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穿越拼腦洞

一本正經說歷史

古人對天上人間的差異早有認識，《西游演義》中就有“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之說，因此衍生出很多穿越時空的奇事。

東漢郭憲的《洞冥記》中載，東方朔幼時曾離家出走，回來后，其母大驚，問：“你走了一年才回來，有啥可交代的？”東方朔自稱路過“紫泥?！薄坝轀Y”等地，食“丹霞漿”，飲“玄天黃露”，還反問道：“我上午離家、下午回來，哪里走了一年？”

無獨有偶，南朝劉義慶的《幽明錄》中載，劉晨、阮肇到山中采藥時遇見美人，一見傾心并與之成親。半年后，兩人下山，發現故里面目全非，原來人間已過幾百年。

而《太平廣記》中有個故事，構架已跟如今的穿越腦洞有些相似了。唐貞元年間，書生崔煒誤入南越國首位皇帝趙佗的墓穴，遇見一個叫羊城使者的神仙。他從墓穴出來后忙去城隍廟燒香，驚訝地發現城隍神與羊城使者竟是同一個人，于是大備酒肴祭祀一番，并捐資擴建城隍廟。

明末有部大開腦洞的“穿越小說”叫《西游補》，又名《新西游記》，從“三調芭蕉扇”寫起，說唐僧師徒離開火焰山后，孫悟空被情妖鯖魚精所惑，撞入自稱“小月王”的妖怪所幻化的“青青世界”。孫悟空為找秦始皇借驅山鐸子，以便趕走取經路上所有藏妖的高山，也為打探唐僧的下落，往返奔走，卻跌入“萬鏡樓臺”，并由此來到古人的世界——忽而化作虞美人與楚霸王周旋，想打探秦始皇的住處;忽而化作閻王，審問并剮了秦檜，拜岳飛為師。接著，他從鏡中跳出，又在“青青世界”中經歷一番波折。最終，他在虛空主人的呼喚下才得以脫身，殺了鯖魚精，師徒繼續取經。

這種情節像極了某些穿越劇中的橋段——折騰半天，主角醒來，才發現一切都是幻夢。所以說，古人的腦補能力確實不容小覷。

其實，《西游補》中的荒誕情節除了寄托虛無思想，還對現實世界進行了辛辣的諷刺和有力的抨擊。

孫悟空在第一號鏡中看到放榜的情景后，借老君之口罵榜上的文人“無耳無目，無舌無鼻，無手無腳，無心無肺，無骨無筋，無血無氣”，說他們“百年只用一張紙，蓋棺卻無兩句書”，因為他們只會作幾篇“紗帽文章”，“便有人抬舉他、奉承他、害怕他，而那些考了幾年、幾十年也沒有考取的人，有的呆坐石上發愣，有的痛哭，有的狂笑，有的被父母師長打趕，有的拔劍自殺……”這些對科舉制度的大膽反思，多少影響了后來的《儒林外史》。

古代“穿越小說”多是神話形式，卻也講究邏輯，比如給“穿越”找個理由，盡管拙劣，但總好過如今小說中“忽然就消失了”的鬼扯。當然，比起明清時占有“統治”地位的艷情小說，這種“穿越”題材顯然不是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