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健康養老領域相關研究發展態勢和熱點分析

孫 柳，梁嘉貴，王 瑩，劉均娥

（首都醫科大學護理學院，北京 100069）

2020 年我國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顯示，60 歲及以上老年人口占18.7%，65 歲以上比重達到13.5%，我國老齡化程度日益加深[1]。健康養老是將健康理念引入養老領域，是國家應對人口老齡化的統籌思考，是推進積極老齡化、健康老齡化的重要方式。健康養老領域近年來越來越受到國內學者的關注，研究相關文獻日益增多。文獻計量學是以文獻體系和文獻計量特征為研究對象，采用數學、統計學等計量方法，研究文獻信息的結果分布、數量變化、變化規律和定理管理，進而探討科學技術的某些結構、特征和規律的一門學科，亦是一種確定專題文獻的研究熱點、發展方向等的全局性方法[2]，其研究目的為分析學科研究的現況及趨勢，為后續研究提供有益的參考。本研究采用文獻計量學方法，對中國期刊全文數據庫（CNKI）、萬方數據庫和維普數據庫建庫以來的健康養老領域相關的文獻進行統計和可視化分析，旨在揭示該領域研究發展態勢和研究熱點。

1 資料與方法

1.1 文獻檢索和篩選 以CNKI、萬方數據庫和維普數據庫為平臺進行檢索，檢索時間為建庫到2021 年7 月。納入標準：文獻為健康養老領域相關研究。排除標準：重復發表文獻、會議通知、征文通知。CNKI數據庫和萬方數據庫在“題名”字段精確檢索“健康養老”，維普數據庫在“題名”字段模糊檢索“健康養老”，并通過NoteExpress 軟件進行題錄的導入，對文獻中的零散或不全資料采用手工錄入補充，手工剔除與本研究無關的文獻，建立我國健康養老相關研究數據庫。

1.2 方法 通過NoteExpress 軟件“文件夾信息統計”功能對題錄數據，包括文題、作者、發表期刊、發表年份、關鍵詞等進行文獻計量分析。通過Nvivo 軟件對研究的文題+關鍵詞進行可視化分析。

2 結果

2.1 文獻年代分布 共檢索有效文獻902 篇，文獻篩選過程見圖1。最早文獻發表在1996 年，1996-2012年年發表文獻均不超過5 篇，自2015 年開始，文獻數量呈快速上升趨勢，而2015-2021 年7 年間共發表833 篇，占發文總數的92.35%，具體年代分布見圖2。

圖1 文獻篩選過程圖

圖2 1996-2021 年我國健康養老領域相關文獻年度增長趨勢圖

2.2 文獻類型和期刊分布 902 篇文獻中，期刊論文732 篇（81.15%）、學位論文38 篇（4.21%）、報刊文章103 篇（11.42%）和會議論文29 篇（3.22%）。其中，732 篇期刊文獻共發表在461 種期刊，平均發文量1.59 篇，而發文量在6 篇以上的期刊共8 種，包括《社會福利》25 篇、《中國社會工作》16 篇、《中醫藥管理雜志》13 篇、《終身教育》12 篇、《城市住宅》8 篇、《中國老年學雜志》6 篇、《勞動保障世界》6 篇以及《人口與健康》6 篇。

2.3 作者分布 902 篇文獻有署名作者共799 篇（去掉報刊文章103 篇），涉及有署名作者共1212 人次，其中獨立作者408 篇，合著269 篇，作者合著率為33.70%，合作度1.52。其中，以第一作者發文4 篇有3 人，發表3 篇有9 人，發表2 篇有27 人。

2.4 關鍵詞分布 通過關鍵詞頻顯示，研究內容集中在健康養老服務、健康養老產業和服務業發展、健康養老模式醫養結合、智慧養老、中醫藥養老模式、研究場所相對集中在對居家/家庭及養老機構內的研究，其他還涉及到老年人的健康管理和教育、人才培養等方面，見表1。

表1 1996-2021 年健康養老領域相關文獻前20 位關鍵詞頻次（n）

2.5 研究熱點可視化分析 基于Nvivo 軟件的詞頻統計，對期刊文獻的標題和關鍵詞進行可視化分析，健康養老領域相關文獻詞頻矩形式樹狀結構圖和詞語云顯示健康養老領域研究熱點主要集中在健康養老服務、健康養老服務產業、智慧健康養老、健康養老服務模式、中醫藥健康養老、醫養結合、健康養老服務體系等7 個方面，見圖3、圖4。

圖3 1996-2021 年健康養老領域相關文獻詞頻矩形式樹狀結構圖

圖4 1996-2021 年健康養老領域相關文獻詞語云

3 討論

3.1 我國健康養老領域近年來呈不斷攀升的研究態勢 通過文獻的年代分析和年載文量能夠反映該領域的發展態勢，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該學科的學術研究水平和發展速度[3]。本研究結果顯示，最早文獻發表在1996 年，1996-2012 年年發表文獻均在5 篇及以下，自2015 年開始，文獻數量呈快速上升趨勢，而2015-2021 年7 年間共發表833 篇，占發文總數的92.35%，提示我國健康養老領域研究文獻數量總體呈持續增多的發展趨勢，從2015 年開始進入到快速發展階段，分析原因主要可能是健康養老領域研究具有一定的時代性[4]，其數量與內容在一定程度上與國際社會共識以及我國政府出臺的相關政策有一定的同步性。2015 年世界衛生組織發布了《關于老齡化與健康的全球報告》[5]，國際社會在健康老齡化議題上基本上形成了國際共識。我國在2015 年《關于推進醫療衛生與養老服務相結合的指導意見》出臺，提出要加快部署醫療與養老相結合。在2016 年10 月份印發并實施《“健康中國2030”規劃綱要》，2017 年公布《“十三五”健康老齡化規劃》，2019 年11 月份公布的《國家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中長期規劃》，第一次把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作為一項長期的戰略任務。同年11 月份出臺《關于深入推進醫養結合發展的若干意見》和《關于建立完善老年健康服務體系的指導意見》?？梢?，隨著我國老齡化程度的日益加深以及國家對健康養老問題的日益重視，在全球共識和國家政策的引導下，越來越多的學者將研究聚焦在健康養老領域。從目前的發展態勢來看，未來一段時期內該領域的研究進程還會不斷推進，不斷有新的研究結果涌現，健康養老領域將繼續保持快速發展階段。此外，本研究發現文獻期刊的整體分散度較高，揭示目前我國健康養老領域的研究資源相對分散，健康養老研究期刊群雛形尚未形成。健康養老領域研究作者數量隨論文數增長而增加，在一定程度上說明該領域科研隊伍在不斷壯大。但均篇作者數量1.5 人，高產作者不多，揭示目前尚未形成一批具有引領作用的核心作者，各機構之間沒有拉開明顯的差距，大規模和成批次的格局尚未出現。

3.2 我國健康養老領域相關研究熱點豐富 從關鍵詞和可視化分析顯示，健康養老領域研究熱點豐富，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3.2.1 健康養老服務 健康養老服務作為社會養老服務體系的一部分，對積極回應當前嚴峻的老齡化現狀具有非常重要的現實意義，是最終實現“健康老齡化”的基本戰略[6]。目前國內學者對健康養老服務的關注較高，健康養老服務研究已經成為國內學術界研究的一個焦點。健康養老服務是一個系統工程，目前我國健康養老服務存在制度體系有待完善、健康養老服務供給不足、健康養老服務層次較低和健康資源供給不足等問題，以滿足老年人健康養老多層次、高品質、個性化的需求為出發點和落腳點，以健康養老服務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關注健康養老的需求變化，聚焦養老保障、醫療保障、智慧養老、良好環境等關鍵領域，是發展中國特色健康養老服務的對策[7]。同時，人口老齡化的加速和老年健康養老需求的與日增大，為健康養老服務業提供了巨大的消費市場，健康養老服務業俗稱“銀色產業”或“銀發產業”，成為我國正在崛起的戰略性新興產業。目前對健康養老服務的研究多以現狀分析為主，或以個案入手探索健康養老服務產業發展的路徑與趨勢。

3.2.2 健康養老服務模式 研究的另一個熱點聚焦在健康養老服務模式。臨床普遍將健康養老模式理解為“醫養結合”模式，是一種新型的針對老年人的健康管理模式，是一種有病治病、無病療養、醫療和養老相結合的新型養老模式，其優勢在于整合養老和醫療兩方面的資源[8]。近年來醫養結合的研究備受臨床關注，研究內容主要涉及到醫養結合養老模式，機構、居家或社區養老中的醫養融合式的養老服務，優化醫養結合的養老功能，解決老年人尤其是失能老人的醫養問題，社區養老相較于其他養老方式實現醫養結合的優勢和改進對策等[9]。除此之外，研究關鍵詞集中在“智慧、智慧養老、智慧健康養老、信息化、信息技術、大數據、互聯網”等方面。智慧養老的理念開始興起，使智慧健康養老的研究成為一個熱點。分析原因，一方面移動互聯網技術，特別是人工智能的發展為健康養老服務的智慧化提供了良好的契機，另一方面國家相繼出臺利好政策為實施智慧養老提供條件，如《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的指導意見》中明確了“促進健康智慧養老產業發展”的目標，《智慧健康養老產業發展行動計劃（2017-2020 年）》等[10-12]。本研究也顯示越來越多的學者關注中醫藥健康養老模式，是我國健康養老領域關注的另外一個熱點。有研究表明[13，14]，目前中醫藥健康養老服務研究緊緊圍繞老年疾病和老年人對中醫藥健康養老服務的需求和利用展開，中醫藥促進健康養老在我國有老年人的人群基礎，同時又能充分發揮我國傳統中醫藥的作用，將健康養生和治療未病的理念引入養老領域，在健康養老服務中有獨特優勢，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14]。

3.2.3 健康養老服務體系 從2017 年開始，我國健康養老服務政策集中落地，據不完全統計，2017 年共發布有實施效果的、可行性的指導文件82 個，大部分是多部門聯合發文，我國健康養老服務體系已呈現全方面發力、合理共建的局面[9]。在2019 年又出臺《關于建立完善老年健康服務體系的指導意見》[15]，體現了健康養老服務體系建設的迫切性和緊要性，一定程度促進了對該領域的進一步研究。健康養老服務體系是一個全方位的健康養老服務支持系統，我國的健康養老服務體系建設起步較晚、任務重，但發展迅速，成為近年來研究熱點之一。

4 我國健康養老領域研究建議

我國健康養老領域研究總體上論文數量呈上升趨勢，研究態勢發展增幅快，該領域開始受到越來越多的國內學者關注。研究相關領域不斷擴大，研究熱點豐富。未來關于健康養老領域的研究可以從以下方面進一步探索：①目前關于健康養老的理論研究相對薄弱。盡管不同的學者對健康養老基本概念進行界定，如健康養老是指老年人身心健康以及社會適應的完備與統一，強調以全體老年人為中心的“醫療、照護與環境”的綜合關懷與照護系統[16]，是幫助老人延緩自主生活能力衰退、恢復或減少因傷病造成的自主生活能力減損[17]；有研究指出[6]，健康養老強調從生理、心理、社會三個方面統籌協調養老資源，以滿足老年人多層次、多樣化的養老需求；另有研究表明[18]，健康養老就是以健康為中心的養老生活，主要包括五個要素，即生活照料、健康維護、醫療保障、心理慰藉、延緩衰老。但健康養老的概念在學界至今并未有較為明確的界定，健康養老全新理念尚未形成，缺乏對健康養老基本概念、內涵和外延的準確界定[8，16，19]，使得理論對話缺乏基本的平臺，因此亟需開展有關的理論研究。②目前健康養老研究相關領域不斷擴大，而健康養老領域研究熱點比較集中在健康養老服務、體系建設和研究模式探索等方面。目前供給與需求對接的結構性矛盾問題研究不足，有限的服務資源投入并未達到應有的預期效果。比如，針對性不足、精準性欠缺和供需錯位的問題[20]，導致了有些服務缺乏吸引力和一些老年人潛在服務需求無法充分釋放。而目前對健康養老服務需求或供需的研究多以問卷調查類的形式圍繞對某項服務或者某類老年人的需求展開，缺乏更深入的探討。同時，老年人群體差異性導致健康需求識別的復雜性提升，需要更深入的針對老年人群體差異性進行深入探討；③健康養老領域研究涉及多學科，包括社會學、人口學、老年學、老年醫學、護理等，下一步的研究不僅要強化研究機構內部研究者之間的溝通合作，更需要在廣闊的范圍內加強學科之間的學術交流合作，形成研究視角和方法上的優勢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