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健康”視域下海南自貿港醫療健康產業發展路徑研究

黃美淳，馬金輝，楊 俊

（1.海南醫學院管理學院，海南 ?？?571199；2.海南醫學院全健康研究中心，海南 ?？?570216）

“全健康”一詞在2003 年首次被提出，其中“全健康”（One Health）較為權威的定義為：通過跨學科、跨部門、跨國家（地區）合作，促進人類、動物和環境衛生方面的專業人員之間跨學科交流，以實現人、動物和環境的最佳健康，并瞄準人獸共患病、抗生素耐藥和環境健康等公共衛生重大問題，加快形成有利于健康的生活方式、生態環境和經濟發展模式，實現人類衛生健康命運共同體目標[1]。目前“全健康”在我國的發展屬于起步階段，在海南更是一個全新領域。我國的醫療健康產業既有狹義的定義，又有廣義的定義。狹義指與醫藥產銷及醫療服務直接相關的產業活動，總體上分為兩大行業，分別為醫藥工業和醫藥服務，其中醫藥工業又包含五大子行業：化學原料藥、化學制藥、生物制藥、中藥、醫療機械，而醫藥服務包含醫藥商業、研發外包、醫療服務[2]。廣義則是指大健康產業，包括與醫藥、醫療直接相關的產業活動。2020 年，海南省提出引入“全健康”理念，并將其融入以健康為中心的的醫療衛生服務體系中。2021 年，海南省人民政府頒布的海南“十四五”規劃中也明確指出要打造具有世界影響力的“全健康”標準體系和“全健康”先行先試實踐范例?！叭】怠迸c醫療健康產業的結合無疑是當前建設海南自由貿易港的潮流趨勢。一方面，“全健康”可作為海南省醫療健康產業發展的理念支撐，針對醫療健康產業制定一條以“人-動物-環境”為中心點的發展路徑，拓寬健康產業在全健康視域下的格局，以突出“人-動物-環境”的全健康魅力，打造全健康的海南，為海南自貿港全健康事業、醫療健康產業增磚添瓦。

1 海南自貿港醫療健康產業發展環境

1.1 政策環境分析

1.1.1 《海南自貿港建設總體方案》海南作為我國最大的經濟特區，擁有開展全方位的改革和試驗國家最高標準開放政策的特殊優勢?！逗Ｄ献再Q港建設總體方案》提出，至2025 年[3]，將初步形成以貿易自由化便利和投資自由化便捷為重點的中國自由貿易港政策體制框架。市場主體數量大幅度增加，行業實力明顯提高，經濟社會發展質量和效率明顯提高。堅持生態先行、綠色發展，重點圍繞全球旅游消費中心構建，促進健康醫療、養老養生等深層次結合，提高博鰲樂城國際醫療旅游先行區的發展水平，支持建立社會主義文明旅游工業園，發展壯大中國特色旅游產業集群，發展旅游新產業新方式，努力打造我國全域旅游發展示范省。

1.1.2 《“健康海南2030”規劃綱要》 該文件是我國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促進健康海南建設的藍圖和具體行動綱領。該文件提出，到2030 年將全民健康生活方式行動覆蓋95%以上的縣（區）以推動全民健康的社會機制體系建設更加完完善，在健康領域整體統籌發展，人人得到優質的衛生服務和高質量的衛生醫療保障，健康產業蓬勃發展，環島健康休閑產業鏈形成，將健康納入政府所有政策，社會基本生活達到健康公平[4]。在國家重點衛生城區實現全面覆蓋，在特色鄉鎮、環境優美村莊達到全面覆蓋率，在重點城市衛生指標上實現國內領先水準，將海南打造成馳名世界的保健島、長壽島、生態海島。

1.1.3 《海南省健康產業發展規劃（2019-2025 年）》文件明確把健康產業發展作為推進中國特色自由貿易港建設、促進更高標準全島進一步開放的先行產業，以促進中國健康產業整體向高層次發展，打造“健康海南”“世界健康島”“世界長壽島”品牌[5]。同時，把海南建設成全國健康產業先行先試試驗區、健康產業高質量融合集聚發展示范區、健康產業科技創新驅動綜合示范區、健康“一帶一路”重要戰略支點、全球健康旅游目的地。以高水平的健康服務業和醫療旅游業為基礎，以先進的醫療制造業為支撐，在健康旅游、醫療、醫藥三個關鍵領域聯合互促，形成完整、全周期的健康產業鏈。到2050 年，構建起系統完善、架構優化、特點突出的健康產業體系，聚集一大批具備較強創新性和全球競爭力的大公司，智慧健康業務實現全球領先水平，生產規模明顯增長，國際影響力不斷提升，成為國民經濟關鍵的支柱產業，總體發展水平走在全國前列。

1.2 社會經濟環境分析

1.2.1 海南省生產總值情況 根據2021 年海南統計年鑒，2016-2020 年我省生產總值整體呈上升趨勢，由2016 年的4090 億元增加到2020 年的5532 億元。雖然生產總值逐年提高，但生產總值增速整體較為緩慢，增長速度由2016 年的7.5%降至2020 年的3.5%。2019-2020 年，增速下降最多，可能是受疫情原因影響（圖1）?！逗Ｄ鲜窠洕蜕鐣l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綱要》中指出，到2025 年實現地區生產總值年均增長10%以上，人均地區生產總值邁上新臺階（數據來源：海南省統計年鑒）。

圖1 2016-2020 年海南省生產總值及增速（單位：億元）

1.2.2 海南省三大產業總值及占比情況 2016-2020年我省三大產業總值整體均呈上升趨勢（圖2）。2106年第一產業總值由924.74 億元增加至2020 年的1135.98 億元；2016 年第二產業總值由903.95 億元增加至2020 年的1055.26 億元；2016 年第三產業總值由2261.51 億元增加至2020 年的3341.15 億元。2016-2020 年第一產業和第二產業占比整體呈減少趨勢（圖3）；第三產業占比由2016 年的55.3%增加至2020 年的60.4%，可見第三產業成為經濟增長的重要支撐（數據來源：海南省統計年鑒）。

圖2 2016-2020 年海南省三大產業總值情況（單位：億元）

圖3 2016-2020 年海南省三大產業生產總值構成情況（單位：%）

1.2.3 海南省居民人均生產總值及人均可支配收入情況 根據2021 年海南統計年鑒數據顯示，2020年我省居民人均生產總值和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別達到了55 131 元、27 904 元，比2016 年分別增加了12 122元、7251 元，年均增長分別為6.4%、7.8%。其中，2020 年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7 097 元，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為16 279 元。由此可見，經濟發展較好的地區人均可支配收入也相對較高（數據來源：海南省統計年鑒）。

1.2.4 海南省居民人均消費支出情況 據數據顯示，2020 年我省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支出為23560 元，相比2019 年減少了1757 元，期間不排除新冠肺炎疫情爆發導致城鎮居民人均消費支出減少；而2020 年我省農村居民人均消費支出為13169 元，相比2019 年增加751 元，同年城鄉居民人均消費支出差額為10 391 元（數據來源：海南省統計年鑒）。

圖4 2016-2020 年海南省居民人均生產總值、人均可支配收入情況

圖5 2016-2020 年海南省城鄉居民人均消費支出情況

2 “全健康”視域下海南省醫療健康產業發展現狀

2.1 醫藥產業增加值分析 總體來看，2016-2020 年海南省醫藥產業值整體呈上升趨勢（圖6），其中2020 年醫藥產業實現增值73.78 億元，相比2019 年減少了4.62 億元；醫藥產業增值從2018-2020 年呈緩慢下降趨勢，說明隨著經濟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國民身體素質增強，健康問題逐漸減少。據數據顯示，2020 年醫藥產業占海南省GDP 比重較小，僅達1.3%（圖7）（數據來源：海南省統計年鑒）。

圖6 2016-2020 年海南省醫藥業增加值情況

圖7 2016-2020 年海南省醫藥產業占GDP 比重情況（單位：%）

2.2 醫療健康產業增加值分析《海南省健康產業發展規劃（2019-2025 年）》中明確指出，到2025 年健康產業增加值占全省GDP 達到10%。醫療健康產業從2016-2020 年整體呈上升趨勢，2020 年實現增值194.88 億元，同2016 年增加了93.27 億元，增值較高（圖8）；2016-2020 年醫療健康產業較上年增長指數變化不大。2016-2020 年醫療健康產業占全省GDP 比重逐年增高，但增比較小。2020 年占全省GDP 達3.5%，距離2025 年目標較遙遠（圖9）（數據來源：海南省統計年鑒）。

圖8 2016-2020 年海南省醫療健康產業增加值情況

圖9 2016-2020 年海南省醫療健康產業占GDP 比重情況（單位：%）

3 海南自貿港醫療健康產業的機遇與挑戰

3.1 優勢（STRENGTH）

3.1.1 政策傾斜 《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總體方案》[3]明確在對用途和使用范圍從嚴管控的前提下，將對醫療健康領域所需要的先進診斷試驗設備和新材料進口實施零關稅，對公共衛生領域的重大設施、研究裝置、產品加工裝置等在進口核定的數量條件下免除關稅；放寬對進口藥品的“急需、少量”“三級甲等醫療機構”的范圍限定，允許醫療機構在質量評估標準和適用范圍限定的條件下，經批準自主設定進口藥物和醫療器械的規模和種類，并減免關稅和進口環節增值稅等。

3.1.2 區位優勢 海南位于泛珠三角“9+2”與東盟自由貿易區“10+1”的交匯處，具有獨特的地理位置，同時又與珠三角經濟圈、東盟經濟圈、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環北部灣經濟圈及太平洋經濟圈緊密相連[6]，區位條件優越；且作為一個獨特的熱帶旅游島，森林覆蓋率達到61.5%，空氣質量優良天數比例全國領先，已經形成了一個包括陽光、海水、沙灘、植被、島嶼、田野等在內的旅游資源帶，且擁有豐富的藥用植物資源，被稱為“天然藥庫”和“南藥之鄉”。海南優良的生態環境為發展醫療健康產業提供了得天獨厚的條件。

3.2 劣勢（WEAKNESS）

3.2.1 起點低、基礎薄、發展不平衡 截至2020 年，海南省共有6127 個衛生機構，其中280 個醫院，5690個基層醫療衛生機構，106 個專業公共衛生機構，43家互聯網醫院，8 個其他衛生機構。從數據可知海南基層醫療衛生機構占約93%，但仍完全做不到“小病不出村，大病不出縣，醫療在基層”。同時，280 個醫院中有76 個?？漆t院，數量較少、基礎差、醫療服務不強等因素都阻礙了海南醫療衛生事業的發展。目前海南沒有較多大規模、上檔次的醫療機構，還未形成龍頭企業和拳頭產品[7]，缺少品牌效應，與海南自貿港建設要求還有較大差距。

3.2.2 人才供給與產業發展需求不相適應 高層次人才缺乏，人員流失大。2020 年，海南省衛生技術人員共有74 378 人，每千人口執業（助理)醫師為2.68人，低于全國平均水平（2.77 人）?！逗Ｄ鲜〗】诞a業發展規劃（2019-2025）》明確到2025 年，要建立起體系完整、結構優化、特色鮮明的健康產業體系，初步建成領先的智慧健康生態島和全球重要的健康旅游目的地[5]，將健康產業發展成為國民經濟重要戰略性支柱產業。對于該規劃提出的產業發展目標，人才供給明顯不足，專業性健康服務人才嚴重短缺，目前海南養老護理工作者不足1000 人。同時，科研投入也不足，生物醫藥科研技術人才缺乏，自主研發能力差。

3.3 機會（OPPORTUNITY）

3.3.1 人民生活質量的提高加大了對醫療健康產業的需求 海南省生產總值由2016 年的4090 億元增加至2020 年的5532 億元，人均GDP 由2016 年的43 009 元增加至2020 年的55 131 元。同期，2016年至2020 年海南省醫療健康產業增加值逐年上漲，由2016 年的101.61 億元增加至2020 年的194.88 億元。在經濟快速發展的同時，醫療健康服務需求也在大幅增長。同時，海南省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也在逐年增加，截至2020 年人均可支配收入為27904 元。收入的高速增長將不斷提高居民對醫療服務需求，并且，現代化的生活方式，自然、社會環境的影響等多種因素同樣推動了居民醫療需求的增長。

3.3.2 海南自由貿易港的穩步建設為醫療健康產業的發展提供了旺盛的市場需求 隨著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的穩步推進，吸引了越來越多國內外游客來海南度假旅游。2020 年全省接待游客總人數6455.08 萬人次，創造國內旅游收入865.24 億元；其中候鳥人口和旅游人口不斷增加，2020 年常住型候鳥人口和日平均過夜旅游人口分別為64 萬、17 萬，預計2030 年分別為93 萬、26 萬。海南力爭2025 年基本建成國際旅游消費中心，接待游客總數突破1.1 億人次，如果有30%的游客享受養生保健、中醫旅游等醫療旅游服務產品，人均綜合消費達到3000 元，將帶來990～1000 億元收入。

3.4 威脅（THREAT）

3.4.1 科技研發水平落后，創新能力不足 在醫療健康產業方面，盡管海南已經經過多年發展，但與上海、江蘇等發達地區相比，我省醫藥用品制造、生物藥品制造在創新能力方面仍顯不足?！逗Ｄ献再Q港建設總體方案》出臺后，生物醫藥科研機構和科研經費都有所增加，但自主創新研發能力仍然不足，主要因為基礎研究和關鍵技術研究水平不過關，科研院所與企業對接不夠，缺乏知識外溢效應等明顯不足。比如我省在保健食品行業，研發能力欠缺將導致保健食品種類較少，產品設計粗放、同質化競爭嚴重。

3.4.2 社會資本難以進入，資金短缺 當前健康服務領域處于一種壟斷現狀，社會資本難以進入，比如養老機構，截至2020 年全省共有206 家養老機構，其中公辦養老機構180 家，民辦養老機構26 家。又如醫療器械業，它的研發難度、資金額度、開發周期都需要一個長期持續的資金投入，但生產廠家投入能力卻十分有限，因此常出現資金短缺問題。

4 海南自貿港醫療健康產業發展的路徑與建議

4.1 強化人才支撐，提供資金保障 依托海南省醫學高等院校，在相關優勢專業建立定向培養機制，做好醫療、人工智能、大數據等領域高級人才和復合型人才的戰略儲備。同時，在融資渠道方面，積極引導社會各類資本向醫學科研領域傾斜，鼓勵國內外投融資機構設立專項投資基金，用于新藥、新設備、新技術的研發投資和醫療責任賠付。其次，可加大招商工作力度，利用自貿港政策、博鰲樂城先行區等積極宣傳推介我省醫療健康產業投資方向與政策，吸引民間資本、海內外基金、國內國際資本等以合資、合作等多種方式投資我省醫療健康產業。

4.2 推動醫療旅游業融合發展 隨著海南自由貿易港和國際旅游島的建設，大量國內外人口涌進海南，海南省醫療健康產業發展面向的對象主要就是這些國內外高端旅游人群。要加強海南省醫療健康和旅游的有效結合，必須形成對醫療旅游高水平支撐的服務配套設施，加大對醫療旅游以及“健康海南”品牌的宣傳力度，形成醫療旅游的氛圍，加大旅游人群對健康的需求度。同時，交通、口岸、旅游標識等配套設施需要按照國際旅游城市的標準進行升級改造，以支撐高端醫療旅游的需求。

4.3 加大醫療新藥、新設備研發應用力度 海南省醫藥產業研發投入增速明顯，但企業的整體技術創新能力和水平還是有待提高。目前，?？谒幑柔t藥企業擁有市級及以上技術中心、重點實驗室等平臺25個，較少的科研平臺數量間接影響了新藥、新設備的研發程度。因此，可搭建醫療創新創業平臺，依托博鰲超級醫院等園區醫療機構，引入國際創新藥械轉化平臺，系統加速全球創新藥械引入、代理、投資、使用、注冊等。其次，要積極舉辦有國際影響力的新藥、新設備創制研討會、論壇和成果交易會，借鑒先進技術經驗，擴大國際交流合作，推動新藥、新設備技術成果轉化應用，打造國際醫療新藥、新設備合作開放新機制。

4.4 加大宣傳力度，打造自己的國際化品牌 海南可結合海南自貿港政策，建設整合型優質高效醫療服務體系，打造一流醫學生態圈；打造一批醫療旅游、休閑旅游區；打造一批特色康養小鎮等，以醫帶養，提升旅游競爭力。同時，要明確國際健康旅游產品的定位，突出品牌特色。近幾年海南博鰲樂城國際醫療旅游先行區借助政策優勢以及優良的營商環境聚焦了全球目光?，F在，越來越多的全球知名醫療機構及醫療器械商紛紛選擇與樂城先行區“牽手合作”。因此，可借助博鰲樂城國際先行區，加大宣傳海南“國際醫療旅游目的地”，提升影響力和知名度，推動健康產業發展，打造“健康海南”“世界健康島”“世界長壽島”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