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風濕性關節炎的發病機制及治療藥物研究進展

楊麗 劉榮華 黃四碧 鄒萌 李龍妹 何軍偉

中圖分類號 R593.22;R965 文獻標志碼 A 文章編號 1001-0408（2021）17-2154-06

DOI 10.6039/j.issn.1001-0408.2021.17.18

摘 要 目的：了解類風濕性關節炎（RA）的發病機制和治療藥物，為開發新型抗RA藥物提供參考。方法：以“類風濕性關節炎”“發病機制”“治療藥物”“rheumatoid arthritis”“pathogenesis”“drug therapy”等為關鍵詞，在中國知網、萬方數據、維普網、Web of? Science、SciFinder、PubMed等數據庫中組合檢索相關文獻，對RA的發病機制和治療藥物進行總結歸納。結果與討論：RA的發病機制可能與免疫細胞、炎癥介質、基質金屬蛋白酶、氧化應激異常、遺傳和生存環境因素等有關。治療RA的化學和生物制品類藥物有非甾體抗炎藥物（NSAIDs）、糖皮質激素類藥（GCs）、改善病情抗風濕藥（DMARDs）、生物劑品，其作用機制與抑制靶酶、炎癥因子、炎癥信號通路的活性有關;但此類藥物治療RA存在一定的毒副作用和局限性。中藥在治療RA中發揮著獨特的效果，常用于治療RA的單味中藥有青風藤、雷公藤、白芍、姜黃和烏頭等，中藥復方和中成藥有白虎加桂枝湯、黃芪桂枝五物湯、復方風濕寧膠囊等;其作用機制主要涉及下調炎癥因子表達水平，抑制c-Jun N端激酶（JNK）、核因子κB（NF-κB）等信號通路活性，抑制滑膜細胞增生，促進滑膜細胞凋亡以及抑制骨破壞等。后續應深入研究中藥治療RA的物質基礎和作用機制，以期為開發新型抗RA藥物提供依據。

關鍵詞 類風濕性關節炎;發病機制;治療藥物;生物制品;中藥

類風濕性關節炎（rheumatoid arthritis，RA）是常見的慢性、全身自身免疫性疾病，以慢性滑膜炎和軟骨破壞為主要特征，患者常伴有持續性關節疼痛、腫脹、僵硬，嚴重者則會引發心血管、肺、骨骼等多種并發癥[1-2]。據報道，RA在全球和我國的發病率均較高，且可發生于任何年齡階段[3]。RA病情反復、較難痊愈，雖然不會對患者的生命構成重大威脅，但是會嚴重影響患者的日常生活和社會活動，給患者及其家庭帶來了沉重的精神和經濟負擔[4-5]。目前，常用于治療RA的藥物主要有非甾體抗炎藥物（NSAIDs）、糖皮質激素類藥（GCs）、改善病情抗風濕藥（DMARDs）、生物制品以及傳統中草藥[6-9]。由于RA的發病機制尚不明確，現有藥物并不能完全治愈RA[10]，因此開發新型抗RA藥物具有重要意義?；诖?，筆者以“類風濕性關節炎”“發病機制”“治療藥物”“rheumatoid arthritis ”“pathogenesis”“drug therapy”等為關鍵詞，在中國知網、萬方數據、維普網、Web of Science、SciFinder、PubMed等數據庫中組合檢索相關文獻，對RA的發病機制和治療藥物進行總結歸納，以期為開發新型抗RA藥物提供參考。

1 RA的發病機制

RA的發病機制非常復雜，目前推測其可能與以下幾個方面有關：（1）免疫細胞（例如巨噬滑膜細胞、滑膜T淋巴細胞等）——當機體發生感染時，免疫細胞會引起炎癥局部產生大量的炎性細胞、活性氧簇（ROS）、炎癥因子[如前列腺素（PGs）、白三烯（LTs）、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白細胞介素2（IL-2）、IL-6、IL-8、干擾素γ（IFN-γ）]，其中ROS可激活其下游多條與RA疾病相關的信號通路[如核因子κB（NF-κB）、蛋白激酶B（Akt）、c-Jun N端激酶（JNK）等信號通路]，進而導致關節損傷。（2）炎癥因子——環氧化酶-2（COX-2）是PGs和LTs合成花生四烯酸（AA）的關鍵酶，其中COX-2在炎癥因子的誘導下可大量表達，從而促使PGs的合成，進而加劇炎癥反應;5-脂氧合酶（5-LOX）可催化AA生成白三烯B4（LTB4），然后LTB4一方面可上調TNF-α、IL-1β的含量，一方面可直接激活白細胞釋放ROS和蛋白水解酶，從而導致基膜損傷。（3）基質金屬蛋白酶（MMPs）——在關節炎狀態下，炎癥因子（如TNF-α、IL-1β等）會刺激MMPs，尤其是MMP-2的產生，進而導致軟骨、骨骼等的不可逆損傷。（4）氧化應激異常。（5）遺傳和生存環境因素等[11-20]。

2 RA的治療藥物研究進展

早期診斷、規范治療和定期監測是RA的臨床治療原則。為幫助醫師和風濕病學家以最佳方式治療RA患者，美國風濕病學會（American College of Rheumatology，ACR）和歐洲抗風濕病聯盟（The European League Against Rheumatism，EULAR）發布了建議和指南[21-22]，為RA患者的治療提供了詳細的指導意見。臨床上，醫師常根據患者的治療目標（包括減輕滑膜炎癥、減輕疼痛、防止關節損傷和防止身體功能惡化[23-25]），選擇相應治療藥物?，F筆者對治療RA的幾類常用藥物進行詳細介紹。

2.1 NSAIDs

NSAIDs是治療RA的一線藥物，其是通過抑制COX、減少AA代謝為PGs從而達到控制關節腫痛和消炎的目的，是臨床上不可缺少的非特異性治療藥物。這類藥物雖然能有效緩解炎癥引起的臨床癥狀和體征，但是無法根治疾病，且毒副作用較為明顯，主要表現為胃腸道和腎臟損害[26-27]。治療RA常用的NSAIDs信息詳見表1。

2.2 GCs

GCs起效快且效果顯著，其作用機制是使糖皮質激素與相應的受體結合并進入細胞核，從而降低NF-κB的活性、減少促炎性細胞因子的產生，進而達到減輕炎癥的目的;但該類藥物不良反應明顯，且不能阻斷RA的病程進展和關節破壞，長期應用可誘發感染、皮質功能亢進、骨質疏松及高血壓等不良反應[28-31]。治療RA常用的GCs信息見表1。

2.3 DMARDs

DMARDs作用效果慢，其代表性藥物包括甲氨蝶呤、來氟米特、羥氯喹、金制劑等。該類藥物可預防關節軟骨破壞，減輕系統性并發癥，但具有較嚴重的副作用，從而影響其長期用藥[23-25]。治療RA常用的DMARDs信息見表1。

2.4 生物制品

上述傳統藥物在治療RA時可能會表現出較多的不良反應或使用禁忌，而新型生物制品在治療RA患者時則表現出療效好、選擇性高、毒副作用小的優勢[32-33];其代表性的生物制品包括TNF-α抑制劑、ILs類、B細胞耗竭劑和T細胞阻斷劑等。治療RA常用的生物制品信息見表1。

2.4.1 TNF-α抑制劑 TNF-α是重要的導致骨質破壞的細胞因子，可間接促進破骨細胞生成，參與RA骨侵蝕過程。TNF-α抑制劑是首個用于治療RA的生物制品，也是現今應用和研究最多的生物制品[34]。目前已上市的TNF-α抑制劑有5種，包括阿達木單抗、依那西普、戈利木單抗、英夫利昔單抗和賽妥珠單抗，前3種藥物屬于全人源單抗生物制品，后2種藥物分別屬于嵌合性單抗和人源化單抗生物制品。最新臨床研究發現，TNF-α抑制劑會增加結核病的患病風險[7]，因此，在使用TNF-α抑制劑前建議患者先進行結核病風險篩查。

2.4.2 ILs類 相關研究發現，IL-1、IL-6和IL-17在RA患者中呈高水平表達，被認為是RA發病機制中的關鍵細胞因子，會導致機體病變和關節損壞，因此抑制或降低ILs與受體的結合是RA藥物研發的重要方向[14]。托珠單抗是人源化抗IL-6受體單克隆抗體，被批準用于RA的治療。臨床研究顯示，對于TNF-α抑制劑治療效不佳的患者，使用托珠單抗能有效改善其癥狀和體征[35]。相關研究發現，托珠單抗會增加患者下腸道穿孔的風險，蘇金單抗（IL-17抑制劑的代表藥物）、阿那白滯素（IL-1抑制劑的代表藥物）治療RA的臨床療效并不特別理想[36]。因此，有研究認為，與阻斷促炎癥因子TNF-α和IL-6相比，靶向IL-1、IL-17途徑并不具有競爭優勢[35]。

2.4.3 B細胞耗竭劑和T細胞阻斷劑 臨床研究顯示，RA患者的B細胞和T細胞水平很高，會促進機體產生大量的促炎癥因子[37-38]。利妥昔單抗是B細胞耗竭劑，能溶解B細胞從而發揮療效，其治療效果不低于TNF-α抑制劑，但會增加乙型病毒性肝炎患者體內的乙型肝炎病毒再激活的風險[39]。阿巴西普是重要的T細胞阻斷劑，其能與抗原呈遞細胞表面的CD80和CD86結合，從而抑制T細胞的激活，進而控制關節炎癥進展、減輕關節損傷[40]。

由上可知，生物制品治療RA具有顯著療效，但其過度抑制免疫功能可能會導致感染，甚至引起一定的免疫耐受情況，且價格十分昂貴[41-42]。細胞因子是RA的關鍵參與者，因此開發更多細胞因子靶向療法是必要的。

2.5 中藥

傳統中藥具有多成分、多靶點協同且毒副作用小等優勢[43-44]，目前已成為研發抗RA新藥的熱點之一。常用于治療RA的單味中藥有青風藤、雷公藤、白芍、姜黃和烏頭等[45-55]，中藥復方和中成藥有白虎加桂枝湯、黃芪桂枝五物湯、復方風濕寧膠囊、復方芪芎顆粒、寒濕痹片、活絡消靈丹等[56-80];其作用機制主要與下調炎癥因子表達水平，抑制JNK、NF-κB等信號通路活性，抑制滑膜細胞增生，促進滑膜細胞凋亡以及抑制骨破壞等有關，詳見表2。

3 結語

RA是臨床上較為嚴重的慢性自身免疫疾病，其發病機制不明確，給患者的治療帶來了極大的困難。因此，找到一種理想的、能完全治愈此類疾病的藥物，具有重要意義。目前研究發現，RA的發病機制可能與免疫細胞、炎癥介質、MMPs、氧化應激異常、遺傳和生存環境因素等有關[11-20]。

目前治療RA的常用藥物有NSAIDs、GCs、DMARDs、生物劑品和中草藥。其中治療RA的化學藥和生物制品的作用機制主要與抑制靶酶、炎癥因子、炎癥信號通路的活性有關;另外，此類藥物具有一定的毒副作用和局限性，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其在臨床上的使用。中藥是中華民族醫學的瑰寶，在治療RA中發揮著獨特的效果，常用于治療RA的單味中藥有青風藤、雷公藤、白芍、姜黃和烏頭等，中藥復方和中成藥有白虎加桂枝湯、黃芪桂枝五物湯、復方風濕寧膠囊等;其作用機制主要涉及下調炎癥因子表達水平，抑制JNK、NF-κB等信號通路活性，抑制滑膜細胞增生，促進滑膜細胞凋亡以及抑制骨破壞等。雖然目前中藥治療RA的臨床報道較多，但多數處于對藥效的初步探索，缺乏系統的作用機制研究，使其在RA治療中的應用仍然受到限制。因此，后續應深入研究中藥治療RA的物質基礎和作用機制，以期為開發新型抗RA藥物提供依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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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0-10-28 修回日期：2021-07-02）

（編輯：唐曉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