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魯藏布江大峽谷的蘋果為什么這么紅（外三首）

◎ 趙俊杰

親眼見到雅魯藏布江大峽谷蘋果的人

已經進入了雅魯藏布江的腹地，有了些高原反應

有兩個城市來的小姑娘喜愛得不得了

將雅魯藏布江的蘋果箍在手里

在臉蛋上滾來滾去

賣蘋果的雅魯藏布江門巴族婦人

走了幾十里山路，趕早來到集市

褲管上的水氣還沾著山野花草的香味

第一縷雅魯藏布江的陽光從南迦巴瓦峰灑了下來

打到了她的一筐蘋果上面

湖水湛藍

湖水湛藍，無邊無際

厚重的書籍，自此展開

我此刻臨湖，等一個人

讀到的序言，就已讓我沉迷

順著一襲青衣往下閱讀

每一段描寫，我都感到無比熟悉

夢里的情景，仿如就在眼前

當我屏息打開第一章

湖水湛藍，樹影婆娑

湖面并不喧囂，頁面平緩翻閱

偶有幾只水鳥掠過，構成章節

七彩之羽褪下了傍晚最后的云霞

黑暗中，你的手指冰涼

我已閱讀到了湖水湛藍的第十章

霧氣上來了，彌漫在湖面

世界重歸于虛幻，靜謐如嬰兒熟睡

我的手指在如同長發的字節中行走

眼眸現出了湖的深藍

我已經讀到了湖水湛藍的后言

浪花撞擊著巖石陳述而另起一行

我抱著每個字品讀，讀了再讀

離開時天已大亮

穿過魚群的漩渦中又現出了湖的湛藍

清洗花瓣

對于一個用情過度的人

能有什么辦法救贖

祖國的點滴之處都讓我動容

或許你難以置信

我上次病倒了，因一幅畫

一幅殘卷的中國山水

這次我倒下，連續多天低燒

卻是因為一首歌，歌詞并不婉約

比不上我自己寫的詩，卻很真實

讓我懷念那些隨水而逝的事物

多想向花朵表達歉意啊

向藍天向白云表達歉意啊

向水向土地向人間表達歉意啊

有些人不能想念

繁星點點

我此時在溪水中清洗花瓣

花瓣為什么要清洗

在這黑夜之中

梳出一個春天

春天是梳出來的

新發的柳條

垂于河岸

底下的水更清更綠

鴨子游了過來

我在離此不遠的窗前

給母親梳頭

那些柳枝上便飛來了幾只燕子

母親問是不是沒有幾根黑發了

我默不答話

我一遍遍地梳

要梳出一個母親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