強的自尊心。但當她在面對自己狠心的父親和兩個年幼的弟弟時，她卻放棄了自己的倔強，妥協了，變得懦弱。她無可奈何，當她看到兩個餓的老鼠似的弟弟，她流淚了，她沒辦法支撐起起那個破碎的家庭，唯一的方式只有出賣自己的肉體，同時出賣的，還有她的心靈，在那一刻，她的自尊和要強變得支離破碎，被周圍人看不起又怎么樣，姐姐是塊肉，要給弟弟吃。那時的她忽然又變得堅強起來了，她要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起這個家，因而堅強和懦弱這兩者矛盾的性格在她身上體現了出來，也釀成了她的悲劇。第二種是孝道和貞操的矛盾，她在孝道和貞操之間，她選擇了孝道，畢竟百善孝為先。但萬惡又是以淫為首，所以這種矛盾在小福子這個角色體現的淋漓盡致，她一方面不違背父親的意思，另一方面卻又承受著一次次的蹂躪，這對于她內心的自尊心是一種極大的鞭撻。她一開始會不好意思，會感到羞恥，但慢慢的變成了麻木，但是這種麻木也只是表面的，因為她的內心依舊美麗，即便是最后被押到了白房子，她一開始不愿接客，還因此挨了打，可見直到那時，小福子的內心依舊有著自尊心，所以最后她在盡孝和知恥的雙重壓迫下，選擇了拋棄一切，絕望自殺。這樣的自殺我們或許可以理解為一種解脫，不僅僅是肉體上的，更是一種心靈上的。她做了一件比死更勇敢的事。心靈上的矛盾和鞭撻也是造成小福子人物形象悲劇性的一個至關重要的因素。

2.作者老舍先生的關懷

在該書的創作中，老舍先生作為一名成熟男性，他從兩個視角來看待女性問題，首先一個是五四時期的人道主義以及人群平等的角度，老舍對于那些飽受男權奴役的女性給予了同情和關懷，因而她塑造了一位悲慘但依舊善良而又純潔的女性人物—小福子，但是他作為一名男性，因而他又想舉起男性自我防御的盾牌，宣揚自我為中心的大男子主義，所以他也塑造了虎妞這樣一個潑婦，虎妞的形象是突破了傳統女性的一位“潑婦”，她是強硬又兇悍的。我們不妨將二者進行一個比較，在小說中，虎妞與小福子是一對好朋友，在虎妞的眼中，小福子享過福，是個有見識的人，但虎妞并不明白小福子的難處。在小福子的眼中，他羨慕虎妞有祥子這樣一個男人，不必為了吃飯而發愁。造成這樣的原因主要還是當時的社會背景所造成的，小福子雖然有過短暫的軍人情人的生活，但骨子里仍舊是赤裸裸的社會底層人員的心理，是卑微輕賤的?；㈡ぴ诶仙嵯壬墓P下，雖然她屬于剝削階層，但她卻是丑的，不要臉的，反觀小福子，我們在小說中可以看出盡管她飽經蹂躪，卻依舊保持善良和純潔，她就像地獄中的圣女一般。在當時周圍人的眼中，她是個低賤的人，但不管是在祥子眼中，還是在作者老舍先生的眼中，她依舊是真善美的。

魯迅說過：“悲劇是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币蚨仙嵯壬谒茉煨「Ｗ舆@個人物形象時，讓她淪為了一個靠肉體來養活一家人的商品。在20世紀20年代的舊北京，女性依舊遵從著三綱五常，因而小福子這一樣一位妓女是受到當時社會所輕賤的，為社會所不容的。但如果她僅僅只是個妓女，或許讀者并不會對其產生多大興趣，可是老舍先生卻賦予了這樣一位妓女真善美的靈魂，這就會讓讀者對于這位女子產生無比的痛心。這是老舍先生對于這樣一位苦命女性的同情和關懷。

人的言語是心靈世界的外部表現，動作和表情也不例外，心有所思，內有所感，往往會帶來外部表情的變化，引起某種富有特征性的動作。反過來，人們又可以通過人物的表情，動作來反照其內心世界。如小福子在虎妞離世后探望祥子時，她又往前走了兩步，臉上忽然紅起來，露出幾個白牙，可是話沒能說出。從這里，我們可以直觀看出小福子內心的想法，她喜歡祥子，想要和祥子一起生活，但是妓女的生活還是讓她難以啟齒，她不想讓祥子難堪。當祥子決心要離開那個大雜院時，她發白的嘴唇一下子就將她內心的絕望表露無疑，她不知道祥子走了之后，自己怎么辦，沒了這個依靠，她的生活又如何延續下去。這就是老舍先生對于小福子這樣一個人物形象的精細構造，不僅僅是在外形上，更是在她的心理描寫上。

3.結論

通過對小福子悲劇性的分析以及對比，我們可以明顯的看出那個年代對于女性的摧殘和壓迫是巨大的，小福子的悲劇性不僅源于社會家庭的摧殘，也同樣源于她自身所存在的矛盾性，而生活在那個年代其他的女性角色或多或少都有被那個時代的文化所侵蝕迫害，這些都是那個黑暗時代下的產物，女權問題一直都沒有受到重視，一直處于男權稱霸的現狀，而這種問題值得我們去思考和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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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西華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