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中的“茶船古道”

邱潔玲

梧州市大東上路29號，70年前是“席上珍”茶莊。這間百年鋪面至今仍存。

“席上珍”主營茶葉出口。

騎樓有夢，往事如酒，六堡茶韻，飄香海外。

在梧州市檔案局，珍藏著一疊疊厚厚的宗卷，記載著梧州曾經的過往和繁華。

近日，筆者查閱了梧州市檔案局收藏的《解放前梧州工商登記匯總表》《解放前梧州進出口公會會員名冊》等一批卷宗，對近代梧州六堡茶的經營及出口有了一些新的發現。

六堡茶從梧州海關直接出口

近年來，梧州“茶船古道”的研究頗為熱烈，研究者普遍達成共識認為“茶船古道”雛形可以追溯到明代，清代中期成型，主要是指六堡茶經西江水運出海。

但《廣西通志稿》并沒有明確六堡茶從哪一個口岸出口。

那么，梧州六堡茶到底是經賀江入西江，經廣州出口，還是在梧州直接出口？

在梧州民國年間的檔案中，筆者找到了清晰的答案：民國年間，六堡茶、五堡茶、橫州茶均匯集于三江交匯的梧州，從梧州海關直接出口到香港、澳門，再遠銷海外。

由于抗日戰爭的影響，民國初期的梧州工商檔案幾乎全部遺失，目前保存較為完整的是1948年以后國民政府重新登記注冊的工商企業檔案資料。

抗戰勝利后，香港、澳門率先恢復對外貿易，梧州六堡茶也通過這一途徑，迅速恢復出口貿易。據梧州市檔案局現存《解放前梧州工商登記匯總表》（1948年2月至11月）、《解放前梧州進出口公會會員名冊》（1946年10月至1948年9月）、《梧州市50年代初期煙酒茶餅登記表》及《梧州商業登記申請書》（1950年～1954年卷宗）等檔案，可知民國年間梧州茶商甚多，在《梧州商業登記申請書》中，記錄專營茶葉的商家有“茂蘭和記”“席上珍”“興記茶莊”“耀記茶莊”“潤珍茶莊”“永聚莊”“玉蘭茶莊”“怡隆茶莊”，還有萬茂、國奧、建國、馨蘭、協誠、振記、奧記等15家專營茶莊。這些茶莊之中資本最大的是“茂蘭和記”，老板是歐儀和，注冊資本為3000萬元（舊幣）。其次是“興記茶莊”，老板是周霖昌，注冊資本為2600萬元（舊幣）。其他茶莊注冊資本由為500萬元（舊幣）至1500萬元（舊幣）不等。

自1928年至1951年，“耀記茶莊”一直在梧州專營五堡茶和六堡茶。

“永聚莊”主要經營五堡茶、六堡茶和橫州茶出口香港。

其中“席上珍”“永聚莊”和“茂蘭和記”都是當年的六堡茶出口大戶。

“席上珍”做茶葉生意時間最長?！跋险洹钡慕浝硎顷P子通，廣東南海人。1950年，他重新進行《商業登記申請書》登記時，已經59歲。他在簡歷中標注“香港販賣對外貿易三十余年，主要從事茶葉出口”。

“席上珍”的店鋪在大東上路29號，出口的茶葉既有六堡茶、五堡茶，也有福建茶。

在我國的焊接生產技術之中平面與立體分段組裝水平都比較高，但是橫向與立向的曲面船臺焊接技術仍然存有一些亟待解決的問題，特別是一些規模相對較小的造船企業之中更有可能在正常運轉過程中遇到這種問題。由于是以自動焊來對立向平直段的合攏口，這種焊接方法之下的焊接水平與質量都比較高。但是在一些其他位置的合攏口所適用的仍然是CO2單焊工藝，這種焊接質量方面的差異極有可能使船舶檢驗師出現一定的懷疑，進而便會船舶商造成較為不利的影響。

70年后的今天，位于舊大東電報局附近的大東上路29號，仍然保留著當年的騎樓和商鋪。鋪面雖幾經轉手，但依然存在，并且繼續保留著當年店面經營的傳統。店主從廣東來到梧州租下這個鋪面，經營紅棗、陳皮、香菇、海味等干貨，至今她在這間百年鋪面里已做了10多年生意。

“永聚莊”位于當時的南中街萬壽巷8號，老板是陳子成，廣東南海人。他18歲到梧州九坊路廣源城平碼行工作，1942年轉行獨立經商?！坝谰矍f”的茶葉來源主要是“本市、南寧及橫州等地”，通過“香港九龍青山道及香港德輔道永信茶莊”出口。

“怡隆茶莊”在四方街76號，老板是梁遜怡，廣東南海人?！扳〔枨f”也是以出口貿易為主，貿易地是香港和澳門。

從檔案中看到，位于北環路北二巷5號的“耀記茶莊”，老板張耀是廣東新會人，他從1928年起至1951年，連續做了23年的茶葉生意，主要是經營“蒼梧縣的五堡茶、六堡茶”。

此外，位于四坊井37號的“興記茶莊”，經理周霖昌是廣東順德人；位于竹安路44號的“國興茶莊”，老板蘇柏剛是廣東新會人；位于竹安路69號的“潤珍茶莊”，老板陳慧珍是廣東順德人……從這一批檔案資料中，可以發現幾個特點：

第一，六堡茶的經銷商以廣東人為主，尤其是珠江三角洲的南海、番禺、順德三地人氏居多；第二，當年梧州不僅六堡茶盛行，五堡茶也相當盛行，基本上做六堡茶生意的也做五堡茶及橫州茶生意；第三，六堡茶不必經過廣州轉口，而是從梧州直達香港和澳門，再由港澳出口商銷往南洋各地。

“五堡茶”經龍江河入桂江

翻看《解放前梧州工商登記匯總表》可發現，梧州本市及周邊縣城對六堡茶的消費量并不大，但梧州騎樓城的茶葉商行比較多，普遍主營“六堡茶、五堡茶和橫州茶”，銷售地點主要是廣東各地及港澳地區。

由此可見，在民國年間，梧州六堡茶非常盛行，不僅廣東人喜歡飲用，還遠銷海外。從歷史記載看，當年出口量比較大，僅六堡一鄉所生產的茶葉遠遠不夠供應，所以當年“五堡茶”也比較有銷量。

同屬蒼梧縣的獅寨鎮氣候與六堡鎮相似，山高林密，民國年間也盛產茶葉，叫“五堡茶”。

據《蒼梧縣志》載：“茶產多賢鄉六堡，味厚，隔宿不變，色香味俱佳”。據1937年版吳尊任編撰的《廣西特產物品志略》載：“在蒼梧之最大出品，且為特產者，首推六堡茶，就其六堡一區而言，五堡、四堡俱有出茶，但不及六堡之多，每年出口者，產額在60萬斤以上?！?/p>

據了解，從明代開始推行保甲制度，至清代相沿，蒼梧縣下設多賢鄉等11個鄉的建制，多賢鄉設“頭堡、二堡、三堡、四堡、五堡、六堡”?！邦^堡”是今天的大利口，“二堡”即儒巖村，“三堡”是宦家灣，“四堡”在思委村一帶，“五堡”即蒼梧縣獅寨鎮，“六堡”則繼續沿用舊名，“六堡茶”因六堡而得名。

梧州資深文化人何德新先生出生于獅寨，據他介紹，獅寨在20世紀80年代之前，主要依靠水路運輸出行，獅寨的“五堡茶”通過“茶船古道”從獅寨的龍江河進入桂江，再運送至梧州，經西江出海。

六堡鎮的“六堡茶”雖然從賀江入西江，但同樣是經梧州口岸出口。據梧州六堡茶國際交流促進會會長陳伯昌介紹，當時封開并沒有海關，也沒有直達香港、澳門的航運。所以，六堡的“茶船古道”主要是經六堡河抵達蒼梧縣梨埠鎮，轉入東安江，進入賀江，至廣東封開入西江，再從西江迂回入梧州，從梧州口岸出關。

從清代末年至民國年間，梧州有眾多進出口貿易商行，六堡茶從梧州口岸直接出關，經過西江黃金水道，遠銷香港、澳門及東南亞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