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康”

◎ 任 佳

“康”是我家狗狗的名字，它來我家已有10余年了，按人的年齡來算已是老年，但它仍然威風凜凜：寬寬的嘴巴、一身黑得發亮的長毛、像掃把般的尾巴，跑起來兩耳豎起、耷拉著鮮紅的舌頭、身子橫行而過，真可謂神氣十足！見這陣勢，凡人必躲，用鄰居的話講：真像只活生生的狼！聽家人說它屬于德國牧羊犬種類，是專門在草原上看護羊群的狗。

康，按其本性應護羊群，可在家這些年來，我只見它看羊如見食，特別是母羊，見之如餓狼般直沖胯下那雙乳。我家巷口那只羊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只要聽到“佳佳，你家狗又跑出來了”的叫喊聲，準是羊又遭襲了。只見它兩眼發光、前俯后翹、左右試探、等待時機。這陣勢嚇壞了羊，也嚇壞了鄰居。羊見其勢，叫聲大變，好幾次都不顧命地掙脫了韁繩。在家人的訓斥下，它低著頭、拖著尾巴，像孩子犯錯似的回家躲起來，任你再喊也不露面，即使露面，也表現出一種乖巧的樣子，趴在你跟前，撒嬌似的將自己的腿搭在你的腳上舔著一聲不吭……看你臉色稍變，則是另外一副模樣：不是作揖就是和你握手，讓人哭笑不得?？上麓稳砸蝗缂韧?，見有門縫，單爪撥門，直奔巷口那羊處。

俗語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可康卻是抓鼠能手。它只要聽見動靜，就上前左聞右嗅，嚇得老鼠半天不敢作聲。由于它體型較大，院中擺設太多，好幾次都因抓老鼠而碰破自己，鮮血直流。見狀，我們心疼不已，直接拿火腿阻攔，但仍無濟于事。它還是那樣左鉆右碰，表現出一副“不完成任務誓不罷休”的決心。一旦老鼠被趕出來，大老鼠一爪子扇死，小老鼠則用嘴咬死，然后將其尸體擺放在一起，迫不及待沖到母親身邊，又是嘴又是爪的“拉扯”，讓母親看它的勝利果實，隨后獲取一個獎勵——火腿腸，別提有多神氣了！此外，對于貓它也不放過。一是對“光顧”我家商店偷吃火腿的貓，二是對穿越我家房頂的貓，康只要聞到氣息隨即將其趕走。

上次回家，明顯感覺康老了不少，不喜歡打鬧和玩耍，但卻有個新愛好——喜歡吃菜勝似吃肉，更愛吃土豆皮。剛開始母親告訴我時我壓根不信，心想哪有狗不吃肉的道理，愛吃菜那不就和羊沒什么異同了。第二天一早母親的說法真真切切得到了證實。我和母親正在廚房擇菜，康就呆在身旁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們的手看。只見母親將黃瓜把一扔，康一個起跳立即銜住，“咔嚓咔嚓”將其消滅。接著，西紅柿把、茄子皮、絲瓜皮等也被吞入口中。菜已擇完，康卻絲毫沒有走的意思，而是看母親一眼，再看土豆一眼，明目張膽的叼一大土豆即將奪門而出，母親見狀一聲喝住，它才知趣地拖尾而去。母親告訴我，每天當她在刮土豆皮時，康就在跟前吃得一干二凈，可能是近兩三天再沒做土豆，它著急了吧！聽后，家人哈哈大笑，對于康往日見肉沒命，而現在見菜明搶，我一家人討論康的變化，列出一大堆假設，但究竟何故，誰也說不出讓人信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