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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界座談(第五輯)

2021-05-06 03:03
青春 2021年5期
關鍵詞:韓東現實文學

韓東:你們應該是在“青春新視界”首次亮相。請向讀者介紹一下你們的生活、學業或工作情況。你是誰?

胡曉江:我是學建筑出身的職業插畫師和業余漫畫家,基本沒上過班,也不太喜歡出門,主要原因是外出前的焦慮,實際在外的感覺還不錯,因為信息量巨大。但也因此把外出視為負擔,于是出門更少。

劉按:我是一個38歲的人類,男,在出版業干了14年,主要研究怎么樣把一本好書賣得更好,在這項研究中可能水平能排進全國前五。工作之余喜歡寫小說。

于小韋:我在20世紀80年代的時候寫作,寫詩和小說,之后去深圳工作了十幾年,現在又開始思考一點和寫作、和文學有關的東西,詩和電影之類。寫得很少,是一個和文學又有關系又沒關系的人。

韓東:介紹一下你們的寫作情況,取得的成就,或者有何計劃。

胡曉江:寫作成就為零。實際上我是為了出版一本圖文書,才給自己的畫配文,于是集中在兩個多月寫了五六十個短篇。但如你所見,它們可以獨立于這些畫存在。我目前的計劃是等這本書出版以后,再開始正式一些的寫作,因為已經三年了,書還沒出版,所以我還沒開始。此外我稍微有一些記夢的習慣,為了避免太刻意,我記得不多,如果記得太多,夢也會變得造作,可能我的心境還不能駕馭記夢這樣的行為。

劉按:我2020年出版了自己的文學處女作《剛剛》,主要寫了剛剛這個世界上發生了什么。本來計劃寫50萬字,后來寫了10萬字就結束了,我認為已經做出示范,這是一本可以無盡寫下去的書。我希望通過這部長篇將我對世界的理解限制在同一個句式中,同時在這個句式中無限地展開。我希望挖掘“剛剛”這個詞語在語言中所蘊含的時間性與詩意。還有一本短篇集《為什么要把小說寫得那么好》計劃2021年5月出版,包含150個短故事。手頭正在寫第三本書,也是150個短故事,叫《為什么要把小說寫得那么爛》。

于小韋:只有很少的成績。我不是一個自覺的寫作者,只在有寫作任務的時候才寫一點,更多的時候只是想想和文學有關的事,有時也想想自然哲學之類的事。應該還會再寫一點,不管是文學的還是和自然哲學有關的。

韓東:關于寫作,你大致的想法是什么樣的?有何思考?

胡曉江:暫時沒有想法,目前的自我要求是每個字都不失控。

劉按:寫作對于我就是思考我自己和語言以及存在三者之間的關系。我所有的寫作沖動都是因為對整個語言系統以及語言所指示的全部存在的好奇而產生的。

于小韋:寫作是件不錯的事,如果你可以持續地工作就更好。如果做不到說一個好的故事給別人,分享一點其他的東西也可以,和生活有關的,和藝術有關的,和思考有關的,和語言有關的。

韓東:胡曉江的小說帶有強烈的非現實色彩,這與你畫漫畫長期浸潤于此有關系嗎?

胡曉江:總體來說,在我的觀念里,人應當超越所屬的現實(時代環境等一切)。我喜歡現實的文字,但是其中必須有超越現實的思辨,我也喜歡非現實的文字,以不被現實束縛為訴求。對我而言,前者更有難度,需要獻祭很多東西,所以我目前的方向還是以后者為主,這些小說里只有對現實的零星光顧。我看漫畫比較多,漫畫確實較多幻想題材的,即使不是幻想題材,也有超越現實的圖景。我目前比較喜歡也相對擅長這樣輕盈的創作,不可否認,這個方向其實偏娛樂。

山風:《月球上的父親》中的若干故事,或明顯相關,或看似無關,又分屬各自的小標題,想知道你做此安排的用意。

胡曉江:明顯相關的確實相關,看似無關的確實無關。我覺得關于月球的前三篇,和第四篇《月球深處》之間最好能有一個停頓,才能解釋它們的不同,我希望讀者讀一會兒才能明確《月球深處》是前三篇的續集,以及讀到最后才發現埋著一個懸念,可以改變故事氣質的懸念。按理說,這種設想應該由一個成熟的作者在一個完整的故事中完成,但我取了個巧,干脆直接插入另一篇《邊境》,這篇足夠糾纏,能讓讀者的腦子暫時去別處。此外,《洗髓》也是無關的故事,原本還有個標題《無所事事的修仙秘法》。

山風:劉按的這一組短制小說讓我想到了“小小說”和“寓言”的概念,對此你自己是怎么看的?這一形式感是你刻意追求的嗎?

劉按:是的,我希望寫一些不太像我讀過的那些小說的小說,我希望自己的寫作是一種開拓小說邊界的嘗試或努力,還有一個原因是我個人寫作時間不多,一般我就是抽空寫10分鐘或20分鐘,所以我的小說大部分都是幾百字就結束。

山風:你的小說取材廣泛,能看到一種類似信息世界的豐富性,你的涉獵方式和趣味方向是怎樣的。

劉按:我喜歡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或者邏輯嚴密地搞笑,我喜歡好玩的信息,一切好玩的信息我都喜歡,哲學的,科學的,科幻的,等等。

韓東:這個劇本拍攝過,但電影和劇本大相徑庭。想知道這之間的差距是如何造成的。

于小韋:《下午狗叫》不是一個常規的講述故事的電影,劇本在電影語言上是特別的,某種意義上說,它是背離真實的。所以它在拍攝上的把握也是有難度的,加上倉促建組,丟失一些原劇本該有的東西,也屬正常。

山風:《下午狗叫》的故事在夢境與現實兩端游走,讓人想到一些超現實主義電影。你在寫此劇本時是否有所參照?想要達成的獨特性是什么?

于小韋:這是一個敘述語言很特別的電影,就敘述語言而言,它甚至是唯一的,寫這個劇本時的思考更近似于在做一個藝術而非文學。寫它之前,我們閱讀了非常多的電影,不是為了參照,而是要避開已有的電影形態,我想我做到了。另外,在這個電影里,我想做的是,用另一種閱讀方式呈現我們身處其中的生活,遠遠的,有距離的,讓“真實”看上去不怎么真實的。實際上,我們的生活也是經常這樣被閱讀的。與其說這是一部電影,它也有點像一個游戲。

山風:孫智正陸續翻寫了《西游記》《封神演義》《何典》等古典小說,這次翻寫《鏡花緣》與之前的翻寫有什么不同?

孫智正:前面這三本小說,我幾乎保留了全本完整的情節,只是改變了敘述的語氣、字面,刪除了一些重復的詩詞。但在翻寫《鏡花緣》時,我只摘取了其中周游海外列國的情節,最后的字數(5萬字)可能只有原文的十分之一。我個人覺得周游列國的這一段是《鏡花緣》里最有意思的部分,也是還有“當代性”的部分,另外中外文學中都有這樣的“傳統”,通過主人公周游列國,見識不同的風土人情,一方面以奇觀吸引人,另一方面也是作者借以抒發對當時當地的世情和“永恒的人性”的失望之情,希望建立更好的新天新地。

《鏡花緣》的作者李汝珍“于學無所不窺”,書中內容涉及“書、畫、琴、棋、醫、卜、星相、音韻、算法……燈謎、酒令”等,還有古時候的各種游戲,但我個人覺得寫得不太有趣,有賣弄的嫌疑,魯迅先生也曾批評說“長篇累牘不能自已”。作為研究可以去看看,從寫作和閱讀的角度,我個人覺得摘取周游列國的內容就可以了。大家如果看了我這版《鏡花緣》覺得有趣,完全可以找來全版的看看,這就是我的榮幸了。

韓東:除了翻寫和你的《一萬句》,對于所謂的原創寫作有計劃嗎?

孫智正:我的原創計劃很早就定下來了,就是用文字復制我的一生,把我作為現階段人類的一個樣本,寫成“文獻”呈現給以后可以活幾百年或接近永生的人。但是具體的文本一直在變動,我想找到新的寫作方式、新的語氣、新的三觀、新的故事類型去呈現個人的一生和想法。

目前有幾個想法:一是模仿最“低俗”的地攤文學寫一本《地攤文學》;有機會游走全國(全球)一年,寫一本《賓館》,我感覺這是游動的“隱居”。像日記一樣每天寫詩組成一本《史詩》。

韓東:請向“青春新視界”推薦一些你看好的作家,特別是年輕作家,可列名單。簡單說說你為什么要推薦他們。

胡曉江:最近這十幾年的閱讀主要集中在漫畫方面,我推薦漫畫家柘植義春,他的許多作品被稱為私漫畫,具有很高的文學性。在作家領域只關注到以下幾位:朱岳,基本不寫陽間事。陳志煒,寫少量陽間事,有幾篇寫得特別好。不流,寫得不錯,但陽間事過多。劉按,剛剛出了一本過濾陽間事大全。很抱歉使用了網語“陽間事”,我覺得太沉溺于現實的,都屬于糾纏陽間事,我喜歡對陽間事沒那么在意,或者拿陽間事來煉丹的。

劉按:我推薦蔡心格,呂德生和左右右,三個不為人知的天才,蔡心格關于她和她前男友的那些故事洞悉了一個人與另一個人關系的本質,那就是一種語境與另一種語境的關系。呂德生還在行為藝術的路上一路狂奔,但他寫的詩和句子要遠遠好于他的行為藝術,而左右右已經寫出不朽的杰作《烏有書》。

于小韋:我在文學上的閱讀非常少,肯定有寫得非常好的,只是我不太了解。

責任編輯 菡 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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