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晨（外二首）

◎ 鄧 琍

隱隱地出現微光，城市還尚在寧寂

一枚落葉，在我看不見的樹下飄墜

針落的聲音，并不是做作

仿佛在刻意繞開，一棵樹平靜的身影

接著還是寧寂，大地沒有回音

橫亙的天籟，暗暗傳來

一棵樹走遠的聲音，迷蒙的草地

傳來秋蟲唧唧之聲，是它們見證了落葉

墜落的過程

我無法看見那些情形，就像一個人是冷

的

站在命運的風里，卻看不清風

待在注腳的區域，沒人看見

在這個清晨，跟隨一片落葉進入秋天

習慣的時間

習慣早早就關閉燈光，拉上窗簾

習慣在暗黑中閉目，想著一天發生的人

與事，和這一天的茫然流逝

在冥想的空間，得以一個夜晚的安寧

其實，每一天過去的那些時間

多數像復制粘貼，光陰重重

也不用來加以分辨，和闡述

但立于時間之上，我不能說我沒有思慮

夜晚還是那般深沉，卻總把遙想

置于星空上，不論我怎樣抬頭或是低頭

都不能所及，直至月落隱進晨曦

木葉動秋聲

我看見紫槐和銀杏，一片葉子的欲墜

行人和雨滴。密匝的狗尾

還有高稈蒿禾地，和叢生的菖蒲

無數晃動的頭顱

砍伐玉米稈的鄉親，在青黃深處

深情地躬著身體，一次次伸向田野

父母的氣息一輩子根植

趕在季節之前，再托舉一次曾經的鮮活

注目而視，懷著萬世的慈悲

這些草葉光芒的流動，必將和我

有一次相遇的發生，我的寂靜會被無形

共振

風聲巨大，緣自我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