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海鳥在白云下迎風飛翔（組詩）

◎ 老 刀

寫 作

我看見他們

挖空心思

苦心經營包袱

我認為寫作

應該是一種不經意

就像泥巴

不知道什么時候

在什么地方

怎么濺到農夫身上的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什么時候掉了

像一根木頭

不知道什么時候斷裂

從什么地方斷裂

秘 密

有時候

我覺得你是

金屬材料做的

是一盞用曲折發光的燈

有一個感應開關

輕輕碰觸，你就亮了

更多的時候

我覺得你是秘密做的

秋分時節

一個男人

來到生命的另外一端

遇見愛情

是一件麻煩事情

甜蜜無奈

像一群螞蟻

爬進了糖罐子里

自畫像

我抱怨過生活

甚至覺得生活痛苦

沒有樂趣

但我還是希望

能活下去

我畏懼死亡

我就是一只爬滿了

螞蟻的膽小鬼

兩個危險的舊細節抹著糖

一次次走近我

哄我回憶

被我儼然拒絕

小水溝

喂鴨子的水塘邊

有一條水溝

藏在植物深處

時間久了發現水溝

是從東南亞超市后面

曲折流下來的

一個人站在薄流處

希望看見有扁平的小魚

側著身子劃過淺水

躥入下游的回水灣里

三只野鴨在水溝上游叉水

上次來水塘邊喂鳥

那只被老海鷗叼走的小鴨子

就是從這條水溝走出來的

兩只小鴨子之中的一只

中 秋

為什么在

一個陌生國度

看見月圓

會如此傷感

會想起

一頭雄獅

守護在

一個熟睡的

女人身旁

海 鷗

一只海鷗

歇息在一根

光禿禿的電桿上

讓藍天白云異常生動

兩只海鷗

歇息在一根

光禿禿的電桿上

與高低不平的屋頂相映

讓人間也頗顯溫馨

藍 天

這種可怕的干凈

它們令你向往

它們與樹木相接

與屋頂相接

它還令你詰問

是不是因為干凈

才大大方方來到民間

最可怕的在于

它目光向內

令你自我審視

感受自己的骯臟

藍天白云下

一個一個黑點

那是干凈在反光

那是鳥群

朝遠方飛去

一寸寸遠離我們

鳥 兒

這兒鳥多草多人少

鳥多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路邊草皮上

跳躍著一層小鳥

藍天白云下

一層海鳥迎風飛翔

它們不像大雁

眼睛伸在翅膀前方

脖子前夠

它們飛得自在從容

在覓食的鳥群中

不時會有一只

斷腿鳥兒

獨立支撐起

我對翅膀的向往

雕 塑

云在馬背上飛奔

獵獵馬鬃

綠伏于大地

紛紛倒向一邊

馬的身上

響起了大風

多少馬匹

為了一口草

還在爬山越嶺

山巒起伏

蒼生與彼此

這些雕塑

這些石頭里

牽出來的血肉

巋然不動

立于天地之間

與藍天綠草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