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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與刻本、今本《荀子》校訂叢札

2023-02-03 08:40吳宇飛
綿陽師范學院學報 2023年1期
關鍵詞:群書子產刻本

吳宇飛,李 發

(西南大學漢語言文獻研究所,重慶 400715)

金澤本《群書治要》為日本僧人轉抄而成的鐮倉時期古寫本,于二十世紀九十年代由日本汲古書院影印出版,其最大程度地保存了古籍原本風貌,對我們今天進行思想史和政治史研究、異文整理與古籍??庇兄匾膮⒖純r值。天明本《群書治要》由金澤本及九條家傳的平安本合校而成,于嘉慶元年傳回中國,是目前最為通行的版本,因其刻印出版,故本文所引天明本《群書治要》皆稱為刻本。王先謙《荀子集解》匯集了各家重要的校釋成果,體例完備,校釋詳審,是目前《荀子》一書的權威整理本,在學界有著深遠的影響,故文中所引今本《荀子》皆據此書。然該書在??狈矫骐y免仍存在一些可商之處。王先謙在??薄盾髯印窌r已用到刻本《群書治要》這一材料,但由于受主客觀條件限制,他并未見到金澤本《群書治要》,并且至今學界也還未見有學者對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進行研究。本文主要從??睂W的角度出發,運用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分別對今本《荀子》及刻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進行???,并參以王天?!盾髯有a尅?、梁啟雄《荀子簡釋》、王念孫《讀書雜志》、俞樾《諸子平議》等材料,提出校釋意見八條,以求能夠挖掘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的價值,填補這一研究空缺。

一、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

《群書治要》是魏徵等人奉敕為唐太宗編寫的一部有關治國方略的資料匯編。該書共五十卷,其內容節選于唐前諸朝經、史、子書中六十六種古籍,卷帙浩繁,內容豐富,保存了所載文獻較為原始的面貌,具有極高的史料價值。然由于唐末兵燹、政局混亂等原因,該書在宋代已基本散佚,所幸此書早已由日本遣唐使帶回日本,并最終在清朝時傳回中國,使其得以傳承至今?!度簳我吩谌毡玖鱾鞯闹饕姹居衅桨脖?、金澤本、駿河本和天明本四種。平安本為平安時期抄本,是現存最早版本,現藏于日本東京國立博物館,目前尚未影印出版。金澤本由日本僧人在鐮倉初期轉抄而成,是平安本以外現存所有《群書治要》版本的祖本,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該書在唐代流傳的文獻面貌。駿河本為銅活字本,以鐮倉時代寫本為底本,因其在駿府版印,故學者稱其為駿河本。由于種種原因該本存在不少訛脫和舛誤,流布未廣。天明本以駿河本為底本,借助金澤本以及九條家傳的平安時期的古寫本重新加以???,由尾張家刻印出版,故又稱為尾張本[1]。

《荀子》又名《孫卿子》,由荀子及其弟子整理創作,共有三十二篇?!盾髯印芬粫枷霃V博,內容豐富,涉及哲學、政治、社會、軍事等各個方面,是戰國后期儒家學派的重要著作?!度簳我肪砣斯濅洝秾O卿子》二十一篇,涉及《勸學》《修身》《不茍》《榮辱》《非十二子》《仲尼》《儒效》《王制》《富國》《王霸》《君道》《臣道》《致士》《議兵》《天論》《正道》《子道》《性惡》《哀公》《大略》《君子》等,其中載錄《王霸》之文最為豐富,《君道》和《富國》次之?!吨我愤x文,用意乃在“昭德塞違,勸善懲惡”,從群籍之中擇其“務乎政術”者[2]22-23,以上諸篇皆與此主旨密切相關?!度簳我匪盾髯印方詿o注。

《荀子》一書的流布較為坎坷。西漢以來,群經諸子已有注疏,至魏晉南北朝時,諸子之書已多為學人校注,但《荀子》卻因其制天命、主性惡、兼王霸、斥孟子之說而備受統治者冷落。又因其行文古奧,多奇字僻詞,所以并未廣泛流布。直到唐代中葉,一些學者肯定了荀子在儒家的地位,其后方有楊倞為之作注。隨著清代乾嘉漢學的興起,先秦子學受到重視,荀學才得以復興[3]1-2。吳金華曾在《略談日本古寫本〈群書治要〉的文獻學價值》中談到:“從書中所采錄的66種古籍的內容可以窺見唐初政治家的價值取向,我們可以把它作為研究思想史、政治史的資料?!盵4]魏徵等人在為唐太宗編寫的《群書治要》中引用了《荀子》一書,且節選了《王霸》《性惡》《天論》等篇章,由此可以推斷《荀子》在唐初已受到部分統治階層的認可,荀學所闡釋的思想已為一些學人所接受。

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中還存有大量的異體字、通假字、古今字和同義換用字,其中的異體字如“”與“務”、“恤”與“卹”、“閑”與“閒”、“支”與“胑”、“”與“厚”、“強”與“強”、“”與“敝”等;通假字如“由”與“猶”、“背”與“倍”、“險”與“儉”、“弼”與“拂”、“勸”與“歡”、“僻”與“辟”、“悌”與“弟”、“逸”與“佚”等;古今字如“藏”與“臧”、“智”與“知”、“源”與“原”等;同義換用字如“治”與“理”,將“治”換為“理”蓋因避唐高宗李治名諱而改。這些異文對于近代漢字研究、古文字考釋、古籍整理、大型字書的整理有著重要的意義,例如在各組古今字和通假字中,先秦古籍常見的早期用字多出現在今本《荀子》中,而較晚出現的一些用字則多見于《群書治要》,這也反映了當時人們的用字習慣。又如“尚”與“敝”兩字形體在戰國時期開始訛混,李家浩先生從形體混同的角度出發,將戰國貨幣文字中的“尚”釋為“敝”,讀為“貨幣”之“幣”[5],在后世俗書中,從“敝”的字也常常訛為從“尚”,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中“”與“敝”這一對異體字也可以印證“尚”與“”的訛混。再如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中“勸”與“歡”這一對通假字未被《古字通假會典》和《通假字匯釋》收錄,通過對比研究可以補充完善此類字典字書。

二、以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苯癖尽盾髯印?/h2>

金澤本《群書治要》是據唐寫本轉抄而成,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唐寫本的原貌,具有重要的??眱r值。利用金澤本《群書治要》進行???,可以校正古書內容、糾正前人誤說,并為先賢時修的校讀考訂提供有力的佐證。今以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苯癖尽盾髯印匪臈l。

1.玉在山而草木潤,淵生珠而崖不枯。(《荀子集解》卷一《勸學篇》12頁)

王念孫《讀書雜志》:“元刻無‘草’字,案元刻是也?!尽c‘崖’對文,故上句少一字。宋本‘木’上有‘草’字者,依《淮南·說山篇》加之也?!盵6]1634

王天?!盾髯有a尅芬鳌坝裨谏蕉菽緷?,淵生珠而崖不枯”,曰:《困學紀聞》稱建本作“木潤”,巾箱本、題注本、遞修本皆無“草”字,然明世本、四庫本又作“木草潤”,有“草”者于義為長,王說拘之[3]25。

今按:王天海所說恐非,“玉在山而草木潤”之“草”字應為衍文。檢金澤本《群書治要》卷三十八引此作“玉在山而木潤,淵生珠而崖不枯”[7]38卷,上下并無“草”字,且元刻本、建本、巾箱本、題注本、遞修本并作“木潤”,是其明證?!读甲⑽倪x》《文選》《庾子山集注》《初學記》所引皆無“草”字?!端囄念惥邸び癫俊贰端囄念惥邸つ静俊贰短接[·木部》《太平御覽·珍寶部》引作“玉在山而木潤”,而《草部》不引?!洞蟠鞫Y記》作“玉居山而木潤”,《史記·龜策列傳》《喻林·物宜門四》作“玉處于山而木潤”,文義相近,亦無草字,蓋本無“草”字明矣,王念孫所說是也。宋本、明世本、四庫本作“木草潤”,檢刻本《群書治要》亦作“木草潤”[2]984,可見宋代時已有增誤。

2.子產,取民者也,未及為政也。(《荀子集解》卷五《王制篇》181頁)

今按:“子產”上脫一“鄭”字。金澤本《群書治要》作“鄭子產,取民者也,未及為政也”[7]38卷。王念孫《讀書雜志》云:“凡《治要》所引之書,于原文皆無所增加,故知是今本遺脫也?!盵6]2158《治要》引書只刪不增,且宋臺本亦有“鄭”字,可知此處應有“鄭”字為是。又《太平御覽·道部》引作“鄭子產,取民者也,未及為政也”,亦其明證。春秋時期人物稱謂方式繁多,其中“國名+字類”即為其一,如《左傳·隱公十一年》:“鄭伯使許大夫百里奉許叔以居許東偏?!痹S叔為許國人,是許莊公之弟,名鄭,叔為其字,稱為許叔。子產為春秋時鄭國大夫,姓公孫,名僑,字子產,此處的“鄭子產”也是此類人物稱謂方式。檢古籍中“鄭子產”的出現次數,共有一千四百余條文獻記錄①,《韓非子》《孟子》《莊子》《論衡》《史記》《呂氏春秋》《孔子家語》等書中皆有記載,可見“鄭子產”之稱在古代習用,此處“子產”前應補一“鄭”字。

3.循乎道之人,污邪之賊也。(《荀子集解》卷八《君道篇》284頁)

盧文弨曰:元刻“循”作“修”[8]261。

王念孫曰“循道之人”,與“好女之色”“公正之士”對文,則“循”下不當有“乎”字?!度簳我窡o[6]1784。

俞樾曰:“循”乃“修”字之誤。元刻是也?!败驳馈迸c“污邪”相反。上文曰“使修士行之,則與污邪之人疑之”,亦以“修”與“污邪”對,是其證[9]255。

龍宇純曰:王、俞二說并誤,前四句為諺語,后兩句則是荀子之言。王天?!盾髯有a尅芬鳌把醯乐?,污邪之賊也”。又案云:“龍說是也。巾箱本、題注本、遞修本‘循’并作‘修’?!盵3]553

今按:龍宇純、王天海所說皆非。檢金澤本《群書治要》引此作“修道之人,奸邪之賊也”[7]38卷,知本當作“修”??瘫疽俗鳌把乐?,奸邪之賊也”[2]1000,“循”為形近訛字。

元刻本、巾箱本、題注本、遞修本“循”并作“修”,是其證也?!杜逦捻嵏芬鳌靶薜乐?,污邪之賊也”?!痘释醮蠹o·王紀》《宋文鑒·功名論》《溫國文正公文集》《八白易傳》皆引作“修乎道之人”,亦其證也。且上文“使修士行之,則與污邪之人疑之”中“修”與“污邪”對應,此處亦應以“修”與“污邪”相對?!把醯乐恕敝小把睘椤靶蕖钡挠炞?,“乎”為衍文,當據正。

4.故明主有私人以金石珠玉,無私人以官職事業,是何也?曰:本不利于所私也。(《荀子集解》卷八《君道篇》286頁)

王先謙案:“本”字無義,“大”之誤也。富國篇云“有分者,天下之本利也”,楊倞注“本,當為大”,與此正同[16]286。

鐘泰曰:作“本”者是。欲以利之而適害之,故曰“本不利”。王天海案:“本”字不誤,王說非。本,原本、本來?!吨我贰锻鈧鳌方酝宋?。王所舉《富國篇》亦不誤,楊注誤也,說詳《富國篇》[3]557。

今按:諸說恐皆非。王天海言“本”字不誤,可譯為“原本、本來”,但文義理解并不順暢。且王天海所據為刻本,并未參考金澤本所引。樓宇烈《荀子新注》及方勇、李波《荀子》亦引作“本不利于所私也”,皆譯為“從根本上不利于所偏愛的人”,但檢《荀子》全文及其他古書,“本”字罕見放在句首譯為“從根本上”的用例。

金澤本《群書治要》引此作“率不利于所私也”[7]38卷,竊謂“本”字疑當作“率”?!奥省惫庞小岸?、大都”之義,《荀子》中即有此用例,如《荀子·議兵》:“無禮義忠信,焉慮率用賞慶刑罰執詐除厄其下,獲其功用而已矣?!逼渌艜幸嘤写擞美?,如《史記·老子韓非列傳》:“故其著書十余萬言,大抵率寓言也?!表n愈《進學解》:“占小善者率以錄,名一藝者無不庸?!碧K洵《六國論》:“或曰:六國互喪,率賂秦耶?”《資治通鑒·晉紀》:“吳主飲群臣酒,不問能否,率以七升為限?!薄盾髯印反颂幾鳌奥什焕谒揭病?,可理解為“(君主私自給人官職事務的行為)大都不利于所偏愛的人”,文從字順。又《全宋文·奏乞分路取士以收淮襄之人物守淮襄之土地》:“然國家之取士,與士之發身,所重者惟文科進士,而淮襄之士,率不利于科?!贝藶椤奥省薄安焕凇边B言之證,“率”亦為大都之義。檢古書中亦有“皆”“不利于”連言者,與“率不利于”用法相似,如《宋史·忠義十》:“自太歲乙丑至庚午六年之間,皆不利于先舉?!薄睹魇贰ち袀鞫偈濉罚骸爸T有利于封疆者,皆不利于此身者也?!薄吨芤淄鈧鳌罚骸按怂恼?,皆不利于師,而其害相因?!迸睚斈辍吨固眉罚骸叭舸说仁路?,皆不利于陛下之身,而陛下冒行之,臣實痛心疾首,不曉其故?!苯钥蓞⒆C。故此處作“率不利于所私也”于義更恰。

三、以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校正刻本之失

金澤本《群書治要》是目前所見《群書治要》的最早版本,為后來駿河本、天明本之祖本,可據以校正刻本之失。上文的第一條、第三條與第四條亦為以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笨瘫局?,今再以金澤本《群書治要》校正刻本之失四條。

1.使愚詔智,不肖臨賢,生民則致貧隘,使民則甚勞苦。(天明本《群書治要》卷三十八《孫卿子》997頁)

今按:刻本引作“使民則甚勞苦”[2]997,檢金澤本《群書治要》則引作“使民則綦勞苦”[7]38卷,“綦”旁注有“甚”字?!棒搿北硎境潭雀叩?,為甚、極、很義?!盾髯印ね醢浴罚骸胺蛉酥?,目欲綦色,耳欲綦聲,口欲綦味,鼻欲綦臭,心欲綦佚。此五綦者,人情之所必不免也?!睏顐娮ⅲ骸棒?,極也?!盵3]492《荀子·正論》:“食飲則重大牢而備珍怪,期臭味,曼而饋,代睪而食,雍而徹?!睏顐娮ⅲ骸捌?,當為綦,極也?!盵3]727《荀子·宥坐》:“尚賢以綦之?!睏顐娮ⅲ骸棒?,極也?!盵3]1114葉廷琯《吹網錄·三河縣遼碑》:“蓋耶律氏立國,人才文翰,本遜完顏,而又書禁綦嚴?!睕r周頤《蕙風詞話》:“與夫人伉儷綦篤,生平無姬侍?!币陨衔木渲械摹棒搿苯杂枮椤吧酢薄皹O”。王先謙、王天海曾注“《群書治要》‘綦’作‘甚’”,但他們所據為刻本,該書此時已有增誤,注文“甚”誤入正文,且脫去了正文中的“綦”字。今借金澤本得窺古籍原貌,原文本作“使民則綦勞苦”明矣。

2.如是則臣下百姓,莫不以詐心得其上矣。(天明本《群書治要》卷三十八《孫卿子》993頁)

今按:刻本引作“莫不以詐心得其上矣”[2]993,檢金澤本《群書治要》則引為“莫不以詐心待其上矣”[7]38卷,“得”為“待”之形近訛字,刻本誤作“得”。宋臺本、宋浙本、元刻本、盧校謝刻本、巾箱本、題注本、明世本、遞修本、四庫本皆作“莫不以詐心待其上矣”,是其證?!段木帯ね醢云贰顿Y治通鑒·周紀四》皆引此作“如是,則臣下百姓莫不以詐心待其上矣”,亦其證也。此句前文講君主統領全國倡導功利,對內不怕欺壓人民而獲取小利,對外不怕欺詐盟國而追求大利,不管好自己國家的東西,卻常想得到別人擁有的東西,以至于臣下、百姓可能會以欺詐之心來對待君主。且下文“下詐其上”正與“臣下百姓莫不以詐心待其上”相對應,于文義來看,此處應作“待”字明矣。古書中也有“得”“待”互訛之例,如《史記·平原君虞卿列傳》:“故爭相傾以待士?!薄都狻芬鞆V曰:“待,一作得?!薄暗谩惫乓魧俣四嘎毑?,“待”屬定母之部,之職對轉,端母定母都為舌頭音,兩字不僅形體相似,語音也較為相近。孟蓬生曾以為“埶”聲字和“執”聲字相混是“形音協同作用”的結果[17]。孟躍龍認為訛誤字不只是形體上相近,在聲音上也有關系[18]103?!暗谩薄按被ビ炓灿锌赡苁切我魠f同作用所致。

3.大國之主,好見小利,又好以權謀傾覆之人斷事,社稷必危,是傷國者也。(天明本《群書治要》卷三十八《孫卿子》997-998頁)

今按:金澤本《群書治要》引此作:“大國之主,好見小利,是傷國,又好以權謀傾覆之人斷事,社稷必危,是傷國?!盵7]38卷而刻本在“好見小利”后脫“是傷國”三字。檢宋臺本、宋浙本、元刻本、盧校謝刻本、巾箱本、題注本、明世本、遞修本、四庫本等版本皆有“是傷國”三字,傳世本《荀子》本作:“大國之主也,而好見小利,是傷國;其于聲色、臺榭、園囿也,愈厭而好新,是傷國;不好循正其所以有,啖啖常欲人之有,是傷國。三邪者在匈中,而又好以權謀傾覆之人斷事其外,若是,則權輕名辱,社稷必危,是傷國者也?!盵16]268-269文中從四個方面說明了“是傷國”的情況,而《群書治要》節選了其中的兩種情況,“好見小利”后當有“是傷國”明矣。

4.故兵要在乎善附民而已。(天明本《群書治要》卷三十八《孫卿子》1003頁)

今按:檢金澤本《群書治要》作“故兵要在乎附民而已”[7]38卷,刻本作“故兵要在乎善附民而已”[2]1003,衍一“善”字。元刻本、巾箱本、題注本、遞修本皆無“善”字,是其明證,且下文“豈必待附民哉”正與此句相對,則無“善”字明矣?!顿Y治通鑒·秦紀》《續后漢書·兵道》皆引其作“故兵要在乎附民而已”??瘫居小吧啤弊?,蓋涉上文“故善附民者,是乃善用兵者也”而衍。

四、結語

本文除對金澤本《群書治要》所引《荀子》反映的思想政治史和異文價值作了初步的探討外,主要側重于??狈矫娴难芯?。本文利用金澤本《群書治要》??苯癖尽盾髯印匪臈l,其中訛兩條、脫一條、衍一條;校正刻本之失四條,其中訛一條、脫一條、衍一條、既脫且衍一條。不過任何珍本、善本都難免存在訛誤現象,我們在看到其具有重要??眱r值的同時,也不應當忽略其缺陷,例如金澤本《群書治要》引《荀子·臣道篇》作“故明主好因闇主好獨”[7]38卷,其中“因”為“同”的訛誤字。雖然金澤本《群書治要》也會存在一些訛誤問題,但它作為難得的寶貴資料,最大程度上保存了典籍的舊貌,在文字、???、輯佚等方面均有重要的研究價值。因此在運用金澤本《群書治要》開展??惫ぷ鲿r,也應當注意要多番比較、細意求證、審慎抉擇。

注釋:

① 所得數據來源于中國基本古籍庫數據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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